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徐世界 第二百八十三章 清算

「放屁!什麼趕緊殺絕,不過就是你的託詞罷了,姑且不說這天下這兵馬本是皇帝的,他要削要調本是天經地義,而且皇上沒有削去你爵位,給予鐵卷世襲,這皇恩隆重,粉身難報,只有你這種豺聲狼顧反賊才會恩將仇報。」韓武再次呸的一聲,吐出血水。

濟北侯陰冷一笑,對韓武的話,覺得可笑。

「這次削了兵權,下次你敢肯定不是削爵處死的旨意?到時,我和我全家俯首受戮?」濟北侯冷冷的說。

「雷霆雨露都是皇恩,你平時為將,對下面也沒有少殺了,這個都不敢認,不過是反骨賊心。」韓武罵著。

「其實你這話也對,要是身在內地,沒有出路,我最後一府兵,陛下收了就收了,命拿去就拿去了,可現在不一樣了。」濟北侯笑著,看著跪在面前的大將眼中帶著疑惑,長長嘆了一聲:「天數其實留了一線給我,上次削兵權,不得已我只得解甲化商,但不想打開了一個大門。」

「這海外之地,其實很是寬闊,一千二百石,別說是只領俸祿,就算是實封,在海外也翻掌之間。」

「得了這個我就在想,我這一輩子真是太傻了。」濟北侯長長嘆息,裡面含的意思冷峻的令人發抖:「平常人共享樂易,共患難難。王侯將相,共患難易,共享樂難。」

「鳥盡弓藏,公允的說,不僅僅是皇家的意思,你看這些文臣,個個紅了眼,要殺我們以正朝綱,為萬世開太平。」

「皇帝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這些話我沒法和別人說,和你說說也是一吐心菲。」濟北侯蹙額,親自下階,溫語說著:「你我兄弟一場,曾經並肩作戰,殺你我也是很不舍,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來人,給韓將軍上酒。」濟北侯說著,親兵上前端著酒杯。

「相鬥多年,總得了結,你喝了杯酒就去吧,你的兒子,我也會給你留一線血脈,至於你的父母兄弟妻子兒女,都會儘快來陪你。」濟北侯對著韓武溫和的說著:「別怪我狠,你自己問著良心,要是我們角色轉個,你會不會給我留後?」

事到臨頭,韓武也不由臉色大變,盯著濟北侯:「我等著!」

說罷,取酒一飲而盡。

這葯發作的厲害,韓武忍著絞痛,到死也沒有呻吟一聲。

「果然是男兒到死心似鐵。」濟北侯贊了一聲,語氣卻是淡淡,人死了,就沒有了,取過了刀,一斬而下。

「噗!」

首級斬了下來,濟北侯令著:「立刻將此人首級傳首諸營,看誰還敢繼續反抗,還有,令一隊人立刻抄了韓武的家,我記得他有一個小妾,有個三歲的兒子,可以不殺,餘下格殺勿論。」

「是!」立刻有著應著,甲衣叮噹而去。

濟北侯笑了起來,生死不測,步步驚心的感覺戛然而去:「來人,請沈先生,我有事要吩咐。」

安量觀

安量觀離城並不遠,地處小山,登崗眺望就是一片湖,本來是賞雪的好地點,只是此時雖下著雪花,又在亭子中,卻無人欣賞。

虞雲君看著天穹,見著天色漸漸晚了,苦笑了一下,本想說話,但見雪中枯萎一片,突就有個人影過來了,就住了口等待。

過了片刻,雪花中,一個道人爬了上來,神色狼狽,臉凍的鐵青,神情恍惚,虞雲君斟酒:「來,喝一口再說。」

這道人連連喝著,才緩過氣來:「州城全完了,總督龔昀呵斥著濟北侯,被斬首懸在總督府面前,經過的人都嚇的身顫股慄。」

「知府也死了,不過還有不少官降了,特別是本地官吏。」

「傅府已沖入了兵,有上百個,留守的幾個人都被砍了。」

道人不勝其寒,說話的聲音都顫抖得厲害,虞雲君也覺得驚悸,只是問著:「那軍營呢?」

「州城三府,韓將軍被斬了首,拿去游營,大半都降了,只有少數反抗,還在打著,不過打不了多少時間了。」

虞雲君呆立良久,道觀里突傳來誦經,這是晚課了,略透了一口氣,苦笑:「不想這濟北侯還有些反王的氣數——這應州首城落在他手中了。」

「幸虧我們出來的早,要不怕現在怕一個都活不了。」

虞雲君不再遲疑,點著符,片刻,靈光亮起,看上去明顯是京城外面,是一處林地,同樣下著雪,但是比應州厚了許多,地面已經滿是一層。

「掌門,濟北侯反了。」

「現在情況,是已經差不多控制了州城,附近三府的駐軍,也差不多受其控制了!」

裴子云沉著臉:「我們與濟北侯仇怨不小,師傅,你在州城外面都不安全了,立刻帶人回松雲門,且通知流金島出島躲避。」

「不要怕,經過屢次削藩,強幹弱枝,應州兵權不多,濟北侯就算盡奪了三府之兵,也不過萬人。」

「只要郡縣稍有反抗,就很難迅速卷席。」

「我們松雲門離州城隔了二個郡,一時間還波及不到。」

虞雲君聽了點首,熄滅了靈光,接著又點燃了又一處。

流金島

下午,冬雲愈壓愈重,雪花雜在雨中落下,整個島嶼上泥濘不堪,到了晚上,就變成了雪花,時緊時慢,漸漸密集。

雪下得正緊,何青青卻在呵斥:「快,快,少主有命,能帶走的都是帶走,一些家畜實在不能帶走,都放養在山上,反正島上沒有狼沒有虎,四面都是海,就當是放養了。」

「我們遲早有一天還是回來。」她看著有些山民捨不得糧食和豬羊,就大罵了起來。

山民都訓練有素,在山中時經常抵禦襲擊,因此行動迅速,可一些山民看著住了許久的房子,有些不舍,五步回一頭,看的何青青火大。

任煒穿著蓑衣,看著整齊的屋舍和碼頭,不由嘆著:「都開了三千畝地了吧,舍了真可惜。」

「沒事,任先生,少主說了,只要人還在,這些都是浮財,官兵未必燒了,就算燒了再建就是了。」

「不過虧任先生提前把船都調來了,島上有一千多人,沒有這樣多船,我們這次搬遷就難了。」

碼頭上,有七八條船,百姓有些不舍,咬著牙搬上船。

任煒注意到,有些箱子不用百姓,用的是山民,一個個是沉重的箱子裝船,入倉時二人抬著。

何青青抹了一把雪水,搓著凍得有點發紅的手,笑著:「這是銀箱,有著它們,我們去哪裡都能活。」

任煒暗暗估計了下,看這銀箱沉重,一箱怕是有三百兩,而這裡點了點,至少有三四百箱,把一條船壓的沉甸甸,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十數萬兩白銀,我的東家的確了得。」

他當然想不到這裡還是金條。

貨物搬完,百姓就趕了上去。

「別怕,擠一擠,只帶衣服被子就可以了。」

「我們去泉水港(一處大陸港口),到了那裡大家租房安置,所有宿食,都是公子出錢,別怕。」

「等災難過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吆喝著,一群群趕了上去,每條船擠了幾百人,是密密麻麻,但冬天不怕有著瘟疫,所行也不過五天,還不要緊。

見著人員都上來了,何青青一揮手,船隻揚帆而起,連夜出海。

次日

天尚未亮,海面出現了艦隊,仔細一看,是十五艘戰船,五桅布帆張滿,艦群已抵達了島嶼。

陳平目光森森,站正了身子,甲兵早已列隊,站在甲板上,霎時滿船都是刀光劍影,甲胄林立,森肅威嚴。

島嶼漸漸近了,已經看見了碼頭。

「下錨,上橋板,準備作戰!」一聲號令,甲兵潮水一樣涌了下去,只是卻沒有任何動靜。

陳平生不祥之感,命著:「快去打探!」

「是!」有人應著,水師也有馬,不過非常少,這時有人在甲板上牽了出去,只是一響鞭,就奔了出去。

碼頭是木建築,看上去建的很整齊,只是沒有人,過了一會,就見探馬回來,稟告:「將軍,島上沒有人了,一個人也沒有。」

「什麼?」陳平聽了大怒,大罵:「可惡,逃的倒很快!」

陳平目光又是投到了這些,兇狠令著:「來人,給我放火,把這些統統燒了。」

「是,將軍。」水師之兵就要上前執行命令,這時一人出來:「且慢!」

陳平目光一轉,見是衛昂,不由口氣緩和:「衛公子,人既逃了,為什麼不把這些都燒了?」

「陳將軍,這流金島其實是幾條通向扶桑的海洋要道之一,要不先前海盜也不會建在這處。」

「裴子云其實有些才幹,你看這建築花了不少人工和錢財,還開墾了些田,能養千把人,燒了豈不可惜?」

「可以當成水師和商隊的停靠站。」

「至於和裴子云的仇,來日方長,總有算賬之時。」

濟北侯既反了,並且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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