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徐世界 第三百九十四章 試探

呂孝郡

璐王堅毅果決,立刻召集精銳主動出擊,大軍前行,步騎交加,軍容嚴整,滾滾而來,旌旗一片,一路而至,幾個縣都不戰而降,一直到了呂孝郡平原前,擺下了陣。

呂孝郡,此郡是陳州門戶,一旦攻下,到州城就一馬平川,再無阻礙,因此敵軍也集中了陳州精銳。

曠野上,炮聲連響,撼得大地簌簌發抖,兩軍都肅然列陣,散出攝人的軍威,軍士靜靜而立,沒有一絲的喧嘩。

高台前大將林立,都身著明甲,璐王端坐,顧盼間神采照人,向下面看去,點了點頭,站起了身。

「諸位將士,本王上應天命……」

璐王聲音擴散而下,瞎道人身穿八品官聽著璐王訓話,卻微微抬起了首,向周圍掃視了一圈。

在瞎道人眼中,雲集的大軍中妖氣瀰漫,妖族盡數附身,是一支名副其實的妖軍,不由點了點首,異常滿意,對文士說著:「我族雲集,妖軍成也!」

文士聽到瞎道人的話,這時也低聲:「我族化成萬千,雖上層還是人族,可百人,千人之將,大半是我族附體,只是他們自己不知道,只待我們侵蝕龍氣,漸漸催化。」

「至於小兵,只要認了妖將為上司,潛移默化,或也可化成妖兵,這就得我們力量壯大才行。」

「只是能自醒的三十六主元神,現在只有你我清醒歸位,別的或沒有醒悟,或沒有報到。」

「這也正常。」瞎道人一哂:「所謂的妖皇,其實就是萬千妖族合體而成,頂尖的三十六主元神,其實都有資格競爭大位,因此未必服我。」

「弱肉強食,強者為王,本是我妖族的法則。」

「有此想法也不足為奇,只是我已得了大勢,這一世界,我還是妖皇。」

才說著,卻突然有感,頓時抬首。

「轟!」就在大軍雲集時,天上濃雲沉沉如墨,隱隱有雷霆就要落下,突虛空中一點龍吟聲響起,原本要爆發的雷霆,又隱匿不見。

瞎道人先微微色變,見雷霆隱匿,頓時笑著:「幸璐王龍氣掩蓋,要不,我們可就要遭受這天譴轟擊了。」

「這是應當,龍氣也是這片天地根基之一,我們妖氣又最擅掩蓋。」

這時,隨著璐王的話落,大軍高呼:「萬歲!」

掃過不看,文士又皺眉:「說起掩蓋,最近裴子云連殺璐王大將,可為什麼殺的都是我族的人,其中還有二個可能是未覺醒的主元神,雖說崛起的悍將,大半是我族,可也有人族應運而出,連我們自己都難以分辨具體是哪個妖族,可他殺的一個都沒有錯,這就稀罕了。」

這樣說著,文士眼神里閃過凝重:「難道此人發覺了什麼?」

「更重要是,殺了,族人印記哪去了?雖說會墮落此界循環,可也不至於一點感應也沒有,此子崛起原本就是傳奇,多次逆襲,天數改易,難不成……」

瞎道人目光看著大軍,聽到文士的話,收回了目光,神色嚴肅,沉思片刻,說著:「這個的確可慮,不如我試探下。」

「我妖族碎片成千上萬,雖大半在璐王範疇內,以圖掩蓋,但也有不少散在各地,我就使用神通,暗裡影響二個附體靠近。」

「一個碰面,一個遠程監督,如果死了,且印記感覺不到,裴子云就可能是本世界的命運之子。」

「反正我妖族碎片萬千,就算折損一二個,也不傷大局。」

文士也微微頜首,世界宛是人體,遇到邪氣入侵就有真氣相迎,祛除病氣,這乃諸世界正理,經常遇到,或者說,肯定會遇到的事。

「出陣!」就在這時,隨璐王一聲令下,大軍出動,向著對面逼去,而對面也敲著鼓,大軍列陣而出。

「奉天應命,為國靖難!」

「奉旨討逆,消滅亂賊!」

隨著兩方面吶喊,人還沒有靠近,殺氣已直直衝出,互相絞殺,而「咚咚咚!」沉悶的鼓聲響徹全場,鋼鐵洪流越來越近。

三百步!

兩百步!

一百步!

「殺!」

兩隊士卒突進,發起了衝鋒,「蓬」的一聲相撞。

後面的瞎道人卻笑了起來:「兩軍對陣,正是我妖族顯聖之時,我們動手罷,殺滅此軍,奪取陳州,璐王的龍氣,才能更掩蓋我族妖氣。」

「這就是瞞天過海之計!」

說著,只是一揮手,前面搏殺的校尉吶喊一聲,眼頓時通紅,頂上浮出獸形,而不僅僅這樣,身後士卒也吶喊一聲,似乎整個結成一體,數百人就化成一柄柄長槍,擋者披靡,殺了上去。

「擋我者死!」衝鋒所至,長槍所擊,瞬間數十個敵人斬於陣前。

「嗬嗬,我妖族無敵天下。」

余州·州府

碼頭立在江岸,總督望著緩緩移動船隻不語,背後有了大批官員,臉上都帶著焦急,這些日子,秋天肅殺更重了,樹木已看不見葉子,遠處的山巒疊疊重重,似乎看不到盡處。

太監就是一隻猴一樣上下攢動:「裴真君怎麼還不來,朝廷急令一封接一封,可把人急死了。」

太監說著,都要哭了,說著原地轉著圈。

「總督,您看這宮內的太監,簡直是有辱官體。」參政看著,不屑的一笑。

總督坐著,靜靜品茶,又覺口乾舌燥,才發現茶水都喝乾了,轉過臉,若有所思的說著:「這也難怪,聖心催促,而裴真君據說身體欠安,一日就算是船,也只行三十里。」

「太監奉旨催促,自是急了嘛——」

總督其實有難出口的話,不過打擊道人是所有讀書人的共識,參政點了點首,思量著說著:「裴真君據說身體欠安,我還是信的,連殺七將,轉戰數百里,斬首千級,豈能沒有折損?」

「只是身為臣子,說句難聽的話,都是套著籠頭的牲口,皇上沒有叫歇,就不能停步——連連喻令,再難也得日行五十里吧?」參政說著,抬眼看了看總督,與總督都是一笑。

總督轉過了臉,望著江水,突說:「你這話是正理,可惜有人未必這樣想,要是逼的緊了……」

總督搖搖頭,終沒有說不吉利的話。

參政沉吟著:「不至於吧,裴真君不是朕家寡人,總得考慮家人和師門!」

「家族有,不過都離著遠,連兒子也沒有,只有個老母。」總督淡淡的說著:「師門有,不過那些道人個個有著異術,只要一跑,又臨著海,怎麼追?」

「唉,不說了,船來了。」

「船來了,船來了。」果然,遠處瞭望的甲兵,從瞭望台上見著欽差艦,就是驚呼著。

「快,快,準備迎接欽差。」總督說著,原本在後面官員騷動了起來,整理儀錶,安排迎接。

隨著欽差艦向著碼頭靠近,天色又籠罩在灰暗陰沉的天穹下,江水黯黑,不過官員們不管,就有奏樂。

梢公吆喝一聲欽差艦靠岸,下錨,搭板橋,裴子云下岸,總督為首率領幾十名官員行禮:「臣等恭請聖安!」

「聖躬安。」

其實裴子云就算按照真君的名爵,也不過相當正三品,總督含金量比他大多了,但是欽差,代表皇帝,因此這稱呼其實是拜皇帝。

裴子云代天回答完,就說著:「諸位請起!」

總督見官員已經行過禮,就說著:「裴真君一路風塵辛苦,本想讓裴真君小住幾天,只是朝廷軍情緊急,催令一封接著一封,我等臣子豈敢懈怠,這裡備有水酒,請裴真君賞光登樓望江小酌,順便請醫生看下身子。」

這話說的有點水平,裴子云哪裡理會裡面套路,帶著笑意掃了一眼眾人,說:「總督好意我愧領了,不過上次我搏殺謝成東,受的傷是道人特有的傷,怕是尋常醫生難治。」

說著搖頭嘆息,總督無語的向裴子云看去,見面色紅潤,氣色更佳,遠超常人,堂堂地仙又怎麼會怕顛簸?

這簡直是不要臉了,可在場的人,都對這近似掀桌的行為,無可奈何,太監只得站起來:「是,是,不知真君身體可好些?」

「現在朝廷連發十四道公文,急催真君入京,奴婢就是其中之一,事關差事,不得不急啊。」

「嗯??」本來在場的官都是三四品,低的也有五六品,這八品太監實在不起眼,但現在一出列說話,裴子云卻是一怔。

「咦?這太監身上,怎麼有些妖氣?」

「只是非常弱,相對我斬的大將,一半都沒有,不知道殺了,算不算完成任務,讓我看看,周圍還有沒有?」

有著注意,一掃眼,卻又有發覺,只遠遠一個中年人,看上去是小官九品巡檢,維持著治安,連靠近都沒有資格,心中更暗暗盤算:「這更巧了,任務完成了8/10,我本準備以後再圖謀,不想就出現了兩個。」

「就算是陰謀,我也吃了這餌了。」裴子云心中想著,點了點首,卻說著:「我也很想快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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