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徐世界 第二百九十四章 按著斬了

看著這些,李岳也呆了,雖勉強保持鎮定,但心裡突突亂跳,兩條小腿也微微顫抖。

縣令掃視一眼,微一躬身:「大人!」

「唔?」

「我們去壁里無人處敘一些話,可否?」

李岳盯著縣令,良久才一點頭,跟著縣令去了隔壁,手下親兵立刻圍住。

「李大人!」縣令一進去,就站住了腳:「你也知道我想說什麼了吧?」

李岳也站住了,凝視縣令,良久才說著:「降而復叛,這可不是好事,誰家也容不得你。」

縣令一笑,帶著苦澀:「總比身死族滅好。」

說著看了一眼李岳:「當日濟北侯大軍抵達,我縣小兵寡,只得降了,現在朝廷大軍抵達,軍威更勝數倍,更得降了。」

「李將軍,你認真想想,你才多少兵,七百,還是八百,其中老兵又只有多少?我雖不通軍事,也能看出來,只有一伍五十人吧?」

「憑這五十人,率數百新兵,能抵禦大軍多少時間?」

「一個時辰,還是一天?」

「到時玉石俱焚,身死族滅,您真對濟北侯這樣忠誠?」

「我請你單獨談淡,就是想請你開城降了,朝廷有命,只要不戰而開城,立刻免死,更有機會戴罪立功。」

李岳身子一顫,咬著唇沉吟:「可侯爺把我從隊正提拔到了游擊,這對我有著大恩。」

縣令陰沉沉一笑,說:「濟北侯只是無人可用,所以破格提拔,但是對將軍來說卻是好事。」

「現在將軍領七八百人,我再給將軍湊上二三百,就是一千。」

「率一千降了朝廷,就算是戴罪立功,也是一營主將,只要將軍再跟隨朝廷立些功,正六品就逃不掉。」

「將軍,你真的想身死族滅?若是想,就請先斬我首級懸掛在城。」

「這不是殺我,是愛我,至少我也是以內應不成而死——就算不是殉死,也可以免罪了,我家族就可活下去。」縣令長長一嘆說著。

李岳身子一搖,說著:「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將軍請,不過時間可有限。」縣令說了這句,就不再說了。

沒有多少時間,城內搖了白旗,遠遠可見哐啷聲,城門緩緩大開,黑壓壓一片人群迎了出來,抵達兩側。

「真人,陼水縣降了。」有人迅速報告裴子云,裴子云掃了一眼,露出一絲微笑:「我看見了。」

「前面是縣令,一側似乎是游擊。」

「偽將而已!」一校尉說著,口氣不滿,濟北侯為了招攬人心,自是封官許願,大肆提拔,這姑且不說,裴子云率軍離城愈來愈近,縣令將軍率領十幾個官將一齊跪下,齊聲報名迎接:「罪臣迎接朝廷天軍。」

說著一一報名。

「諸位雖身事賊營,總算心懷朝廷,今舉義幟,當為表率,可許戴罪立罪,還領原職。」裴子云看了一眼,就直接命令:「縣丞何在?」

「罪臣在!」一官踏步而出,跪在地上。

「你管縣中,我遣一營入縣維持治安。」

「是!」

「縣令,還有李岳,你等盡起縣兵,跟我出征,遇到下一縣城,你等上前喊話,以身作則。」

「是!」李岳和縣令相互看了一眼,只得應聲。

武漁縣

城下大軍雲集,不過七八日,一萬大軍變成了一萬五千人,聲勢更是浩大,這時十幾人上前,喊話。

「我是陼水縣縣令。」

「我是游擊將軍李岳。」

「我是射鴉縣縣令。」

「我是鎮內縣縣令。」

「朝廷大軍已到,領有五萬(誇張),你縣不過千人,怎能抵抗,你看我們降了,朝廷恩典深厚,不但不問罪,還能戴罪立功,不要遲疑了,快降了吧!」

這些縣令將官都充滿著信心,特別是陼水縣縣令,有著大軍當後盾,再以身作則一喊,所到縣就降了,這些日子已建有薄功,現在喊的更起勁,靠的也很近。

突聽著「噗」一聲,陼水縣縣令下意識一閃,就覺得身上劇痛,一箭插在了肩膀上,當下慘叫著。

兩個親兵連忙扶著奔回。

見此情況,眾將大怒,一將出列:「真人,這縣不過千兵,我軍是十數倍,只要真人一聲令下,一日就可打破,把這賊官擒了斬首。」

裴子云望著城:「此城守將是誰?」

「是羅攸!」

「聽聞是濟北侯嫡系,難怪。」裴子云獰笑:「現在還不是時候,楊彥,我給你三千兵,你在此縣紮營,繼續對峙,等我數日平了全郡返回。」

「是!」楊彥是一個身材矮小,但很健壯的將官,聽著號令,立刻應著。

山丘

老道人領著齊愛果站在山巔,高處向下看去,臉色凝重:「咦?」

齊愛果問著:「師父怎麼了?」

「無事!」老道人嘆著:「濟北侯有五郡,但氣運接連處都是暗淡,顯已經被壓制了,而在本郡,更是五縣盡降,就武漁縣還在頑抗,而餘下二縣氣運黯然,顯是大軍一到就降。」

「這武漁縣血光衝天,裴子云怕已經立下可怖之心。」

「濟北侯氣數真盡了,上次封公似乎得了天譴,龍氣大弱,此郡一落,連鎖反應,又還能支撐多久呢?」

「幸我聖獄門遲疑了下,沒有牽涉太深。」

次日,大軍兵至,南容縣投降,第五日,大軍還沒有抵達,紅石縣投降,到了這時,啟北郡一府八縣,盡降了七縣。

大軍回師,一萬七千人云集武漁縣城下,黑壓壓一片,望之膽寒。

裴子云在甲士重重保護下,馳馬至不遠處觀察,卻見縣城雖不算高聳堅固,但裡面一將鼓舞吶喊,卻還維持著士氣。

一校尉稟告:「據情報,縣令想降,但羅攸悍然殺之,裡面有士卒千人,現在是不是再勸降一次?」

裴子云觀察良久,浮出一絲冷酷的笑容:「當下我等定計,大軍未至而反戈,官員留用,兵臨城下而降,不加罪,保留官身,現在此人已給機會而不降,顯是要當濟北侯死臣,我當成全之。」

「命令諸將,準備攻城,即時起,無受降,凡縣內軍士官吏,皆殺之,斬其首級示眾。」

「九品以上官員殺得全家,所獲犒賞三軍!」城內財富多在官吏手中,有此犒賞足以振奮士氣,裴子云獰笑:「不過抄家的事,不能由士兵去干,你等縣令主持這事。」

七個投降的縣令大聲答應,一股寒流涌了上去,原本裴子云勸降,他們還覺得寬容,現在連一次勸降都懶得做,下令斬盡殺絕,禍及滿門,不由個個身顫股慄,暗暗慶幸自己選擇。

既有命令,當下號角聲起,戰鼓而起,數十牌車推了上去,這縣城高不過一丈余(五米),牌車本身就高一米余,頂到了牆角,雲梯就架了起來。

「射!」牌車後面有人號令,頓時一片箭雨灑了上去,縣城上一片慘叫。

「殺殺殺!」聽著吶喊聲,就有士兵爬了上去。

「倒金汁!」城上也有人命令,就見著一道道瀑布傾下,在陽光下閃著金黃色的光,才倒下去,慘絕人寰的叫聲響起,十數個兵舉著盾也無用,身上的棉甲嗤嗤冒煙,摔了下去。

這些人滾在地上慘叫,這種重度燙傷糞汁腐蝕,傷口感染腐爛,除非道人用法,不然沒有生路,見此慘相,後面的人露出猶豫害怕的神情。

「誰敢後退,格殺勿論!」

慈不掌兵,就有校尉喝著,一隊弓手預備,驅使著士兵不得不衝上。

「殺殺殺!」只見不斷有人慘叫和跌下,戰鬥頓時進入了白熱化,輔兵奔進奔去,不時將受傷軍士抬下,整個場面修羅場一樣。

裴子云端坐在高台上觀戰,聽著不斷流水傳來的報告。

「第二營撲上!」

「第三營已令預備。」

「第四營撲上城牆,未能奪城,退下……」

這些報告伴著不斷的箭破空的尖銳聲,殺聲,慘叫聲,偶爾還有巨大歡呼聲,只是縣裡到底城矮兵少,只戰了半個時辰,縣城就出現不支。

裴子云心安穩下來,正襟危坐觀看,而在城上,羅攸雙眼瞪裂出血,飛箭勁弩雨蝗飛來,大量的官兵已沖了上去。

只片刻就聽官兵發出巨大歡呼聲:「殺了賊將了,殺了賊將了,快打開城門,快打開城門。」

羅攸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副手陣亡了,突狂笑,「老錢,死得好,黃泉路上慢走,我這就來追你!」

幾乎同時,「轟」一下,城門大開,大批官兵涌了進去,一時間殺聲震天。

「城破了。」裴子云淡淡說著,漸漸殺聲深入,慘叫聲連綿,裡面未必只有敵兵,但裴子云毫不動容。

良久,殺聲漸停,一行人綁了過來,為首的就是羅攸,此人身中數創,左臂斬斷草草包了,全身都帶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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