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
午夜十二點之時，在客廳大鐘的轟鳴聲中，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公寓之前。
蘇魯披了身黑袍，戴著覆蓋上半張臉的面具，直接上了馬車。
馬車旋即開動，在碼頭某處停了下來。
蘇魯於是又換了一艘小船，眼看著對方拐到一面懸崖下方，沿著某個排污口進入城市的下水道系統。
『羅里市靠近大海，難道這裡就是它向大海的排污口？』
蘇魯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
他有些佩服這座城市的設計者了，在它下面，簡直好像還有一座底下城鎮。
「到了！」
船夫在一條岔道上停了下來，給了蘇魯一盞提燈：「沿著岔道一直走到盡頭！」
『總感覺……好像什麼邪惡組織集會一樣，雖然情況差不多……』
蘇魯暗暗腹誹，上了岸之後，借著提燈的光芒，開始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污穢中前行，最終到達盡頭。
那是一面厚厚的黑色牆壁，上面有著幾個意味不明的怪異符號，由半弧線與三角組成，類似小孩隨手的塗鴉。
但神秘學識足夠高的蘇魯，一眼就看出不同。
「這是霍夫林密文……霍夫林是生活在傳說中的種族，喜歡各種惡作劇與解謎遊戲……在民間時常有它們偷走珍貴的寶物或者某個人，邀請勇士們試練闖關的傳說……而這個符號，代表的是解謎遊戲。」
蘇魯研究了下，手指在牆壁上划過一道弧線，將其中代表『通行』的幾個符號連接起來，依次點了點。
轟隆隆！
就在他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牆壁內部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音，半面牆壁緩緩後退，現出一條新的道路。
『羅里市民間超凡者的勢力，有些超出我的預料啊……』
蘇魯靈感外放，查探了下，這才提著燈進去。
走過甬道之後，就來到一處巨大的地下防空洞中。
這裡高有十幾米，彷彿某座城堡的宴會廳，周圍鑲嵌著一些主動散發光芒的石頭。
在『大廳』正中，是一張長桌，周圍擺放著不少椅子。
它們大概有著三十多的數目，此時一半的上面已經坐了人，不少審視的目光直接望了過來。
「歡迎你，新人！」
一個坐在主位上的蒼老聲音開口了：「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通過解謎之牆，你在神秘學上的造詣令人驚嘆。」
在他說話的同時，蘇魯感覺諸多目光更加聚焦於自己。
甚至，還有一些隱約的探測。
「哼！」
他冷哼一聲，靈壓固化於體表，散發出龍威一般的氣息。
不少虛空中徘徊的力量被嚇了回去，幾個黑衣人身體顫抖了下，低聲喃喃著：「精英？甚至以上？」
哪怕是這種聚會，還是講究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
蘇魯感覺許多目光一下變得不那麼充滿侵略性，反而帶著一絲忌憚。
「請不要誤會，只有新人，才會從那扇門過來……我們有另外的通道，當然……你通過了『考驗』，這次聚會之後，我會告訴你另外一條路，更方便的路。」
主座上的老者繼續說著：「你可以為自己取一個代號。」
「叫我……學者！」
蘇魯嗓音略微沙啞，找了個空位子坐下，同時將這裡與之前遇到的幾個超凡者聚會比較。
雖然查爾斯市的黑市比這更大，更自由，但似乎缺少了一種隱蔽，有官方的力量插手。而尼亞市由法蒂瑪帶去的那個，隱蔽性是足夠了，卻又太過隨性。
這裡的聚會，卻讓他看到了一種『底蘊』與『歷史』。
想了想，他說道：「我一直以為……這裡只是一個非凡者集會？」
「呵呵……」
在座的黑袍人大多發出低低的笑聲：「這裡的確是一個非凡者集會，非官方的！」
「只是……我們的歷史由來已久，在最近，諸神黎明的浪潮到來之後，一些『新血』也變得更多了……」
坐在上首的老者道：「我們……就是這座城市陰暗中的主宰！在羅里市的一些圈子裡，我們被稱之為『陰影議會』！你可以稱呼我為……議長！當然，我們之所以凝聚在這裡，最多的還是互相交易，交流神奇物品與情報，或者調解一些糾紛。」
議長老者用平靜的語氣繼續：「比如這一次……羅里市的黑幫大洗牌，原本鯊魚會將在打擊名單上，由於你的緣故，它可以得到保留……暫時的。」
『這麼說起來……這裡就是羅里市地下勢力的集合？他們可以通過各種千絲萬縷的關係，控制黑夜中的羅里市，甚至影響市政廳？』
蘇魯大概明白了。
自己來的這個聚會，有半固定的性質，規格也挺高的。
似乎……自己被鯊魚會的邁克爾利用了一把呢。
「我們這裡的成員分為兩類，一類是正式的成員，一類是你這樣的新人……咯咯……當然，如果你努力的話，應該會很快就成為我們的正式成員，到時候，我們會幫助你在這座城市內徹底紮根，讓你的家族延續你的榮耀……」
蘇魯左側，一個女人用嫵媚的聲音繼續誘惑道。
「那如何成為正式成員呢？完成議會的『任務』，或者提交『貢獻』么？」
蘇魯靠著椅背，從容不迫地笑問。
任何組織形式，這點上都是差不多的。
「真是聰明的小弟弟呢，姐姐喜歡你……」嫵媚的女人光是聲音都令人激動不已：「我的代號是『聖女』，我相信……我們以後有合作的可能。」
就在他們兩個對話的時候，從四周的黑暗中，又有一些黑袍人到來，找位置落座。
「好了！」
聲音蒼老的『議長』開口道：「各位都到齊了，讓我們歡迎新人——學者！」
他帶頭鼓掌，大廳內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很快平息下來。
「那麼……讓我們進入正題！」
議長咳嗽了下道：「我得到消息，尼亞市天坑事件之後，聯邦已經下定決心，國會將通過『杜克法案』！」
下面氣氛頓時一肅。
蘇魯很清楚，所謂的『杜克法案』，實際上就是職業者登記法案，旨在公開超凡者的存在，並對其進行限制，因為提名的議員叫做杜克，別稱杜克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