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隻影向誰去 第十三章 蛇蔓 · 下

公子應聲倒地,蘇輕涯後退兩步,蛇蔓掙扎著回到他身體,只在公子後背留下了那一枝渦旋。

額頭的傷口居然頃刻癒合,可蘇輕涯的神色還是難掩痛楚,只能由著那蛇蔓在他臉頰一陣狂舞,最終爬到了眼角。

原本在角落的晚媚這時上前,伸手將身上衣服扯碎,擰成一團後拿火石『轟』一聲點燃。

地室里湧起從未有過的熱浪,蛇蔓受到鼓舞,終於從蘇輕涯太陽穴探出頭來,痛快的展開了一個枝葉。

蘇輕涯彎腰,張口嘔出了團黑紫色的血,緊接著袖卷狂風,一下將火光掩滅,單手將晚媚頂上了後牆。

那隻左手在晚媚脖頸越掐越緊,晚媚呼吸困頓,胸膛不住起伏,赤裸雙峰就這樣擊打蘇輕涯的身體,一下又一下,最終讓他鬆開了五指。

身體里熱意不住的翻滾,蘇輕涯將身子前傾,聲音都有些沙啞:「你要明白你這麼做的後果,不止是我,我身體的這株蛇蔓也已經十年沒碰過女人。」

晚媚眼裡雪光一閃,忽然間張開雙臂,將蘇輕涯牢牢抱了個滿懷。

滾燙的身軀,滾燙的慾望,比剛才的火光還要滾燙,蛇蔓著魔般的從蘇輕涯右掌背湧出,兩根冰涼的枝條在晚媚胸前盤旋,接著蜿蜒往下,一前一後,探進了她身體兩個洞穴。

廝磨,輾轉,方式和正常的男人一般無二,可那兩株是蛇,蛇蔓,冰冰涼的蛇蔓。

恐懼在晚媚的每一個毛孔上打滾,可她咬牙,將蘇輕涯抱的更緊,明顯感覺到他的男根也立了起來,向下牢牢抵住了她的肚臍。

「二十五年前,藍禾被獻祭之前,你有沒有這樣抱過她,最後一次抱緊你的女人?」

就著蘇輕涯的耳際,晚媚輕輕吐氣,一句話就像一道熔岩,輕易燙穿了蘇輕涯最後的防線。

沒錯,二十五年前,血蓮教左護法藍禾被獻祭的前夜,他就是這麼擁著她,兩人抵死纏綿,化雲化雨化作了兩條糾纏的蛇。

那痛快真是前所未有,一無所知的藍禾覺得自己真是世間最幸福的女人,在高潮時兩眼惺忪,摟緊蘇輕涯的脖子問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是不是,你會一直這樣待我是不是?」

「是。」

蘇輕涯當時答的毫不猶豫,在她耳邊冷澀的笑:「如果我負你,你就化作蛇蔓,住進我身體,糾纏我,磨折我,不死不休。」

藍禾當時不語,第二天被送上祭台時也依舊不語。

四十九個男人依次在她身體里進出,她當時只是看著蘇輕涯,一言不發,眼裡住著一條冰冷的蛇。

「左護法藍禾,血性至陰,獻祭的唯一人選。」

這句話在蘇輕涯耳際盤旋。

那是定下計策後長老和他說的第一句話,當時他沒有反對,現在也依然不後悔。

血蓮花折斷,瘟疫爆發,獻祭,接著是拯救眾生,這是一條多麼理想的拯救血蓮教的捷徑。

大丈夫所謀者大,再給他一萬次機會,他也仍然會做這個決定。

可是當藍禾最終被沉進血池,那一雙黝黑的眼睛看著他,慢慢沒進池面,他還是覺得通體一涼。

蛇蔓,冰涼的蛇蔓,其實從那一刻起就已經種進了他身體,不是蠱蟲,而是怨恨和永不原諒。

所以,當五年後那個女人將一株真的蛇蔓送進了他身體,那一刻的冰涼他並不覺得刺骨,甚至是感覺期待已久。

這世上真有報應,詛咒原來真會應驗,那說明這個世間還存有公平。

回想到這裡蘇輕涯揚起嘴角,將衣擺撩開,男根送進晚媚身體,和那根冰涼的觸角緊貼:「那晚我的確是這麼抱著她,抱得比現在還緊,發誓說我如果有負於她,就被蛇蔓纏體,不死不休。」

熾熱的性器開始菗揷,蛇蔓繞上了男根,在那上面緊緊盤旋,這樣癲狂的刺激讓晚媚終於有了感覺,乳尖象晶石般聳了起來,下身止不住的開始逢迎。

蛇蔓象是也覺察到了痛快,在後庭里的那根觸角精神振奮,向里猛然一探,幾乎將晚媚身體刺穿。

「那你……可知道……方才你殺的那人是誰。」

在痛和快的邊緣晚媚喘氣,仍然不忘正題:「你可知道他今年……」

「如無意外他今年二十四歲。」蘇輕涯答得痛快:「是藍禾的子嗣,有五十分之一的機會是我兒子,你想說的是不是這個。」

他知道,從公子亮出熒蠱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藍禾果然是沒死。

血池底下有一個暗道,打開蓋子就直通大海,這是個他和藍禾都知道的秘密。

所以藍禾沒死,所以鬼門的人才會血蓮教的蠱術,因為鬼門根本就是藍禾一手創立。

而藍禾,正是公子的娘親。

「五十分之一的機會。」蘇輕涯玩味的笑,將男根插的更深:「機會多渺茫,他在決意殺我的時候就已經放棄,那麼我又為什麼不能放棄!」

晚媚再不說話,只由著他在自己身體里賓士,看著他臉頰的蛇蔓漸漸生長,長過頭頂,露出了一角紅色,猩紅色,一團小小的花苞。

只差一點蛇信花就要開放,晚媚閉上了眼,緊張更讓快感層疊上升,身上每一根毛孔都開始直立,預備迎接高潮的最後到來。

可就在這最後的關頭,晚媚卻突然的覺得身體一空,蘇輕涯居然在這生死關頭覺醒,象枝箭般彈開了她的身體,整個人貼上了後牆,涼意沁人的寒玉牆。

那團猩紅色的花枯萎了,蛇蔓戀戀不捨的離開晚媚身體,拖著長線,有一根沾滿晚媚後庭的鮮血。

地上公子動了動,背上那株蛇蔓已經潛進身體,而他胸前的鮮血卻開始凝固,凝固成一團詭異的黑紫色。

「你的主人沒死。」蘇輕涯冷冷看向晚媚:「蛇蔓是種多麼神奇的蠱蟲,你的主人從此將永遠不老,所有傷口都能夠癒合,註定要被蛇蔓糾纏至死。」

公子聞言咳嗽了一聲,艱難的坐直了身子,黑色袍袖舞動,裡面閃著藍光。

蘇輕涯的掌風迎了上來,一掌劈中他胸前的傷口,左掌深深嵌進他身體:「你會感謝我現在將你的心挖出來,因為被蛇蔓纏上,那痛苦可比這更甚十倍。」

公子無力掙扎,只是將手裡藍錐握的更緊,只等內力聚集,好發出最後一擊。

蘇輕涯的掌心開始有鮮血滴落,那一顆跳動的心已經在他指尖,只等他發力摘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猶豫了,猶豫了片刻,這空隙當中只聽見風聲隱隱呼嘯,是晚媚的神隱揮到,拼了命的一擊,在他腕間留下一道見骨的傷痕。

「藍若是你什麼人,你為什麼待他那麼好!」晚媚毫不停頓,發話的同時鞭尾一卷,又凜凜向他襲來。

這一次神隱沒有中的,被蘇輕涯牢牢握在了掌心。

「他是我撿來的孤兒,一手帶大。」蘇輕涯眼裡閃著恨意:「可惜的是被你們殺了,死在一個善字和痴字。」

隨著那恨意神隱迴旋,鞭尾力含千斤,將晚媚擊得橫飛了出去。

機會終於到來,公子袖裡的藍錐應聲而動,這次再不遲疑,一記刺進了蘇輕涯的左眼,深深刺進,錐尾幾乎全沒。

而蘇輕涯的左手一直捏著他的心臟,手指深深嵌進他身體,只差一握。

只差一握,卻最終沒有。

晚媚那句話在他心頭盤旋。

藍若是他什麼人,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是他對生命延續的渴望。

姓藍名若,為什麼姓藍,又要若誰,答案其實已經在他心底。

深處的意識里,他是多麼渴望一個子嗣,一個他和藍禾的子嗣。

藍色的錐從他眼窩裡拔了出來,鮮血傾涌而出,然而公子也再沒力氣掙扎,只能由他這麼捏著自己的心房,臉貼臉,印證著彼此的相象。

「可是你滅了我的血蓮教!」蘇輕涯突然發話,指尖一緊,往裡收進半寸:「你不該滅了血蓮教,滅了我已經付出一切的信仰!」

要緊關頭地室里飛起了熒蠱,徐徐飛舞,最終又聚做一朵蓮花,『咻』一聲沒進了公子身體。

操控熒蠱的是晚媚,如此聰慧玲瓏的晚媚。

蘇輕涯如釋重負,緩緩將五指抽離了公子的身體。

「不錯。」他看著公子微微點頭:「我血蓮教不曾覆亡,鬼門已經繼承了血蓮教的一切,你也繼承了我的一切,狠辣無情胸懷大志,比藍若象我,更像一萬倍。」

公子冷笑了聲,也不辯駁,只是遠遠退後,退到門邊,傾盡全力打開了那扇大門。

熱流開始往室內湧入,蛇蔓的頂頭又現出一團猩紅,在蘇輕涯頭頂搖曳。

蘇輕涯吸了口氣,人象鬼魅般貼了上去,掌心又一次抵上了公子胸膛。

「別動。」他的聲音放緩,終於是破冰有了溫暖:「我替你將蛇蔓去了,它在你體內還沒紮根。普天之下,這件事如今只有我一個人能夠做到。」

「我和閣下沒有任何瓜葛,絕沒有理由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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