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三好寄書

九江清軍伏擊胖子軍慘遭失敗,這一點並沒有出乎完全咱們大清江西總督董衛國董大人的意料——因為董大人從一開始就反對這個伏擊計畫,並且認為贛北清軍最重要的任務是守而不是攻,覺得即便是一個勝仗不打,只要守住了江南財富重地的門戶贛北戰場,對於處於風雨飄揚中的大清朝廷來說,就已經是蓋世奇功一件——沒有了江南財政支撐的大清朝廷,情況真的是不堪設想。

既然穩重便是勝利,那麼任何輕率的就是可能導致失敗的不必要冒險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彰泰貝子爺提出主動出擊的伏擊計畫時,董衛國不僅明確表示反對,還全力勸說彰泰放棄這個打算。但很可惜的是,彰泰貝子爺不僅是大清朝廷皇親國戚,還是大清最高酋長康麻子親封的平寇大將軍,是董衛國的頂頭上司,董衛國再怎麼反對,只要彰泰貝子爺聽不進去,也是無用。

苦勸無用,無奈之下,董衛國也只好讓自己的心腹愛將佟國棟輔助彰泰貝子爺出戰,並且挑選出了六千九江最精銳的清軍交給彰泰貝子爺統率,盤算著有老成持重的佟國棟給彰泰當助手,軍隊又是精銳戰兵,就算打不了勝仗,損失也不會大到那裡。只是董衛國之前的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彰泰的六千精兵與伊坦布的三千綠營加在一起,不僅沒有伏擊到胖子軍前鋒,還反過來被胖子軍伏擊,軍隊損失三分之二以上,彰泰狼狽逃回九江,愛將佟國棟失蹤,死生不明!

與胖子軍第一次交手就敗得這麼慘,董衛國大驚失色之餘,一邊慌忙派出大量斥候搜尋佟國棟下落,一邊嚴令加強城防,嚴禁任何將領擅自率軍出征,還有就是一邊向南面的南昌和下游的安慶清軍派出信使,知會九江戰情,並且要求這兩地的清軍做好增援九江的準備。

南昌距離九江較遠,又沒有方便快捷的水路可通,做何反應暫且不去理他,單說安慶這邊。駐防安慶的蟎清定南大將軍內大臣希爾根收到董衛國的快船送來的消息後,也是不敢怠慢,趕緊派出副手定南副將軍兼蟎清禮部蟎尚書哈爾噶齊率領一支船隊逆流而上,到九江城掌握第一手戰情,藉以判斷是否需要出動安慶清軍,增援九江清軍。

安慶到九江雖有水路可通,但逆流而上的速度比較慢,哈爾噶齊的船隊抵達九江城時,時間已經是瑞昌伏擊戰結束的第二天傍晚,同時也是大周元年和康麻子十三年的元月十九傍晚,快船剛剛靠上有著清軍水師重兵保護的九江碼頭,董衛國早已領著趙應奎、趙登舉、張射光和楊捷等清軍將領迎到碼頭,給哈爾噶齊行禮請安。哈爾噶齊隨口叫起眾將,又迫不及待向董衛國問道:「董大人,吳狗到了那裡了?」

「回哈大人,最新探報,吳狗東路軍於今日清晨從瑞昌起兵東犯,行軍甚是謹慎,每日僅走四十里。」董衛國飛快答道:「不出意外的話,最遲明日正午,吳狗賊軍就能兵臨九江城下。」

「吳狗竟然沒有乘勝急進?」哈爾噶齊有些驚奇,搞不清楚盧胖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胖子軍剛在野戰中取得完勝,已然震動九江清軍軍心,正是乘勝攻城的大好機會啊?

「下官對此也甚是不解。」董衛國皺眉答道:「吳狗兵精糧少,只能速戰不能久拖,現在盧一峰蠻子卻反其道而行之,進兵緩慢還在瑞昌耽擱一天,只怕其中必有詭計。還望哈大人回報希爾根將軍,請他早發援軍,與我軍共守九江,只要九江還在我軍之手,安慶便可高枕無憂。」

「增援的事,進城再商量吧。」哈爾噶齊揮揮手,讓董衛國領路進城,又在路上東張西望的問道:「彰泰貝子爺呢?怎麼沒見到他?難道他在戰場上受傷了?」

「受傷倒沒有,不過回來就躺在床上病倒了。」董衛國無可奈何的答道:「看模樣,貝子爺或許覺得慘敗而歸,有些羞愧,下官怎麼勸說他都不聽。」

哈爾噶齊苦笑,也拿康麻子這個堂兄弟無可奈何,末了,哈爾噶齊只能轉移話題問道:「佟國棟呢?有消息嗎?他可是一員難得的大將,有勇有謀,你有沒有派人去找?」

「回哈大人,末將當然有派人去搜尋。」董衛國的表情有些痛苦,語氣更加無奈的答道:「但人沒找到,反倒有我軍敗兵傳言,說他被吳狗俘虜之後,已經向吳狗投降了。」

「佟國棟向吳狗投降?怎麼可能?」哈爾噶齊大吃一驚,疑惑道:「佟國棟是遼東佟氏之後,我大清的名門之後,怎麼可能會向吳狗投降?」

「下官也覺得不太可能,希望這只是敗兵的謠言。」董衛國有氣無力的答道。

說話間,哈爾噶齊和董衛國等人已經進到了九江城中,又來到了董衛國和彰泰共同下榻的知府衙門,城中諸文官早到衙門前迎侯。『卧病在床』的彰泰貝子爺也從病床上掙扎了起來,到哈爾噶齊面前行禮問侯,打聽安慶援軍何時抵達九江。哈爾噶齊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就告訴彰泰和董衛國等人道:「貝子爺,董總督,定南將軍說了,安慶是江南第一咽喉,能不動用那裡的軍隊就最好別動用。定南將軍派下官前來,就是想看看具體情況,然後再決定是否增援九江。」

「哈大人,請希將軍不能猶豫啊。」董衛國焦急道:「吳狗不攻南昌直取九江,打的主意就是攻下九江,切斷我安慶守軍與南昌守軍的聯繫,如果讓吳狗得手,安慶與南昌兩軍互相不能救援,極易被吳狗各個擊破!惟有安慶與南昌兩軍共同增援九江,這樣才能形成對吳狗的兵力優勢,進可攻退可守,確保安慶與九江兩城安然無虞啊!」

「這個道理,我們當然懂。」哈爾噶齊點頭,又說道:「不過定南將軍的意思是,你們九江守軍最好是利用城高壕深的堅城優勢,在九江城上擋住吳狗一段時間,待到吳狗師老人疲,後援不濟,然後再出動大軍,與你們在九江城下前後夾擊吳狗賊軍,這樣才能穩操勝券。」

「定南將軍的話,當然有道理。」董衛國懇請道:「但是九江到安慶、南昌都有兩百多里的路程,倘若九江戰事不利,即便是走水路,頃刻間也很難及時趕到九江城下增援。還望希將軍早發一軍,與九江隔湖相望的湖口駐紮,這樣才能確保萬一啊。」

「關於這點……」哈爾噶齊有些遲疑,半晌才答道:「那下官儘力而為吧,儘力去勸勸定南將軍,請他先發一軍到湖口……」

「報——!」哈爾噶齊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就已經飛奔進來了一個傳令兵,在堂上單膝跪下,抱拳奏道:「啟稟諸位大人,我軍右營總兵佟國棟單騎回城,請求總督大人接見。」

「佟國棟回來了?」董衛國大喜過望,忙喝道:「快,快傳他進來。」

「慢著!」一直病懨懨坐在旁邊的彰泰忽然開口,疑惑說道:「董大人,本貝子不是聽我軍敗兵傳言,說佟國棟已經被吳狗俘虜還已經向吳狗投降,怎麼又回城來了?」

「這個……」董衛國也有些糊塗,心說佟國棟如果真被吳狗俘虜又真的已經向吳狗投降,怎麼能這麼容易就回來?

「是啊。」哈爾噶齊也有些擔心的說道:「董大人,這事可開不得玩笑,我們大清的岳州城和長沙城都是被吳狗收買叛將攻破,雖然我們都知道佟國棟將軍素來對朝廷忠心耿耿,但也不得不防。」

「那麼叫人把佟國棟押進來。」董衛國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咬牙說道:「進廳之前,一定要嚴格搜身,不能讓他帶著武器進來。」

傳令兵領命而去,片刻後,穿著普通清軍士兵的佟國棟被四個清軍士兵押上堂來,但是讓哈爾噶齊、彰泰和董衛國等人驚奇與暗暗提防的是,佟國棟腦袋上的老鼠尾巴竟然至今還有保存,並沒有象其他被吳軍假仁假義釋放的清軍俘虜一樣,強迫著把他們的老鼠尾巴剪掉。而佟國棟好不容易才從虎口狼穴活著回來,回到九江城中卻被自己人象押犯人一樣押上大堂,也是滿心委屈,行禮間嘴巴剛剛一張,虎目已是眼淚滾滾,半晌才哽咽出聲,「罪將佟國棟,拜見貝子,拜見總督大人,拜見諸位將軍。」

「佟國棟,你怎麼現在才回來?瑞昌離九江很遠嗎?要走兩天一夜時間?」儘管不肯相信愛將會背叛大清,但是哈爾噶齊和彰泰都在現場,董衛國也不得不拉長了臉,厲聲喝問道:「聽我軍敗兵傳言,你被吳狗俘虜後,已經向吳狗投降了,可有這事?」

「回總督大人,罪將確實不幸被吳狗生擒,但罪將絕沒有投降!」佟國棟強忍淚水,挺胸答道:「罪將之所以現在才回到九江城,是因為吳狗盧一峰直到今日正午才下令釋放罪將,罪將再怎麼快馬加鞭,也只能在這個時候回到九江。」

「你真被吳狗俘虜了?」董衛國吃驚得站了起來,驚叫道:「還是吳狗把你釋放了的?」

「吳狗為什麼釋放你?」哈爾噶齊也站起身來,喝道:「如實招來,休得有半點隱瞞!」

「回哈大人,因為吳狗要罪將回城當內應,所以才釋放了罪將。」佟國棟虎目含淚,將盧胖子親自勸降和自己假意投降保命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而當說到盧胖子還要自己捎一封信回九江城交給城中吳軍內應時,佟國棟難免就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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