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一篇 家種梅花 第七章 鉤子難纏惹上身

說來也怪,那隻白虎像紙糊的似的,那火一撲過去,焰頭猛竄一下,這麼大隻白毛老虎就燒沒影了。

白虎是沒了,可茶几上的雜誌、光碟還在,而且還都是易燃的東西,被火焰這麼一燎,三兩下就著了,呼呼地直燒,要不是秦揚手快,從廚房弄了盆水澆滅,屋子裡這三人只怕是要步白虎的後塵。

「咳,咳,這味兒還真沖!」屋子裡一股濃濃的白煙,嗆得方展半死。

這不廢話嘛?哦,知道沖你還燒?一燒還這麼大火。

方展才沒心情說廢話,他心裡犯著嘀咕,自己剛才的舉動指不定又有什麼講究了,就跟之前幾次卜卦似的,可這裡頭到底有什麼講究,他是真不知道,只能拿廢話套秦揚蘇彥他倆。

「爺爺沒說錯,你真是個怪人。」蘇彥唬著臉道,「有你這麼用五行破煞的嗎?!」

說著伸手要去開窗,秦揚身子一動,一下攔住了她。

「別開窗!」秦揚蹲下身子,滿臉古怪,「小心這煙。」

「散散煙也好,你還怕有人報警?」方展回答不上蘇彥的問話,正好藉機轉移話題。

蘇彥沒開窗,秦揚這一提醒,她立刻警覺地在房間里打量了起來,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視線落在了床邊。

秦揚繼續蹲著,右手按在地板上,像在感覺什麼,突然眉頭一皺,左手指向床的位置。

「在那兒!」

「丁火生戊土,就知道會成這樣。」蘇彥的視線一刻不離床邊,話卻是向著方展說的,「就算你知道下一煞是它,也不用這麼著急換煞。」

方展正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倆擺造型,一聽這話,知道又沒什麼好事了。換煞?難道白虎這一煞沒滅,而是變成了另外一煞?

腦子裡想著,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向床邊。

床邊不知什麼時候盤著條土黃色的大蛇,臉盆大小的頭高昂著,一條紅紅的信子吐進吐出,那尾巴是黑色的,末梢像個大號的鉤子,在地上擺來擺去,像要勾什麼似的。

自小方展就怕蛇,更別說這麼大條的了,嚇得他差點沒躥到秦揚身上去。

「勾陳……難纏的傢伙。」蘇彥狠狠地瞪了方展一眼,還想說下去,那勾陳突然動了。

勾陳盤緊了一圈,頭縮在盤成一圈的身體上,方展注意到它那雙碧綠的眼珠子直瞪瞪地盯著自己,鉤子樣的尾巴也正對著自己蠢蠢欲動。

嗖,還沒等方展反應過來,勾陳的尾巴彈射了出來,鉤子直衝他的脖子,那速度方展能看清動作,卻不夠時間躲開。

咔嚓,哐,一排木板平地橫在了大蛇和方展之間,撐著木板的那人正是秦揚。

勾陳的尾巴沒收住,撞在了木板上,倒沒發出什麼響動。勾陳好像很忌諱這塊木板,沒再繼續攻擊,而是收回了尾巴。

「用靈犀指拿來摳地板,你覺得這塊木板能擋住勾陳幾次?」蘇彥站在一邊搖頭,一點沒幫忙的意思。

「甲木克戊土,我不太精通五行破煞,但不能看著方展被勾陳煞氣上身。」秦揚聲音沙啞得更厲害了,他居然把木製地板硬生生地扣起了一排。

方展好像有點明白了,五行相剋,這條大蛇就是四神煞里的勾陳,屬土,怕木頭。腦子一轉,他直接瞥向南邊的那個大衣櫃,這可是實木的,躲進去的話,勾陳一定沒轍。

想著他就偷偷的摸去了衣櫃邊上,拉開了櫃門,一隻腳直接邁了進去。

那邊秦揚和蘇彥都盯著勾陳,沒注意他,可勾陳卻是一直盯著方展,見他要鑽柜子,尾巴又是一彈,猛地在空中轉了個向。

秦揚的位置夠不著,蘇彥又不幫忙,勾陳的尾巴眼看就勾上方展的後脖梗了。

「小心!」秦揚脫口叫道。

方展的身子已經進了衣櫃,聽到叫聲,連頭都沒敢回,反手就要把門關上。也就在關門的瞬間,他覺得右手倏地一麻,整條胳膊立刻軟下來,開始使不上勁了。

扭頭一看,右手腕上纏著那根勾尾,尾巴後半截抖動著正在收縮,方展心一涼,下意識地抬頭,正好和勾陳來了個臉對臉。他本來就怕蛇,這麼近對上就更怕了,整個人就跟瘋了似的拚命往外甩手。

咔嚓,被他這麼死命一甩,衣櫃的半扇門撞飛了,勾陳的上半身也給抖了出去,可尾巴還在他手腕上纏著。

秦揚和蘇彥站在那裡沒法幫忙,只好看著方展掄著胳膊甩勾陳。

勾陳畢竟是神煞,被抖了兩次之後,身子在半空一擰,又沖了過去。方展的右手已經麻木得抬不起來了,再要甩開勾陳是不可能的。他這一急,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左手猛地把另半扇櫃門給拽了下來,掄圓了照著勾陳的腦袋就砸過去。

看到櫃門砸過來,勾陳倒也怕,擺頭躲了過去。可它身子還在往前沖,一頭撞在了方展的胳膊上。

這一撞,奇怪的事情來了,勾陳連頭帶身子全部撞進了方展的胳膊,那麼大的一條蛇只幾下就沒入了皮膚和肌肉,就剩下那個鉤子還掛在方展的手腕上。

方展更急了,可這次他沒採取任何行動,眼一黑,直接暈過去了。

對一個習慣了忙碌生活的人來說,安心靜養之類的「享受」純粹是一種折磨,就比如現在的劉孜飛,整天在病床上翻來覆去,渾身不自在。

腿上的槍傷問題不大,他開槍時特意地避開了骨頭和主動脈,槍口又離開了一定的距離,所以沒有造成特別嚴重的創傷。

「這兩槍打得挺在行的。」武警醫院的醫生這麼打趣道,「劉隊,什麼時候教我兩招。」

劉孜飛笑了笑,對於這樣的突髮狀況,他完全是憑經驗,教可沒法教,總不見得隔幾天就沖大腿上開一槍做試驗吧。

可這畢竟是槍傷,動一動創口就生痛,加上失血過多,劉孜飛還是得老老實實地在醫院靜養一段時間。

也就在他渾身難受的時候,小馬拎著大包小包地闖了進來。

「幫我找下方展。」劉孜飛想逮到了救星,劈頭就是一句,「我要見他。」

小馬呆了呆:「劉隊,您安心養傷要緊,我今天可是代表大家來看您的。」

「身體沒事,就是太悶了。」劉孜飛沖小馬做了個吸煙的手勢,「連這都不行。」

小馬樂了,沖外面看了看,關上房門,又打開床邊的窗戶,遞過一支煙,點上,順手把剩下的煙塞進劉孜飛的枕頭下。

「最近安排一下,我必須見方展一面。」劉孜飛狠狠地吸了兩口,連尾煙都吞了下去。

看著他一臉沉重的樣子,小馬點了下頭,他很清楚劉孜飛的個性,現在要勸他安心修養,也只是白費口舌。

房門敲響了,劉孜飛和小馬像上了發條似的連忙處理掉煙頭,順手扇了扇空氣中的煙霧,動作出奇的敏捷。

「進來。」劉孜飛蓋好被子,裝作沒事一樣應了一聲。

門開了,走進一個醫生。

「怎麼這麼大煙味?」那醫生皺皺眉,翻開手上的病例,「三十二床劉孜飛,腿部槍傷。」

劉孜飛隨意地點點頭,小馬有點緊張,生怕醫生追究他們在病房抽煙。

「做下傷口檢查。」醫生漫不經心道,「無關的人麻煩迴避一下。」

小馬乖乖地出去,帶上門,靠在牆邊等著,心裡有點納悶。

這醫院真怪,劉隊又不是女人,傷口檢查還要旁人迴避的?也許是怕細菌感染吧。

簡單地檢查了傷口的狀況,醫生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劉孜飛趁空打量了他幾眼,覺得這醫生有些奇怪,但一時又想不起奇怪在哪裡。

就在劉孜飛琢磨的時候,醫生從兜里掏出了一副一次性注射器,熟練地拆開,吸入針劑,彈了彈針管,就要給他注射。

「需要注射嗎?」劉孜飛覺得不對勁,下意識地往回收了收胳膊。

「你這人怎麼這麼多事?需要不需要注射要聽醫生的!」那醫生橫了他一眼,隔著口罩大聲訓斥道,「傷口有些炎症,需要注射抗生素。」

也對,劉孜飛沒再說什麼,傷口真發炎的話,麻煩挺大的。

撩起袖管,針頭對準脈管扎了下去,就在接近皮膚的時候,針頭突然停住了。

「你幹什麼?」醫生的聲音更嚴肅了,嗓門卻刻意地壓著,劉孜飛有力的右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

「偽裝得不錯,可還是露了馬腳。」劉孜飛輕蔑地笑著,手上加大了力度,他的手勁很大,一次辦案時,曾空手捏斷過持槍歹徒的手指。

可這一捏,卻絲毫不起作用,醫生笑了,因為戴著口罩,劉孜飛只能看到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和嘲弄。

「該死的逃不了。」那醫生按住了劉孜飛的左手,另一隻手上的注射器緩緩推進。

有計畫的謀殺!劉孜飛額頭上的青筋爆了起來,左手像被巨石壓住般不能動彈,而右手拼盡全力也阻止不了針頭的推進……

「放射科啊?在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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