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吳軍善政

為了逼迫慈安慈禧政治集團投降,避免她們倒向沙俄一方,閻敬銘建議在懷柔方面做些文章,還專門點到了曾國荃的名字,當然是想通過善待京城旗人讓東北旗人知道吳軍的寬大政策,引誘東北旗人放心大膽的投降吳軍。而吳超越雖然對京城旗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好感,一想到不能清算八旗滿人的舊債還得善待他們就象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可是為了大局著想,吳超越卻還是捏著鼻子接受了閻敬銘的建議,把與慈安慈禧鬼子六集團聯繫的任務交給了曾國荃,又明白交代曾國荃做收買京城旗人民心的事,引誘東北旗人主動投降。

吳超越在湖北省城只是感到噁心,殊不知自己交代的差使送到京城之後,已經被冊封為署理直隸總督的曾國荃卻徹底傻眼,還無比痛苦的哀號道:「鎮南王,侄女婿啊,你這不是為難我么?叫我善待京城旗人,我怎麼善待?京城裡現在這個情況,我還怎麼善待八旗滿人?」

這次真不能怪曾國荃無能,只能怪吳超越不了解實情瞎指揮亂下令,其實自打明朝開始,直隸京畿一帶的糧食就已經無法自給,整個京城純粹就是靠南方的漕糧養著,太平天國奪佔南京後漕運雖然受阻,卻還有海路運糧北上,所以京城的糧食供應倒也還能繼續保持正常。然而吳軍攻佔了京城之後,在太平軍封鎖長江航道和清軍控制天津海路咽喉的雙重製約之下,北京城裡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糧荒,糧價迅速為之飛漲。

還好,京倉里多少還有一些庫存的糧食,曾國荃和江忠濟兩支吳軍倒是沒被餓肚子,同時為了安撫百姓和收買民心,吳軍方面又執行了以工代賑的政策,鼓勵百姓參與生產建設以換取糧食糊口,再加上直隸自產的糧食,直隸京畿一帶倒是始終沒有出現大的饑荒,辛苦勞作的老百姓仍然還能勉強填飽肚子。然而……

然而寄生在漢人身上兩百多年的八旗滿人卻倒了大霉,吃習慣了鐵杆莊稼,一個個要力氣沒力氣,要手藝沒手藝,又沒有土地可以耕種,想自尋生路養家糊口純粹白日做夢,而糟糕的是,因為戰亂未平,洋人也還沒有大量入住京城,八旗滿人想像歷史上辛亥革命後一樣賣古董過日子也是難如登天,湘軍群匪用一斤包穀面換一件古董都是輕鬆輕鬆,又沒有人力車夫和巡警之類的低技能職位可以給八旗大爺們下崗再就業。所以即便吳軍為了穩定京城局面先後兩次開倉放糧,也沒能擋住這些滿人老爺接二連三的凍死餓死。天橋上茶館裡到處都是唱戲說相聲的八旗滿人,內城裡遍地暗娼,一個饅頭睡一個旗人姑奶奶的價格司空常見。——湘軍中著名的色魔李臣典也因此打破了自己在歷史上創造的記錄,十分輕鬆的創造了一日御女十幾人的新記錄。

除此之外,因為實在找不到飯吃的緣故,京城裡的八旗滿人還先後發起了好幾次騷亂,結果雖然每一次都被吳軍輕鬆鎮壓,看仍然還治標不治本,改變不了八旗滿人饑寒交加的處境。

再所以,吳超越居然還要曾國荃實施善政,收買京城滿人民心,手裡糧食已經不多的曾國荃和江忠濟等吳軍高層當然只能是大眼對小眼,愁眉對苦臉,打破腦袋也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實施善政,安撫京城裡的這些旗人老爺,鼓勵東北的八旗滿人向吳軍投降了。

沒辦法,命令來自吳超越,曾國荃和江忠濟等人就是再沒辦法也只能是硬著頭皮想辦法,迫不得已之下,曾國荃只能是在京城吳軍指揮部的南府衙門裡召開會議,討論如何執行吳超越的命令。結果也不出曾國荃所料,他才剛把吳超越的決定當眾知會,吳軍眾文武馬上就是叫苦不迭,牢騷滿天。

「我們還要怎麼善待這幫八旗大爺?」小色魔李臣典最先叫苦,語氣儘是埋怨的說道:「我們都已經兩次開倉放糧了,可這幫八旗大爺除了吃喝玩樂以外什麼事都不會做,發給他們的賑災糧,他們還楞是有本事拿去換茶喝,換鳥食喂八哥,爛泥巴扶不上牆,我們還能怎麼救?總不能餓死我們,把軍糧全部拿去供養這幫八旗大爺吧?」

「這幫八旗子弟就是喂不飽的白眼狼,填不滿的無底洞。」脾氣比較溫和的朱洪章也難得發了些火,憤怒說道:「明明給了他們幹活掙錢的機會,結果一個個不是嫌臟就是嫌累,寧可去二葷館子門口等著收雜合菜(泔水桶里撈出來的剩菜),也不願賣力氣掙錢。對於這樣的人,別說我們沒辦法救,就是有辦法救也不能救,只能讓他們自生自滅,免得活在世上浪費糧食!」

曾國荃的兩大親信帶了頭,其他的湘軍將領自然是爭先恐後的響應,都覺得京城裡的八旗滿人已經是無藥可救,讓他們自生自滅才是最好選擇。駐紮在南城的江忠濟軍眾將也是紛紛附和,無不怒罵八旗滿人的懶惰無能,好吃懶做,可殺不可救。曾國荃卻是愁眉苦臉,揮手打斷眾人說道:「好了,你們說的這些情況,我比你們清楚。可是沒辦法,鎮南王現在要爭取招降東北的旗人滿人,我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廢物草包活生生的餓死,徹底寒了東北滿人的心,所以我們必須得想出辦法,讓東北的滿人旗人覺得投降我們才是他們的最好選擇。」

「九帥,那怎麼辦?」江忠濟不動聲色的問道:「總不能第三次開倉放糧吧?京城裡的糧食可已經不多了,沒有拿下天津疏通海運之前,我們必須得留下糧食預防萬一啊。」

「如果我有辦法的話,就不會找你們來商量了。」曾國荃痛苦的呻吟,又抱著最後一線希望,轉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李鴻章和張之洞,問道:「少荃,孝達,你們可是我們的智囊,有沒有什麼辦法?」

李鴻章和張之洞並沒有急著回答曾國荃的問題,而是先低聲商議了許久,然後才由李鴻章出面說道:「九帥,我和孝達商量了一下,一致認為我們必須得再出點血,再開倉放一些糧食。」

李鴻章還沒把話說完,會場上就已經是噓聲四起,李臣典也是再一次帶頭開炮,咆哮道:「還要第三次開倉放糧?是不是夏天快到了,那幫八旗老爺該吃白煮肉了,給他們糧食去砂鍋居換五花肉吃?!」

「祥雲,你要聽少荃把話說完。」張之洞開口,說道:「我和少荃兄是這麼商量的,我們是可以第三次開倉放糧,但是這些八旗滿人想領糧食可以,得有個前提條件,領糧的人必須得離開京城!」

「領糧食的前提是得離開京城?」李臣典聽得一楞,忙問道:「那讓他們去那裡?」

「去天津找偽恭親王奕訢,或者去東北投奔亂黨偽朝廷,愛去那去那,我們不攔著。」張之洞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讓他們去天津?去關外投奔亂黨偽朝廷?」李臣典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驚訝說道:「這不是給亂黨送去兵員么?如果這些旗人滿人給亂黨當兵來打我們怎麼辦?」

張之洞一聽笑了,李鴻章也是啞然失禁,曾國荃則怒吼道:「小混帳,給我閉嘴!這幫八旗廢物去給亂黨當兵,對我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這都不明白?」

仔細一想發現這些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八旗大爺上了戰場會是什麼樣的表現,李臣典趕緊輕颳了自己一耳光,尷尬笑道:「不是九帥提醒,我差點都忘了,在戰場上,亂黨軍隊里這樣的人只會越多越好。」

「閉上你的嘴巴,仔細聽著,聽少荃和孝達把話說完再說話。」曾國荃又呵斥了一句,然後才轉向張李二人,說道:「孝達,少荃,慢慢說,仔細說你們的打算。」

李鴻章答應,又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緒,然後才說道:「九帥,我們的打算是這樣的。首先,我們先出一張安民告示,明白告訴京城裡的八旗滿人,說我們體諒他們的處境,不忍心看著他們活活餓死,但是現在內河漕運不通,天津又還沒有拿下,海路也運不進糧食來,我們手裡的糧食也不多,實在幫不了他們。所以我們只能是最後再發一次賑災糧食給他們,讓他們帶著賑災糧食去自尋生路,讓他們隨意去天津投奔偽恭親王奕訢,或者去關外投奔親友,等我們打下了天津,疏通了海路漕運,解決了京城裡的糧倉問題,再歡迎他們回到京城謀生。」

「另外,為了讓這些八旗滿人放心離開京城,我們還將繼續承認他們手裡的地契房契,將來不管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他們都可以住回原來的房子。也絕不阻攔他們把房子地皮賣了換路費,買賣自由,想留下房子就留,不想留可以直接賣掉。」

說到這,李鴻章頓了一頓,又說道:「我和孝達估計,因為現在京城裡糧荒嚴重,還有八旗滿人對我們的敵視態度,怎麼都會有不少八旗滿人願意選擇離開。而這些人不管是去天津,還是直接去東北,都一定馬上會發現,我們對他們其實比他們本族人都好。因為不管是在天津的偽恭親王奕訢,還是在盛京的亂黨朝廷,現在都絕對拿不出糧食銀子來繼續供養這些八旗老爺,反倒還只可能會在他們身上做文章刮油水,兩相對比之下,我們從京城裡放出去這些八旗滿人,自然會覺得還是我們要更好一些。」

「到了那時候,這些八旗滿人不但會成為我們不花銀子的傳聲筒,幫著我們拚命鼓動天津和東北的亂黨投降。」張之洞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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