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徐世界 第二百八十四章 平遠伯

長公主府·小樓

天空灰濛濛一片,雪花不斷落下。

樓內生著火爐,火燒正旺,小郡主剛外面進來,小臉凍的通紅,親近的丫鬟給小郡主拍雪,就帶著埋怨語氣:「郡主,都跟你說了,外面冷,今天下雪了,你還不信。」

小郡主才進來,聽著這話:「我只想要試一試雪景,彈琴飲茶賞雪可是自古雅事,可沒想到才出去,風一吹,手就凍僵了。」

「哐」一聲響,小郡主把琴擺在了桌上,搓了搓凍得有點發紅小手,哈了一口氣,手漸漸暖了起來,又彈了起來。

府內巡邏的甲士踩在雪中,鐵制甲衣下是厚厚襖子,但寒風吹上來,甲士脖子一縮,渾身一顫。

「真冷。」一個侍衛縮了縮,罵罵咧咧。

又一個緊了緊脖子:「快走吧,巡邏這一遍,今天就完成了,回去可將襪子都烤乾了。」

說著,頂著寒風而去。

這時琴聲響起,說也奇怪,聽著琴聲,巡邏的甲士突覺得身上不自覺湧上一股暖意,不由面面相覷。

溫泉·精舍

長公主府最特殊的就是溫泉,溫泉就靠在精舍附近,這是專門用來在冬季招待貴賓,瓦片上都冒著熱氣,一些雪落下,立刻融化了。

精舍內部紅氈鋪地,掛著燈,榻上蓋著薄被,裴子云正躺在榻上,這時略起身,動了動身子,伸了個懶腰。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裴子云把枕拿開,取出了一個玉如意,隨手就是一丟,丟到了榻側的茶几上,沉聲說著:「系統!」

眼前一梅迅速放大,變成一個半透明資料框,帶著淡淡的光感在視野中漂浮,就見顯出了任務。

「任務:由琴入道,祁千葉開天門(未完成)」

裴子云沉吟著:「上次我吩咐著百戶收集音樂方面的寄託,就產生了這任務,看來小郡主十有八九,是三葉之一。」

「不過以琴入道,至少得宗師,這步不容易啊!」

伸指一點,顯出了資料。

「蕭藝:精通(38.6%)」

看著這個,又沉聲:「懸浮球!」

又出現一個懸浮球,這懸浮球的膜看上去是淡青色,裡面流動的是白色的氣,一絲一縷的瀰漫在內,但是這時,卻分成了兩股,根本不相融,相互不混淆,裴子云不由嘆著:「果然道法和音樂不能相通融。」

當下不再遲疑,對著一點,只見一絲絲白氣流入,頓時靈感煥發,腦海里的靈光越來越連成一片。

「蕭藝:精通(93.2%)」

待得用盡,一看,只差一點就進入宗師,裴子云不由搖首:「要引導小郡主入宗師,我自己就得是宗師,可惜的是還差一點。」

「樂師在古代雖不是賤業,也不甚高貴,沒有多少人真心學習。」

「這寄託尋著難,到現在都不過搜到了一個!」

丟掉了這想法,看著下去:「道法原理:精通(67.9%)」

再一點,一絲絲白氣流入,這消耗的更快,轉眼就沒有了,只見是「道法原理:精通(73.7%)」

「現在每提高一點,就得花費以前十倍,這也是理所當然,越高深的境界,越難領悟。」

「道術:四十三種,精通(36.7%)」

「斗轉星移:第三層(26.5%)」

「雲體風身:第三層(12.8%)」

「隨著原理提升,這些都有所進益。」裴子云有些惆悵,就在這時,突傳來了琴聲,裴子云在榻上坐起,傾聽著。

只聽著幾聲,裴子云就一怔:「現在是冬日,可聽著,不自覺就感受到春天溫暖,小郡主琴藝又增長了數分,甚至隱隱有著引動自然的意境。」

「離宗師只有一步了。」

「我要不是作弊,就跟不上了。」

裴子云起身,將掛在這牆壁的紫竹簫取下,輕輕放在嘴唇,絲絲簫聲而起,隨著這蕭聲,琴聲更歡快起來,宛是一鳳一凰,相互鳴奏,相互牽引。

因下著大雪,園內石板道上很少有人行,一行人循著走廊進來,長公主身側跟著幾個丫鬟,左側一個嬤嬤為長公主撐傘,行了半途,長公主突停了下來,天空不斷有雪落在傘上,也掩蓋不住這簫琴之聲。

長公主聽著,對著右側一人說著:「我怎麼覺得這兩人進步很快,只半個月就已脫胎換骨了。」

右側是琴師,身著女官服,一雙丹鳳眼,帶一些嫵媚,神色有著淡淡落寞,這時說著:「小郡主和裴真人的技藝,只差一線就可爐火純青,已在我之上,我是沒有辦法教導了小郡主了,羞愧難當,只得向您辭行了。」

長公主微微一笑:「你專心教導小郡主,有著功勞,賞你五十兩銀子。」

得長公主賞賜,琴師也是有些欣喜,連忙謝恩,又說著:「只是小郡主愛琴太甚,指甲都彈青腫了,還望長公主勸勸。」

「唉,我又何嘗不知。」

「不過她哪是愛琴,是愛……」說到這裡,長公主閉口一嘆,是目光投向溫泉精舍的方向。

風吹過,雪有些迷眼,琴蕭聲而止,天地似乎都安靜了瞬間。

「你退下吧,來人,有請裴真人來側殿一議。」長公主淡淡說著,側殿在不遠,殿內燃著獸爐,還有著熏籠,裴子云進來,就得全身一暖,寒氣漸漸驅盡,並且在這裡有著玻璃(古代有玻璃),外面雪落之景盡數收入眼帘。

長公主依偎在窗前榻上,看著美景,面前擺著一壺酒,顯是熱過,冒著熱氣。

「坐。」長公主指著面前蒲團說。

裴子云也不在意,靴子脫下,腳上穿著白襪,踏在木地上前坐下,長公主面色有些紅,眼神略迷離,一推著酒壺。

裴子云也不矯情,一杯飲下,只覺得一股暖意瀰漫:「好酒!」

這時長公主取出一份案卷往著裴子云面前一推,說:「只是最近傳來的戰報,事情不是很好。」

濟北侯戰亂之事,裴子云早通過道法傳訊知曉,只具體戰況不清楚,這時目光一閃,拿起仔細看了起來。

這是朝廷的前因後果,朝廷之力豈是一般人想像,再加上道法傳訊,道錄司報告,這一疊厚厚,前因後果都非常仔細。

長公主略一抬首,裴子云面目俊朗,雙目炯炯有神,認真看著案卷,不由低垂了眼眸,輕輕咳了一聲,說:「濟北侯的確有些賊才賊智,只是一天一夜就得了應州州城,三府之兵盡數掌握。」

「還正式開衙建府,立了侯府,這應州總督和知府一帶人殉國,這朝廷自有撫恤和追贈,不過也有許多官員身受皇恩,卻委身事賊。」

「這些官員,平時天地君親師喊得響,還屢次上書說要削藩鎮,殺亂將,但是一遇到大節,都變成了軟骨頭!」

長公主說到這裡,咬著細碎白牙,顯很是憤怒,定了定神才說著:「濟北侯奪了兵權,就迅速向兩郡進攻。」

「一郡來不及防備直接被攻下,一郡戰了數日才攻下,不過得了這段時間緩衝,別的府縣總算有所戒備,加上冬日有雪,可能爭取點時間。」

「你可有什麼良策?」長公主問著。

裴子云目光注視戰報,一路隨著而下,沒有立刻應話,讀完,又翻到了原來一段上去,再讀了一遍,才把資料一合:「兵者,以強勝弱,朝廷擁有天下,肯定是必勝。」

裴子云說著,覺得有些武斷,又說:「濟北侯屢次被削兵權,現在重新起兵,就算盡奪三府之兵,也不過一萬左右,單是這個,不是大患。」

「這不是大患?那什麼才是大患?」長公主美眸一轉,問著。

裴子云執酒壺為自己斟上了一杯,舉杯唇前,說:「是章法。」

「這天下之聚兵,一就是天下大亂,二就是編戶齊民。」

「天下大亂,民不聊生,豪傑振臂一呼,立刻從者雲集,所以才成了氣候,而天下太平時,其實也有賊寇,只是往往無人響應。」

「且這些都是烏合之眾,轉眼就滅,為真王開道,史上所謂以一破十,以十破百,就是此種。」

「大徐治世十年,天下太平,百姓思安,沒有誰會響應,本來濟北侯作亂,沒有了響應,無需兵法,只要消耗,一萬兵就死一個少一個,只怕數月就可平定。」

「可你看這個,俘虜官吏,不濫殺,更不寬宏,不從者死,從者投名狀,只是數日之內,就立了官府,這就是編民齊民,不但可以收稅,更可按戶籍徵兵,現在濟北侯控制的百姓不下百萬,就可征十萬!」

「這濟北侯有能人啊,唯一可寬慰的是,現在濟北侯就算擴軍,可訓練成軍也需要時間,要是一兩月就剿滅了還好,若是不滅,天下就不太平了。」

聽著這話,長公主一驚,眉緊皺,驚異瞥了裴子云一眼:「這複雜的局面,朝廷里議論紛紛,能有的放矢的很少,而此人只是短短几句就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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