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生的修道者 第七十六章 復仇

「怎麼了,雲娘?」傅舉人關切的問著。

虞雲君皺眉,良久才嘆著:「把裴子云引入道門,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見著傅舉人迷惑,她注視遠處良久,才回首說著:「貴人之氣雲蒸霞蔚,你也是知道。」

「原本此子赤白兼備,中吐微紅,這是功名舉人之氣,也不稀罕。」

「可是剛才,這個月漸漸成形之氣,原本是疊嶂,色有些渾,今日突轉成青色一線,又微帶彩,有紋不雜,此是著得名篇了。」

傅舉人聽了,自失良久,又問:「青色一線又微帶彩,這是何意?」

「青色是文章本篇,只是未被人所知,要是被人所頌,初是彩虹,現紅黃青三色,傳頌越大越久,反紅黃漸蛻,化成純青。」

「成就純青,此子就完成立言,可得不朽,未必就遜色道門升舉,所以我才說,把裴子云引入道門,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傅舉人想到這些日子裴子云文章詩篇遍於數郡,轟動全州,甚至聽聞將進酒傳播出去,連京都都有所聞,心中一動,動一下嘴唇,卻沒有說什麼,只是說著:「可聽你說,裴子云在道術上也有很高天賦?」

「是啊,能文能武。」虞雲君有些糾結。

「這難道不是好事,怎麼說,他都是你的徒兒,光大你這一派者,必是此子。」傅舉人說著,突也嘆了下:「生子當如裴子云。」

侯府

「衛兄,你的書我已看完,來還你了。」一個府衛領著裴子云到衛昂的小院,上次裴子云在侯府作將進酒,衛昂就有著吩咐,裴子云若來找他,直接領著進來就是。

進入小院,裴子云喊道,見黃鸝出來,說:「裴公子來了,我家公子出去了,應稍後就回,您請坐。」

黃鸝很是有禮,請裴子云進入房間坐下,見正煮著茶。

茶壺冒著熱氣,一個丫鬟正燒火扇風,只是坐一會,就聽到門外聲音:「裴兄來了?」

說著,就見衛昂進來,一身寬袖,風度翩翩。

「裴兄來,是書看完了?」衛昂看見裴子云拿著兩個油紙包,眼就是一亮,裴子云就笑著:「書看完了,是來還書。」

衛昂說:「這些原本,何必再還我,裴兄收藏就是。」

裴子云把衛昂送的七本名篇還上來,衛昂接著,隨手就是一放,說著:「裴兄難得出來,也不能在房間內久呆了,不如散散心去?」

「自是當然!」裴子云著成了書,心情不錯,欣然應允。

一行人就攜酒出行,這山在州府之北,不是很大,爬到山頂可以一覽府城,抵達了,整座山看上去都是青灰色。

「裴兄,這山頂有一泉,養得這山鬱鬱蔥蔥,徑幽林茂很是了得,文人墨客興之所至修了一座亭,在這遠眺,雲海連綿,日出飛霞。」

「再上,就是湯公祠。」

裴子云拾級而上,到了亭子四望,見雖是冬天了,遠近山巒還見大片松柏,風聲松濤聲一片,再上去,就見得一祠。

這祠不大,只有幾個上香,抬首看去,果見廟前一塊匾,上寫「湯公祠」三個泥金大字。

「這湯公紅極一時,前朝時,湯公隨駕,受到襲擊,掩護皇帝突圍,擋住了飛如羽蝗的箭,護得皇帝而陣亡。」

「皇帝得脫大難,即在此城建祠,子孫世襲罔替伯爵。」

「前朝時不但有子孫祭祀,還有官府祭祀,現在大徐而立,雖沒有廢除此祠,也不會廢除這種忠臣之祠,但也沒有加封。」

「更重要的是隨前朝而滅,湯家爵除,子孫只是平民,香火日益稀少了,也沒有人修整,真是讓人扼腕嗟嘆!」

此時冷風帶著一點雨撲面,聽了這話,幾人的心都有些顫慄,裴子云說著:「人間興廢自有理,只是天意淵如海,我們不能識罷了。」

說著就有僕人見有一處石桌,連忙布菜,並且斟上,笑:「兩位公子,請飲一杯祛祛寒,我們也跟著歡喜。」

「說的極是。」兩人輪流把盞,一時說著話,四個府衛分布守衛,才喝了幾杯,突有人喊殺。

裴子云轉過身去,入目見七八個武者手裡持刀沖了上來。

「聖獄門派來襲殺自己?」裴子云汗毛一驚,就要拔劍而上,見衛昂身側幾個侍衛,「哐」拔刀,三個侍衛衝上去,一個侍衛護在衛昂身側。

才迎了上去,側崖這裡就有著輕微的細響,裴子云剛抽出劍,見就有一個武者側崖撲了上來,向著衛昂砍去,大聲:「濟北侯賊寇,賠福縣百姓命來。」

只是這人還沒殺至,衛昂近侍向前護住了衛昂,臉色一冷,一刀殺過去,這近衛武功甚高,殺得武者連連招架,沒有幾招就被砍中了腹部,流血不止。

武者退到了側崖大口喘氣,原本計畫就是幾人襲擊,不想沒有見效,眼睛都是通紅,喊:「賊子,你們這些倭寇幫凶。」

大口喘氣,只隨著流血越來越蒼白,吐了一口血撲了上來。

近侍就是一刀,這武者被一刀從肩砍下,撲倒在地,嘴裡吐著血,滿眼不甘,嘴巴還在動,似乎念叨著名字:「阿毛,阿金,我來了……」

「殺!」府衛武功高強,不消片刻,這些襲擊者都盡數殺了,只有一個府衛受了輕傷,擒了一個活口被兩個府衛押著上來,衛昂上前問:「你們是誰?為何要襲擊於我?」

「我呸,你們濟北侯府勾結倭寇,一個個都該死,只恨我武功不行,被你們捉了,要殺要剮隨你,我陳南眨一眼就不是好漢,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一定要殺得濟北侯全家乾乾淨淨,為我福縣百姓報仇。」

裴子云聽著這話,不由就是一冷,莫非這福縣還有著內情?

衛昂則一臉莫名其妙,臉上帶著點猜疑,罵:「我濟北侯府自侯爺起,都受朝廷隆恩,鎮守安州,清掃賊寇,怎麼會勾結倭寇,你不要血口噴人。」

只見跪在地上的陳南臉上冷笑,就要開口:「你難道不知道……」

只是話還沒說話,護衛在衛昂身側的近侍,就是一步,揮刀而下,頓時擒拿的武者脖子砍下,血濺四散,大罵:「該死的賊人,敢污衊濟北侯府,殺。」

這府衛接著轉身:「公子,這些賊人說不定還有同夥,今天已不適遊玩,我們速速離去,再去府中報案。」

這人是近衛隊長,知道遇到襲擊該怎麼樣處理。

衛昂有些心神不定,這侍衛則護在衛昂、裴子云周圍,向外虎視眈眈,小心謹慎慢慢退去。

只見這陳南血流一地,裴子云經過見身上似有著紙片,裝著擺手,暗裡一指,侍衛都是看著四周,都沒有發出裴子云的動作。

出了這事,這遊玩就是不成了,侍衛護送衛昂到了山下,回到府中近衛就是去通稟遇刺的事情,沒有多久,就有著人騎著馬奔出府門,向著州府衙門而去,去州府衙門報案,這是侯府三公子遇刺,不是小事,傳上去,總督都要過問。

沒有多久,沈直就是趕來,見到衛昂無事,心裡一松,上前:「公子,幸你無事,這幾日先別出門了,等府衛和州府衙門查清,剿滅了刺客餘黨再行出門。」

衛昂臉色有些不好,起身拱手:「就按先生說的辦。」

沈直又說著:「裴解元,今天出了這事,侯府肯定要內查,稍晚就派府衛護送裴解元回去,還望解元公諒解。」

裴子云自是應了,沒有多久,就有府衛護送著裴子云坐牛車回傅府。

牛車上,裴子云見四下無人,手一翻,取出一紙細細看著,這是一張倭寇感謝的話,用著漢語,混著日語,大體都是清楚,是倭寇感謝濟北侯府的話,只是這些人怎麼會得到?

裴子云遲疑。

結合之前出來襲殺武者情況,看來這些人是福縣出身,不知道從哪得到這紙,又見到衛昂,這才襲擊。

這信可能是偽造,也可能是嫁禍,但裴子云眼前一眯,想起之前在侯府見到的扶桑武士,回憶起前世總督有過刺殺事件,後來朝廷命侯爺圍剿,緊接著就是數年清理倭寇。

一時間,沿海倭寇滅絕,到原主死前都沒有聽說再有興起。

不過濟北侯雖有此大功,數年後削爵處死,罪名是大不敬,現在看來,隱隱有些開解。

「目前情況看,大徐已立,削武將兵權,轉成文治,總督有著朝廷背書,壓制侯爺,漸漸收權。」

「侯爺不甘心,從結果看,未必是勾結倭寇,是養寇自重,最後還是把倭寇給圍剿掉了。」

前世衛昂雖沒有死,但非常低調的原因,裴子云隱隱有著明白,嘆:「衛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這事呢?」

「你不知道還好,知道的話,我們私交雖好,但也難延續了。」裴子云嘆著,任何正常人,對倭寇這種燒殺,難以忘懷。

「按照記憶,總督刺殺這事就在幾日後,雖沒有成,但總督可不知道。」

「自己可藉此拯救總督,獲得交情,只是到時必定惡了濟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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