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化悲痛為力量

盧胖子這麼著急武昌戰役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這個通衢九省的長江咽喉,不管是對吳軍來說,還是對蟎清軍隊來說,都是太重要太重要了。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吳軍與清軍誰能控制武場,誰就可以控制整個長江中上游戰場的主動權!

如果吳軍象歷史上那樣未能攻克武昌,讓清軍繼續控制這個長江咽喉,那麼緩過勁的蟎清朝廷就可以發動全國人力物力,通過長江和漢江兩條黃金水道,源源不絕的把糧草送進武昌城,進而將武昌建設成蟎清軍隊全面反撲的大本營;同時蟎清的騎兵步兵也可以非常從容在這座長江南岸的重鎮集結,時刻威脅吳軍新後方兼糧倉湖南腹地,進可攻,退可守,戰略回寰空間巨大。

再往深里說,武昌更要命的一點是水路航線四通八達,憑藉佔據絕對優勢的蟎清水師,蟎清將領可以利用戰船把軍隊送到重慶、江陵、岳州、九江和南昌等南方重鎮,讓吳軍防不勝防,疲於奔命,兵力部署配備捉襟見肘;更能隨時可以給予處於組建期的吳軍水師以致命一擊,將新生的吳軍水師扼殺於萌芽,從而奠定徹底的水面優勢。水路運糧的速度與消耗比優勢,也不是這個時代的陸路運糧拍馬不能趕及的。

但如果反過來,吳軍能夠順利攻取武昌這個湖廣第一重鎮呢?那麼形勢自然也就截然不同了,首先蟎清軍隊在長江中段的南面沒有了立足之地,吳軍戰略計畫中的新後方湖南產糧區壓力大減,吳軍炮火也可以在武昌城頭覆蓋整個江面,遲滯和破壞蟎清軍隊集結與轉移,計畫在洞庭湖中訓練組建的吳軍水師也可以贏得寶貴的籌備時間,新建水師也可以在陸地炮火的掩護下,對長江水道上的清軍運輸船隊發起致命進攻,從而切斷清軍水路糧道,增加蟎清軍隊的運糧難度與運糧成本,再往後待到時機成熟,吳軍水師自然也可以利用長江水道順流而下,攻取江南切斷漕運,讓蟎清朝廷的財政徹底崩潰。

與此同時,開發成熟的湖北產糧區的糧食產量,還有湖北百姓中的預備水手比例,也絕對不是山多湖少的湖南所能相比的。可就這麼一個如此重要的地方,盧胖子嘮嘮叨叨再三提醒一定要拿下的長江重鎮,吳老漢奸竟然還象歷史上一樣,僅僅派出了著名二百五吳應麒和出了名有勇無謀的馬寶,帶著一支戰鬥力嚴重不足的新降軍隊去攻打,戰鬥力最強的精銳卻被打散分編,去佔領一些根本沒有什麼戰略意義的偏遠城池,戰略戰術上的鼠目寸光至此,盧胖子氣得簡直連把這個老漢奸掐死的心思都有了。

再怎麼暗罵吳老漢奸鼠目寸光也沒用了,目前實力還遠遠不足以自立的盧胖子也不可能真去把吳老漢奸掐死,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乘著現在蟎清朝廷的戰爭還沒來得及全面開動,情況還有挽回餘地,盡最快速度趕到長沙,去勸說吳老漢奸幡然醒悟,趕緊把戰略調整到正確方向上去,為下一步滅絕全球滿狗奠定堅實基礎!而放在盧胖子面前的第一難題,也就是如何讓剛剛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喪子之痛的吳老漢奸重新振作起來,化悲痛為力量,率領吳軍向盤踞在武昌城中的蟎清餘孽盪清!

經過連續五天時間的快馬疾馳,九月十六這天,滿身滿臉塵土的盧胖子終於抵達了長沙城下,因為來的速度太快,吳世綜和盧胖子之前的報捷軍報甚至都被盧胖子甩在了屁股後面,所以當盧胖子出現在長沙城下時,就連目前主持長沙防務的胡國柱都被嚇了一大跳,剛一見面就劈頭蓋臉問道:「一峰,你怎麼來長沙了?東路軍出什麼事了?吳世綜呢?我們的東路軍是不是吃敗仗了?」

「姑父,其他的話慢慢再說。」盧胖子抹著臉上的塵土問道:「祖父在那裡?我要馬上見他。」

「他在原先的偏沅巡撫衙門裡。」胡國柱順口回答,又滿臉緊張的說道:「一峰,老泰山他這幾天情況非常不好,東路軍究竟出什麼事了?折損了多少兵力?你先對我說,別去直接打擊老泰山了。」

「姑父放心,東路軍現在很好,而且還是非常的好。」盧胖子十分得意的說道:「現在,我們東路軍不僅拿下了廣西全境,還在戰場上把尚可喜也給生擒活捉了,最多再有五六天時間,我們就能把尚可喜送到長沙城裡獻俘了。」

「你們拿下了整個廣西?還抓到了尚可喜老賊?」胡國柱的小眼睛一下子瞪成了牛眼睛,不敢置信的大叫道:「怎麼可能?你和吳世綜的軍隊加起還不到一萬三千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拿下整個廣西?怎麼可能還抓到了尚可喜老賊?你們吹什麼牛?!」

「姑父,這些事路上再說吧。」盧胖子一把拖起胡國柱就走,焦急道:「快領我去見祖父,我不認識路,我們路上一邊走一說廣西的情況。」

「哎喲,小子你別拉我啊,知道了,我領你去見老泰山就是了,不過你們拿下整個廣西和生擒尚可喜老賊到底是不是吹牛,你也得趕快對我說說!」

一邊匆匆向胡國柱簡短報告著廣西戰況,一邊由胡國柱領路,匆匆來到吳老漢奸下榻的原偏沅巡撫衙門,待到進得擺放著吳應熊靈位的大廳時,正在公文房署理文書的方光琛和汪士榮等人也聞訊匆匆趕來,結果和胡國柱一樣,剛一見到盧胖子滿臉滿身塵土的進來,方光琛和汪士榮也都嚇一大跳,異口同聲驚叫問道:「你怎麼來長沙了?東路軍出什麼事了?」

「獻延先生,良臣先生,你們怎麼也信不過我們東路軍?」被人徹底小覷的盧胖子十分鬱悶的反問,又迫不及待說道:「廣西的情況,我已經向姑父介紹了,你們問他吧,祖父他老人家在那裡?我要馬上見他!」

「王爺在後花園的卧房裡休息。」汪士榮順口回答,又瞪著眼睛警告道:「不過你最好不要去見王爺,王爺現在正有病在身,如果又聽到東路軍慘敗急需主力救援的消息,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良臣先生,一峰他們沒吃敗仗!」胡國柱激動叫嚷道:「他們不但沒吃一個敗仗,相反的,他們還一口氣吃下了整個廣西,一峰還親自在戰場上把尚可喜也給生擒了,馬上就要押進長沙城獻俘了!」

「什麼?!吹牛吧?我們東路軍才多少兵力,能拿下整個廣西?還能生擒尚可喜老賊?!」方光琛和汪士榮也目瞪口呆的驚叫起來,但盧胖子這會心急如焚,也懶得向他們詳細解釋了,推開他們就直接衝進了後花園,留下胡國柱在大廳中向他們眉飛色舞的介紹吳軍東路軍的輝煌戰績。

大步衝進了吳老漢奸侍衛嚴密把守的後花園,吳老漢奸的侍衛長魯蝦馬上迎了上來,也是驚叫詢問盧胖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長沙城,盧胖子簡短說了自己是押著尚可喜回來獻俘後,魯蝦自然也是一番目瞪口呆的驚叫,但盧胖子也沒時間去和魯蝦詳細解釋了,問明吳老漢奸的卧房所在,也不等侍衛通報,直接就闖了進去。

可能是為了襯托氣氛或者心情吧,吳老漢奸的卧房光線十分陰暗,儘是藥草味道還安靜得幾近可怕,見盧胖子進來,房中侍侯的侍女趕緊上來低聲勸阻,說是吳老漢奸服了葯後剛剛睡下,吩咐了誰也不見,心急如焚的盧胖子則懶得理會那麼多了,推開侍女就直接闖進了睡房,也一眼看到吳老漢奸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影側躺在床上,隱約還能聽到一點啜泣之聲。盧胖子又努力醞釀一下情緒,然後才走到吳老漢奸床前雙膝跪下,放聲大哭道:「孫婿盧一峰,給祖父請安。」

「一峰?」吳老漢奸佝僂的身軀一動,掙扎著起身坐到床沿,努力睜開渾濁的老眼打量眼前人,當看到眼前這個滿身灰土的胖子確實是自己的孫女婿盧胖子時,吳老漢奸不由淚如雨下,哽咽著問道:「一峰,你怎麼來了?祖父記得,好象沒召你來長沙啊?」

「祖父,孫婿聽到世子遇害的消息,就匆匆趕回來了。」盧胖子抹著眼淚簡短回答,又一把抱住吳老漢奸的雙腿,放聲大哭,「祖父,世子爺,他真的遇害了嗎?祖父,你請告訴孫婿,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好孩子,你的叔父,我的兒子……」看到盧胖子對吳應熊之死如此悲傷,吳老漢奸既是欣慰,又是痛苦,抽泣著說道:「他真的已經遇害了。」

「不!不!孫婿不信!」盧胖子嚎啕大哭道:「孫婿不信,世子爺他是多麼好的人啊,怎麼可能就這麼遇害了呢?!世子爺他曾經對孫婿說過,等他回到了昆明,一定要和孫婿一起,在祖父你的膝下盡孝,他怎麼說話不算話,就這麼去了?!孫婿不信,孫婿不信啊!」

「好孩子,你是好孩子……」吳老漢奸更是悲苦,也忍不住放聲大哭出來,抱著盧胖子的肥腦袋淚如雨下,「可他真的走了,真的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不——!」盧胖子聲嘶力竭的大叫一聲,瘋狂號哭道:「祖父,這怎麼可能?祖父你為滿狗朝廷立下了那麼多功勞,背負了那麼多的罵名,滿狗怎麼就狠心下得了這樣的毒手?!祖父,你說,那些人面獸心的滿狗,怎麼就忍心下得了這樣的毒手?他們是禽獸不如?還是良心被狗給吃了?!」

「他們就是禽獸不如,就是良心被狗給吃了!」心中傷感之下,吳老漢姦情不自禁的順著盧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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