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胖子毒計

讓我們把時間稍微迴轉,回到吳老漢奸親自與噶布喇達成和約細節的那個晚上。親自送走了垂頭喪氣的噶布喇之後,唇槍舌劍了許久的吳老漢奸雖然已經十分疲憊,但精神卻還是十分之旺盛,又抬步回到了之前的秘密談判會場之中,而被應該被吳老漢奸罰往嵇茄山做終身苦役的盧胖子,卻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鑽了出來,與同樣神秘出現在此的方光琛聯手,正埋頭扎堆於吳老漢奸與噶布喇簽署的和約之中鑽研琢磨,尋找空子。

「給王爺請安。」見吳老漢奸領著胡國柱和汪士榮回來,盧胖子和方光琛趕緊起身行禮,方光琛又關心的說道:「王爺,二更了,你怎麼還不回房休息?請當心身子,有什麼事,可以明天再商量。」

「不用不用。」吳老漢奸連連揮手,大笑道:「老夫心情這麼高興,還怎麼可能睡得著覺?康熙麻子那個小雜種,終於還是著了老夫的道了,只要他的主力一南下,呵呵,長江天險,就再也攔不住老夫的腳步了!為老夫愛子報仇雪恨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王爺,請慎重。」汪士榮很有禮貌的提醒道:「我軍陸戰無敵,但水師太弱,滿狗即便主力南下,只要水師還在,我軍正面強攻,還是沒有十成勝算。所以學生認為,長江防線,還是智取把握更大。」

「所以老夫才回到這裡嘛。」吳老漢奸大笑著坐回中間主位,雙腿一伸,笑道:「老夫把一峰和獻延都叫回來,就是要你們齊心協力,給老夫想出一個智取長江的好法子,讓老夫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

「祖父,孫婿在朱神醫那裡學了一些推拿的手法,請讓孫婿為祖父解乏。」盧胖子也是臉皮厚到了無可復加的地步,居然主動跪坐到吳老漢奸膝下,伸出肥手為吳老漢奸雙腿按摩錘打,對胡國柱、汪士榮和方光琛等人鄙夷目光還完全的視若無睹。

「這是丫鬟做的事,那用得著你?」吳老漢奸開心大笑,但也沒有堅決推辭,只是拍著盧胖子的肥腦門笑道:「一峰,本王能有今天,你居功至偉,你放心,你姑父他們在世之日,你是後輩稍微委屈一些,位居之下,等他們老了,隨老夫走了,你就是本王子孫的首輔宰相,世襲罔替的監國王!」

「謝祖父錯愛,孫婿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盧胖子趕緊答應,還滿肥臉的忠厚老實。末了,盧胖子又更加諂媚的說道:「不過孫婿還是要斗膽糾正祖父一句,祖父和姑父,還有獻延先生和良臣先生,都一定是長命百歲和永遠健康,孫婿是絕對沒福分服侍祖父的下一代的——孫婿的兒子或者孫子說不定還有這福分。」

「哈哈哈哈哈。」不要說吳老漢奸了,就是胡國柱和方光琛等人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吳老漢奸又拍拍盧胖子的肥腦門,笑道:「怪不得別人都叫你塗了油的肥泥鰍,油滑是好事——過度的油滑,那就是居心不良的姦猾了。好了,別亂拍馬屁了,說吧,都有些什麼見解,你先說。」

吳老漢奸點了名讓自己先說,盧胖子倒也不好意思老是象以前那樣等別人先說完了再跳出來發表真知灼見,只是一邊給吳老漢奸推拿著雙腿,一邊恭敬的說道:「祖父,孫婿愚見,就蟎狗朝廷目前的情況來看,打算利用永久和議玩弄戰術花招的可能性實在不大。原因有二,一是滿狗沒有空餘力量布置埋伏,重創我軍渡江大軍;二是滿狗已經承擔不起再度激怒我軍的後果,就算湖廣戰場有長江天險可守,江西駐軍卻逃不過我軍的恐怖報復,滿狗皇帝現在沒這個膽量了。」

「所以孫婿認為,滿狗這一次與我軍簽定永久互不相反和議,至少有八成可能是出自真心!半月之內,滿狗必然從湖廣抽調兵力,趕赴閩浙救急!」

「小婿也是這個意見。」胡國柱附和幫腔道:「而且小婿認為,滿狗皇帝就算想招撫耿精忠,對我們也沒有多少影響了,耿精忠現在正在浙江戰場上春風得意,滿狗皇帝即便忍氣吞聲招撫他,也只會讓耿精忠胃口越來越大,機會一旦到來,再度起兵是鐵板定釘的事,同樣能替我們牽制大量的滿狗兵力,消耗大量的滿狗國力。」

「嗯嗯,本王也這麼認為。」吳老漢奸連連點頭,很是得意的微笑說道:「本王用一峰教的法子,假設自己是滿狗皇帝,也是絞盡腦汁的盤算,覺得滿狗皇帝這個時候再想在和約的事上搞鬼,那就是叫花子端碗進茅廁——找死!所以這條不說了,說怎麼發起渡江攻勢吧?」

「王爺,請恕學生言出不遜,渡江破防一事,怕是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學生實在很難樂觀。」汪士榮說話還是那麼難聽,「因為王爺與滿狗約定,武昌戰場只駐紮一萬軍隊,岳州戰場只駐紮一萬三千軍隊,松滋駐軍向南後撤百里,這也就是說,我們要想發起渡江戰役,就需要大量的軍隊調動,然而大規模軍隊調動又絕對不可能逃過滿狗細作和斥候的眼睛,我們很難達到行動突然性,更難殺滿狗一個措手不及。」

「王爺休急,老夫有一計,可以秘密調動軍隊。」方光琛接過話頭,建議道:「王爺可以把我們的步兵化整為零,扮做普通百姓或者普通商人趕往預定戰場,速度最快的騎兵則約定期限出發,在預定戰場處忽然集結,同樣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獻延先生太樂觀了。」汪士榮搖頭,沉聲說道:「此計雖然可行,但效果絕對不會太大,最多只能秘密集結三四千步兵,多了的話,同樣不可能瞞過敵人的眼睛。」

「這點我贊同。」盧胖子又是幫理不幫親,替一向與自己不對付的汪士榮幫腔道:「偏沅與武昌剛經歷戰亂不久,過往商旅稀少,一道關口每天進出的商人百姓很難超過千人,猛然增加數倍,確實很難瞞過敵人眼睛。」

「茂遐先生的學生雖然糊塗一世,但這次總算是聰明一時了。」汪士榮點頭,又補充道:「而且我軍騎兵突然出動,要想在滿狗做出反應之前抵達預定戰場,那我們長江防線的突破口,就只能選擇在臨湘西面的螺山渡口。不然的話,如果把長江防線的突破口繼續定在漢陽,那我們的騎兵再怎麼忽然出動,長沙到武昌八百多里路走下來,就算再怎麼不惜馬力,至少也得四天以上的時間,而滿狗的螺山駐軍只需要一天時間就能順流而下,把消息送抵漢陽,讓我們徒勞無功。」

「老夫沒說繼續把長江防線突破口定在漢陽啊?」方光琛不甘示弱,板著指頭計算道:「我們在岳州有一萬三千軍隊,秘密調動四千步兵趕往岳州,再突然出動上萬騎兵,屆時我們在岳州就可以迅速集結起兩萬七千軍隊,用來攻打僅有五千滿狗軍隊駐守的螺山,把握已經很大了。」

「獻延先生,且慢。」盧胖子開口,打斷道:「獻延先生,我們能想到忽然突襲螺山渡口的計畫,滿狗那邊就不能料到我們有此計畫?我們兵力部署調整之後,如果滿狗也隨之做出調整,把主力軍隊部署到螺山來,那我們怎麼辦?」

方光琛楞了一楞,這才發現自己僅僅只計算了自軍的計畫變動,卻忘了計算敵人也有可能隨著局勢變化,也做出兵力調整。這時,胡國柱也附和道:「一峰言之有理,如果我是圖海滿狗,那麼我軍主力駐防調整之後,我也肯定會把主力調到螺山來駐防,不僅可以防範我軍突襲,還可以騰出多餘力量嚴密監視我軍兵力調動情況,必要時,只需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順流而下趕赴漢陽增援。」

幾個狗頭軍師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反駁指出對方有欠考慮的失算地方,吳老漢奸一邊聽著,一邊老臉也慢慢拉長了,更發現自己剛才有欠考慮,對滿狗讓步過大,導致即便騙走敵人主力,也讓自軍失去了突然動手先發制人的先機。盤算片刻後,吳老漢奸遲疑道:「這麼說來,我們也只有等滿狗主力南下走遠了,然後再發起正面強攻了?」

「王爺莫急,學生有一計,定可一舉破敵。」汪士榮奸笑起來,陰陰說道:「王爺,如果我軍駐防調整之後,滿狗軍隊果真把主力移師螺山,那我們大可以玩一出調虎離山。將軍隊分為兩隊,水軍與騎兵忽然北上武昌,滿狗為防漢陽有失,必然全力北上漢陽救援。而我軍第二隊則乘機利用民船小舟強攻滿狗防衛空虛的螺山渡口,定可一舉渡江成功。」

「妙,這是一個好辦法啊。」吳老漢奸眼睛一亮。

「且慢。」盧胖子趕緊打斷,搶著說道:「良臣先生,你可別在意,其實剛才你們和祖父還在談判的時候,我都已經在後堂盤算過這手調虎離山了,發現有一個漏洞,必然導致我們調虎離山之計失敗。」

「那個漏洞?」汪士榮拉長了俊臉。

「荊州滿狗!」盧胖子回答得十分乾脆,「如果我是圖海,為了預防萬一,我必然會命令駐防荊州的滿狗喇布、尚善分出一軍,趕赴沔陽做為預備。屆時,我軍即便調虎離山,滿狗也大可以利用上游水路的運兵快捷省力的優勢,暫時觀望一天時間,確保螺山不失,同時命令沔陽駐軍急速南下,趕赴螺山填補防線空當,主力水師則從容順江而下,增援漢陽,同樣可以確保兩個渡口萬無一失——畢竟,我們軍隊在陸地上再怎麼快,不管是步兵還是騎兵,兩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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