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韓大任炮擊胖子軍

因為輜重船隊攜帶著一百五十門的輕重火炮和大量的配套彈藥,又是逆水逆江而上,為了不讓軍隊與輜重船隊的行進脫節,加上還需要探察西線敵情以便制訂作戰方略,所以盧胖子的西征主力行進速度並不是很快,從南京到太平府的一百四十多里路,盧胖子差不多是走了三天時間。而這三天時間,對於心懷鬼胎的胖子軍大將韓大任來說,卻又相當於三年那麼漫長。

讓韓大任提心弔膽的事實在太多了,用韓大任的戰略目光看來,胖子軍在四面環敵又確定了西線為第一目標的情況下,最正確的戰術應該是速戰速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西線敵人,騰出手來從容解決其他三線的敵人,可是戰略目光遠在自己之上的盧胖子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走得不緊不慢好象是帶著軍隊郊遊,是戰略戰術上別有所圖?是老馬失蹄?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另一件讓韓大任心驚膽戰的事是,盧胖子此前借口沿海地區需要增強防禦,把他唯一的親弟弟韓元任派去了太倉州瀏河港駐紮,雖說韓元任也已經收到了清軍與紅毛國勾結的警告,防務比較空虛的江南沿海確實應該增加防禦,但是盧胖子派誰不好,偏偏把韓元任派去了相對遙遠的沿海,是巧合?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心虛膽怯加心驚肉跳之下,韓大任自從接到盧胖子親自率軍西征的消息後,就完全沒有睡上一個好覺,差不多每次閉上眼睛,都很快被惡夢驚醒,不是夢到盧胖子揭穿自己的陰謀,先下手為強除掉自己,就是夢到自己被迫依令而行,被盧胖子手下的豺狼餓虎亂刀砍死,精神緊張得幾近崩潰。可是人緣一般的韓大任又無比可憐的連一個可以傾吐心聲的對象都找不到,所有的緊張、猶豫與擔憂都只能一個人扛著,短短三天時間裡頭髮都白了幾十根。

該來終於還是要來的,五月十二這天,盧胖子親自率領的胖子軍精銳終於抵達了太平府城下。遲疑再三之後,韓大任終於還是領著知府際選和副手李茂著等人出城迎接,然而到得現場之後,讓韓大任更加心驚肉跳的事發生了——胖子軍直系兵團竟然已經在太平府郊外的校場上開始了安營紮寨,擺出了不打算進城駐紮的架勢!

「大將軍為什麼要在城外紮營?難道他已經對我不信任到了這個地步?」韓大任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差點就想拔馬而逃。

「韓將軍,快看!」李茂著的驚叫把韓大任拉了回來,「白衣白袍白旗!南京的弟兄們在戴孝!大將軍是掛孝出征!」

「真的!」際選也發現了這個異常,不由驚呼道:「大將軍為什麼要掛孝出征?出什麼事了?」

「真的啊,我們的軍隊為什麼要掛孝出征?」韓大任仔細一看啊,發現情況確實如此,南京來的這支胖子軍隊伍全軍上下都是白衣白袍,手打純白旗幟,就連轅門上掛上了白帶,只是胖子軍原先就是以白色為尊,戴白氈帽打白底黑字旗,所以剛才在遠處沒有察覺。

「難道是王爺?!」李茂著忽然又驚叫道:「莫非,王爺他老人家……?!」

「有這個可能!」韓大任忽然又燃起一線希望,心說如果真是王爺死了,那麼一切都好辦了!想到這裡,韓大任趕緊一夾戰馬,大喝道:「快,進營去拜見大將軍,一問究竟!快!快!」

韓大任等人當然是誤會了胖子軍掛孝出征的真正含義,而且還不用盧胖子親自解釋,剛來到胖子軍的中軍大帳前,韓大任等人就發現情況不對了,因為胖子軍的中軍大帳處打有兩面白色大旗,一起寫著報仇雪恨四個大字。再進到中軍大帳,看到大帳里供奉的華夏同胞靈牌,不算太笨的韓大任立即就明白了盧胖子掛孝出征的真正含義,暗暗欽佩盧胖子鼓舞江南軍民士氣鬥志的巧妙手段之餘,韓大任又徹底的絕望了——既然吳老漢奸沒死,那他交代的差使到底執行還是不執行?

「大家都請坐,都請坐吧。」一身孝衣的盧胖子招手,讓韓大任等人在大帳的兩旁坐下,解釋說自己是考慮到太平城太小又駐軍太多,所以才不打算入城駐紮,又親自解釋了掛孝出征的真正含義,也就是為了三十年前被蟎清屠殺的江南百姓和華夏同胞掛孝,誓滅蟎清活剮康麻子,還有就是告訴韓大任等人,說自己已經隨軍帶來了太平府軍團的白衣白袍,要求太平府兵團也全部掛孝出征,與江南百姓齊心協力殲滅來犯之敵,為當年無辜慘死的同胞報仇雪恨。

聽完盧胖子的解釋和命令,際選和李茂著等太平府文武官員當然一起稱善,並保證將盧胖子的大義之名傳曉天下,讓太平府的各族百姓都明白,胖子軍這一次是為了誰而戰。心事重重的韓大任則一邊心不在焉的附和答應,一邊偷偷打量盧胖子的神情和大帳情況,可惜盧胖子的肥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倒是在中軍大帳中發現了異常——不少盧胖子的親兵都是陌生面孔,身手最好的洪熙官和方世玉卻不見了蹤影。

「大帳的背後,該不會埋伏有刀斧手吧?」韓大任越琢磨越是心虛,忍不住幻想到了這麼一個情景,盧胖子拿起酒杯往下一摔,然後洪熙官和方世玉等人馬上領著刀斧手衝出來,二話不說把自己砍成肉醬!然後盧胖子出示真憑實據或者捏造偽證,再把自己全家和心腹黨羽殺光殺絕,就勢接管太平府兵團。

「韓將軍,韓將軍。」

越是緊張越有麻煩,正當韓大任戰戰兢兢心驚肉跳的時候,盧胖子忽然把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還一連叫了他幾聲,直到旁邊李茂著悄悄拉他衣角,韓大任終於才如初夢醒,趕緊站起身來抱拳說道:「末將在,大將軍有何吩咐?」

「韓將軍在想些什麼?怎麼如此走神?」盧胖子微笑問道。

「末……末將在想大將軍掛孝出征的含義。」韓大任還算有些急智,趕緊解釋道:「末將一想到三十年前滿狗入關,荼毒江南,殺害成百上千萬的華夏同胞,末將就怒滿胸膛,只盼早日殺盡天下滿狗,為我無辜死難的華夏同胞報仇雪恨!故而走神,還望大將軍海涵。」

「原來是這樣啊。」盧胖子點頭,信以為真道:「一樣,我每次想到滿狗入關時對我華夏同胞的荼毒殘暴,也常常是怒滿胸膛,咬牙欲碎,一時間什麼都忘了。這一次,我們只需牢記住滿狗的血債血仇,齊心協力,就一定能蕩平滿狗,為我無辜死難的華夏同胞報仇雪恨。」

韓大任想要附和卻腦海里一片混亂,只得連連點頭。盧胖子又站了起身來,微笑說道:「那就這樣吧,大家都別慌著走,我這就讓人準備酒菜,我們一邊吃一邊討論破敵之策。大任兄,你隨我進後帳來一趟,我有些機密事務想和你單獨談談。」

「遵命。」際選和李茂著等文武官員一起恭敬答應,韓大任卻腦袋一暈,差點再一次拔足而逃……

……

同一時間的揚州城下,清軍岳樂部和傑書部已經按著康麻子的親自安排,又靠著胖子軍直系兵團的故意放水,在三十年前被清軍殺得血流成河的揚州城下順利會師,並且選擇了在大劊子手多鐸當年攻打揚州時的立營地、揚州正北二十里處的邵伯湖畔紮下大營,妄圖祈求獲得多鐸保佑,讓自己們順利攻克揚州。與此同時,康麻子的另一個堂哥庄親王博果鐸,也押送著蟎清朝廷新鑄造的三十八門紅夷大炮和二十門子母炮,來到清軍的邵伯湖大營,準備效仿多鐸當年攻破揚州的老招數,以火炮轟塌磚夾夯土的揚州城牆。

順便說一句,康麻子從沙俄借來的八百火槍手,這次也隨著博果鐸來到了揚州戰場,康麻子打算嘗試著利用沙俄火槍兵的新式火器和強悍戰鬥力,對抗胖子軍的恐怖火器。

岳樂是康麻子的堂叔,傑書和博果鐸都是康麻子的堂兄,同時也都是岳樂的堂侄,一家人湊在一起辦差自然比較方便,交談起來也比較輕鬆。剛一見面,長到二十五歲還是第一次上戰場的博果鐸少不得向岳樂道賀,祝賀他順利攻破高郵和興化二城,兵臨揚州城下,又向傑書道賀,祝賀他順利衝破胖子阻擊,勝利與岳樂會師揚州戰場。

博果鐸道起賀來倒是輕鬆了,已經被胖子軍虐得信心全無的岳樂和傑書卻是苦笑連連,都明白自己們之所以能夠順利完成康麻子交代的差使,與其說是武功了得,倒不如說是盧胖子沒安好心,嫌北上追殺麻煩,所以才幹脆放水,讓自己們主動上門送死。

「王叔,王兄,主子還有一道差使帶給你們。」博果鐸又說道:「鑒於盧一峰狗賊已經親自領兵西征,主子要你們抓住吳狗無法及時回援的機會,務必在半個月內攻破揚州城,迫使吳狗主力回援,為彰王爺和順承貝勒的西線減輕壓力。」

「半個月內攻破揚州?」岳樂和傑書更是苦笑,一起問道:「庄王爺,那主子有沒有說過,如果我們完不成這個差使,有什麼處罰?」

「沒說。」博果鐸搖頭,又沉聲提醒道:「但是我看得出來,主子已經急了,如果你們不能抓住這個機會,恐怕主子就要違抗太皇太后老祖宗的鈞旨,渡河南下親自指揮攻打揚州了。」

岳樂和傑書都不說完了,又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的苦笑與無奈。而博果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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