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徐世界 第四百九十章 仙人渡

皇宮·暖閣

湛藍天空下,金色琉璃瓦映襯格外輝煌,漢白玉鋪就地面閃著溫潤的光,遠遠看去,宮殿似乎有一層裊裊霧氣籠罩,看不真切。

走廊處,一位太監行色匆匆,手上拿一份急報,只見迴廊過道,一重重門前都站著宮女。

暖閣前站了八個太監,而在裡面屏風,躬身侍立著兩個大太監,這太監進去,默不言聲叩拜下,就聽見紙聲沙沙響,啟泰帝握管在奏摺上硃批,說:「你有什麼事,朕批完跟你說話。」

太監應身躬著身子侍立,啟泰帝批完,伸了個懶腰,抬首看看,立刻見這個太監說著:「陛下,是晉州的急報。」

「拿來給朕看看。」啟泰帝一怔,忙說著,太監趕忙將手中急報遞上,皇帝看到急報就驟渾身一震,人一搖擺。

伺候太監連忙攙扶,穩住了身形。

只見啟泰帝臉色慘白,額上冷汗不停的淌下,口中喃喃:「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陛下。」太監擔心的問著。

啟泰帝喘息了下,擺了擺手,說:「朕無大礙,只是一時失態,扶朕歇息一會就行。」

「傳馮敏。」啟泰帝坐在榻上有氣無力的說。

過了片刻,馮敏趕到,剛欲向皇帝行禮,就被啟泰帝打斷:「馮卿免禮,朕剛剛收到急報,裴子云斬殺璐王,還殺了欽差,此刻正急速向京城趕來。」

「馮卿,此刻你可有良策,朕知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朕心裡還是沒來由的有點心慌。」

「道君和道門的人何在?」

皇帝一想到裴子云正快馬加鞭,日行三百里急速趕來京城,本來還是希望裴子云到來,此刻心裡卻不可遏制浮出一股寒意,才說著就「咳、咳、咳」連聲,面孔出現了一絲病態的嫣紅。

「陛下。」馮敏知道,此時皇帝的心已亂了,只是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都應該讓皇帝心安定下來。

他略微往前挪了幾步,躬身:「陛下,道君料裴子云不甘束手就擒,此刻正率領一應道門的人在仙人渡截殺裴子云,以摧其銳氣,並且獲得第一手情報。」

「此刻皇城有七千禁軍聯合道錄司以及十一個門派,再加上專門用來對付道人的七龍絕靈陣,還有道君站在我們這一方,別說裴子云沒有達到鐵鑄銅灌境界,即使氣運逆天,僥倖步入,面對天羅地網,也是插翅難飛,唯有敗亡一途。」

啟泰帝聽到馮敏這樣說,也覺得此刻自己這方的勝算更大點,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自失一笑:「朕剛才心慌了,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說的容易,作到談然容易?」

「那裴子云殺欽差之事,是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如何處置?」

「此事本非臣能所言,但涉及道人,臣不敢隱瞞,依臣之見,先給大營發封口令,待得這裡水落石出,再出處置公布天下不遲。」馮敏叩首說著。

啟泰帝立刻明白過來了,說著:「卿所言甚是。」

官道

歷代朝廷開國,都或多或少修著官道,這處就是新修繕,筆直寬闊,兩側則是大片的麥田。

今年除了戰亂地區,年景不錯,雨水較足,冬小麥鬱鬱蔥蔥,風一吹,青色的麥苗起伏不定,眼見著今年五月有個好收成。

日升不久,路上車馬來往、行人頗多,這時一騎絕塵而來。

看著這馬,許多人偏轉讓開道路,還吆喝著:「還不讓開,這是官馬,驛站的馬匹,看情況有急事。」

「十萬火急,攔在路上,撞死了也就死了。」

裴子云其實是聽見他們說話,但根本不加理會,殺了欽差,他照樣沿著驛站而行,每次換上新馬。

唯一和正常的不一樣,是速度非常迅捷,每日奔馬都是用道法催出生命,拚命在路上飛馳,流出了血汗,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快速的抵達京城。

此刻的裴子云神情一片肅然,看不出喜怒哀樂。

「不出預料,沿途驛站還是以欽差和真君之禮對我,根本沒有接到別的指令,呵呵,朝廷,我太理解了。」

裴子云搖首嘆息,自皇帝連下五道金牌催他進京,他就知道,跟這位天子的情分已盡了。

想當年皇帝困守太子府,扶持太子一步步走出困局,得以登基。

可現在還是狡兔死,走狗烹。

更可恨的是道門一些道人也在那裡興風作浪,都想置自己於死地,也罷,免不得把這些蠅營狗苟一起收拾了。

「系統。」

眼前出現了一朵梅花,並迅速的放大,變成了一個半透明的資料框,帶著淡淡的光感在視野中漂浮,數據在眼前出現。

「地仙:第七層(91.5%)」

快了,自己隨時都可能晉級地仙第八層,到時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前都將是土雞瓦狗。

「駕!」

裴子云奔馬來到了一條河,這是一個渡口,此時,他沒有來由,出現一陣眩暈,片刻,這眩暈感才緩緩消失。

裴子云環顧四周,才發現搭建在河口上一個棚子,棚子外面有一方石碑上書:仙人渡。

原來自己這麼快就已到了仙人渡了,看來離京城也不遠了,傳說在這裡仙人駕風渡河而去,於是被命為仙人渡。

只見棚子的主人是一位年輕人,此刻正在除草,聽到有動靜,緩緩抬起了頭,望了過去。

裴子云看去,頓時眼睛一亮,年輕人一身月白紗褂,簡簡單單氣度不凡,是他平生僅見。

兩人沉默的對視了一會,裴子云知道,他碰到對手了。

年輕人站直了身子,手一讓,悠悠說:「我是朱淳。」

這名字很陌生,但裴子云沉吟下,問著:「道君?」

朱淳的名字,其實歷史上已經沒有,但祈玄門還有點記載,據說直系已泯沒,但是間接有關係的還有七支。

「我這名字,隱於人間久矣,不想你還認得我。」道君伸手請進:「我已千年未品嘗美酒了,前幾日還是馮敏帶我去喝的,想不到世間的美酒美食,還是千年以前的滋味。」

這幾句話說得裴子云一笑,說:「道君這話有點矯情,雖本名不存,但道觀供奉的道君,還是有著。」

「道君這個號,還是當年世宗皇帝詔封,先敕封真人,又誥封真君,繼而詔封道君,位比帝君——唉,不說了,我請你喝酒。」

「道君請我喝酒,我豈有推遲的道理?」裴子云笑著,分主賓入坐。

道君親為裴子云斟滿了一杯酒,問道:「你真的要入京?」

「上京,不過若是人太多了,我就不去了,過一段時間再去。」裴子云回應著。

「京城的人本來就多,何來人多一說。」道君揶揄一笑。

裴子云喝了酒,贊:「好酒。」

「哈哈,道君說的是,只是人多我避,人少我進,道君覺得如何?」

說著一點殘酒一潑,地上立刻冒煙。

裴子云凝視道君,身子鬆弛向後一靠:「現在酒也喝了,可以動手了罷?」

道君瞥一眼,突笑著:「酒喝了,就是客人,主人豈有動手之理?」

說完,緩緩退了出去。

裴子云也沒有出手攔截,而任由退走,一陣風起,棚子四周帘子沙沙響。

幾個道人緩緩逼近了裴子云,一看下,原來是應靈觀,天女宮,平天觀,玄法門,東華派道門的掌教。

裴子云冷眼掃視了這些門派的掌教,語氣冷冽:「原來不止道君請我喝酒,各位掌教也以陣仗迎接我,裴某不勝榮幸。」

平天觀掌教語氣森然:「裴真君,你天資絕頂,眾道兄都有目共睹,才二十多歲年紀,就已成地仙,渡過雷劫,真讓人羨慕。」

「今天各位道兄來此,只是讓你做出選擇,一條路是你可以自廢修為,交出短時間就修成地仙的秘密,我們都承諾不但不加害於你,而且必可庇護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而且你還有真君封號,就算時壽到了,也不安享神位。」

「又一條路是,你與整個道門,整個天下為敵,這條路,我相信你是毫無勝算,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你還喝了我們密制的毒酒,你安有一點法力?」

「呲」裴子云發出一聲笑,嘆著:「道君請我一杯酒,是因道門因道君而整合,後世都有點香火情分,所以藉此酒一筆勾銷。」

「你們簡直是痴人說夢,甭論我有沒有成地仙的秘密,即使有,也不會交給你們這些魑魅魍魎;更可笑的是,你們還代表了道門,天下,何德何能?」裴子云冷笑。

東華派掌教目光一冷:「各位道兄,不用與他廢話,此獠顯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只有將他就地格殺,方顯出我道門的手段。」

「且慢,眾位道兄聽我一言。」玄法門掌教越眾而出,緩緩開口。

他向裴子云施禮:「真君,此刻道門的境地我想你應該比較清楚,我們道門實是已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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