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京城之亂

或許是慧眼識英才,或者是病急亂投醫,還可能是命中注定的基情爆發,更有可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總之在與周培公一番長談之後,康麻子最終還是改變了自己之前對周培公的惡劣印象,也做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瘋狂舉動,下旨徵召在京旗奴,不管是親王郡王、貝勒貝子、旗主副旗主,總之只要是有府邸在北京城裡的蟎清旗人老爺,家裡的府里的窩裡的家奴,按宗人府花名冊,三日內全部到步兵統領衙門報告登記,整編入軍!

除此之外,為了有效控制這些作威作福習慣了的包衣老爺,康麻子又讓自己的嫡親表兄佟國綱出任安北大將軍,賜尚方寶劍,准許先斬後奏!又封周培公為四品參議道,擔任佟國綱副手,協助佟國綱領兵出征,為佟國綱出謀劃策,並賜密折直奏之權,關鍵時刻可以繞過朝廷各個衙門,直接把奏摺遞到康麻子面前!——從這一點來看,康麻子和周培公確實是命中注定的基情爆發了。

還被說,周培公的話還真沒說錯,蟎清包衣的獸性血液不管在什麼時代都在延續,康麻子的旨意剛頒布不到半天,就有超過兩千的包衣旗奴來到步兵衙門登記造冊,領取武器接受整編,成為即將讓叛亂蒙軍聞風喪膽的包衣軍第一批戰士!

見此情景,之前還七上八下硬著頭皮上陣的佟國綱心中大定,開始相信周培公的預言——蟎清旗奴包衣血性尚存,天子登高一呼,這些包衣旗奴必然個個奮勇當先,爭相效力。但是佟國綱和康麻子沒有想到的是,周培公自己本人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一展身手的機會,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

給周培公機會的人是楊起隆,名譽上是平西王府部屬的楊起隆野心之大,其實並不在吳老漢奸和盧胖子之下,直接控制他們的吳應熊慘死之後,平西王府其實早已無法有效控制楊起隆隊伍了,之後楊起隆又利用吳老漢奸對他的情報依賴,還有孔四貞白送給他的不世奇功,從吳老漢奸手裡弄到了大筆的行動資金與大批的武器火器,隊伍得以急劇擴張,力量也迅速擴大,埋藏在胸中的勃勃野心,自然也隨之瘋狂膨脹。

前面說過,為了確保浙江財稅重地安全,康麻子已經把京畿地區的最後一支預備隊派往了浙江,蟎人旗人居住的北京內城甚至只能用一些半大蟎蟲守衛,發現這一天賜良機後,楊起隆自然醞釀起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鼓樓事變。

托孔四貞之福,歷史上導致鼓樓事變失敗的黃吉已經提前了周全友家,歷史上出賣鼓樓事變的周全友自然也沒有了機會,楊起隆的隊伍得以從容布置,制訂計畫,準備在康麻子十二年七月二十六這天,以舉火為號,忽然發起起義,刺殺大批蟎清文武官員,殺進防衛空虛的紫禁城,把康麻子全家千刀萬剮剝皮抽筋!然後楊起隆登基稱帝,與吳老漢奸劃江為界。

無巧不成書,陰錯陽差的是,眼看在距離發動起義只有五天時間的時候,周培公來到了京城之中,向康麻子提出了徵集全城旗奴為軍的計畫,康麻子也當即批准,當天就下旨施行。這麼一來,楊起隆頓時就傻了眼睛,他的隊伍本來就是以不肯屈服蟎清殘暴統治的旗奴為之主,這些人都徵調入伍去打察哈爾,他還拿什麼發動起義?

再想按原計畫發動起義顯然不可能了,如果按原計畫五天後發動起義,屆時就算參與起義的旗奴們還沒有被調出京城,蟎清京城之中也會出現一支數量達到三萬的新編軍隊,給起義製造無數麻煩與變數。無可奈何之下,楊起隆只得改變計畫,決定就在七月二十一這天深夜發動起義,攻打紫禁城,不過康麻子任何準備機會。

經過一番倉促而又措手不及的聯繫聯絡,康麻子十二年七月二十一這天夜裡三更,楊起隆起義正式爆發,為數接近三百人的起義軍骨幹在蟎清京城的內城鼓樓一帶集結,歃血為盟,發動起義,沿著事先準備好的路線殺向紫禁城,起義軍外圍人員則頭裹白布以示呼應吳軍之意,在內城之中四處放火,干擾守軍判斷,同時拿出暗藏武器殺向鼓樓,與楊起隆的主力會合。

起義剛爆發時十分順利,因為內城之中四處火起,駐守內城的步兵統領衙門那點可憐的兵力顧此失彼,完全亂成一群沒頭蒼蠅,計畫中的上千起義軍將士也有超過八百人云集到了楊起隆旗下,與楊起隆一起殺向皇宮東安門,蟎清軍隊雖然也集結起了少量軍隊進行阻擊,但是在起義軍突然砸出的手雷面前卻馬上就潰不成軍,幾乎是瞬間崩潰,起義軍又在楊起隆指揮下乘機喊出口號散播謠言,說是平西王的大軍和靖南王的大軍已經殺進京城,康熙麻子已死,導致內城大亂,軍民百姓自相踐踏,死者無數。

事起突然,正趴在妃子肚皮上嘿咻的康麻子幾乎嚇成陽痿,趕緊下令加強宮門戒備,又派出侍衛出宮向步兵統領衙門、丰台大營和密雲駐軍求援,自己則鑽到妃子床下瑟瑟發抖,還當場就尿濕了一條褲子。可丰台大營和密雲駐軍都距離太遠,倉促間無法迅速趕到現場求援,步兵統領衙門的兵力又太少太弱,混亂之中即便能集結成軍,也根本無法阻攔手中拿有新式火器的起義軍隊伍,起義軍僅用了一個多時辰,就已經殺到了東華門前,向東華門展開強攻。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支誰也想不到的隊伍忽然加入戰場——周培公硬拉著佟國綱,領著今天傍晚才編製成軍的兩千多包衣兵出動,從背後向起義軍尾部發起猛攻。與此同時,周培公又命令包衣軍士兵高喊口號,說是丰台大營兩萬大軍已經入城,起義軍頑抗者死,投降者活!又大聲宣布,殺一個亂賊賞銀十兩,八旗膏三兩!被鴉片和銀子同時刺激的包衣軍奴才們馬上向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嚎叫著撲向起義軍將士,與起義軍將士展開肉搏血戰。

也是該來蟎清列祖列宗要給周培公這麼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手裡握有新式火器的楊起隆也不知道是腦袋進水還是壓根不懂軍事,竟然把好不容易才偷運進京的手雷集中到了隊伍前方,用手雷當炸藥去炸堅固無比的皇宮大門,結果到了手雷基本用完時,東華門雖然炸開了,康麻子的侍衛們卻靈機一動,在東華門的門洞里放起大火,以火海擋住了起義軍的進宮道路。

「好,亂賊進不了宮了!」看到東華門門內的大火,周培公大喜過望,趕緊又向佟國綱建議道:「大將軍,你可以繼續猛攻亂賊背後,奴才率五百兵迂迴去攻亂賊右翼。請大將軍記住,一定要把亂賊往南城趕,逼迫他們逃出內城!再請大將軍傳令步兵統領衙門,請他們打開正陽門,嚴守西城,防備亂賊向西城逃竄。」

「為什麼要把他們逼出內城,把他們直接困在內城殺光不是更好?」佟國綱滿頭霧水的問道。

「沒辦法,內城兵力太少了。」周培公無可奈何的答道:「如果把亂賊困在內城,那麼他們到處殺人放火,必然會給我們大清滿城造成巨大損失。只有把他們趕往漢狗們居住的南面外城,才能避免內城的損失擴大。還有,丰台軍隊進城增援,必然是走永定門入城,正好可以和我們前後夾擊,把亂賊一舉全殲!」

「原來是這樣,還是你考慮得周到。」佟國綱大喜,趕緊分給周培公五百士卒,迂迴去攻起義軍北面右翼。

片刻後,周培公的隊伍順利迂迴到了右翼,周培公自己躲在隊伍中間背後,讓族弟周義民率軍衝鋒,不斷吼叫咆哮,威懾動搖起義軍軍心。而楊起隆的起義軍都是由下等旗奴與手工業者組成,絕大部分人都幾乎沒有什麼戰場經驗,說白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被佟國綱和周培公這麼一分兵夾擊,隊伍頓時大亂,紛紛向清軍故意讓出的南面逃竄,楊起隆見手雷幾乎耗盡又見進不了宮,無奈之下也只好向率領骨幹隊伍向南突圍。

黑夜中,紫禁城內外殺聲如雷,康麻子在床下越抖越凶,起義軍卻在紫禁城外被老奸巨滑的周培公象趕羊群一樣的驅逐著,一點一點的向著內城正南門敗退。這個時候,如果是有經驗豐富的吳軍將領坐鎮指揮,那麼即便殺不進紫禁城,也可以向西城或者北城突圍,乘機擴大動亂,給蟎清統治者製造更為沉重的損失,但很可惜的是,發起這次起義的領頭人楊起隆卻偏偏沒有戰場經驗,黑夜之中只是向著沒有清軍阻擊的南面突圍,不知不覺間便逐漸被包衣軍驅逐到了內城的正南門前。

這時候,內城正南門已經在佟國綱的命令下提前打開,看到城門被清軍自己打開,楊起隆再傻也發現情況不對了,心說不對啊,我是準備攻打皇宮失敗就多殺一些滿狗的,怎麼跑到正南門來了?出了正南門就是只有漢人貧民居住的外城了,我去殺同胞幹什麼?想到這點,楊起隆趕緊大喊命令道:「回頭,回頭,不許出南門,去西城,殺明珠,殺索額圖,殺滿狗的王爺貝勒!」

「城門是打開的,弟兄們,快逃啊!」楊起隆的呼喝命令聲被起義軍士兵如潮的呼喝聲徹底淹沒,看到正南門洞開,大部分人心惶惶的起義軍將士向潮水一樣湧向外城,楊起隆及起義軍骨幹拉都拉不住。周培公則在後方肆無忌憚的大喊,「弟兄們,殺啊!把亂賊趕出內城,到外城發財去!」

如此露骨的暗示,包衣軍的包衣老爺們那還有不心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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