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你已經痊癒了。」寒生微笑著對鋼炳說道。
老太監低頭望了眼胯下,果然原本腫大的陽具已然恢複到普通人般大小,於是長舒了一口氣,緩緩的撂下了白袍。
「本將軍身經百戰,威風凜凜,這物大小且由得他去……」他滿不在乎的一墩手中的道具偃月刀,口中呵呵傻笑兩聲。
門開了,小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身後跟著老祖墨墨等人。
「你沒事兒吧?」小建上下仔細的打量著老太監,狐疑的說道。
「呵呵,本將軍一切安好,勞主人費心了。」鋼炳一挺腰桿,面色異常的恭敬。
有良瞅著兩人之間的舉止,感覺到十分的蹩扭,亦可說是詭異。小建原本是古樹姥姥的徒弟,按理說鋼炳則是她的師公長輩,結果反過來倒成了主僕關係。一路上,他也曾多次詢問過小建,可這丫頭桀驁不馴,就是死活不肯透露實情,就連徐警官的下落也推脫不知。唉,自己也束手無策,畢竟是師父的女兒,不好強迫於她。
「該進畫軸了,古樹姥姥還等著你呢。」小建展開《敦煌夜魘圖》,送老太監入內,然後自己出來卷好畫軸,塞入了背囊。
小建竟然不再稱呼古樹姥姥為「師父」了,回想起在騰衝大空山上,她當時悲痛欲絕的為師父收屍的情景,與現在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只有一個可能,此人非彼人,古樹姥姥已經不是原來的「古樹姥姥」了。從那七具屍首復活後怪異的神情和行為舉止上來看,他們雖然還保留著一部分原來的思維與記憶,但絕非原來之人,這其中也包括客家嬤嬤。
小建不可能有如此詭譎的能力,難道是那個神秘莫測的鬼爪先生么?但這日本老頭又自稱是小建的徒弟,真的是令人費解。
有良回憶著虛空結界內青石碑上的「破瓦大法」,越發的堅信這七具屍首應該是被奪舍了,可是畫軸之中除了大洛莫的數萬屍蟲外,並無他人……
就在這時,寒生開口說話了:「諸位,塔巴林寺里並無蒸餾設備,不知哪位高人的武功,可以加熱這支玻璃注射器呢?」
眾人面面相覷,加熱並沸騰玻璃管內的液體,需要極高深的至陽至剛功夫,如少林寺「火焰掌」之類的才行。
「呵呵,就讓本尊來試試吧。」枋長老嘿嘿一笑,心想也該輪到自己露一手了。
枋長老接過寒生手裡的注射器,拔出推管口衝上,然後一手緊握玻璃管,另一隻手則伸進了地上的炭火盆中。眾人驚愕的發現,老和尚的手已經沒入了燒得通紅的木炭里,卻絲毫沒有燙傷,也無皮肉燒灼的焦糊味兒,反而是面帶笑容,渾若不覺似的。
但見其禿腦瓜頂上散發出「噝噝」的熱氣,一隻手臂的皮膚漸漸的變紅,最後竟如同火炭一般,並傳導至另一隻手臂。
須臾,左手玻璃管內的液體沸騰了,「咕嘟咕嘟」的直響,水蒸汽開始向外逃逸……
「咦,怎麼就剩下這麼一點點了?」老和尚瞅了瞅玻璃管內,驚訝的說道。
此刻,眾人才驚嘆枋長老的功力簡直匪夷所思,高深莫測,詭異至極。
寒生接過注射器,見裡面僅殘存著兩三滴淡青色的晶瑩液體,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清香。
「客家嬤嬤歷年來製作的汗青,當以這次的純度為最佳。」寒生口中不禁喃喃的讚歎道。
「汗青!有良哥,你的胳膊和眼睛有救了……」小建淚水盈眶,興奮的失聲尖叫了起來。
※※※
寒生望著注射器內這兩三滴珍貴的液體,口中默默的嘆息著:「這是客家嬤嬤僅留的一點汗青了,雖然純度很高,但是卻不夠有良和南喀同時之用……」
「給有良哥醫手臂啦……」小建想當然的說道。
扎西老喇嘛白眉蹙起,心中感到左右為難,雖然自己祈盼了數年,一直在等待谷中神醫來治好木里大寺的神獸,但有良小兄弟的胳膊……
「喵嗚……」媚娘急切的望著有良,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在昌瑞山地下古墓,他用僅有的汗青救活了自己,這次可是今生唯一的機會了。
「寒生爸爸,你就先給有良哥治吧。」墨墨上前拽住寒生的衣襟,含淚說道。兩年前,在西山之巔,有良的胳膊是毀於沈才華之手,自己一直都深感內疚。
「這是當然,」黨大師在一旁插話了,「接下來要與白光大魘決戰奪回鬼壺,了去大師若是斷臂重生,將會功力倍增,勝算就大了。若是少一條胳膊,奪壺之戰堪虞啊。」
寒生此刻也頗覺為難,按理說人畢竟應該重於動物,但南喀是為墨墨所傷,而且先前也曾答應過扎西老喇嘛給予醫治的。
「哈哈……」有良長笑一聲,淡然說道,「六百年老太監胯下臊蛋蛋裡面出來的東西,俺才不要呢,想想都噁心……」
「有良哥……」小建淚眼婆娑的望著他,氣得直跺腳。
「了去大師,大戰當即,你可要好好斟酌啊。」黨大師也鄭重的提醒他。
此刻,沈才華與墨墨相對而視,低下了頭。
「朱神醫,如今客家嬤嬤已然復活,可否重新再製作汗青呢?」黨大師急切的詢問。
寒生思忖道:「嬤嬤現在神智不清,不知何時才能恢複,待我入谷後詳加診治後才能知道,而且製作汗青亦非倉促之間可得,起碼要數年之久。眼下的這點汗青雖說純度較高,但畢竟是用過一次了,效能減弱不少。南喀身形巨大超過人類,眼球又是神經最豐富密集的地方,因此只夠其獨自使用。」
「就請給南喀醫治吧。」有良的語氣堅決,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禪房,小建和黨大師匆忙跟了出去。
賈道長與寒生的目光相接,想不到有良這孩子如此的俠肝義膽,回想起自己以前對其的態度,心中猶感慚愧。
枋長老默默的看著這一幕,中原江湖人士的胸襟果然不一般,高風亮節,東南亞諸國中人與之相比真是自愧弗如啊。
寒生長嘆一聲來到南喀面前,輕輕扒開牠乾癟癟的眼皮,然後將玻璃管中的汗青全部注射了進去。
「老衲慚愧……」白眉扎西老喇嘛噙著淚水,由衷的感嘆道。
「有良哥,你幹嘛那麼傻呢?」小建在門廊內拽住了有良空蕩蕩的衣袖,氣呼呼的責問道。
「是啊,了去大師,與白光大魘之間的惡戰在即,絕不可因小失大啊。」黨大師也好言規勸。
「喵嗚……」媚娘悲傷的低聲叫著。
「老太監的白毛蛋蛋的確是太噁心了嘛……」有良坦然答道。
※※※
塔巴林寺山門,明月住持與執法尼萍兒送寒生等人出來。
「朱神醫,老衲代仁波切向您致以最虔誠的祝福。」扎西老喇嘛雙手合十。
「扎西大師,不必客氣,南喀重生的新眼長好可能需要月余時間。」寒生拱手回禮。
白眉扎西轉過身來,發自內心的對有良說道:「小兄弟,老衲感激不盡,他日若有事,盡可來木里大寺,本門將鼎力相助,扎西德勒。」
老喇嘛說罷哈哈一笑,伸手拍了下南喀,喜馬拉雅禿鷲引頸清嘯一聲,展翅飛上了藍天,歡快的直奔遠方雪山而去。
望著老喇嘛遠去的背影,有良對寒生說道:「俺也告辭了,先送小建返京回家,然後相機去盜取鬼壺,倘若不成,再設法引大魘來塔巴林寺。」
寒生點點頭,關切的問他:「你不先到藍月亮谷里看看二丫么?」
「俺不想讓她擔心,」有良搖了搖頭,「二丫在谷中好好的照顧庸兒和小活師就行了。」
「好吧,返京後,千萬切記無論如何也不要單獨與大魘交手。」寒生叮囑道。
「俺知道了。」有良揮手告辭,帶著小建離開了塔巴林寺。黨大師與媚娘則留在了寺中,此次暗中盜壺甚為兇險,人多反而是個累贅。
是夜,寒生、賈道長老祖夫婦決定先送客家嬤嬤返回藍月亮谷,沈才華和墨墨還帶上了吸子筒和八隻河童,以後牠們將無憂無慮的生活在谷內那座藍色的湖泊之中。
枋長老一行就暫居塔巴林寺,加上黨大師和媚娘以及虛風道長,一起等待著那場即將到來的大決戰。
虛風決定自己哪兒都不去了,將來跟隨著進入藍月亮谷,追蹤枋長老所說的那種另類虛空。
不日,有良同小建終於回到了京城。
什剎海衚衕四合院,客廳內,東東見到女兒上前一把抱住,熱淚盈眶,放聲大哭。
「有良啊,這次多虧了你……」首長則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嘴裡不住的道謝。
「乖女兒,這些天你都跑哪兒去了啊,媽媽可擔心死了……」東東摟著小建,邊哭邊訴說著思念之情。
「首長,你們一家團聚,俺還有事兒,就先告辭了。」有良站起身來。
「也好,我送你出門,改日請你吃飯時再詳聊。」首長滿臉堆笑。
「小建……」有良打了聲招呼,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