第四卷 七王之亂 第七百二十六章 錯誤的歷史

夜漸漸深了,似乎海上有迷霧,把一切遮掩了,有郵件發來了,說是用完了晚點,冴子與早川直美都回宿舍中歇息了。

裴子云用完了飯,擦了擦嘴,伸了一個懶腰,打個哈欠,似乎有點困,便起身微微鞠躬:「北岡君,抱歉了,我回房休息了。」

但裴子云說完,沒有聲音回答,不由眼睛微微一眯,看見著對面的人氣息漸漸變化:「原來您是這樣想的,山田君。」

北岡達也跟著離開了餐廳,深深感覺到了遺憾:「山田君,我還以為您會是我們的同志。」

「北岡君,倒幕已經過去了一百三十年。」裴子云並不意外:「幕府既無法通過一場血淋淋的戰爭來清掃整個屋子,就註定了民主必會誕生。」

「事實上,任何專制政權都會民主,原本獨攬在一個或少數幾個人手中的大權,隨著制度鬆弛,而擴大到總督巡撫內閣手中——哪怕這僅僅這只是士大夫或貴族的民主。」

「王與士共天下。」

「幕府就算有著新川慶興這個明主,也無法剷除紮根的那批人,只能把它們變成了新時代的官員和議員。」

「而當新川慶興死去,官員和議員的力量擴大,這種共議制,很自然的也進一步擴大,當每個人都能投票選擇內閣總理大臣時,變成了現代的民主。」

「日本在幕府治下,在倒幕後都長久的享受著百年和平,更向民眾奉還了大政,您還有什麼遺憾呢?」

「難道一定要是天皇來親政嗎?」

裴子云踏在甲板上,發出了回聲,有幾個人瞄了一眼,又回去休息,整個甲板上空無一人,小提琴曲的旋律,隱隱傳來。

北岡達也站住了腳步,似乎在傾聽,他頭髮剪得很短,中等身材,這時脫下了眼鏡,低首沉思了良久。

漸漸,北岡達也搖頭,說著:「山田君,如果你成為了我們的同志,以你的天賦,你的才情,甚至可能在以後成為我們的首領,知道一切秘密。」

「但是你拒絕了,我只能說,我們並不是狂人,甚至也不是一定為了天皇,而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錯誤的歷史,必須被撥正。」

北岡達也語氣開始時有點遲疑,但說到這裡時,變的沉鬱、堅定、果決。

「錯誤的歷史?」這詞令裴子云心中一震。

「也許您不理解,事實上不理解才是正常,但是我們義士還沒有死絕,更不斷擴大——山田君,您是武士,讓我們用武士的手段,來結束今天的交談吧!」北岡達也說完,細目從裴子云的臉掃視而下,停留在心臟喉嚨處,把一直拿著的包裹解開。

這是一把長刀。

裴子云嘆了一口氣,同樣拿出了木刀。

下個瞬間,北岡達也心中一凜,眼前的裴子云就這樣站著,卻無懈可擊,頓時額上滲出了汗珠。

「不可能,我七歲練劍,十五歲獲得奧義,二十一歲大成。」

「眼前的人甚至稱不上是少年,怎麼可能有這樣高的修為?」

北岡達也的呼息變得重濁,突大喝一聲,踏上一步,身子躍起,燕子一樣,循弧線繞過裴子云身體左側飛翔,接著就是一個刀光。

「燕返斬!」

北岡達也的身影在眼前消失,驚人的速度和體能顯示了武士的強悍,而在消失瞬間,裴子云心率急升,後抑,旋身,返斬。

瞬間,兩人的身體交錯,接著裴子云安然著地,向右斜振木刀,不過木刀不需要斜振,滑過的血瞬間被吸取了。

北岡達半跪在甲板上,以刀支地,一線滲出紅,漸漸擴張,喘息了兩下,才站了起來。

一條紅線,入肉不深,只有半分。

「山田君,是你手下留情嗎?」

「不是,我才十二歲,只差一點,但到了極限了。」裴子云有點遺憾,他動手向來不容情,只是自己極限束縛在十二歲的少年身體內。

北岡達也默然良久,收了刀,身姿端正,鞠躬行禮:「山田君,還請您放棄坂東媛子的任務吧!」

「就算不談幕府,還有著夷神。」

「夷神?」

「是啊,春鳥姫。」北岡達也聲音中隱隱有著遺憾:「你知道為什麼以坂東家的財勢,卻要請你,武士可不止你一人,就是因這原因。」

「夷神壯大的話,蝦夷人就會壯大。」

「這太可笑了,純蝦夷人還存在嗎?」裴子云不動聲色,蝦夷人在幕府時代,就被看作是落後民族,鼓勵歸化,而蝦夷人自己也將此認可為自己唯一的出路,現在根本沒有純粹意義上的蝦夷人了。

「你說的沒有錯,可是畢竟沒有完全歸化。」北岡達也搖著頭說著。

「原來還是和夷之防,可大將軍冊封過,我不覺得它是夷神。」裴子云說著。

「這樣嗎?我對您警告一句,坂東家可不是和善之輩。」北岡達也沒有準備再動手,退了出去。

裴子云啞然一笑,轉身回房而去。

半晌,空無一人甲板上顯出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剛才交手的北岡達也,他掏出了一個手機,撥打按鍵,接通了後,他恭敬的低首說著:「抱歉,大人,交涉失敗!」

「你已試探了他的傾向,以及說了夷神的事嗎?」電話發出疑問。

「是的,大人,已說了,但是他還是拒絕了。」北岡達也認真的說著:「山田信一更傾向於維護和平的幕府。」

「對夷神也認為是幕府的比天津神而並不加以特別排斥。」

「喔,是嗎?」電話對面,對裴子云沒有接受條件,顯很有些遺憾:「山田信一根據我們觀察,是非常有天賦的武士,文武雙全,前途無量。」

「更傾向於維護和平的幕府,以及對夷神也認為是幕府的比天津神而並不加以特別排斥,其實對生活在和平時代的人來說,也很正常。」

「只可惜他是武士,並非普通人。」

「而且還在關鍵時捲入了戰爭,並且站在敵對面上,既這樣的話,為了歷史的撥亂反正,計畫不容有任何變數。」

「將山田信一處死吧,盡川神社的壓力,我會承擔。」電話對面,用雖滿懷遺憾,但斬釘截鐵的聲音說著:「還有,針對坂東本館的計畫,繼續進行。」

「要撥亂反正,就得把北海道的變數拔起,我授權你動用所有在坂東本館安插的棋子,不惜任何代價。」

「嗨!」果然,這命令沒有出乎北岡達也的預料,大聲應著命令,北岡達恭敬的站著,身體鞠躬,等著電話結束,才掛了手機,直起了身體。

「太遺憾了,山田君。」北岡達搖首,眸中露出了疲倦之色:「我的道路,還要承擔多少血呢?」

在游輪上時間似乎過得很快,一夜睡醒,再用了中飯,向日葵號就靠了岸,按照路線上了海港。

下了游輪時,一群人歡呼,尤其遠山興太臉色蒼白,更隱隱帶著一絲青色,不停的嘟囔:「啊,終於上岸了!」

原來,遠山幸太上了船不久發現自己暈船,這一事實讓他鬱悶萬分!

處於暈船狀態,遠山興太是既不能吃,不能喝,還不能好好玩,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次的北海道之行,就這麼悲慘開始了。

這自然使遠山興太很不開心,現在終於到了陸地,就可以放心休息與玩耍了。

幕府時代,第一代大將軍就派人對北海道進行勘察,並且派人在既有港口又能開墾土地的地點,建立了據點。

不久,就成為幕府的直轄地,開拓正式進行,蝦夷人的首腦,或收編,或殲滅,歸化可以說是強迫性。

坂東家就是其中之一,在當時就有800石的小譜請,遷移到江戶。

而在倒幕戰爭後,由於立功,賜給了北海道3000石知行,坂東家重返北海道,並且在百年內不斷擴大力量,成為了北海道名門。

西尾旅館就是其中一個產業。

雖小雨中,但還能看見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海和天空,環境很宜人,穿著和服的女人,接到了黑卡,對裴子云一行人鞠躬,介紹著西尾旅館:「請允許我介紹下西尾旅館。」

「西尾旅館創建至今已經歷230年,計畫與當地開發同步。」

「武士和家眷來往,必須有合適地點,因此就創建了這西尾旅館。」一行人一進門,和服女子彎腰請眾人脫掉鞋,有人立刻拿去保養,又請著穿上了木屐,由於在夏天,故沒有準備襪子。

換了就引領入內,女子還說著:「西尾旅館處於高地,能俯瞰港口,有著露天溫泉!」

「客人可以感受一下,在露天溫泉中真是非常不錯的體驗!」和服女子說著,已經裴子云一行人,帶入客房。

客房隔離,很是寬敞,落地窗設有一個帶椅子和茶几休息區,提供榻榻米。

「旅店因靠海的原因,提供的是鯡魚為主的新鮮的魚貝類,如果你們中的人有對海鮮過敏的話,請提出來,我們旅店會為你提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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