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只是開始

耿精忠終於還是在福建扯旗造反,打出反清復明旗號宣誓起師,順帶著還帶反了本隸屬於平南王府的潮州總兵劉進忠,致使潮州淪陷和台灣軍隊登陸立穩跟腳,這一連串的悶棍可把尚老漢奸和岳樂敲得不輕,在他們的計畫中,是打算擒賊先擒王先拿下耿精忠一舉消弭福建隱患啊,可是現在耿精忠沒拿到不說,還把整個福建都給逼反了,這叫尚老漢奸和岳樂怎麼向康麻子交代啊?

也是到了這一刻,蟎清朝廷中唯一被盧胖子忌憚的岳樂也終於醒過一些味來了,發現很多不對和不正常了,發現在此之前,自己和尚可喜雖然對耿精忠極為提防警惕,但絕對沒有生出過逼反耿精忠的打算啊?自己們又是什麼時候生出對耿精忠擒賊先擒王的心思呢,好象是在識破耿聚忠詐降的時候吧?那時候自己到底是吃錯什麼葯了,怎麼在聽說耿精忠準備誘捕尚可喜之後,馬上就生出了將計就計反過來誘捕耿精忠的計畫?

是鬼使神差?還是有高手早就算準了自己急於消弭福建隱患的心思,甚至算準了自己急於建立功勛向皇帝證明清白的陰暗意識,從而布置了一個巨大的圈套,讓自己落入圈套而不自知,被他牽著鼻子走又給耿精忠布置了一個圈套,從而導致耿精忠扯旗造反,福建隱患徹底爆發?

落入圈套的人,只有自己一個人嗎?盤算到這裡,岳樂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猛然又發現了一個極不符合情理的環節——如果耿精忠真打算誘捕或者殺害尚可喜和自己,那麼他肯定會帶來最精銳也最忠誠的軍隊,又怎麼會去向黃梧借兵?導致對大清朝廷忠心耿耿的黃梧父子臨陣倒戈,差點要了他耿精忠的狗命,這符合情理嗎?

更不符合情理的是,黃芳度當時也說得非常清楚,耿精忠是為了預防萬一和確保他自己的人身安全,才臨時起意借的兵——耿精忠如果真有計畫加害自己們,在有著充足時間布置準備的情況下,怎麼會臨時決定借兵?借一支根本靠不住的軍隊來干這樣的大事?耿精忠傻了?

「難道說?我們所有人都中計了?」分析到這裡,岳樂身上的冷汗開始淋漓了,「難道說,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陷阱,我和尚可喜,還有耿精忠,都是落入這個陷阱的獵物?本王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被這個布置圈套的高手的暗示引誘,生出了設計生擒耿精忠的心思,而這個高手又把耿精忠誘進我的小圈套,讓我們徹底撕破臉皮,逼得耿精忠不反也得反,他躲在背後坐收漁利?我們三個堂堂的大清王爺,都被這個高手玩弄於股掌之間?」

「馬上,去把耿聚忠押來!」生出這個念頭後,岳樂馬上象發了瘋一樣的跳起來,下令提審耿聚忠。又過片刻後,耿聚忠被押到岳樂面前,岳樂立即劈頭蓋臉的問道:「耿聚忠小兒,本王問你,當初吳三桂老賊派你來廣州詐降時,你為什麼要答應?為什麼要替吳三桂老賊冒這個危險?」

「回王爺,罪臣不想來的啊。」耿聚忠哭喪著臉答道:「罪臣當時百般推辭,甚至還向吳三桂老賊磕頭哀求,可吳三桂老賊就是要逼著罪臣來廣州詐降,還威脅罪臣說,如果罪臣不來詐降,他馬上就砍了罪臣,刀架在脖子上,罪臣才不得不來的。後來吳三桂老賊怕罪臣半路逃跑,還特地派了盧一峰狗賊押著罪臣來到梧州啊,就連罪臣上船的時候,也是盧一峰狗賊派人把罪臣押上船的啊!」

岳樂徹底癱了,心裡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死間!絕對的死間!吳三桂老賊把他派來詐降,就是希望他倒戈叛變,讓我們對這個死間的話信以為真,認為耿精忠準備對我們動手,誘使老子生出將計就計的心思!但實際上,這個蠢貨從吳三桂老賊那裡聽來的消息,也全是假的,只是老子識破了他的詐降,得意忘形下沒有想到他也是上套者!」

「那麼,你可知道,是誰在吳三桂老賊獻計,讓你來這裡詐降的?」岳樂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不死心的問道。

「這個,這個罪臣就不知道了。」耿聚忠垂頭喪氣的說道:「罪臣不敢欺瞞王爺,罪臣在吳三桂老賊那邊極不得重視,平時就是想見到吳三桂老賊或者他身邊的重臣一面都難,罪臣只記得當時盧一峰狗賊和罪臣談了大半天的話,然後第二天吳三桂老賊就突然傳見罪臣,逼著罪臣來廣州詐降了。」

「盧一峰?」岳樂身體一震,下意識的離座而起,衝到耿聚忠面前揪起他的衣領,紅著眼睛吼道:「快說,盧一峰狗賊和你談話時,都談了些什麼?」

「主要是靖南王府的事。」耿聚忠這次倒是回答得非常爽快,「盧一峰狗賊說,他有可能被吳三桂老賊做為使者派往福建公幹,但他對我們靖南王府的情況不是十分了解,為了有備無患,所以從罪臣這裡了解了很多靖南王府的情況和機密。」

說到這,耿聚忠趕緊又補充一句,「對了,當時尚之孝兄弟也在場,盧一峰狗賊也向他打聽和了解了很多平南王府的情況,主要是尚老王爺和尚之信世子之間的矛盾,還有老王爺的喜好和習慣,另外還有尚世子和他幾十個兄弟之間的情況。」

「中計了——!」

岳樂撕心裂肺的哀嚎一聲,揪著耿聚忠的衣領拚命往下摔,耿聚忠被摔得頭暈眼花卻又不敢說話,只是莫名其妙的看著岳樂瘋狂對天長嘯,「盧一峰小兒,你高啊!確實高啊!本王,尚老王爺,耿精忠小兒,三個堂堂王爺,竟然都被你象木偶一樣的牽著線玩,當猴子一樣的耍,你確實高啊!你這個狗賊不除,我們大清永無寧日啊——!」

「王爺,你這是怎麼了?」旁邊至今還是滿頭霧水的尚老漢奸疑惑萬分,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麼又把矛頭對準盧一峰那個狗賊了?他怎麼了?我們又怎麼被他耍了?」

「老王爺,你還不明白?」岳樂捶胸頓足的叫起苦來:「耿精忠那個狗賊根本沒打算現在就反,現在就反,對他沒有半點好處,只會把我們大清朝廷的火力全部吸引到他的身上,便宜了真正能對我們大清朝廷形成巨大威脅的吳三桂老賊!就算耿精忠狗賊真打算扯旗造反,最佳時機也絕對不是現在,所以耿精忠狗賊約見我們,很可能就真的只是為了商談海路航線的問題,根本沒有布置什麼陷阱來害我們啊!」

「那這個耿聚忠為什麼對我們說,耿精忠準備在分水關布置陷阱謀害我們?」尚老漢奸大驚失色,指著趴在地上的耿聚忠驚叫道:「難道說,我們還是被這個狗賊騙了?」

「伯父,冤枉啊。」耿聚忠殺豬一樣的慘叫起來,「小侄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來騙你們啊!」

「沒有。」還好,岳樂及時給耿聚忠說了一句公道話,「他沒有騙我們,他也是中計者,吳三桂老賊根本就沒對他實話,只是算定了他會再次背叛,所以才告訴他假消息,又通過他的嘴告訴我們,誘使我們誤認為耿精忠狗賊已經決心反叛,更誘使我們對耿精忠布置陷阱,台灣鄭逆乘機出面做好人營救耿精忠,從而把耿精忠徹底逼反!替他吳三桂老賊分擔來自朝廷的主要壓力!」

「實際上,耿精忠根本就沒想現在反啊,是我們中了吳三桂老賊的奸計,替他吳三桂老賊把耿精忠狗賊給提前逼反的啊!我們的好心,徹底把事情給辦壞了的啊!」

尚老漢奸目瞪口呆,終於醒悟過來的耿聚忠張口結舌,全都不敢相信岳樂的判斷——這件事的從頭至尾,自己們都是被敵人給牽著鼻子走,替敵人辦到了敵人無法辦到卻夢寐以求的大事,提前逼反耿精忠!醒悟過來後,尚老漢奸又飛快問道:「安王爺,那你為什麼又罵盧一峰狗賊?說是他一手安排的這麼多事?」

「除了他,還能有誰?」岳樂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吳三桂老賊要是有這樣歹毒的心思,高明的手段,慎密的計算,那就根本沒有我們大清入關了,我們大清八旗,早就被他吳三桂老賊滅在關外了!而且我現在可以肯定,盧一峰狗賊來到梧州,根本不是來當什麼誘餌,他算準了我們不敢背上重新挑起戰火的罪名,所以才大搖大擺的來到梧州,為的就是在最近的地方遙控指揮,親自布置這場驚天騙局!」

尚老漢奸和耿聚忠全都張大了嘴巴,呆若木雞許久,尚老漢奸忽然也是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盧一峰,狗雜種!敢把你老子當猴子這樣的耍?!老子要親手砍了你!垛了你!宰了你!剮了你!」

「盧一峰,我操你娘的十八代祖宗!」耿聚忠也跳了起來,張牙舞爪的紅著眼睛大吼大叫,「你到底要騙老子多少次?到底要騙老子多少次?竟然派老子來當死間,你根本沒打算讓我回去對不對?你就是讓我來白白送死的對不對?我操你娘!操你爹操你老丈人操你老丈母娘……,伯父,小侄該死!哎喲!」

被尚老漢奸狠狠抽了一記耳光後,耿聚忠終於回過神來,趕緊雙膝跪下,磕頭說道:「伯父,安王爺,罪臣願意將功贖罪,罪臣願意這就去一趟福建,向家兄說明這一切都是吳三桂老賊和盧一峰狗賊布置的詭計,勸家兄不要造反,讓家兄看穿吳三桂老賊和盧一峰狗賊的醜惡面目,和朝廷聯手,剿滅吳三桂老賊!剿滅盧一峰狗賊!」

「這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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