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新的一頁

「本王別的廢話也不多說了!本王原來也打算做一些讓步,但就你們朝廷使團表現出來的態度和誠意,本王決定,一步不讓!」

「不是本王不通情達理,是你們無恥在先,卑鄙在先!」

「和約簽定起的三個月內,兩千四百五十萬兩紋銀的軍餉贖金,還有三百五十萬石糧食,必須如約交付到本王手中!」

餘下部分,一年之內,必須付清!三千五百萬兩紋銀和五百萬石軍糧付清之前,休想本王釋放一個戰俘!

「順便告訴你們一句,別以為老夫真的不敢殺俘!把老夫惹急了,你們的旗人戰俘,別想有一個活著回家!」

「所有後果,你們自己負責!本王仁至義盡了,寬宏大度了!是你們,無恥在先——!」

吳老漢奸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中,王煦和遏必隆等蟎清使者灰溜溜的離開了臨時行轅,離開了武昌城,押著幾乎被吳軍將士亂棍打成殘廢的熊賜履,灰頭土臉的回到長江北岸的漢陽城中,用六百里加急快馬,向遠在京城的小麻子稟報第二次談判的慘淡結局。同一天,吳軍再次長江炮台開始發威,連發百炮擊沉蟎清戰船兩艘,橫行江面一時的蟎清水師抱頭鼠竄,逃回漢陽碼頭不敢出港。

蟎清京城的距離較遠,反應情況暫且不去說它,單是吳軍這邊,差不多是驅攆一般趕走蟎清使團的同時,出現在吳應麒名單上的、十一名曾經的吳老漢奸心腹,全都被吳老漢奸暫時剝奪一切權利,下到大牢等候問罪,而他們從熊賜履手中所收穫的賄賂錢財,也在胡國柱、盧胖子和汪士榮的建議下,被吳老漢奸做為獎勵賞給了難得良心發現一次的吳應麒。

與此同時,因為收受熊賜履賄賂又被吳應麒當眾揭穿的幾個吳軍重要文武官員也倒了大霉,文職官員全部被罷去官職回家閉門讀書,包括夏國相在內的武將則慘遭削權,嫡系軍隊被吳老漢奸憤怒打散,重新編製後拿出一半,分發到了幾個此事中表現忠誠的重要親信手中,盧胖子直接統屬的嫡系軍隊,也一下子達到了八千之巨!——不要小看了這個數字,吳老漢奸的總兵力也不過二十萬左右,投入吳老漢奸麾下剛滿五年的盧胖子,能在將星薈萃的平西王府中分到這麼大一份蛋糕,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投桃報李,盧胖子也不會白要吳老漢奸的信任與軍隊,當天即提出一個建議,將吳軍與蟎清軍隊的和約原文,以及熊賜履在武昌城中的所作所為寫成檄文,印成傳單,通過各種渠道散發,並且寫成明文奏摺,通過蟎清朝廷的正規驛站明發,讓天下人都看一看,看一看小麻子寵臣的所作所為,無恥勾當!狂怒中的吳老漢奸一口答應,依計而行!

天大的難題,終於被踢回到了康麻子的這一邊。而事情到了這一步,即便是再蠢的人也看得出來了,吳老漢奸已經是徹底被蟎清朝廷激怒,暫且停戰所要求的三千多萬兩紋銀和五百萬石軍糧,與其說是補償給吳老漢奸平定鰲拜老賊的軍餉和糧草,倒不如說是索要五萬多蟎人士兵和兩萬多蟎人百姓的贖金!即便康麻子如約支付,將來吳軍與清軍戰事重開,亦成定局!

順便說一句,如果蟎清朝廷撕毀和約,背信棄義,那麼蟎清朝廷損失的不光是五萬骨幹精銳軍隊和兩萬多蟎清朝廷賴以為統治基礎的八旗寄生蟲,還有蟎清朝廷和康麻子的威信、權威、信譽與公信力!這樣的損失,對於剛剛扳倒鰲拜初掌大權又顏面盡失的康麻子,能夠承受得了嗎?

「沒用的廢物!蠢貨!無恥無能無用!廢物至極!朕的一世英名,算是被你這個狗奴才給連累了!」

拍著偽龍案歇斯底里的咆哮許久,震怒難消的康麻子又拿起王煦那份六百里加急快報,重重摔在地上,大吼道:「擬旨,六百里加急給王煦,讓他不要帶熊賜履回來了,直接叫熊賜履給朕滾回他的南昌老家去,永不敘用!」

「主子……,恕奴才斗膽。」索額圖磕頭,戰戰兢兢的說道:「奴才認為對熊賜履的處治,似乎不太恰當。」

「怎麼,你認為朕對他處治太重了?」康麻子知道索額圖與熊賜履交情不淺,還道索額圖是打算給熊賜履求情,不由斜眼怒問。

「主子誤會了,奴才絕不敢這個意思。」索額圖嚇了一大跳,趕緊磕頭說道:「奴才是想說,如果只是把熊賜履逐回原籍永不敘用,等於就是默認了熊賜履賄賂吳賊走狗是出自主子授意,所以奴才覺得,為了主子的顏面與威信著想,應該對熊賜履處置得更重一些!最好是讓天下人都知道,賄賂吳賊走狗這件事,是熊賜履背著主子私自做的,主子事先並不知情。」

糠稀韃帝喜歡委過臣下的脾氣那是出了名的,索額圖出賣密友的行為雖然可恥,但康麻子一聽卻十分動心,只是還有那麼一些猶豫,遲疑道:「話倒是不錯,但是朕身為天子,委過臣下讓臣子擔責,是不是有點……」

「皇上請放心,微臣認為,此舉決非皇上委過臣下。」康麻子的新任上書房大臣張英跪了出來,磕頭說道:「身為臣子者,捨身護主乃是理所當然。當年滎陽之戰,若非紀信假扮漢高祖劉邦出城詐降,高祖又怎能垓下一戰大破項羽,奠定兩漢四百年基業?」

「如今皇上迫於形勢,被迫效仿先賢賄賂賊軍重臣,不慎敗露,天子權威遭到動搖,熊賜履身為臣子,理應挺身而出,為主替身擋難。相信皇上即便不如此做,熊賜履為效忠君王計,也必然自告奮勇主動承擔責任,皇上聖明,又怎麼能阻止臣下盡忠盡孝呢?」

「愛卿言之有理,朕是不能辜負了熊愛卿的一片苦心。」康麻子有了台階可下,馬上點頭吩咐道:「張英擬旨,熊賜履背主作竊,私自賄賂平西王府藩臣,大損天朝顏面,理當處死,但念其忠心可嘉,赦去死罪,著王煦將熊賜履押回京城,交刑部議罪。」

「微臣遵旨。」張英磕頭答應,趕緊起身去擬旨。但張英剛站到一半,康麻子又隨口吩咐道:「再擬旨,南書房侍講張英隨朕當差以來,忠誠勤慎,人才難得,著即加封翰林院學士,禮部侍郎,長子張廷瓚與次子張廷玉,蔭襲三等車騎尉。」

張英狂喜過望,臉上卻是大驚失色,趕緊磕頭說道:「皇上,微臣毫無尺寸之功,實在不敢領旨啊。」那邊索額圖、明珠和南書房侍讀高士奇等人也是大為妒忌,無不羨慕張英的上爬之快。

「如果朕不是快要無人可用了,還能下這道旨意便宜你?」康麻子心中冷哼,嘴上則喝道:「朕意已決,愛卿不得推辭。」張英無奈,只得磕頭謝恩。

賄賂吳軍重臣的醜事倒是勉強遮擋住了——以熊賜履的機靈與為人,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刑部喊冤,把責任又推回康麻子身上。但是,一個更加棘手和更加難以選擇的難題又放到了康麻子面前,那就是,到底履不履行和約,按照和約約定,把銀子和糧食給吳老漢奸送去?而遲疑和猶豫了許久後,康麻子終於還是向現任朝廷首輔索額圖問道:「索額圖,讓在京王公貝勒和全國富商巨賈樂輸錢糧的差事,辦得怎麼樣了?收上了多少?」

「回主子,奴才雖然已經儘力,但情況還是不容樂觀。」索額圖垂頭喪氣的答道:「這段時間裡,京城的大小王公和文武百官僅樂輸了不到六十萬兩紋銀,江南那邊是六天前的數字,僅有一百零兩萬兩。」

「怎麼才這麼點?在京那麼多王爺貝勒,怎麼才樂輸了這麼點銀子?」康麻子大驚,心中的最後一點指望徹底粉碎。

「回主子,他們都捨不得拿銀子出來,奴才也實在無能為力。」索額圖哭喪著臉答道:「在京諸王中,僅有安親王府賣了一些圈地,湊了一萬兩銀子樂輸,其他的親王郡王,都只是兩千兩或者三千兩的應付,只有多羅郡王鄂札捐了五千兩。文武百官也大多如此,捐得最多的是奴才和明中堂,奴才賣了阿瑪留下來的一些珠寶,湊了兩萬兩。」

「一群狗奴才,連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都不懂?」康麻子怒罵,又悄悄橫了索額圖一眼,暗罵狗奴才還想蒙朕?賣了索尼老奴才留下的珠寶湊足兩萬兩,你以為朕真不知道?光是外地官員給你家門子的門敬都是每人一百兩——這還沒算上進二門的門敬!

鐵青著麻臉盤算許久後,康麻子又問道:「那你說,正月初四之前,我們究竟能不能湊足兩千四百五十萬兩紋銀和三百五十萬石糧食?」

「如果把內庫的存銀算上,再加下半年主子為重建大清軍隊下旨允許捐官的捐納所得,或許還勉強夠。」索額圖戰戰兢兢的說道:「就算還差一些,數量也不會很多了,湊齊應該有些希望。但是,主子擴軍備戰的計畫,就沒有錢糧可以執行了,如果期間又要有什麼大的花銷,國庫和內庫也無法承擔了。」

康麻子的麻臉臉色更是難看,咬著焦黃牙齒一聲不吭。倒是康麻子智囊團中的代表人物明珠爬了出來,膝行到康麻子面前,磕頭說道:「主子,依奴才之見,這筆錢糧絕不能給!如果給了,我大清重建軍隊的計畫必然擱淺,吳三桂老賊卻可利用這筆錢糧更進一步擴充軍力,屆時敵人越來越強,而我大清軍隊越來越弱,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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