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隻影向誰去 第十四章 捨得 · 中

三天之後,晉城來了個大人物。

裘鐵膽,鐵膽幫幫主,現任武林盟主,名頭那是一個賽一個的響亮。

見到自己的外甥之後,這位盟主立刻使出了自己的招牌發怒動作,兩隻鐵膽敲上桌子,在好好的桌子上頭磕出了兩個洞。

而他那外甥簡雄此刻是痛不欲生,看著自己的胸口,已經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胸口上面現在是有三朵碗口大小的梅花,他早晨起床的時候就一氣吐了三碗血。

晚媚給他種了梅花蠱,說是梅花開到七朵,他早起就要吐七碗血,那就神仙也難救。

裘鐵膽上來打量那梅花,手指按了按,眉頭蹙成個川字:「那妖女只給你一個人種了嗎?她除了要見我,還有沒有別的要求?」

「我們四兄弟,已經給她殺掉一個,其餘三個她都種了。」那簡雄扁扁嘴:「她沒有別的要求,只是要和您見面,說是除了我們三個,不許您帶別人去。」

裘鐵膽聞言將眉頭收得更緊,鐵膽在手裡飛一樣的旋轉:「我去見她,她就會給解藥?」

「是的,時間是明天,約在城郊岳王廟,她說只要見到你人,她立刻給解藥。」

「岳王廟……」一旁簡府管家聞言沉吟:「那裡四周空曠,一個人也藏不住的,裘盟主還真不好布置。」

「那就不布置,我單身赴約,親自會一會這個妖女好了。」裘鐵膽將大手一揮,倒也端得是豪情萬丈。

一旁隨從的聲音就顯得氣勢不足了:「可是我看她就是有心謀害盟主,盟主還是……」

「正所謂邪不能勝正。」裘鐵膽豪氣干雲地截斷他話:「我裘鐵膽一生怕過誰來,城郊岳王廟,你們就等著看那妖女血濺廟台吧!」

銅鏡跟前,方涵正在拿筆畫花鈿,畫了很久都畫不好,最後只好嘟嘴,拿筆草草在額頭畫了條紅痕。

畫完之後她又拿起娘親的敷粉,鼓起腮幫在臉上撲了幾下。

這一撲過了頭,她好像掉進麵缸,變成了個無常鬼。

「小鬼,祝小鬼十三歲生辰快樂。」對著鏡子她扮個鬼臉,連吐幾下舌頭,拿袖子草草將粉抹了下,終於決定出門。

門外驕陽正好,下人見她出門,連忙碎步跟上,忙不迭地替她打傘:「盈盈小姐是去葯堂嗎?這日頭毒,小姐要小心別中暑。」

小姐大名方涵小名盈盈,大名無趣而小名卻十分貼切。

「我自己打傘好了,你回去吧。」接過紙傘她盈盈一笑,瓜子臉上兩個梨渦:「我要和葯堂的姐姐說會話,傍晚肯定回來。」

葯堂的生意是一向的冷清,盈盈進門時,那裡頭是一個客人也沒有,只有芳姐正埋頭磨葯。

盈盈見她磨得專心,於是躡手躡腳走過去,在她肩頭猛然拍了一記。

芳姐嚇了一跳,回頭跺腳颳了她鼻子,聲音沙沙地開口:「原來是你這小祖宗,嚇死我了。」

盈盈頓時有些奇怪:「芳姐你嗓子怎麼了?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也不知怎的,昨天可能受了寒,今天早起嗓子就啞了。」芳姐咳嗽兩下,拿杵子繼續磨葯:「你等一會,我把你的葯磨好,回頭讓你帶回去。」

盈盈哦了一聲,在她身邊托腮等她,右腳開始百無聊賴地畫圈圈。

芳姐撇她一眼:「怎麼大小姐好像不高興,有心事?」

「我娘忘記今天是我生辰。」盈盈扁起嘴,小小鼻尖上有幾滴汗珠,模樣無比嬌俏:「她只顧著她的顧郎,爹出事沒多久就和爹劃清界限,搬到晉城娘家來住,和那小白臉出雙入對,真是好沒良心。」

「那你相信你爹是壞人嗎?象他們說的那樣壞。」芳姐閑閑問了句。

「我爹是世上最好的人。」盈盈非常堅定地揚起尖下巴:「夏天搖扇子哄我睡覺,冬天一夜起碼給我蓋三次被。我才不相信那些人放屁。」

芳姐笑了笑,繼續磨葯,不予置評。

盈盈頓時有些氣急,站起來跺腳:「起碼他不會忘記我生辰,申時岳王廟,他一定會來。」

「你不會又偷偷跑去見你爹吧……」芳姐皺起眉:「你娘知道了肯定打斷你腿。」

「我見完就回來,姐姐不說,我娘哪裡會知道。」盈盈上來拽住她一隻袖管,來來去去地搖:「姐姐一定要記得,我今天可是一直在和你聊天。」

芳姐無奈苦笑,額頭那一朵梅花花鈿逆光鮮亮,真是美麗非常。

盈盈的圓眼睛發出光來,繼續拽住她袖子不放:「姐姐你這朵梅花好漂亮,替我也弄個吧!」

芳姐磨不過她,只好回屋又找了張做好的梅花花鈿,小心地替她貼上額頭。

貼的時候她還好像想起什麼,一邊吩咐:「對了,你去岳王廟如果看見一個老伯,就說解藥已經來了。」

盈盈不解,她就低了頭解釋,有點忐忑不安:「老伯的兒子得了怪病,天天去岳王廟祈福的,我這裡剛巧有葯到了,能解他兒子的病症,你要是見到他,就順便知會一聲。」

「就說解藥已經來了?」盈盈點點頭,又追了句。

芳姐嗯了聲,頭垂得更低,幾乎不敢和她對視。

「那我走了芳姐姐,記得我說的話哦。」盈盈彎下腰來,看著她眼睛調皮地一笑,鼻子快活地微微皺起。

說完之後她就出門,少女背影纖細,就這麼溶進了金色的盛陽里。

芳姐這時才感覺到虛脫,人無力垂低,一隻手按上心門,喃喃道:「但願她不是要害你盈盈,但願她逼我說這些話,只是要和你開個玩笑,但願……」

※※※

客棧,木桶里水汽蒙蒙,晚媚脫乾淨衣服,下水準備洗澡。

水沒過肩膀那刻有隻手伸來,手指穿過她帶水的長髮,一點點替她理順。

有水珠滑過她肩膀,晶瑩的一團,不破不分輕輕滑落。

身後小三感慨:「記得你來鬼門時皮膚還沒這麼滑,一轉眼卻已經三年過去了。」

往事悠悠隨水珠滑落,晚媚嘆口氣,捉住了他手:「我們將來有的是時間纏綿,在你噬心蠱解了之後。」

小三不說話,濕吻蓋上她唇,人也進水,兩個人開始在一團水汽里彼此廝磨。

沒有人比小三更熟悉晚媚的身體,他本來就是她歡愛的導師。

他知道她的極樂點在哪,中指探進一節再往前一點,也知道使多大力氣她最能消受。

私處已經半開,裡面浸著溫水,小三的手指象尾魚在裡面遊動,每一次按壓都銷人魂魄。

晚媚身子後仰,這時還能自制,知道抵開他:「我查過,噬心蠱對心肺傷害極大,你……」

「我不要緊,還能夠抱著你,說明離死還遠。」小三低聲,俯下頭來含住了她乳尖。

右乳比左乳敏感,要小心含住拿舌尖打圈。

他對這具身體是如此熟悉,每一寸每一分都熟悉。

晚媚呻吟,濕漉漉的長髮甩過來,蓋住了小三頭臉。

雙腿的角度已經自然打開,切入毫無阻礙,小三又將手指探進她後庭,用一個和菗揷相同的頻率打顫。

晚媚的理智淪喪,張開臂膀吊住他頸脖,木桶水花四濺,兩個人在水汽裡面蒸騰,完全是兩尾極樂的魚。

「方盈盈不過是個孩子,我也沒有行將就木,你不需要泯滅良心。」高潮即將到來時小三啞聲,眉頭終於微微蹙緊。

晚媚通身毛孔張開,私處將他分身緊緊包覆,有細微水流從穴口湧出。

快感升上雲端,很長一段時間不曾下墜。

可快感之後的空虛也是這麼明顯,有很長時間晚媚不知道該說什麼,終於開口時卻是先嘆口氣:「良心,怎麼你以為我還有良心嗎?」

小三起身,身上衣服濕透,形容有些狼狽。

晚媚看著他慢慢走遠,步履有些飄浮,走到桌邊時衣袖掠過唇角。

袖角有片暗紅,很小很暗的一塊,卻讓晚媚覺得無比觸目驚心。

「我不會對方盈盈怎麼樣。」她咬了下唇,決定撒謊:「你不用管這些,只要現在出發,阻攔方歌半盞茶功夫。」

小三回頭,看著她眼睛,在找一個確認。

到最後他決定相信她,前去打開房門。

「我希望你保有起碼的良心。」開門那刻他又道,不曾回頭:「一點點乾淨的地方,起碼不殘害弱小。」

晚媚沉默,一滴水從睫毛墜落,和她眼神一樣的冰冰涼。

申時,盈盈準點來到岳王廟,覺得有點熱,不停拿手掌扇風。

而裘鐵膽和那晉城三少來得早了,見到廟裡來了個小姑娘,集體一怔。

盈盈亮出她一口小白牙,沖裘鐵膽笑得明媚:「這位伯伯你果然在啊,芳姐姐讓我告訴你,解藥已經來了。」

裘鐵膽的鐵膽不轉了,深深看她,越看越覺得她身上有股妖氣。

「解藥在哪裡?」他立起眉毛開口:「老夫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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