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徐世界 第三百二十章 反賊(下)

這卻是在傳授治國之道,正說著,此時太陽漸漸落山,殷紅晚霞出現,一陣風吹入,皇帝見了,說:「時日不早了,朕知道你許了封裴子云真君,這是道人難得的恩典,可與朝廷也不算什麼,其實等應州的事結束,朕召見這個裴子云到京,親自仔細看看,要是還可留的,就封了。」

「要是不可留,朕還是封了,不過卻要他去幽壤里當這個真君。」

「你不要可惜,天下人才多的是,哪個人君沒有錯殺過人才,殺錯了就殺錯了,不要多想,嗯?」

「是!」太子無話,深深叩下首,就要慢慢卻步退出,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而來,有人入內,「啪」一下摔了交,也不起來,叩拜:「皇上,不好了,秦州事變,璐王反了,更指責太子,太子……」

「什麼?快說!」皇帝一下坐起來,盯著大聲喝著。

這報信的太監跪在地上,連忙磕首:「陛下,璐王指責太子淫亂宮闈,幽禁陛下,尚權專用,任用奸枉小人,打出了清君側,勤王事的旗幟。」

「逆子,孰敢。」皇帝大怒,狠狠拍在龍榻一側,一股氣血猛衝上了腦,臉都是漲紅。

一時間獃獃不動,稍過片刻,突噴出血來,倒了下去。

「皇上!」太子和附近的人一擁而上,扶著躺在龍榻上,太子大驚,喊:「快,快宣御醫。」

片刻幾個太醫匆忙趨身過來扶脈,一人仔細看了,說著:「皇上這是一時急痛迷心,暫時不要緊。」

「那還不用藥治療?」太子喝著。

啟北郡

天空烏雲黑壓壓的一片,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濟北侯大軍密密麻麻,看上去還有四萬人,只是濟北侯大軍攻擊越來越弱了,最近戰鬥也時有時無了,守城的甲兵,都有點輕鬆起來。

「你們說。濟北侯是不是要撤離了。」一個士兵搬著東西向前說著。

又一個士兵略微大些,臉上漆黑,帶著皺紋,聽著面前士兵的話,轉身向城下看去,可以遠遠的看見濟北侯大營。

陽光下,濟北侯大營似乎安靜了下來了,也帶上了一點輕鬆,笑說:「是啊,這濟軍叛賊,看來是不會再待下去了。」

「本來沒有戰事,老婆熱炕頭,孩子陪伴左右,多舒服,現在大家都在作戰,有不少還戰死了,這濟北侯不得好死。」又一個年紀更大些,面容憨厚的中年士兵說著,臉上帶著憤恨。

可以知道是現在濟北侯準備日撤離,聽說朝廷又收復了兩郡,天下要太平了,現在辛苦些並不算什麼。

這時忠勤伯領著十數個侍衛,跟著一個副將過來巡查,這些原本正在說著話的甲兵低頭安靜了下來。

忠勤伯在城池上巡看著,只見不斷的有人在準備金汁、石塊、火油工具,隨時防備著濟北侯偷襲,有備無患。

看著這些準備,忠勤伯不由點了點頭:「做的不錯。」

偏將聽著忠勤伯的誇獎,臉上也有了笑意,說:「謝伯爺誇獎,不過這都是伯爺叮囑的事,我們怎敢怠慢?」

忠勤伯點了點頭:「你盡心防備,這事很好,雖說這濟北侯隨時可能逃,但至少現在還沒有,只要一天沒有撤逃,城中防備就要準備,一絲差錯都不許有。」

「是,伯爺。」偏將應著。

「現在濟北侯攻擊了多少次了。」忠勤伯問。

偏將連忙說:「伯爺,濟北侯最初一日要攻擊七八次,後來一天三攻,到現在一天一攻,最近已有著兩天沒有攻打了,我看大營炊煙似乎都少了許多。」

「這也難怪,我軍有著城池,都傷亡五千餘,濟北侯至少折了一萬,伯爺,濟北侯看來也急了,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

忠勤伯停了下來,向著遠處濟北侯大營看去,炊煙渺渺,下面的大軍還在操練,喊殺聲震天。

「真是強軍,濟北侯當年還和我是同僚,頗有能力,可沒有想到,到了叛賊這個境地。」天上雲朵飄過,陰影灑落,忠勤伯感慨說著。

副將先不作聲,片刻說著:「伯爺,叛臣賊子,誰不是有著理由,可這些理由再多,也不是叛亂的理由。」

「是啊,這並不是叛亂的理由啊。」忠勤伯嘆了一聲,臉上沉重,摩擦手中的戒指,似乎在尋思著。

不遠處一個士兵吊著繩子,城牆下到半空,查看著拋石器砸壞的城牆。

「伯爺,沙場裹屍是將士歸屬,而且我們現在的情況,已過了最艱難的時候。」副將指著:「賊兵初來時最危險,當時城一日數危,但是到了現在,除非有突如其來的大變,要不賊軍再難威脅我城。」

「現在賊軍或只有逃回州城,還可以多活一段時間。」

「別看現在操練還有,殺氣還在,但再打一段時間,整個營地就要崩潰。」

聽副將這樣說,忠勤伯看著,見大營雖還完整,但已不復以前的銳氣,笑著:「遠安郡和平湖郡都已平定,濟北侯已已窮途末路,等大軍一到,就可里應外和,一舉擊破,戰事終於要結束了,我們凱旋迴師,倒時又是太平盛世,朝廷必有封賞。」

「哈哈,都賴伯爺之福。」偏將說著,忠勤伯笑了起來:「你這馬屁就過了啊,應該說,全賴朝廷和皇上之福。」

「哈哈!」

忠勤伯和這偏將兩人都大笑了起來,大戰快要結束了,誰都不由吐出了一口氣,陽光灑下,照在城上,忠勤伯轉身就要回府,這時,突濟北侯軍中,數十兵馬奔涌而出,城牆上甲兵瞬間警惕了起來。

騎兵才沖著出來,就對著城牆大喊:「城上聽著,我奉令告知,太子逼殺親母,淫亂宮廷,皇上已經下旨拿問,卻囚禁皇上,矯詔而出,現在璐王勤王,打回京城,已正式封主公濟國公。」

有騎更在城下高喊:「我們不是叛軍,是應天勤王,城中速速歸降,還可應得天命,要不璐王進京,爾等都是叛賊,悔之晚矣。」

隨著這話,濟北侯大軍高喊:「清君側,去小人,扶賢臣,匡天下,璐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濟軍高聲呼喊,全場震動,原頹喪的士氣大振,而在城上,將士面面相覷,都是一滯。

忠勤伯不由變色,臉都漲紅了起來:「無恥,無恥之極,快,速速宣道官,聯繫朝廷,看璐王是不是真反了?」

忠勤伯吩咐,盯著城下人群,恨恨說著。

偏將速去宣道官,沒有多少時間,湊到了忠勤伯身側低聲稟告:「伯爺,不好了,璐王真的反了。」

「混賬,無恥,可惡。」忠勤伯聽了大罵,也不知道是罵璐王還是濟北侯。

大軍行進,官道上前不見頭,後不見尾,浩浩蕩蕩,一路前行,陽光撒下,帶著一些燥熱。

這時已過去了七日,大軍獲得了充分的休息,而且裴子云殺得抵抗的官吏,抄了家,賞賜極重,很多人己盤算再戰得勝的話可以分賞多少,並且由於連連獲勝,不少新兵都漸漸有了信心,不復以前聞敵色變。

行軍自談不上陣列,但按照營為單位,中間是騎兵巡查隔開,並不混淆,一營接著一營前進。

而哨騎遠遠散開,隨時報告周圍的情況。

這時車隊後面,一個道官抽鞭騎馬上前,才是靠近,人群有些騷動,裴子云皺眉看了過去,吩咐:「帶上來。」

「真人,不好了,璐王反了。」道官才靠近,就行禮稟告。

裴子云聽了這話,頓時臉色一變,雖早有預料,但真正落實,還是一驚,道官還繼續報告:「真人,璐王打出了清君側,去小人,扶賢臣,匡天下的口號,兵鋒直指太子。」

道官臉色發白:「還說,還說太子逼殺親母,淫亂宮廷,皇上已下旨拿問,太子悍然囚禁皇上,現在和以後頒布的旨意,都是矯詔。」

「璐王號召天下響應勤王。」

聽到這話,裴子云臉色大變,仔細一想,已經完全明白了,這不僅僅是璐王自己起兵,還想號召諸鎮:「毒計,這真是毒計。」

裴子沉默了片刻,手摸了摸腰,嘆著:「想必這計是謝成東所獻,端是狠毒異常,只是禍及天下,難道不怕天譴?」

「真人,忠勤伯傳信,璐王封濟北侯為濟國公,現在濟軍士氣大振。」道官又繼續稟告。

裴子云一凜,沉思著,突露出了狠色。

「哼,濟北侯,這不過是強心針,一時間恢複士氣而已,但是強心針終不能代替損失,也不能真正補給元氣。」

「而且璐王就算反了,隔著千里以上,又能支援濟北侯一兵一將?無非就是空泛的口頭支持。」

「要是給濟北侯嚇唬住了,說不定就給它喘息之機。」

「見怪不怪,其怪其敗,來人,全軍方向不變,繼續向啟北郡而去,我倒要看看,濟北侯,你與我決戰,還是退出州城?」

「要是退回州城,我立刻把州城圍住,並且把餘下二郡打下,那時照樣是瓮中捉鱉,不過多花點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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