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徐世界 第一百八十九章 玉佩

張音身上貼著隱匿符,這是祈玄門長老所制,給著暗子逃命用。

雨連綿下著,張音在蒼茫雨夜裡行著,繞過一個長滿叢林的山塊,突心中一動,躲入了一塊石頭縫隙中,壓抑呼吸,似只能聽著心跳。

很快,兩個人影躍過,後面跟著數人,個個帶著殺氣,甚至有著某種波紋掃過,讓張音心裡一寒。

不過隱匿符似乎不錯,沒有發覺,張音再耐心等了會,見沒有人回返,起身換著一個方向奔逃。

及至山下,一處小湖的蘆葦里有鳥驚起,張音腳步一停,數個人一處鑽出,見著張音出現,一個人就是上前。

張音連忙上前拜下:「許長老,幸不辱命,我已取了命燈。」

見著三個命燈,這許長老一笑,在張音肩上拍了拍,說:「不錯,你辦下了大功,只要回到門中,你就可晉陞嫡傳。」

聽著這話,張音欣喜,連忙就說:「謝許長老。」

這時許長老感覺到了些,笑容一斂:「山上陣法動了,快清除痕迹,撤。」

數個道人清理,迅速轉身離去。

半刻鐘,虞雲君出現這裡,看著蘆葦叢,臉色凝重,這裡面似乎有一種危險。

這時,陳中玉師父陳長老也跟著過來,跟在虞雲君身側,看著面前叢林,臉色鐵青,恨恨的說著:「這逆徒!」

陳中玉和張音同是此人弟子,但陳中玉是兒子,自不一樣。

「這蘆葦中似乎有著危險。」虞雲君說。

「試試就知道了。」陳長老伸出一指,這蘆葦中一處炸開,在雨中冒出了火焰,看著這情況,虞雲君臉色凝重,嘆了一聲:「這林子中或有埋伏也不一定,我們追不上了。」

聽著這話,陳長老眼中有著寒光閃過:「可惡,看來我們得有所預備了。」

井橋縣

涼風習習,河水緩緩流淌,連綿的牆上儘是青綠的苔蘚,街道上有些陰暗,裴子云慢慢行著,心裡思量著:「似乎就在這裡了,井橋縣號筒巷。」

想法還沒有完,突看到前面一個少女正過來,看上去她衣裙樸素,打的多處的補丁,但漿洗得乾乾淨淨,五官精緻,少女一見裴子云就有些警惕,放慢了腳步,擦身而過時,又快步而出。

「是她?」裴子云是陰神了,漸漸有著心血來潮的本事,一見,就想著,才想喊一下,少女突在巷口被人攔住。

有一個一看就是地痞的人緊逼著少女,讓她一步步退回來,這人看了裴子云一眼,覺得文弱書生根本不算問題,就喝:「把錢交出來!」

「不行!」少女央求著:「你不能搶我,我才當了娘給的釵子,要給弟弟買葯救命,你不要搶我……」

她說著漸漸哽咽,而地痞不為所動,上前將少女捂住了嘴巴,不讓少女發出聲音,少女正要掙扎,地痞拿出了刀子,少女就驚呆了,地痞往著少女懷裡一淘,就掏出了一貫錢還有一個盒子,轉身奔去。

「不,你不能搶我的錢,那是給弟弟治病的錢。」少女大聲喊,追著上去,淚水飛濺而出,哭喊:「不要!快把錢還我,這是我弟弟救命錢……」

少女奔的太快,踉蹌一下摔在地,想要爬起來繼續追,地痞快消失在巷口,她發出了嘶聲的叫喊:「不,不!」

地痞才要奔出小巷,裴子云突出現在巷口,地痞來不及想為什麼後面的書生會突然在前面,威嚇著揮著小刀:「快滾,要不老子捅了你。」

裴子云只是伸出手指一點,這點去很緩慢,地痞卻避不開,悶哼一聲,就跌了出去,才想爬起,一雙黑幽的眸子看了下去,問:「誰派你來?」

地痞身子一顫,表情有些獃獃:「是街上鎮寶齋讓我來,說我搶了這貫錢,讓她再去典當玉佩,只是我有些貪心,連玉佩一起搶了。」

「玉佩?」裴子云才拿掉落在地上一貫錢和盒子,只是一接觸,就知道裡面的確有著寄託,但一絲抗拒,使他知道玉佩有主。

裴子云遞給少女,少女接過,整個人才放鬆了些,連忙道謝:「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裴子云只掃了一眼,看見了少女淚水,說:「姑娘可有著什麼困難,聽剛才地痞說,想必是姑娘當了東西,給當鋪給盯上了。」

少女哽咽:「弟弟生病了,我去當鋪,準備當娘給的一個金釵和一個玉佩。」

「娘以前家中說當過官,這是嫁妝,娘說金釵值得五兩銀子,玉佩也值十兩,可當鋪才開價三兩。」

「我不肯賣,為了弟弟就當了金釵,才給了一貫,不想就被盯上了。」少女漸漸停止哽咽,把事情想了清楚了。

裴子云看著嘆了一聲,踢了地痞一腳,讓他昏迷了過去,不過也沒有殺人,地痞還罪不在死,說著:「別的就罷了,先去給你弟弟看病吧!」

頓了一頓,又說:「你一個小姑娘,實在不方便,我和你一起去藥店。」

少女連忙多謝,向醫館而去。

醫館的郎中五十上下,看上去甚是老誠,一見就說著:「傅姑娘,你又來了,你弟弟這病,說了得用好葯調理,還得平時照應。」

「你現在這一點錢,只能用些葯維持,就看你弟弟能不能撐過去。」

說著就要開藥方,裴子云一擺手:「哪有不看病人就開藥方,你郎中跟著去一次吧!」

郎中有些遲疑,裴子云就自懷裡取一塊碎銀丟了過去。

郎中接過一看,一兩重,雖夾剪過,已經看不出銀錠的樣子,但底白細深,邊起霜兒,是九八銀,頓時說著:「這就對了。」

少女臉色一紅,想說什麼,又唇顫抖著沒有說話,郎中起身把幾份葯拿了,就跟著過去,到少女家中,才剛進屋,郎中就眉一皺:「這環境怎麼住人,這樣潮濕,難怪要生病。」

聽著郎中的話,少女的臉就是一紅。

「咳咳,咳咳。」床上傳來咳嗽聲,一個少年躺在床上,只有一張破舊薄被:「姐姐,我好難受。」

「弟弟,郎中來了,你會沒事!」少女嗚咽的說著。

郎中上去看著床上躺著的少年,眉一皺:「又嚴重了。」

說著上前把脈,眉更是緊皺:「你弟弟比上次來時,寒毒侵襲更嚴重了,想必是拖久了。」

「郎中,快救救弟弟!」少女哽咽:「你也知道,我弟弟落水得了一些寒,家裡窮,本以為無事,才拖延了,還望大夫救著。」

聽少女的話,郎中說著:「我給你開一個方子,你們按時抓藥,病也能治,只是葯有些昂貴,並且還至少服一個月。」

「這位先生,應該怎麼樣看病就怎麼樣看病。」裴子云這時說著:「應該怎麼樣用藥就怎麼用藥——病還能治吧?」

郎中說著:「現在還無礙,不過再不治癒,怕不但要落下病根,而且要病入膏肓,那時就無法治了。」

裴子云看了看少年的氣色,覺得說的有理,這房間內竟然找出了些筆墨,郎中至案前援筆寫了方子。

裴子云對郎中說:「大夫先不必回去了,請到側屋稍等。」

見郎中去了,少女上前拿藥方一看,一下臉變得煞白,她識字,並且由於弟弟病了,也問過藥材,這上面有不少珍貴葯,單是一貼,怕就要一貫錢,更不要說連綿用了,頓時有些喘氣不過氣。

少年躺在床上,問著:「姐姐,可是葯很貴?我不要緊的,不吃藥也能好起來的!」

雖說這樣,話裡帶著顫抖。

聽著這話,少女捂住了嘴,大顆的淚流下,沉默一會,才說:「弟弟,沒事,我只是想著我們家裡是不是要添置一個藥罐子。」

「姐姐,你要添置,就添置吧,哪有什麼不可以。」少年問著:「姐姐,你藏的錢還夠用么?」

少女深吸了一口氣:「夠了,弟弟,你先躺著,我給你抓藥——公子,您跟我出來一下?」

裴子云隨少女出門,到門外,少女沉默一下,跪了下來:「公子,還請公子救我弟弟。」

說著少女又在懷裡取出一個木盒,打開,是個玉佩,眼神帶著一些惆悵,想起了父母,眼淚又流下來。

「父親,父親,我對不起了傅家,可為了弟弟,為了李家我不得不這樣!」少女把玉佩遞著上去:「公子,這玉佩也值十兩,我小女子不能當,公子或可以收著。」

裴子云接過玉佩,看著面前少女,問:「你叫什麼名字?」

「傅玉!」少女答。

「玉佩是你父母留著給你?」

「是家父遺物。」少女帶著悲傷說。

裴子云沉默了一會,說著:「你現在有二個事,第一就是你弟弟生病,這需要的是錢。」

「第二就是你弟弟太年幼,你一個姑娘撐不起家。」

「你既是官宦家出身,看上去也讀了點書,以前必有些財產,為什麼破落的這樣快,想必是附近已經把你家當成了絕戶。」

「這當鋪敢作的這樣絕,也必是同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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