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囈語

這種捷徑,對於任何一位虛空旅行者而言,都是極為寶貴的財富。

「希維納多曾經是一位【旅法師】,去過諸多世界,知道一些『近路』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關鍵是……他為什麼專門留下一個坐標在這裡?」

「莫非在那個世界,有什麼不同?」

蘇魯不可扼制地起了一點探究的興趣。

然而,就在他將手縮回來的時候,靈感突然觸及到了什麼。

在他背後,一個人影浮現。

那是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人形,跟血肉之牆上的輪廓十分相似。

它的臉龐彷彿被橡皮擦擦過,五官模糊,發白的眼珠中沒有一點瞳孔。

這種恐怖的形象,令蘇魯都感覺絲絲顫慄。

一個囈語,在周圍的環境中不斷迴響:

「當狂妄的種子盛開花朵之際,瘋狂之主將於盛宴中歸來!」

蘇魯當然沒有背過頭去,跟它面對面的嗜好。

他想也不想,一個靈界穿梭來到了神殿之外的一座山丘上,靈之鎖鏈浮現在右手,左手則是多了兩張封印之牌。

等待片刻,那個模糊的人影卻沒有再出現,彷彿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但那句縈繞在耳邊的狂妄之語,可絕對不是假的。

「狂妄的種子……莫非是指狂妄之語的傳播?盛開花朵是什麼意思?而瘋狂之主,毫無疑問是希維納多……祂即將復活?」

蘇魯神情凝重。

他感覺自己動用造夢封印,接觸水晶柱的做法,似乎開啟了某個進程。

就在這時,他瞳孔又是一縮。

因為大量的符號士兵縮回了神殿內。

旋即,巨大的神殿變得朦朧而透明,一閃又一閃。

每一次閃爍中,它的形體都變得虛幻一分,最終徹底化為了虛無。

「神殿……消失了?」

「不,是滿足條件,隱藏在更深層次的地點……哪怕我曾經去過,此時也無法用靈界穿梭準確定位……」

蘇魯喃喃自語。

明白一位【旅法師】的到來,或許令這個遺迹產生了十分恐怖的變化。

「不過管它呢……只要我能獲得自己想要的,希維納多就算復活又怎麼樣?大不了不走祂的道路……」

蘇魯正要離開,突然間望向另外一邊。

在那裡,靈感捕捉到了一個人形。

虛空中彷彿多了一隻畫筆,描繪出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對方穿著一件褐色燕尾服,頭戴禮貌,彷彿一位即將參加宴會的紳士。

他金色的捲髮、藍色的瞳孔、高聳的鼻樑、英俊消瘦的臉龐……一一在畫筆之下浮現,嘴角似乎始終帶著一抹笑意。

「你好,尊敬的【旅法師】先生。」

他當先向蘇魯行了一禮,舉止十分得體,似乎經過專門的訓練。

「你給我的感覺,有點像克里斯帝國的古老貴族!」蘇魯沉默了下,明顯感應到對方傳說的職階,以及蘊藏的瘋狂與危險:「請問你是……」

「戴爾!戴爾·安格斯金!這是我的名字!」

金色捲髮的年輕人微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惡魔家族……安格斯金?」

蘇魯瞳孔一縮,立即回想到了自己曾經去過的惡魔古宅,看到過的惡魔油畫!

那其中一副肖像,赫然就是對方的模樣!

這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五階的【煉獄惡魔】!掌握可怕的詛咒能力!

「是的,我來自安格斯金家族……」

戴爾玩味地盯著蘇魯:「在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不少熟悉的味道……」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蘇魯暗暗警惕,繼續發問。

「事實上……我來得比你早,雖然五階職業者們很少能接觸第三層靈界,但【煉獄惡魔】例外……我原本是被《無名死靈書》吸引,你擁有過它……後來,我失去了感應,又遭到光明女神教會的襲擊,但沒有關係……完全形態的惡魔生物擁有漫長的生命,我的耐心一向很好……而尼亞市內一個可愛的小傢伙,又給了我指引。」

戴爾侃侃而談。

「尼亞市……惡魔畫廊?」

蘇魯一下想到了自己與羅德當初去處理的那個畫廊事件。

「是的……那副肖像畫,同樣出自安格斯金家族。」戴爾道:「這都是偉大惡魔的安排……找到尼亞市後,進入這裡就並不困難。可惜……」

他遺憾地瞥了眼蘇魯:「我雖然不著痕迹地『引誘』了那兩個【死靈】,獲得了山峰的地址,但我並非【旅法師】,無法進入神殿,引發其中力量的共鳴……」

「所以,你隱藏了起來,等待時機的到來?」

蘇魯臉色變冷。

他畢竟不是【聖武士】,一個【煉獄惡魔】鐵了心隱藏,影分身當然無法發現。

「是的,感謝您的幫助,讓一切都走上了正軌!」

戴爾再次行禮,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

「你的目的,是為了復活希維納多?」蘇魯盯著戴爾:「這也是古蛇會的目標么?」

「不不不!我們家族,跟那些信奉者是兩個派別……唯一的共同點,只在於我們都信奉於那位偉大存在。」

戴爾笑了笑道。

以惡魔生物能互相掠奪深淵之力晉階的特性來看,它們能團結起來才是見鬼。

「而這一切,只是一幕戲劇,為了取悅偉大惡魔而導演的戲劇。」

戴爾補充說道。

「一尊神靈的復活,在惡魔看來,只是戲劇么?」蘇魯驀然感覺一股寒意。

「命運早已搭建好了舞台,我只是略微推了那麼一把……那麼,再會了,等到我們再見之時,就是戲劇第一幕開始之際。」

戴爾再次行禮,一蓬火焰從他腳部開始熊熊燃燒,將他整個身影包裹。

火炬熄滅之後,他原本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裝神弄鬼的傢伙……」

蘇魯靈感掃視四周,確認對方是真的離開了:「如果不是知道我擁有靈界穿梭,隨時可以離開,你恐怕就直接動手了吧?」

他感覺對方隱瞞了很多東西。

而自己,或許已經被安排在『劇本』里,擔任了某個角色。

「惡魔、命運……任何的一切,都無法主宰我!」

蘇魯喃喃一聲,啟動靈界穿梭,同樣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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