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終於被拆穿了

因為道路遙遠和通訊技術的關係,老漢奸吳三桂終於決定洗心革面將功贖罪起兵的行動,都已經開始超過一個月了,身在京城的小麻子雖然日夜注視著雲貴動靜,卻始終的一無所知雲貴目前真正的情況,相反的,倒是盧胖子彈劾鰲拜橫徵暴斂、亂定稅額、欲置雲貴膏農於水深火熱的加急奏摺,搶先送到了京城,並且通過索額圖這條渠道,直接送到了小麻子的面前。

「壞了,怎麼忘記考慮盧一峰這個奴才的立場了?」看完盧胖子言辭激烈的密折,小麻子不由拍著腦門叫起苦來,「如果不要進貢種子,每兩八旗福壽膏徵稅八錢,吳三桂老賊倒是能夠承受,可是盧一峰那個狗奴才治下的曲靖百姓,可承受不起這麼高的賦稅啊!這下麻煩了,旨意一旦公布,曲靖那邊還不得鬧翻天了啊?朕這一次,終於是犯了一個大錯誤了。」

「這不是主子的錯,皇上大不可因此內疚。」明珠搶著給小麻子修台階道:「是鰲拜將把八旗福壽膏稅額定得如此之高的,也是鰲拜逼著皇上你推行這個稅額的,盧一峰只要還通情達理,就一定能明白主子你的苦衷。」

明珠給小麻子修了台階,索額圖也不傻,趕緊附和道:「明中堂言之有理,這確實不是主子的過錯。除此之外,盧一峰本人也有一定責任,在這之前,他並沒有向主子你稟報曲靖膏農的真實收入,更沒有在定稅問題上為曲靖膏農說上一句話,不然的話,以主子之仁慈愛民,定然會對此顧慮一二。」

吳三桂治下的曲靖府百姓死活,小麻子自然不會十分在意,現在又聽到明珠和索額圖為自己的辯解之言,小麻子就不會有半點內疚了,點頭說道:「不錯,盧一峰這次也犯了糊塗,八旗福壽膏稅額裁定折騰了這麼久,他竟然不上一道奏摺向朕稟報實情,更不發表意見,事後才來反對,是有點辦差不力和放馬後炮的嫌疑,也該他自作自受一次。」

「當然了,也不能完全責怪到盧愛卿身上。」小麻子又繼續開脫道:「他是七月才回到曲靖接任知府的,那時候八旗福壽膏的稅額裁定問題也到了最後關頭,倉促上任就遇到這麼多事,他偶有失誤,也是可以原諒的。」

「只是這麼一來……」小麻子皺起了眉頭,說道:「如果吳三桂老賊起兵的話,他的立場,可就難以選擇了。曲靖的百姓軍民為了少交膏稅,繼續獨霸八旗福壽膏種植權,就很可能被吳三桂老賊蠱惑,跟隨吳三桂老賊犯上作亂。這麼一來,再想讓盧愛卿象我們希望的那樣,率領曲靖軍民百姓團結一心,扼守曲靖這個滇黔咽喉,為朝廷大軍部署調整爭取時間,恐怕就……,不太現實了。」

明珠和索額圖這次再也找不到話說了,沒有百姓軍民的人心基礎,盧胖子如果想要守住曲靖咽喉等待增援,難度確實非同一般的高。旁邊的熊賜履和孔四貞雖然都不說話,臉上也不動聲色,但是雙眼之中,卻都已經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得意喜悅光芒——盧胖子這次就算不死,狐狸尾巴怎麼也得露出來了。

「等等,如果盧胖子真是吳三桂老賊的鐵杆走狗的話,這個時候上這麼一道奏摺,又是出於目的?」歡喜過後,熊賜履忽然又冷靜下來,開始逆轉思路盤算分析盧胖子的對策。

搞軍事熊大學士肯定不行,但是在爭權奪利和政治鬥爭方面,熊大學士卻又天賦異常,所以稍一盤算之後,熊大學士自然很快就醒悟過來,「明白了,這個盧胖子,確實無比狡詐歹毒,這個時候上這麼一道奏摺,顯然是在為他下一步的跟隨吳三桂老賊起兵叛亂打鋪墊啊。這個時候向皇上說明了曲靖百姓絕不可能接受八旗福壽膏稅額的情況,下一步他起兵叛亂,皇上就會認為他是被迫起兵,天良未泯,對他抱有一線希望,也不會對他痛下殺手,他自然也就可以渾水摸魚,亂中求利繼續禍害我們大清朝廷軍隊了。娘的,別人走一步看一步,這個盧胖子走一步看三步,夠陰,夠狠!」

盤算到這裡,熊大學士眼珠子一轉,趕緊上前說道:「皇上,依微臣之見,皇上大不可為盧大人的安危擔心,微臣可以斷言,以盧大人的聰明絕頂,就算失去曲靖民心支持,也一定能夠安全回到京城,回到皇上駕前效力。」

「何以見得?」小麻子疑惑問道。

「皇上忘了?曲靖不僅是滇黔咽喉,還是滇黔桂三省咽喉。」熊賜履微笑答道:「以盧大人的決定聰明,發現情況不對,自然會向東逃往廣西,廣西這邊是四格格的定藩,也是皇上圍剿吳三桂老賊的重要橋頭堡,盧大人進了廣西,皇上還用得著為他的安危擔心嗎?」

「確實,朕差點忘了他可以去廣西。」小麻子露出些笑容,說道:「只要盧愛卿能夠回到朕的身邊,他丟失曲靖的罪責,朕可以不去追究,繼續重用。畢竟,這次守不住曲靖是有特殊原因,確實不能怪他。」

「怕就怕盧大人他一時想不開,堅持獨守孤城報效君恩,那麻煩可就大了。」熊賜履又假惺惺的說道:「當然了,皇上唯一不用擔心的,也就是盧大人被吳三桂老賊收買或者籠絡,賣國求榮,叛附吳三桂老賊了。」

說到這,熊賜履又轉向孔四貞,微笑問道:「四格格,你和盧大人也算半個知己了,這樣的可能絕不會出現,你覺得是也不是?」

孔四貞也不傻,很快就明白了熊賜履準備堵死盧胖子退路的打算,猶豫了一下後,孔四貞還是咬牙說道:「那是當然,以盧大人對皇上的忠心,還有皇上對盧大人的天恩浩蕩,這樣的情況,絕對不可能出現!——除非,我們之前都看錯了盧大人!」

雖然孔四貞並沒有說自己們看錯了盧胖子那一點,但是小麻子還是立即明白這句話的弦外之音,當下小麻子冷哼一聲,拉長麻臉說道:「怎麼?到了這個地步,還想在朕面前說盧愛卿是國賊,是吳三桂老賊的走狗?既然你們如此堅持,那朕也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盧愛卿這次以身殉國,或者離開雲南回到朕的身邊,你們拿人頭向盧愛卿謝罪,如何?」

孔四貞乖乖把嘴閉上,熊賜履則咬了咬牙,把心一橫雙膝跪下,磕頭鄭重說道:「皇上,微臣願意和皇上打這個賭!如果這次盧大人沒有夥同吳三桂老賊叛國作亂,以身殉國或者逃回京城,那麼微臣願意橫刀自刎,向盧大人謝罪。如果微臣言中,盧一峰果然背叛了皇上和大清朝廷,那麼微臣也不求皇上賞賜什麼官爵財物,只求皇上千萬不要再相信盧一峰的任何一句狡辯之言,不要再給這個千古罕見的狡詐奸賊半個機會了!」

「很好,朕答應你!」小麻子冷哼,「熊愛卿,朕順便提醒你一句,最好還是讓你的家人,提前給你準備好棺材吧。」

養心殿中鴉雀無聲,明珠和索額圖、孔四貞等人一起低下腦袋,全都被小麻子這番殺氣騰騰的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但熊賜履卻毫無懼色,又磕了一個頭,答道:「謝皇上天恩,但微臣覺得自己絕不會輸,所以這副棺材,微臣覺得就不必提前準備了。」

這次換小麻子麻臉鐵青無話可說了,養心殿中氣氛也更是緊張凝重,還好,就在這氣氛陷入僵持的時候,養心殿外忽然有一個小太監探頭探腦,象是有事稟報又見氣氛不對不敢開口,養心殿太監總管張萬強怕是軍國大事,趕緊走到殿門前,與那小太監低聲交談了一句,很快又回過頭來,快步跑到小麻子面前,歡天喜地的奏道:「主子,大喜,大喜,工部尚書王煦(康麻子七年九月由左都御史任上轉調)奏報,紅毛國進貢的子母火炮,龍潭炮廠終於仿造成功了!」

「成功了?」小麻子終於露出些喜色,笑道:「龍潭炮廠的這些狗奴才,折騰了快兩年了,總算是搞出來了。」

「主子,子母炮不是龍潭炮廠的工匠仿造出來的。」張萬強搖頭,解釋道:「主子前段時間不是下旨浙江巡撫范承謨,讓他送錢塘的一對父子進京候用嗎?前些天那對父子進京之後趕上主子國事繁忙,一直沒有時間召見,就讓他們先到王尚書那裡報到了,後來王尚書發現這對父子確實精通鑄造火器,就讓他們到了龍潭炮廠指點工匠鑄炮。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那對父子中的兒子,叫什麼戴梓的年輕人,竟然只用了八天時間,就把子母炮造出來了。」

「什麼?」小麻子大驚失色,站起來喝道:「狗奴才,你沒記錯吧?龍潭炮廠用了兩年時間都沒造出來的子母炮,那個叫戴梓的年輕人,才用了八天時間就造出來了?」

「主子明鑒,奴才沒敢記錯。」張萬強滿面笑容,又說道:「據王堂官奏報,這個戴梓為我們大清仿造的子母炮,比西洋進貢來的子母炮還好,打出去的炮彈比西洋子母炮的炮彈重,比子母炮的炮彈准,威力也更大。結果王堂官也被這個年輕人的才具嚇住了,親自領著這個年輕人來到紫禁城,請求皇上召見獎勵。」

「世上還有這樣的天才?!」小麻子狂喜過望,趕緊吩咐道:「快,快宣王煦與戴梓覲見,朕要重賞這個奴才!」

「奴才遵旨。」張萬強恭敬答應,正要轉身下去時,小麻子卻又喝道:「慢著,如此奇才,朕當親自出迎!走,都隨朕去迎接戴才子,順便親眼看看,戴才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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