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君臣重逢

憑心而論,盧胖子雖然號稱為平西王府第一火器專家,也能造出遠超這個時代的火藥武器,但是這些武器在工藝上和手藝上,卻讓人實在難以恭維,比方說吳軍的野戰利器火箭,就因為盧胖子的工藝不夠過關,劣師出劣徒帶出來的徒弟也好不到那裡去,造成發射精度離譜到了吳老漢奸的姥姥家,大規模發射靠密集覆蓋,單發發射則完全是靠運氣瞎蒙,瞄準敵人旗陣卻打中敵人兩翼隊伍的笑話層出不窮,讓盧胖子傷透了腦筋,也丟光了顏面。

還有吳軍的壓箱底法寶飛艇,因為盧胖子實在不夠擅長機械的緣故,飛艇即便是在晴朗無風的日子裡,在天空中的行駛速度也不到每個時辰二十里——與後世同樣是手搖螺旋槳的飛艇每小時十公里以上的行駛速度比起來,這速度簡直就是蝸牛爬了。

還有,吳軍飛艇需要釋放掉一部分氫氣才能降落,但因為盧胖子來出一幫三流工匠造出來的抽氣泵太爛,吳軍飛艇的降落速度也慢得十分可憐,通常需要四個飛艇兵拼死拼活的轉動風扇半個多時辰才能讓飛艇落地,弄得吳軍飛艇在充氣時都不敢把氫氣充得太滿,更不敢飛得太高,也幸虧清軍那邊始終把飛艇當做神物畏懼,可以嚴重威脅到飛艇安全的子母炮也早早就被吳軍繳獲,不然的話,吳軍花費重金打造的三架飛艇還能不能保留到現在,就是一個誰也說不準的問題了。

除此之外,因為盧胖子的手藝和這個時代的工藝限制,一些盧胖子知道原理與配方的武器,比方說車床、紙殼子彈、後裝膛線槍、毒氣彈和炮用燃燒彈這些東西,手藝低劣的盧胖子就是說什麼都造不出來——不過這也不能怪盧胖子,盧胖子是化工系高材生,並非機械類高材生,又顯然沒有什麼製造方面的天分,能做到目前的成績,也算是相當不容易了。

瞌睡有人送枕頭,正當盧胖子在為武器改進位造耗費自己太多時間與工藝不精而煩惱的時候,本已投向蟎清朝廷的天才工匠戴梓的一封書信,卻給盧胖子送來了一位聲名不響但是工藝天才卻絲毫不在戴梓之下的幫凶徐正明,一下子替盧胖子解決無數煩惱,也讓吳軍看到了武器更為精進的一線曙光,可謂是讓盧胖子如虎添翼,如蛇添牙。

經過一番長談,盧胖子終於從徐正明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詳細經過,原來大概是在康麻子十一年八月底的時候,被譽為蘇州第一巧匠的徐正明忽然收到久聞其名的戴梓來信,信上除了向徐正明說起吳軍飛艇的情況外,還有就是邀請徐正明到京城一游,幫助蟎清朝廷打造飛艇,並且承諾要在康麻子面前給徐正明保薦官職。

但很可惜的是,與頗有名利心的戴梓不同的是,徐正明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科學瘋子,在自己全家連飯都吃不飽的情況下,徐正明為了造出棗飛車,楞是拒絕了全蘇州工坊開出的高薪聘請,這會看到戴梓的書信說是吳軍有一種飛舟可以載著四個士兵飛上天空,徐正明自然是馬上把戴梓承諾的榮華富貴拋到腦後,對妻子兒女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孤身一人就踏上了西行之路,一路討飯一路打聽吳軍位置,走了幾千里路楞是尋到了吳老漢奸軍中,為的就是想要親眼一睹吳軍飛艇雄姿,向盧胖子討教飛艇製造工藝。

聽完徐正明介紹的自己情況,盧胖子自然是笑得連嘴巴合不攏,不僅當即答應讓徐正明參觀自己的飛艇,還向吳老漢奸為徐正明舉薦官職,吳老漢奸雖對徐正明不是十分感冒,但是看在孫女婿的面子上,還是馬上冊封徐正明為工曹主事兼嵇茄山火器營首席工匠。但徐正明醉心工藝,卻不想接受這個來之不易的官職,最後還是盧胖子威脅說徐正明如果不在吳軍軍中任職,那麼自己就不讓徐正明見識飛艇,徐正明這才老老實實上了吳軍的賊船,成為盧胖子在火器開發上的首席副手。

正當盧胖子在因為得到一員得力幫凶而欣喜若狂的時候,差不多同一時間的北京城中,被康麻子用銀子贖回京城的蟎清三大王爺傑書、勒爾錦和尚可喜三人,也在禮部官員的引領下,進到紫禁城中向康麻子磕頭謝恩,行回京後的首次陛見大禮。與之同時進宮的,還有兵權已經被康麻子剝奪得乾乾淨淨的安親王岳樂——他也是在回京之後,首次得到康麻子的接見。

「奴才等奉旨覲見,叩謝吾皇救命天恩。」時隔一年有餘再次見到康麻子,岳樂、勒爾錦和傑書三人都是淚流滿面,語帶哽咽。而有將近十年時間沒有見到康麻子的尚老漢奸更是痛哭失聲,拚命磕頭,嚎啕大哭道:「奴才尚可喜,叩謝吾皇天恩,奴才無能,奴才無用,給主子丟了臉,讓主子操了心,奴才罪該萬死,請主子……,治奴才應得之罪。」

「四位愛卿,都請平身吧。」雖然心裡早就恨不得把這四個廢物千刀萬剮,可康麻子還是強打精神,面帶微笑的說道:「尚愛卿,你也不必太過自責,你的情況朕也大概了解了,是你顧念親情,這才中了不孝女婿的詭計,不幸中計被擒。這怪不得你,誰能想到盧一峰那個狗賊無恥歹毒到了這個地步,不僅辜負了朕對他的一番期望,還對你這個嫡親岳父也下得了毒手,你並沒有太大過錯。」

「至於安親王、順郡王和康親王,你們三位就完全是被鰲拜奸賊所累了,你們都是他的部下,不得不遵從他的命令行事,這才吃了敗仗,罪錯的根子在鰲拜身上,你們責任不大。但你們也得原諒朕,有罪就得罰,你們喪師辱國,朕若是不給你們一點懲戒,只怕有人會說朕偏袒徇私——這樣吧,朕罰你們爵降一等,罰俸三年,你們可服?」

「謝皇上不殺之恩,奴才等心服口服。」岳樂和傑書趕緊磕頭,一起鬆了口氣,勒爾錦卻哭喪起了臉——岳樂和傑書都是親王,爵降一等還是郡王,自己這個郡王爵降一等,可就只是貝勒了。

「尚愛卿,你在廣西危急的情況下及時起兵。」康麻子又沖尚老漢奸說道:「雖然吃了敗仗,也有喪師辱國之罪,但你被俘之後,寧死不向吳賊屈膝,拒絕吳賊收買籠絡不肯隨賊反叛,忠勇可嘉,念在這一點份上,朕決定對你不賞不罰,你可服氣?」

「奴才謝皇上天恩。」尚老漢奸磕頭,大哭說道:「但老奴才救援廣西沒有尺寸之功,反而喪失辱國被賊軍生擒,最後還得煩勞聖上贖回,老奴才實在無地自容,無可饒恕,奴才自請削去王爵,以正國法。」

「忠臣啊,三藩之中,也只有這個奴才靠得住了。」康麻子心下感嘆,嘴上則耐心勸慰道:「尚愛卿不必如此,朕已經說過了,廣西慘敗,罪責不在你的身上,而且你聞知廣西淪陷,未及請旨就以八旬之身親自領兵反攻,忠心可對日月,朕又怎麼忍心再處置於你?如果你這也算罪過,朕豈不是也得治耿藩坐視廣西淪陷的罪?」

康麻子當然不是真的只是因為尚老漢奸賣國賣得連褲子都不要才不治他的罪,一個更關鍵的原因就是吳軍已經佔據廣西,福建的耿精忠又和吳軍眉來眼去打得火熱,東面還有台灣鄭經虎視耽耽,並且公然流露出了願意與吳軍結盟抗清的意圖,廣東已經是康麻子在南方沿海的最後一個堡壘,在這種情況下再治尚老漢奸的罪,寒了廣東清軍之心,康麻子還拿什麼有力牽制耿吳鄭經?

好說歹說,尚老漢奸總算是收回了自請削去王爵的懇求,老淚縱橫的磕頭謝恩,這才在張萬強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坐到了康麻子賞賜的座位上。康麻子也這才環視了一眼在場眾臣,感慨道:「眾卿,此次朕能與你們久別重逢,也真是邀天之倖,你們肯定不知道,當你們淪陷在吳賊之手的消息傳來之時,朕簡直是夜不能寐,茶飯不思,怕的就是吳賊狗急跳牆,下毒手殘害你們這些朕的股肱之臣。但幸虧上天保佑,大清列祖列宗保佑,你們終於還是回到了身邊,朕也總算沒有痛失你們這些國之棟樑。」

「奴才等無能,讓聖上為奴才等擔憂,奴才死罪。」幾個康麻子的鐵杆奴才都趕緊離座磕頭請罪。

「不必請罪了,朕也就是隨便說說。」康麻子揮揮手,感嘆道:「總之,你們能回來就好,朕這一次,總算是不至於在整兵再戰的時候都無人可用了。」

「皇上,奴才願即刻返回廣東重整兵馬,為皇上光復西南。」尚老漢奸馬上磕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奴才誓要蕩平吳逆,生擒吳三桂老賊與盧一峰小賊,將之押回京城交與主子發落,一雪前恥!」

「主子,奴才也願再次領兵出戰。」傑書也是趕緊磕頭,舉起沒有了大拇指的右手含淚說道:「奴才雖然沒有了一根指頭,但照樣能拿起得刀,拉得開箭,誓要將吳三桂老賊與盧一峰狗賊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不負主子救命天恩!」

「奴才也請主子再給奴才一支人馬南下。」勒爾錦大力磕頭,大聲說道:「奴才對天明誓,這一次,奴才不生擒吳三桂老賊與盧一峰狗賊,奴才誓不收兵。」

岳樂沒有說話——這會他企圖謀朝篡位的嫌疑還沒有完全洗清,又主動向康麻子索要兵權,不是找死是什麼?不過康麻子也沒理會他,只是苦笑說道:「三位愛卿的報國之心,朕十分理解,也十分欣慰——只是三位愛卿未免太高看盧一峰那個狗賊了吧?這個狗賊在吳逆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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