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大清戰神彰貝子

郎中足足花了半個多時辰才把圖海救醒,然而圖海恢複知覺之後,卻一直都是目光空洞的看著房頂發獃,彷彿已經靈魂出竅一般,不管尚善、靳輔和尼雅翰等人如何含淚呼喊,始終都是一言不發,就好象已經徹底的心灰意懶了一般。

等了許久見圖海都是這副模樣,七天里天天都是日夜兼程趕路的曹寅和李煦也實在撐不住了,說了一句明天再來探望圖大人,然後便雙雙去了靳輔給自己們安排的房間休息,那邊彰泰勢單力孤也不敢和尚善等人獨處,趕緊找了個借口巡城也逃出了圖海的病房,留下尚善、靳輔、尼雅翰和根特巴圖魯四個大清奸臣照料更大的大清奸臣圖海。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一直都是一言不發的圖海才象是大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一把拉住尚善的手,低聲說道:「貝勒爺,快,快派人去和夏國相聯繫,告訴他安慶城裡發生的變故,讓他好自為之,別再按原計畫行事了。」

「為什麼?」尚善有些糊塗。圖海這才想起自己回來後還沒來得及把和夏國相交涉的結果介紹給尚善等人,當下圖海趕緊壓低聲音,把自己與夏國相達成的協議詳細介紹了一遍,又低聲說道:「尚貝勒,靳大人,兩位將軍,為了長遠著想,我們不能徹底激怒夏國相狗賊,必須立即向他介紹情況,告訴他計畫出現了變動,讓他好自為之。」

「原來是這樣。」尼雅翰點頭,低聲說道:「圖大人請放心,到了下半夜我就馬上派人出城,去告訴吳狗計畫出現了變動,讓他好自為之。」

「尼將軍,且慢。」尚善趕緊阻止,低聲說道:「圖大人,我認為我們沒必要知會夏國相狗賊,一是我們和夏國相狗賊只是互相利用,並沒有半點情誼,以後我們也不可能再和這個狗賊聯手合作了,得罪了他也沒什麼了不起。二是萬一走漏了風聲,讓曹寅和李煦那兩個蠢貨知道了我們又和夏國相狗賊聯繫,刁狀告到了主子那裡,我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還有第三。」尚善頓了一頓,又補充道:「圖中堂你傍晚才和夏國相達成了協議,沒幾個時辰就又說協議作廢,夏國相狗賊明白你的苦心還好,如果不明白的話,他惱羞成怒之下,又向安慶城發起強攻怎麼辦?吳狗這幾次攻城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吳狗這次是憋足了勁要打下安慶,攻城的時候非常捨得死人,另外吳狗還有飛艇助陣,真把吳狗惹急了,鐵了心和我們拼一個魚死網破,那我們即便最終能夠守住這安慶城,只怕也是傷亡慘重,損失巨大。」

「是啊。」靳輔附和道:「如果吳狗沒說謊,他們的糧草已經快要告罄,那麼我們暫時不知會夏國相狗賊,讓他往池州來回白跑一趟,耗光他的糧草,我們也抓緊時間修補一下城防,重新疏通護城河,安慶城也就可以穩如泰山了。」

「那隨便你們吧。」圖海也確實是灰心失望了,把腦袋把枕頭上一躺,意志消沉的嘆道:「做為奴才,我已經為主子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也不在乎是否失信於吳狗了。」

看到圖海這副模樣,尚善和靳輔、尼雅翰等人心裡都極不好受,尚善趕緊又安慰道:「圖中堂,其實你也用不著這麼灰心失望,你已經說服了夏國相狗賊繞開安慶直搗江南,夏國相狗賊明天就要渡江到長江南岸直接東進,發現上當後,說不定他一怒之下會效仿盧一峰狗賊不要糧道直插江南,如果真是那樣,那我們的目的同樣可以達成。」

圖海微微點頭,並不說話,尼雅翰卻忽然冒出了一句,低聲說道:「各位將軍,我們乾脆慫恿彰泰去守池州怎麼樣?皇上忽然派來監軍這件事,十有八九是這個草包搞的鬼,明天夏國相移師渡江,我們肯定得派兵增援池州,與其讓別人去守池州城,倒不如讓彰泰去守池州,到時候夏國相狗賊發現上當,一怒之下,火氣可就要全部撒到池州軍隊的頭上了。然後就算彰泰那個草包活著回來,丟城失地的罪名,嘿嘿……」

「好主意!」尚善一握拳,咬牙說道:「明天吳狗一開始渡江,我們馬上就一起聯手,慫恿和唆使彰泰狗賊單獨去守池州!」

「好,就這麼辦!」靳輔和根特巴圖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都是一口同意把彰泰派去池州送死——由此可見,咱們彰泰貝子爺的做人,確實有那麼一點失敗。而圖海也只是眼皮動了一動,很快就點了點頭,還惡狠狠的咬了咬牙。

計議一定,尚善和尼雅翰等人紛紛告辭離去,各自返回自己的住所休息,但這幾個人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當事人安慶水師提督根特巴圖魯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卻赫然發現,康麻子派來的監軍曹寅和李煦,還有彰泰貝子爺,竟然已經在此等候了他很多時間——順便幫各位朋友回憶一下,當時安慶清軍決策層敲定放水策略時,根特巴圖魯是唯一沒有強烈表態支持的人,只是選擇了隨大流聽大傢伙的……

「皇上密旨,瓜爾佳·根特巴圖魯跪接。」曹寅直接向根特巴圖魯亮出了一道康麻子密旨,讓根特巴圖魯跪下,又低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三等男爵、鑲黃旗都統瓜爾佳·根特巴圖魯,汝父尼努,汝兄尼唐阿,自歸順大清太祖皇帝起,即均授佐領,世受國恩,汝子格圖,亦受封騎都尉兼一等雲騎尉……」

……

漫長的一天終於過去,到了第二天清晨,同時也是大周二年、蟎清康麻子十四年正月十九的清晨,多次攻城不下的夏國相軍果然拔營起寨,在吳軍大將杜輝率領的水師主力掩護下渡江南下。見吳軍退兵,安慶城中絕大多數不明真相的將士百姓難免是歡聲如雷,慶祝這場來之不易的大勝,惟有圖海、尚善和靳輔等知情人是苦笑連連,明白安慶的這次危機雖然可能已經化解,但下一次吳軍捲土重來,安慶軍民可就要獨力承受吳軍將士的滔天怒火了。

到了傍晚時分,近十萬吳軍全線渡過長江,重新在黃石磯舊營地紮下大營,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尚善和尼雅翰等人趕緊借口需要增兵支援下游的池州城,預防夏國相效仿盧胖子從南岸陸路直插江南,聯手慫恿和唆使熟讀兵書又深通韜略的彰泰貝子爺去守池州城,彰泰貝子爺不知是計,被清軍眾將七嘴八舌的吹捧了片刻便徹底忘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飄飄然欲仙欲死,一口答應了率軍六千去守池州,擋住吳軍主力的東進道路。

當然了,熟讀兵書又深通韜略的彰泰貝子爺也不是隨便輕敵的人,雖然答應去守池州,但又提出了三個出兵條件,一是根特巴圖魯率領的安慶水師必須隨軍出征,到池州正北的長江江面上接應掩護;二是必須要讓彰泰貝子爺帶走一大批火油和火藥之類的守城物資,便於長期堅守池州城;三是安慶城必須派出一支精兵到池州上游的長楓嶺駐紮,以便隨時接應池州守軍。

彰泰貝子爺有多少本事,尚善和尼雅翰等人比誰都清楚,憋足了勁準備讓彰泰貝子爺去池州送死的尚善和尼雅翰不僅一口答應所有條件,還極其大方的決定派出八千精兵到長楓嶺駐紮,並且備足渡船以便隨時渡江接應池州守軍。當下彰泰貝子爺也不多說話,連夜就做好了出征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又率領著六千精兵和大量守城物資,在根特巴圖魯率領的清軍水師掩護下,走水路去了池州城增援。

清軍這邊的大動作自然不可能瞞過吳軍斥候的眼睛,正當夏國相和馬寶等人商議是否追擊和攔截這支清軍隊伍時,圖海派出的清軍使者卻再度來到了吳軍大營之中,解釋說清軍這支隊伍南下,表面上是增援池州,實際上則是往池州送糧,因為此前為了預防萬一,池州城中屯糧大部分轉移到了城池堅固守軍精銳的安慶城中,池州城裡的屯糧已經不足兩萬石之數,所以圖中堂為了兌現承諾,這才決定明派援軍實送糧草,以便補足兩萬石糧草數目。

因為發現清軍隊伍中確實有大量輜重貨船,已經完全相信了圖海的夏國相、馬寶和杜輝等人自然不疑有他,趕緊重賞來使,又讓使者向圖海轉達了自己們的謝意,打發了清軍使者回城,然後夏國相等人也放棄了攔截清軍船隊的計畫,指揮大軍拔營起寨,走陸路去取池州城。同時為了預防萬一,杜輝的水師被暫時留在了黃石磯監視安慶清軍,保護後路,只等夏國相等人拿下池州之後再東下會合。

陸路行軍當然沒有水路快,尤其是在攜帶著大量糧草輜重和五艘飛艇的情況下,夏國相大軍的行軍速度自然更趕不上之前盧胖子的輕軍突襲推進,正月二十上午出發,一百一十里路足足走了兩個白天時間,待到抵達池州城下時,時間已經是正月二十一日的傍晚。

大軍抵達目的地,見天色已晚,夏國相本打算在城外駐紮一夜第二天再入城,不曾想圖海的使者卻又已經主動來到了夏國相面前,告訴夏國相城中清軍已經做好了撤退準備,糧草也已經放進了城中庫房,吳軍隨時可以發動攻城,清軍也隨時可以撤退,同時還附上了糧草清單和城中地圖,以便夏國相軍進城之後可以立即接管府庫,還有就是告訴夏國相說城中百姓都已經被提前驅逐出城,騰出了房舍讓吳軍休息駐紮。夏國相聞言當然大喜過望,誇獎圖海言而有信還無比細心之餘,趕緊重賞謝過清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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