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塵世魔像 第一百八十二章 無名蠱

金丹子與銀兒成親了,銀丹洞就是他們的新房,兩人苦戀了數十年終於走到了一起。

「師父,若是有朝一日破解了密匙,你和師娘與我一道去靈界吧。」莫殘說。

金丹子搖了搖頭,道:「不必了,莫殘,以你現在的武功去到靈界都未必能夠自保,再加上我們的拖累則風險更大。我和你師娘就呆在這天柱峰下相依為命,過幾十年平淡的日子,這是虧欠銀兒的。」

「我懂了。」莫殘看到金丹子滿足的神態,心中只有默默的祝福他們。

數日後,莫殘決定返回昆明,徐家的事情還沒有完結,劉墉必須要為當年的行為付出代價,賴卜在雞足山上也待膩了,於是收拾行裝隨同他一起下山,反正一個人四海為家漂泊慣了。

小山鬼戀戀不捨,莫殘告訴牠等在山上,自己事情辦完就會儘快趕回來。

兩人騎著馬一路奔昆明而去,抵達後先就近找了家客棧住下,然後與賴卜倆溜達著來到國驛館附近。

驛館門前有重兵把守,外人一律不得靠近,等了老半天也不見李元通的身影,看來只有夜裡翻牆進去了。

天黑了,戌時末,莫殘溜出客棧繞到了驛館的後牆,悄悄翻了進去,穿過小花園直奔劉墉住的「天字一號院」。院門口也有幾名挎著腰刀的士兵守衛,他從側面越過矮牆偷偷進入大廳,摸黑來到李元通的房門前,聽到屋裡似乎有輕微的異常響動。

莫殘將耳朵貼在門扇上,隱約聽到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不由得感到奇怪,這李元通睡覺向來安靜,甚至連呼嚕都不曾打過。他輕輕的推了下門,發現是虛掩著的,於是便閃身進了屋。

清涼的月光透過窗欞射在床上,李元通蓋著被子睡得正香,上下嘴唇不停的翕動著,發出「吱嘎吱嘎」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磨牙聲,隨之從嘴角流出口涎,被頭已經濕了一大片。

莫殘見狀直搖頭,以前從未看他這麼邋遢過,「喂,醒醒。」他輕輕的推了幾下。

李元通毫無反應,警覺性全然不見了,莫殘用力的推搡都不醒,聞著也沒有酒味兒,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了。出門來到劉墉的房內,外間睡的是書僮,也在磨牙和流著口涎,進入到裡間聽得劉墉在帳子內「吱吱嘎嘎」牙齒磨得正歡,同樣的都無法叫醒。

如果是病了,沒有可能叫不醒,看來是中邪了。

就在這時,院子里傳來了腳步聲,有幾個人提著燈籠推門走進來,莫殘急忙矮身鑽進了劉墉的床鋪下面。

「到時間給劉大人他們服藥了。」有人說道。

莫殘鼻子里聞到一股草藥湯的味道,有人扶起劉墉往嘴裡灌藥,嘴裡說著:「真的是奇怪啊,脈象又無特別,吃了好幾付葯了,怎麼劉大人還是一直昏迷不醒呢?」

另一人說道:「三個人同時患這怪病,大概是因水土不服而引起的,總督大人已經下令全力救治劉大人,若有差池拿我們是問,這可如何是好。」

「唉,只能是憑命由天,總之我們幾位儘力救治就是了,若是最終治不好也沒得辦法,明天大家再來吧。」

幾個人喂完葯接著再給書僮灌藥,最後去了李元通的房間,折騰了一氣兒才離開。

莫殘自床下出來悄悄的躍出院子,翻到驛館牆外然後躲在黑暗處靜靜的觀察著。不多時,那幾位郎中模樣的人從驛館門口出來,相互打了招呼後各自離去。

莫殘盯住了其中一個,悄悄的尾隨其後。

此人走過了一條街巷,最後停在了一家藥鋪前敲了敲門,房內亮起了燈,隨後一婦人讓他進去後重新閂好了大門,隨即油燈又熄滅了。

莫殘走過去望了一眼門楣上的招牌,上面寫著「濟生藥鋪」。他走回客棧,房間里賴卜正坐在燈下看書。

「怎麼樣,見到劉大人了么?」賴卜問。

莫殘將自己所見敘述了一遍。

「你說劉大人是奉旨來查辦李侍堯貪腐案的,據說這個雲貴總督手眼通天,當年也是深得皇上的寵信,京城裡耳目眾多。賴某估計,你們在安康道上遇襲應該就與李侍堯有關,若是暗殺成了,事發地在四川責任不在己,若是一旦進入雲南境內,他就負有保護之責了。話說回來,如果劉墉病死了,則與李侍堯沒有關係,而且他一直都在竭力的給予醫治,人的生老病死天註定,朝廷也無法追責。」賴卜分析說。

「我看他們的病症十分的蹊蹺,磨牙流涎,好象是中了某種蠱毒。」莫殘說道。

「知道是哪種蠱么,你可有醫治之法?」

莫殘沒吭聲,治療蠱毒很容易,用尼哦的玉指甲就可以了,但這次是個機會,劉墉病死了,自己倒是不必擔責,不過卻把李元通搭進去了。

「睡覺吧。」莫殘吹熄了燈,管他呢,明天看情況再說。

次日,莫殘吃過早飯,一個人溜達到了那家「濟生藥鋪」前,店門已開,昨晚的那位郎中已經在坐堂診病了,此人大約五十多歲,面目慈祥。

莫殘推門走了進去。

「這位小兄弟是要瞧病的嗎?」老郎中疑惑的望著莫殘,看其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不是,我初來此地,準備在昆明開一家小藥鋪,想打聽一下附近可有門面房轉讓。」莫殘答道。

「唉,過幾日興許會有。」那人唉聲嘆氣的說。

「哦,是哪一家?」

「就是這間藥鋪。」

「你不打算開下去了么?」

「不瞞你說,有個病人若是治不好,老夫可能就再也不能坐在這裡了,所以只有賣掉藥鋪,家裡人也好有點錢過日子。」

「您老說笑了,哪裡有治不好病就要關藥鋪的事兒?」

老郎中搖了搖頭,不想再說下去了。

莫殘說道:「您老說的是什麼病啊,大家商討一下或許就能找到醫治的方法也說不定。」

老郎中看著莫殘,半晌才開口說:「病人始終昏迷不醒,口中不停的流口涎,三關脈象都很正常,病因不明,但這樣下去最多也就能挺個十天半個月了。」

「這個病症我倒是見過,是不是病人還會使勁兒的『吱吱嘎嘎』磨牙?」

「不錯,你見過這種病例?可有治好?」老郎中急切的目光望著他。

「當然治好了。」莫殘漫不經心的答道。

「快請坐,」老郎中忙起身讓座,口中喊道,「孩兒他娘,趕緊泡茶。」

屋裡走出一老婦默默的為莫殘沏上了茶,然後返回裡屋。

「這到底是什麼病,如何醫治好的?」老郎中迫不及待的問道。

莫殘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說道:「是中蠱了,只要解了就沒事了。」

「中蠱?」老郎中愣了一下,口中喃喃說道,「原來是中蠱,怪不得藥力所不及呢。」

莫殘默默的望著他。

「小兄弟,此蠱何名?如何解法可否告知。」

「此蠱名字不詳,解蠱需要查看每個人的具體癥狀,不能一概而論。」莫殘故意賣關子。

老郎中點點頭,思索了片刻說道:「這樣,勞煩小兄弟隨老夫跑一趟,去實地看一下病人如何?」

「當然可以。」莫殘爽快的答應了。

「老夫靳濟生,小兄弟如何稱呼?」老郎中自我介紹。

「在下李遂之。」莫殘仍借用大理知府的名字。

兩人在辰時來到了國驛館門前,其他幾位郎中也已經到了,靳老郎中向他們介紹了莫殘的情況,大家都感到很驚訝,隨後帶著莫殘一同進入了驛館內,來到「天字一號」小院。

「你們都來了,咦,這人是誰?」廳內坐著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人,身材清癯,陰鷙的目光盯在了莫殘的身上。

「他叫李遂之,也是位郎中,恰巧以前醫治過患同樣癥狀的病人,所以帶他來一同來會診,」靳老郎中介紹說道,「這位是總督府的茅大人。」

「見過茅大人。」莫殘拱手道。

「你以前遇到過這種病例?」茅公略疑惑的望著他。

「在下只是聽靳老郎中介紹了病人的癥狀,還未及親自過目,因此不知道是否相同。」

「先去李侍衛的房間。」茅公略吩咐道。

李元通仍和昨晚一樣雙眼緊閉不省人事,兩片嘴唇不時的翕動,牙齒相錯發出「吱吱嘎嘎」的碎聲,口涎緩緩流下。

莫殘伸手搭切其腕上三關,果然脈象無異常。

「怎麼樣?」靳老郎中急切的望著他。

「不錯,這的確是中了蠱毒。」莫殘說道。

「你說是蠱毒,有什麼根據?」茅公略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

「大凡病症超出尋常,而藥力所不能及者,都應該懷疑有中蠱的可能,雖然目前還不知所中是哪一種,但蠱毒則確鑿無疑。」莫殘答道。

「你就這麼肯定么?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不能信口開河啊,若是萬一弄錯害了劉墉大人的命,你可是要負責任的。」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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