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歸降

盧胖子在看女人方面確實不準——不然的話,也不會選臭名昭著的尚老漢奸小女兒當正妻,更不會選缐虞玄那個人妖當相好了。

看領導方面,盧胖子目光更不準——能選吳老漢奸這樣的三姓家奴當輔佐對象的,這世上還真是沒有幾個!自古以來,有選擇昏君當輔佐對象的,有選擇權臣當輔佐對象的,甚至有選擇女主甚至選擇權宦當輔佐對象的,但是選擇三姓家奴當輔佐對象的極品,比率還真的不高。

但是在看滿狗和尤其是在看漢奸方面,盧胖子那雙綠豆小眼就可以說是准極了,比方說盧胖子在吳老漢奸和胡國柱翁婿面前預言說,尚可喜老漢奸回到廣州之後,一定會骨肉相殘和親生兒子尚之信產生衝突——結果果不其然,尚可喜在岳樂的保護下回到廣州後,立即就和親生兒子徹底的卯上了。

為了收回兒子手中的兵權,尚老漢奸在岳樂、廣州蟎營將軍舒恕、總兵拜音達禮和都統尼雅翰的支持下,一口氣免去十幾個兒子心腹親信的軍內職務,並且釋放被尚之信囚禁的尚之典等兄弟十三人,以他們為核心接替騰挪出來的軍內職務。尚之信不甘示弱,也在同母兄弟尚之節、還有在王國棟、沈上達、張永祥和張永選等親信心腹的支持下,與尚老漢奸展開公然較量。

針鋒相對的爭吵了許久,目前還沒有正式承襲王爵的尚之信終究理短,加之又沒有膽量、決心與父親徹底撕破臉皮,更沒有膽量弒父自立,率領平南王府上下投靠吳軍,最終也只能做出重大讓步,在保住王國棟、沈上達和張家兄弟等四個絕對親信職位的前提下,被迫同意了尚老漢奸的人事調整,實力遭到極大削弱。

這還沒完,更讓尚之信暴跳如雷的還在後面,尚老漢奸剛控制了近辦的廣州軍隊,立即又拋出康麻子親自布置、蓄謀已久的第二招——加封尚老漢奸第六子尚之典為平南大將軍,名譽上統帥廣東全軍,而身為長子的尚之信僅被加封為討寇將軍,位居尚之典之下,名譽上還得聽從六弟調遣。狂怒之下,尚之信不僅不肯接受康麻子冊封的官職,還當場摔門而去,連起碼的磕頭謝恩大禮也不肯施行。

大兒子如此藐視康熙主子,尚老漢奸自然也是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岳樂冷靜拉著,尚老漢奸只怕當場就能下令出動大軍,與忠於長子的軍隊火併。好在岳樂苦口婆心勸說,說是目前大敵當前,廣東危機四伏,如果這個時候再出內亂,必然會給吳老漢奸和鄭經可乘之機,對於尚之信只能徐徐圖之,切不可操之過急,尚老漢奸這才勉強壓住怒氣,又在忠於蟎清的文武官員支持下,與大兒子展開爭權奪利。

但很可惜,一次讓步就連吃兩個大虧後,尚之信也學乖了,對於嫡系軍隊抓得極緊,再不給漢奸老子半點可乘之機,同時在這個時候,廣東高州總兵祖澤清也跳了出來,替尚之信分擔了許多壓力——祖澤清不僅拒絕了尚老漢奸將自己調到遠離吳軍的潮州府命令,還借口身體有病,堅決不肯到廣州拜見尚老漢奸和岳樂,同時也借口防範海賊騷擾,封鎖高州府的大小關隘,擺出武力對抗尚老漢奸與岳樂的堅決態度。

小小一個地方總兵也敢如此無禮,要換了別人,尚老漢奸和岳樂早就提刀過去就砍人了,但祖澤清是什麼人?吳老漢奸的嫡親表弟!高州北面的梧州和西面的廉州又都被吳軍直接控制,尚老漢奸和岳樂如果敢用武力解決高州問題,恐怕兵馬還沒出廣州府,祖澤清就已經帶著高州軍隊去投奔親表哥混吃混喝了。所以尚老漢奸和岳樂雖然在心裡已經恨不得要把祖澤清剝皮抽筋了,但為了不讓局勢更進一步惡化,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容忍了祖澤清的囂張舉動,甚至還派出使者帶著禮物前往高州,探望『卧病在床』的祖總兵。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一個地方總兵因為和吳老漢奸沾親就敢如此囂張,還逼得漢奸老爸和滿狗親王低聲下氣。身為世子的尚之信難免益發的後悔自己的軟弱可欺,也益發的加緊了對嫡系軍隊的控制,同時也忍不住派出密使,與廣西吳世綜和高州祖澤清暗通款曲,鞏固友誼,做好兩邊下注觀望形勢的準備。這麼一來,廣州城裡的氣氛難免更是緊張,老王黨和世子黨劍拔弩張,彼此之間幾乎形同仇敵。

就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新的變故發生,平南王府細作探報,吳老漢奸針對廣西東線再次做出重大人事調整,之前已經離開了廣西戰場的盧胖子被冊封為廣西按察使兼桂東總統將軍,重返廣西統率梧州、潯州、鬱林和平樂四府兵馬;副手則為靖南王府降將耿聚忠,加梧州將軍並請封興義侯,與盧胖子聯手南下,擺出意圖加強廣西吳軍力量的架勢。

「馬上點兵,去梧州和那個兔崽子決一死戰!」

聽到這消息,尚老漢奸難免馬上跳起來大吼大叫,要再次親提廣東大軍,去和不孝女婿決一死戰,一雪前恥!還好,尚老漢奸身邊總算有一個能夠制止他鹵莽行動的岳樂了,岳樂趕緊拉住他,「尚王爺,請冷靜,冷靜!眼下廣東局勢複雜,內憂外患處處危機四伏,倉促起兵復仇,不僅沒有多少勝算,還可能讓本就複雜危險的局勢更加複雜危險啊!」

好說歹說,岳樂總算是拉住了尚老漢奸,又轉向細作問道:「盧一峰狗賊這一次帶了多少兵馬南下?目前大概到那裡了?」

「回王爺,盧一峰狗賊這一次帶來的兵力很少,僅有五百騎兵。」報信細作如實答道:「但南下速度很快,差不多是日夜兼程一路急行,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可能已經到梧州城了。」

「這麼點兵力?」岳樂楞了一楞,疑惑道:「才五百騎兵,能幹什麼?吳三桂老賊這一次,葫蘆里賣的又是什麼葯?」

「王爺,盧一峰狗賊會不會從廣西就地抽調兵力?」近來在平南王府中異軍突起的尚之典趕緊開口,賣弄自己的見識道:「從廣西就地抽調兵力,可以節約行軍時間和行軍糧草,還可以讓軍隊不致過於疲憊。」

「話雖然有理,但這麼一來,吳狗軍隊的戰鬥力,就不了避免的遭到削弱啊?」岳樂皺眉說道:「廣西的吳狗主力僅有一萬餘人,這段時間招降納叛招募新兵,軍隊大概擴充到了五萬左右,數量雖然不少,但戰鬥力卻明顯不足,餘下的馬雄軍隊盧一峰狗賊又指揮不動,就算就地抽調軍隊,獨力作戰,也很難對我們形成致命威脅啊?」

「那會不會是吳狗並沒有進攻廣東的打算,只是打算增強東線防禦,防範我們西進?」尚之典又提出一個可能。

「這小子始終還是差尚之信一截啊。」岳樂斜了尚之典一眼,心中嗟嘆,嘴上則耐心解釋道:「這絕對不可能,吳狗如果只是打算增強東線防禦,那麼只要派一員普通將領就能辦到,盧一峰狗賊近來在吳狗軍中地位扶搖直上,隱隱已有成為吳三桂老賊左膀右臂的勢頭,吳三桂老賊是絕對不會把這麼一個重要助手派到這麼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來的。」

「那麼……?」尚之典終究還是原形畢露,搔著腦袋苦惱道:「那吳三桂老賊把盧一峰狗賊派來梧州府,又有什麼用意呢?」

「管他有什麼企圖!」尚老漢奸一揮手,喝道:「王爺,依老夫之見,既然盧一峰狗賊送上門來給老夫殺,那我們如果不動手,只會讓天下人恥笑,王爺你請坐鎮廣州,老夫親率三萬大軍過去,和那個狗雜種決一死戰!」

「王爺,請息怒。」岳樂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勸道:「你急於報仇雪恥的心思,小王理解,但是現在廣東的情況放在這裡,不要說三萬軍隊,就是再往外調走一萬軍隊,也必然會出大亂。」

「另外,我們大清朝廷已經和吳狗簽定了停戰和約,吳三桂老賊仍然尊吾皇為帝,自稱為臣,皇上也繼續承認吳三桂老賊這個臣子,金口玉言准許吳三桂老賊兼管五省一府軍民事務,並承諾永不相犯!王爺你在這個時候進攻梧州,不管是否大仇得報,吳三桂老賊都可以指責你率先重新挑起戰火,皇上萬歲也不會放過你啊!」

考慮到重新挑起戰火的後果,尚老漢奸徹底泄氣了——康麻子好不容易用兩千多萬兩銀子買到停戰的喘息時間,現在重建軍隊才剛剛開始,兵馬錢糧武器一切都還沒有齊備,自己就率先重新開戰,康麻子追究起來,可能真的要把自己剝皮了。

「還有。」岳樂察言觀色,又壓低聲音說道:「王爺你派去迎回小郡主的人已經出發,不日就有迴音,你現在就起兵報仇,那不是讓我們之前的安排功虧一簣嗎?再說了,盧一峰這個時候來到梧州,對我們來說不是更有利嗎?小格格如果能帶著他的獨生兒子回到廣東,我們再想招降他,那不是容易方便許多了嗎?」

尚老漢奸再也沒有話說了,半晌才有氣無力的問道:「那依安王爺之見,現在我們應當如何是好?」

「忍耐,觀望。」岳樂沉聲答道:「小王有一種預感,吳三桂老賊在這個敏感時刻把盧一峰派到梧州,與我軍正面相對,其背後必有重大圖謀!我們必須要小心留意他的一舉一動,鞏固內部,不要讓這條滑泥鰍有半點可乘之機!」

「那好,讓苗之秀率軍三千,增援封川,嚴密監視盧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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