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求和條件

因為需要奪取鹿兒島城立足,徹底摧毀了日軍在鹿兒島灣的岸防力量之後,還沒等結束對鹿兒島城下町的炮擊,吳軍艦隊司令王孚就已經派人聯繫統率吳軍陸師的黃遠豹,讓黃遠豹著手準備實施搶灘登陸戰,以便奪取相對來說還算富庶繁華的鹿兒島城下町。

黃遠豹歡天喜地的接過了命令,早早就安排好了搶灘登陸的突擊隊,也早早就對擔任突擊隊長的心腹愛將劉建朝咬牙切齒的說道:「告訴你的手下,這一仗打漂亮了,軍功賞賜什麼都好說,如果打得難看,害得老子在水師面前丟了臉,攻城的時候,全部給我去打蟻附!」

黃遠豹的威脅收到了令他滿意的效果,劉建朝把他的要求轉達下去後,由三百名精銳老兵組成的吳軍突擊隊頓時哇哇亂叫成了一片,爭先恐後的發誓說如果沖不上沙灘搶佔不了登陸陣地,就絕不會活著回來!

但是很可惜,日軍沒給吳軍的陸師突擊隊大顯身手的機會,因為吳軍艦隊的火力實在太過猛烈的緣故,還算有點頭腦的島津久光果斷命令統率日軍陸師的家臣大久保利通放棄了灘頭陣地,把軍隊撤回到了吳軍艦隊射程之外立陣攔截,導致吳軍突擊隊不費一槍一彈就順利衝上沙灘,奪取了灘頭陣地。接下來又因為需要掩護後軍大隊登陸的緣故,吳軍突擊隊仍然沒能乘勢向日軍陣地發起進攻,只能是無比窩火的停住腳步,掩護後面的大隊登陸,白白辛苦了戰前動員。

再接著,還是在吳軍陸師分兵上前奪占鹿兒島城的城下町時,吳軍步兵才和日軍有了零星交火,但是很可惜,因為害怕吳軍艦隊的強大炮火,日軍還是不敢出動大隊來和吳軍陸師交戰,僅僅只有守衛城下町的少部分日軍和吳軍在巷戰里交上了火,還很快就主動撤出了城下町戰場撤往千眼寺方向,吳軍陸師繼續順利奪占城下町,死活沒能打上一場象樣的仗,既沒能展現自軍實力,也沒能乘機摸清楚薩摩藩的陸師情況。

不過也沒關係,主力已經登上了陸地,想和日本陸師干仗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同時幾個自稱是漢學大師和漢學弟子的日本人也主動跑來告密,說是島津久光等人之前因為輕敵的緣故,並沒有提前轉移鹿兒島城裡的糧食物資,薩摩藩的相當一部分存糧仍然還在鹿兒島城中等著吳軍去搶,吳軍接下來的戰術選擇餘地很大。所以王孚也沒著急發起陸上決戰,安撫了黃遠豹一番,就決定在天保山一帶建立陸上營地,艦隊也暫時錨泊在天保山附近的海面上,準備先站穩腳步,然後再考慮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可能是薩摩藩故意想要噁心著急建功立業的吳軍猛將黃遠豹,才剛到了傍晚時分,島津久光竟然就派來了一個會說漢語的家臣西鄉從道,還有一個會說英語的家臣福澤諭吉,以使者的名譽請求拜見吳軍遠征艦隊司令王孚和英國隨軍參贊布盧尼,還直接表明來意說是來求和的。結果黃遠豹一聽就氣沖斗牛,當著薩摩藩使者就咆哮道:「什麼?求和?才剛打了一仗就求和,你們日本人臉皮是怎麼長的?打輸了就馬上跪的事,也虧你們幹得出來!」

「將軍先生請原諒,也請理解我們國父的一片苦衷。」西鄉從道點頭哈腰,用勉強還算熟練的中文說道:「今天這一場仗,起因確實是因為我們薩摩藩唐突冒犯了清國與琉球國的宗藩關係,我們國父受到教訓後,已經明白了自己的過錯和清國軍隊的強大,所以我們國父才馬上決定向貴國求和,請求貴國軍隊的寬恕,並且願意賠償因此造成的一切損失。」

西鄉從道和福澤諭吉畢竟是薩摩藩派來的使者,黃遠豹就是再不想就此和談也沒膽子隱瞞不報,只能是乖乖的派人把西鄉從道和福澤諭吉送去旗艦上與王孚見面,然後黃遠豹想想覺得有些不放心,便又把營地暫時交託給部下管理,自己也乘船上到了吳軍旗艦曾國藩號,想無論如何都要阻止王孚與薩摩藩達成和談。

黃遠豹很快就發現自己是白擔心了,領著日本的求和使者與王孚、布盧尼見了面後,英國參贊布盧尼倒是很好說話,當場就答應只要薩摩藩賠償十五萬英鎊和交出生麥事件的兇手,就可以放棄對薩摩藩的敵對行動。脾氣素來溫和的王孚卻冷笑著說道:「想求和?可以,三個條件,第一,賠償我們三百萬兩紋銀;第二,讓西鄉隆盛和大久保利通切腹自盡;第三,讓你們薩摩藩的國父島津久光到中國去,向我們鎮南王當面領罪,接受我們鎮南王的處罰,把薩摩藩的實權還給你們的藩主島津忠義。只要你們答應和兌現這三個條件,我們馬上退兵回國。」

「三百萬兩紋銀?要我的哥哥和大久保利通切腹?還要我們國父到清國去領罪?」西鄉從道的頭髮都有一種快要豎起來的感覺,驚叫問道:「王將軍,你們的條件是不是太苛刻了,我們怎麼可能接受?」

王孚懶得搭理西鄉從道,只是向旁邊的龔橙努努嘴,龔橙會意,馬上站出來說道:「西鄉先生,一點都不苛刻,三百萬兩紋銀,是我們綜合琉球這些年的損失和我們這次出征的成本所計算而得,實際上我們已經做出很大讓步。至於要求你的哥哥西鄉隆盛和大久保利通切腹嘛,西鄉先生你自己說,他們做為你們薩摩藩最重要的兩大家臣,難道不應該對侵略琉球和冒犯我們鎮南王的罪行負責?要求他們切腹自盡,難道不是合情合理?」

「至於要你們國父到我們鎮南王面前領罪么,原因是兩個。」龔橙笑了笑,又說道:「第一,就我們掌握的情報得知,貴藩藩主島津忠義閣下實際上一直沒有掌握實權,薩摩藩不管是侵犯琉球還是冒犯我們鎮南王,實際上都是你們的國父島津久光做出的決定,所以我們必須懲辦罪魁禍首。」

「第二個原因更簡單,同樣是二十幾歲就掌管大權的年輕人,我們鎮南王十分同情島津忠義閣下的不幸遭遇,決心幫助島津忠義閣下掌握薩摩藩的實際權力,讓薩摩藩與我們大清討逆軍永結友好!所以你們的國父必須跟我們走,也必須把薩摩藩的實權交換給島津忠義閣下!」

「荒唐!我們薩摩藩的家事,你們清國人有什麼資格插手?」西鄉從道憤怒說道:「這樣的條件,我們絕不能接受!」

「那你們就回準備打仗吧。」王孚回答十分乾脆,說道:「你們不答應我們的條件,是你們的自由。我們接下來怎麼做,是我們的自由。你們不答應,我們就用武力在薩摩藩境內拿到三百萬兩紋銀,親手幹掉西鄉隆盛和大久保利通,也親手把你們的國父島津久光抓回去交給我們鎮南王發落,再把薩摩藩的實權交還給你們家主。」

聽了王孚的回答,萬沒想到王孚會這麼直接的西鄉從道頓時楞在當場,而翻譯把王孚的話翻譯成日文念出後,旁邊薩摩藩的另一個使者福澤諭吉也急了,忙用還有些生疏的英語對英國參贊布盧尼說道:「布盧尼先生,在下必須明白確認一點,我藩與貴國之間的和約,必須由我們國父同意之後才能實行,如果貴國還想要賠款……。」

「布盧尼先生,不必擔心。」龔橙打斷福澤諭吉的話,用十分熟練的英語說道:「貴國索要的賠款和兇手,我們可以讓日本薩摩藩真正的藩主島津忠義先生交出,所以即便沒有了島津久光先生,貴國也不必擔心找不到人討債。」

雖然很是不明白吳軍方面為什麼會向日本人提出這麼苛刻的條件,可布盧尼也不願為了替日本人出頭得罪目前的軍事盟友,再加上龔橙也做出了明確承諾,布盧尼也只能是向福澤諭吉聳了聳肩膀,說道:「福澤先生,十分遺憾,我的上司和清國鎮南王締結有盟約,這次的戰爭,我們必須和鎮南王的代表一起與你們達成和談,不能單獨談判停戰。」

福澤諭吉無奈閉嘴,王孚則打了一個呵欠,說道:「如果沒有其他可談的,二位就請回去吧,把我們的條件告訴你們的國父和你們的藩主,又替我明確告訴他們,想談判我們隨時歡迎,但我們的條件,絕不會做任何讓步。」

福澤諭吉和西鄉從道灰溜溜的走了,布盧尼也在龔橙的陪同下告辭離去,結果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王孚才向黃遠豹笑道:「怎麼?是不是擔心我和扶桑倭寇談成了和,沒了你在日本表現的機會?」

黃遠豹嘿嘿傻笑,直接默認了王孚的問題,王孚則又笑道:「放心,想打仗有的是機會,鎮南王給我有密令,這場仗我們還有得打,不但你在陸地上要打不少仗,我在海上也很可能還要再打一大仗。」

「那我們要打到什麼地步?」黃遠豹好奇問道。

「打到日本人永遠向我們臣服,也永遠沒辦法強大起來,只能是永遠給我們當墊腳石。」王孚回答得很直接,又給黃遠豹餵了一顆定心丸,說道:「如果有必要的話,鎮南王還會再向日本增派陸上軍隊,到時候你就更威風了。」

說罷,王孚又向黃遠豹揮了揮手,說道:「好了,快回去吧,今天的事我可以當沒發生,以後如果你再扔下軍隊不管私自出營,我可就要對不起了。畢竟,你的副手是李秀成,他對我們鎮南王的忠誠,還有待考驗,我們不能對他太大意。」

還好,李秀成並沒有乘著黃遠豹離營的機會玩什麼花樣,到了第二天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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