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意外狂喜

花開數朵,各表一枝,當盧胖子在曲靖一邊埋頭鑽研學問,專門研究一些如何更快更好殺人放火的歹毒技術和邪惡武器,一邊象模象樣的治境安民搞經濟的同時,臘月二十三這天,盧胖子的大表弟秦勇終於風塵僕僕的趕到了京城,並按著盧胖子和朱方旦的指點,一路尋到永興寺附近的索額圖府大門前,向門房遞上了盧胖子開出的介紹信,請求索額圖接見。

和盧胖子前幾次來索額圖府不同,打從索額圖升任相當於人事組織部副部長的吏部侍郎之後,索府門前就已經一掃往日門可羅雀的荒涼景象,從門可羅雀變成了門庭若市,拍馬送禮的官員都得提前預約,還得給索府門子塞十幾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才有機會見到咱們索額圖索侍郎——要做官,找索老三,這句大名鼎鼎的官場俗語,也就是從這一年開始。

秦勇一個窮鄉僻壤來的商人之子,當然不懂京城裡的規矩,又沒有什麼功名在身,拿出來的介紹信還是一個區區七品縣令開出來的,索府門前那幫眼高於頂的門子偏偏又是新來的管家親戚,平時里對知府道台一級的官員都沒什麼好聲氣,這會當然說什麼都不肯讓秦勇進府,秦勇又得朱方旦和盧胖子嚴令,要嚴格保密行蹤,遇到這樣的情況自然是束手無策,不敢亂說話表明身份,也不敢隨便離開,只能在索府門前來回亂轉,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哎,那個雲南來的土包子,你怎麼還不走?」儘管秦勇已經很識趣的沒再去碰釘子,只是門口轉悠等候,可是索府門前那些包衣門子卻還是不肯放過他,一個門子趾高氣揚的沖秦勇嚷嚷道:「還在這裡幹什麼?快滾!再不滾,老子揪你去五城兵馬司坐大牢。」

「這位爺,我真有急事。」秦勇點頭哈腰的說道:「煩勞你通稟索大人一聲,就說曲靖知縣盧一峰的表弟求見,他一定會見,如果他不見,我馬上就走。」

「滾!」那門子勃然大怒,一腳踢在秦勇腿上,罵道:「什麼盧一峰盧二峰的,小小一個七品知縣,永定河裡的王八也比這樣的貨多!快滾,再羅嗦一句,馬上揪你去順天府,告你一個擅闖朝廷大員府邸的死罪。」

秦勇有些憨直,不知變通塞銀子,無奈之下也只好打主意先找一個客棧住下來,然後再想辦法聯繫索額圖。但就在這時候,衚衕口忽然轉過一隊人馬,為首一頂青衣小轎,耀武揚威的徑直往索額圖府大門而來。秦勇心念一動,還道是索額圖的轎子回府,趕緊解下背上包裹,快步衝到那小轎面前,嚇得小轎前後侍侯的帶刀護衛紛紛拔刀守住轎子,一起吆喝道:「幹什麼的?」

「敢問軍爺,轎子里坐的可是索額圖索大人?」秦勇戰戰兢兢的問道。

「瞎了你的狗眼!」一個年輕的帶刀護衛沒好氣罵道:「索大人坐的是綠呢大轎,這轎子里坐的怎麼可能是索大人?」

「不是?」秦勇大失所望。這時,索府門前的幾個門子已經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打千行禮,剛才呵斥秦勇那個門子還點頭哈腰的說道:「給曹侍衛請安,敢問曹侍衛,是通傳我家大人出來迎接?還是請主子直接進去?」

「不用通傳了,主子直接進去。」那曹姓青年冷哼,又指著秦勇說道:「這個傻小子是幹什麼的?差點衝撞了主子,你們給索大人看門,就是這麼當差的嗎?」

「奴才死罪,奴才死罪。」那門子膽戰心驚,趕緊說道:「這個傻小子是從雲南曲靖來的,是那裡縣令盧什麼峰派來的,沒頭沒腦的就說要見我們家大人,還說有什麼急事,趕也趕不走,在這裡賴著等了大半個時辰了。奴才知罪,奴才這就把他抓了,送到順天府去治罪。」

「曲靖?盧一峰?!」那曹姓青年臉色大變,脫口驚叫。

「對,是叫盧一峰,曹爺,你認識……?」那門子正要反問,結果話還沒完全說完,青衣小轎的轎簾已經被人從轎內掀開,一個滿臉麻子的少年從轎中探出頭來,厲聲喝道:「盧一峰派人來了?在那裡?」

「我,我就是。」秦勇上前,小心翼翼的答道。

「你是盧一峰派來的?有什麼事?盧一峰和索額圖聯繫,怎麼不通過約定好的渠道?怎麼派你直接來這裡?」那小麻子連珠價問道。

「盧一峰是我姑母的兒子,也是我唯一的表哥。」秦勇解釋道:「他讓我來找索大人,是有些東西要交給索大人,因為這些東西太重要,所以他不敢委託別人,就把我派來了,要我一定要把這些東西親手交到索大人手裡。」

「什麼東西這麼重要?東西在那裡?快拿來。」小麻子好奇心大起,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不……,不行,你不是索大人。」秦勇膽怯的說道:「表哥說了,這東西只能交給索大人,別的人誰也不能給,寧可銷毀也不能給。」

「哈,看不出來你還挺忠心。」小麻子哈哈一笑,又一棱眼,喝道:「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把盧大人的表弟請進府里去?讓你們索大人親自出來見他?混帳東西,差點誤了朕的大事!」

「聽到沒有?混帳東西?」曹姓青年翻臉比翻書還快,抬腿一腳踹在那門子胸口,凶神惡煞的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盧三好盧大人和你們家大人是什麼交情,你們難道沒聽說過?呆會看你們老爺怎麼收拾你們!」

有了小麻子的這句話,剛才還耀武揚威得不可一世的索府門子當然馬上變成了哈巴狗,點頭哈腰的把暈頭轉向的秦勇給請進了索府大門,結果人還沒進二門,索額圖就已經一陣風似的沖了出來迎接,先重重賞了那幾個門子耳光,然後才向秦勇介紹了自己的身份,秦勇也這才解下了背上了的包裹,將包裹里的兩樣東西和貼身收藏的一封信交給了索額圖。

拿到了盧胖子送來的兩瓶葯和書信,當天下午,半個索府都鬧騰了起來,在小麻子的親自監督下,索額圖派人從刑部大牢里提來了兩個死囚,又傳來了當初給吳六一驗屍的太醫和仵作,小麻子的幾個心腹明珠、孔四貞和熊賜履也紛紛聞風而動,風急火燎的跑到索府,陪同小麻子一起驗查吳六一的真正死因。

盧胖子的這一注真押中了——其實就算押錯了,盧胖子也沒有屁的損失,最多只是讓表哥白跑一趟京城而已。曹寅將盧胖子送來的見血封喉塗在鋼針之上後,又將帶毒鋼針扎進了一個死囚的後頸,結果還不到走完七八步的時間,那死囚就呼吸停頓,血液凝固,心臟驟停而死,全身上下,也就是後頸針扎處有一點紅腫,其餘再無半點傷口——這也和吳六一的死檢結果一模一樣。

「皇上,太醫和仵作都已經仔細檢查過了。」索額圖激動的向小麻子稟報道:「果然和吳軍門的屍體一模一樣,只有後頸處有一點紅腫,其他的都無比的象是急心病而死!可以肯定,吳軍門十有八九就是死在這種毒藥之下!幾個驗屍的太醫和仵作還都無比驚嘆,說第一次知道,世上還有這麼厲害的毒藥,一根針就能殺死人!」

「他們還有臉驚嘆?!」小麻子拍案大怒,咆哮道:「之前問他們吳六一的死因,不是說死因不明,就是說急心病暴斃!現在真相出來了,又一個個全說吳六一是死於中毒了?廢物,一群酒囊飯袋!」

「皇上且請息怒。」明珠恭敬說道:「奴才認為,這也完全不能責怪京城裡的太醫們,盧一峰盧大人在書信里說得很清楚,這種見血封喉的毒藥是雲南獨有,中原很少有人知曉,就是他,也都是從名醫師爺朱方旦口中得知的這種毒藥,還說朱方旦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知道的這種毒藥,所以他才懷疑吳軍門是死於這種毒藥,派他的心腹表弟帶著毒藥和解藥來到京城,讓我們試驗檢查。所以京城太醫不知道這種毒藥,並不奇怪。」

明珠的解釋合情合理,也確實是這件事的事實,所以小麻子很快就接受了明珠的這個意見,點頭說道:「有理,朕是不能完全責怪京城裡的太醫,也多虧了盧愛卿細心慎密,從平西王府那裡輾轉得到了吳六一遇害的經過後,沒有象別的狗奴才一樣,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而是用心給朕查出了真相,忠心可嘉。」

「皇上,微臣不是猜疑盧大人。」最近和孔四貞打得火熱的熊賜履插口,說道:「微臣只是奇怪,盧大人身在曲靖,平西王府是在昆明,來往極少,他是如何從平西王府那裡輾轉得知的吳軍門遇害的消息?還知道得這麼詳細?就算是平西王府的人無意中走漏,他在曲靖也沒那麼容易聽到風聲吧?莫非,是他刻意去打聽到的?或者是平西王府故意告訴他的?」

熊賜履的話也很有道理,吳六一暴斃的經過和屍檢結果是被小麻子和鰲拜聯手封鎖了的,就算不可能完全瞞過平西王府的耳目,平西王府收集到這些重要情報之後,也不可能到處散播,盧胖子區區一個七品芝麻官,又不和平西王府同在一座城裡,上那裡去刺探到如此機密?

想到這裡,多疑狡詐並不在任何人之下的小麻子難免眉頭微皺,對此生出疑心,那邊熊賜履和孔四貞察言觀色,迅速對視一眼,心中難免暗暗歡喜。但很可惜的是,在場還有發誓不沾盧胖子霉氣的明珠,還有受給盧胖子大恩的索額圖,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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