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塵世魔像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打擂

「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翁國頭抬眼望見是個花白鬍子的老人家,連忙喝止道,「你這個老頭跑上來擂台搗什麼亂?不要命啦,趕緊下去。」

「哈哈,還以為什麼人的大膽,原來糟老頭的幹活,大清國的沒人。」鬼多見一看上來的是一個猥瑣的老頭不禁哈哈大笑。

「速速下去,」納喇弘也開腔道,「這裡不是老人家該來的地方。」

「哼,這個多見鬼已經嘲笑大清國沒人了,你們年輕人學藝又不精,沒辦法就只有我老人家出手啦。」老者調侃的說道。

納喇福上前一步,心情沉重的勸慰老者:「老人家還是下去吧,納喇福今日就是死在這擂台上也要替大清爭這口氣。」

「年輕人幹嘛總是要死啊死的,老夫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還想著多活些年呢。」老者吹鬍子瞪眼道。

鬼多見一指納喇福厲聲說:「糟老頭的下去,我們的繼續。」

納喇弘知道兒子再戰下去不死即傷,於是對長史官翁國頭建議道:「長史官大人,以老夫看今日暫且就到這裡吧,改日再行比試。」

翁國頭點點頭,正欲宣布今日擂台賽結束,旁邊的東瀛商會長鬼船一郎開腔了:「這可不行,方才明明東瀛一方佔了上風,現在除非大清國認輸,否則必須見輸贏。」

納喇弘無奈正準備認輸時,不料那老頭突然大叫一聲:「咦,你這小子不是武當山五龍觀的金豐子嗎?」

納喇福詫異的說道:「在下正是金豐子,老人家怎麼會認得我?」

「哼,老夫乃是武當山太和宮的莫二,與你師祖紫陽真人同一輩份,去年的祭月朝科比武會試還在台下看了呢,你小子大戰真武道觀的白樸子,真叫一個痛快淋漓啊,呵呵,有出息。」

「原來是武當老前輩,晚輩多有失敬。」納喇福趕緊拱手施禮。

「嗯,你確實是晚輩,老夫看在武當一脈的份上,替你出手教訓教訓這個下流刀的多見鬼。」老者鬍子一揚自顧自說,完全不把一旁的鬼多見放在眼裡。

納喇福小聲說:「前輩,這個東瀛人的雙刀太快了,可不容易對付。」

「放心吧,一個多見鬼都收拾不了,豈不枉稱武當老前輩?」

「你們的認輸了?」鬼多見鄙視的問道。

老者轉過身來對居中坐著的長史官說道:「老夫武當老前輩莫二,記上吧。」

「你的,武器的有?」鬼多見鼻子一哼,心道這個糟老頭一絲內力都沒有還敢來攪局,乾脆一腳踹死算了。

老者目光瞥向台下賣甘蔗的一招手說道:「給老夫扔上來一根甘蔗。」

那人還真的遞上來一根丈許長的紫皮甘蔗,老者抬腿拗斷為兩節,雙手各持半截揮舞兩下感覺還蠻順手,於是口中說道:「對付這個東瀛多見鬼,這兩段甘蔗就足夠了。」

此刻台下眾人都鬨笑起來,不知道這個大清國老頭子要玩什麼花樣兒。

鬼多見也愣住了,迷惑不解的問他:「你的,要甘蔗的吃?」

老者嘿嘿一笑:「我的不吃,是給你的吃。」

「我的不吃。」

「那可由不得你了。」老者說完兩隻手毫無章法的胡亂舞動著朝鬼多見劈頭蓋臉的砸去。

納喇弘與翁國頭等人都看傻了眼,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簡直是個瘋老頭,什麼也不會竟然拿著甘蔗就敢與東瀛武士刀比劃,只怕是活膩了。

鬼多見眉頭皺起身形不動刀光一閃,長刀出手「唰」的砍在了甘蔗上,本以為那還不像切豆腐似的削斷了,可沒想到「當」的一聲響,頓時虎口酥麻,手中長刀竟然把握不住給震飛了……

正在呆愣之間,腦門上早已被另半截甘蔗砸中了,額頭頓時一片青紫腦袋裡也眩暈迷糊起來。隨即聽得「噼里啪啦」聲響,兩根半截甘蔗像雨點似的落下,打得他暈頭轉向口鼻直冒血,骨頭都彷彿都給敲斷了,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那老者依舊不依不饒,雙手不停的擊打直至兩截水靈靈的甘蔗打破碎了為止,而此刻的鬼多見已是遍體鱗傷昏厥了過去。

台上台下鴉雀無聲,過了好一會兒,突然爆發出持續的哄堂大笑。

翁國頭強忍住笑高聲宣布說:「大清國莫二勝出。」

「原來是位大清內家高手,我們竟然都看走了眼,」商會長鬼船一郎咳嗽了兩聲站起身來說道,「我鬼船一郎向來喜歡結交奇人異士,不知莫二先生可否賞臉來參加敝商會的晚宴?」他的漢語十分流利。

老者目光望去,這位鬼船一郎身形瘦小,戴著有色眼鏡,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大清國的內家高手深藏不露,難怪鬼多見會折於老先生之手,琉球乃是一小國,如此高人竟然會在此地擂台上現身,鄙人真是三生有幸啊。」鬼船一郎貌似誠懇的說道。

「老夫不過是武當呆膩了,下山走走而已,恐怕高攀不上。」老者明顯是拒絕了。

此刻最高興的莫過於納喇弘了,這個老頭上來一攪局,不但令納喇福全身而退保存了面子,而且還打敗了鬼多見,於是上前熱情的邀請道:「哈哈,見到大清來的老先生,本官豈能不盡地主之誼呢,今晚就在清使府邸宴請莫二先生,可千萬不要推辭啊。」

納喇福也拱手說道:「晚輩金豐子懇請前輩賞臉。」

「嗯,好吧。」老者淡淡一笑。

台下那位穿和服的東瀛少女也跑到台上來了,站在了鬼船一郎的身邊,目光仍舊是悄悄的盯在納喇福身上。

鬼船一郎用東瀛話對其小聲呵斥著,看得出兩人好像是父女。

「哦,莫先生,既然你今晚沒空,我們改日再約好了。」鬼船一郎說罷很遺憾的拽著那東瀛少女走了。

「老前輩,請。」納喇福引著老者與納喇弘一起回到了宮門街上的清使府邸。

迎客廳內,有僕人奉上香茗,納喇弘父子陪老者飲茶敘話,這喬裝的老頭正是莫殘。他來到琉球已有數日,打聽到大清國的副使納喇弘只有一個兒子納喇福,此人剛從中原學藝歸來,年約三十餘歲,文武雙全連奪首里擂台賽擂主。

富察康曾告訴他說,當年徐家的長孫媳陸氏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壽男與福男,跟隨著納喇弘出使琉球國。如今這個納喇福單名一個福字,不知道與福男有什麼關係,於是便來到了擂台下觀察,沒想到此人竟然就是五龍觀曾與自己在比武會試中交過手的金豐子,大大出乎意料。

「莫老前輩,您怎麼千里迢迢的來到了琉球國呢?」納喇福問道。

「呵呵,老夫是來尋人的。」莫殘答道。

「不知前輩要尋找何人,晚輩願盡綿薄之力幫助打聽。」

「唉,都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莫殘沒有多說什麼。

納喇福見他不願多說,於是不再勉強:「前輩若有差遣,任憑吩咐。」

莫殘飲著茶,一面不經意的問道:「金豐子,你何時上武當學藝,家中還有什麼人?」

「我是十二歲時上武當山的,父親一生酷愛武學,與五龍觀紫陽真人熟識,因此便投入上清派門下學藝,如今父母逐漸年邁,晚輩尊父命於半年前還俗回到了琉球。」納喇福答道。

「是啊,老夫乃一介武夫,希望福兒也能習得一身好功夫,如今看來火候還不夠啊,今日若不是莫先生出手,這個鬼多見還真不是容易對付的。」納喇弘呵呵笑道。

「納喇將軍,尊夫人可是習武之人?」莫殘問道。

「呵呵,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得習武,這是我們男人的事兒。」納喇弘一擺手道。

「將軍只得一子么?」莫殘接著問。

納喇弘聞言面色有些曖昧,吞吞吐吐說道:「是啊。」

看來這個納喇弘似有難言之隱,莫殘心中有了疑問。

「前輩,」納喇福這時插話道,「您今天用兩節甘蔗就將鬼多見打得落花流水,內力真是匪夷所思啊。」

「你的玄天氣功練到第幾層了?」莫殘岔過話頭。

「前不久剛剛突破進入到第三層。」

「哦,那要修到第七層還早著呢。」莫殘若有所思道。

「只怪晚輩資質愚魯,進展不快,像真武道觀的白樸子差不多同時入的上清門,都已經到第六層超過他師父真陽子了,可惜呀……」納喇福羨慕不已。

「可惜什麼?」

「數月前,上清門下的真武道觀和五龍觀集合了門下弟子,前往神農架緝拿逆徒白赤子,可惜被一夥蒙面人給攪了,若是抓到白赤子取到武功秘籍,那進展就快了。」

「哦,老夫倒是孤陋寡聞,說來聽聽。」

於是納喇福便將那次前往神農架的經過詳細描述了一遍。

莫殘聽完心中暗自僥倖,若不是枋長老和九頭陀及時趕到,青兒可就遭殃了,沒想到自己在雞足山上留了天虛和紫陽真人的命,卻差點惹出了大禍。

「天虛和紫陽兩位真人現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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