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胖子盜書(下)

為了驗證林天擎到底有沒有自己說假話,還有為了盡量多為雲貴軍隊爭取利益,盧胖子毅然冒著殺頭危險帶著一封滿紙鬼扯胡說的書信進宮試探。誰知孝庄老妖婆看完這封書信之後,立即將這封儘是盧胖子鬼畫符的書信往龍案上一扔,大聲冷笑起來,「盧一峰,你對你的平西王爺可真是忠心耿耿啊!昨天安排林天擎進宮來用了反間計,今天又親自來哀家面前玩蔣干盜書,你當哀家和皇上真的是傻子?」

「微臣冤枉!」盧胖子撲通一聲跪下,額頭緊貼地面,戰戰兢兢的叫道:「老佛爺明鑒,微臣實在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啊!」

「盧一峰,你的膽子確實不小。」小麻子冷笑說道:「昨天陛見之時,林天擎已經向朕如實交代了,他之所以進宮向朕稟奏平西王府的軍餉底限,是有人精心安排的一手反間計!平西王府真正的軍餉底限,並不是三百五十萬兩!盧一峰,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皇上,林大人他真這麼說?」盧胖子吃驚的抬起頭來,目瞪口呆的問道:「林大人他背叛平西王府,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反間計?!」

「盧一峰,事到如今,你還想繼續演戲?」蘇麻喇姑也開口了,似笑非笑的說道:「林大人醒悟得快,主動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你還想繼續執迷不悟,欺君犯上嗎?乘早從實招來,皇上或許還可以考慮饒你一條狗命。」

孝庄、蘇麻喇姑和小麻子你一言我一語,毫不留情的指出盧胖子的險惡用心與惡毒用意,直把盧胖子呵斥得是肥臉面無人色,胖肚子體若篩糠,口中不斷大叫冤枉,「老佛爺,冤枉啊!蘇麻姑姑,冤枉啊!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欺君犯上啊!」

「你還有臉喊冤?」蘇麻喇姑冷笑說道:「既然你是冤枉的,那林天擎的話,你又做何解釋?說!」

「這……,這……」盧胖子徹底的啞口無言了。

「狗奴才,事到如今,還不肯認罪么?」小麻子沉下臉來,一拍龍案喝道:「來人,把這個欺君妄上的盧一峰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遮!」守在養心殿門口的李煦第一個歡天喜地的答應,又第一個衝進養心殿,一把將盧胖子的肥腦袋按在地上,心中狂笑道:「死胖子,你也有今天!」那邊曹寅和狼覃等少年侍衛也是一擁而上,把盧胖子架起就往外走。

「皇上,饒命,饒命啊!」盧胖子拚命掙扎,痛哭流涕的求饒。但盧胖子這點小身板如何可能掙扎得過李煦、曹寅等天天練著布庫的少年侍衛,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掙扎不出。但是即將被架到養心殿門口時,盧胖子的哭喊求饒聲忽然嘎然而止,如夢初醒的大叫起來,「皇上,微臣明白了!微臣什麼都明白了!皇上,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慢!把他拖回來。」小麻子終於開口喝止。那邊李煦和曹寅等人大失所望,可也不得不把盧胖子給拖回原處,小麻子這才問道:「盧一峰,你說你明白了,知罪了?」

「回皇上,微臣明白了,微臣知罪了。」盧胖子嚎啕大哭道:「剛才被拖到大殿門口的時候,微臣忽然什麼都明白了!原來微臣中計了,平西王世子爺他派林大人來用反間計,微臣不明就裡,上了他的當,把林天擎林大人引見給了皇上,然後微臣又上了當,到世子爺的書房裡去偷了一封假信來獻給皇上,險些誤了皇上的大事!微臣就說嘛,平西王爺的這封信,怎麼早不送到晚不送到,偏偏在昨天傍晚送到京城,還偏巧被微臣看到信使……,搞了半天,原來是有人故意騙微臣啊。」

「微臣該死!微臣知罪!微臣糊塗!微臣蠢笨!被別人給利用了,微臣知罪了!請皇上饒命,請太皇太后老佛爺饒命啊!」

盧胖子一邊哭一邊喊,哭得是死去活來,梨花帶雨,可謂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這邊小麻子和孝庄老妖婆等人卻是不動聲色,只是飛快的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小麻子又一拍龍案,咆哮道:「大膽奴才,事到如今,還敢狡辯?朕來問你,左都御史王煦王大人是何等人物,怎會收受他人賄賂?你這個狗奴才欺君妄上就算了,竟然還敢誣陷朝廷忠臣,該當何罪?!」

「微臣該死,微臣該死!」盧胖子猛抽自己兩耳光,哭喪著臉說道:「微臣不敢欺瞞皇上,微臣偷抄信件的時候,抄到這一段也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王煦王大人他可是我們大清朝的大清官大忠臣啊,怎麼可能收受他人賄賂?只是微臣竟然看到了這一段,就不敢不如實照抄呈報給皇上!現在想來,肯定是微臣中了別人的計,被別人利用了,無意間中了別人的計,微臣該死,請皇上饒命,請皇上饒命!」

「無意間中了別人的計?」蘇麻喇姑獰笑起來,說道:「盧大人,你好會狡辯啊,我來問你,吳應熊的書房守衛何等嚴密,你一個借住在他府中的七品芝麻官,既不會翻牆走壁,又不會潛行夜伏,能這麼輕鬆就摸進他的書房,大搖大擺的抄了他的機密信件又大搖大擺的離開?」

「回蘇麻姑姑,微臣是不會翻牆走壁,可微臣會下蒙汗藥啊。」盧胖子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解釋道:「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微臣和平西王世子在一起的時候,恰好碰上王爺的信使把這封信交到世子面前,微臣就動了心思,想把這封信偷出來獻給皇上。恰好微臣身上帶有這瓶蒙汗藥,就借口吃夜宵,到伙房找機會把蒙汗藥下到了後院值崗的吳府家丁夜宵里,把他們都蒙翻了,微臣才得以摸進書房抄信啊。」

小麻子向李煦和曹寅使個眼色,兩個侍衛會意,接過那瓷瓶打開檢查了一下,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對小麻子說道:「稟皇上,這裡面裝的確實是江湖蟊賊喜歡用的蒙汗藥。」

「你一個朝廷命官,身上隨時帶著蒙汗藥幹什麼?」蘇麻喇姑不死心的追問道。

「回,回蘇麻姑姑,這是微臣……,是微臣……」盧胖子吞吐半天,這才肥臉通紅的說道:「這是微臣找女人時用的,微臣長得丑了點,姑娘們都不太喜歡,後來微臣就讓跑江湖出身的家丁劉真、劉旭弄了這葯,隨時帶在身邊,有機會就用……」

「大膽奴才,竟然還敢迷奸民女!」小麻子怒極反笑。

「皇上饒命,微臣只是準備用,可是從來沒對姑娘們用過啊。」盧胖子趕緊喊冤。

「那怕動了這個心思都不行!」小麻子麻臉一翻,喝道:「把這個狗奴才押下去,聽侯處置!」

李煦和曹寅等人依令而行,把大聲喊冤求饒的盧胖子拖出養心殿暫時關押去了。這邊小麻子則轉向孝庄老妖婆說道:「祖母,你是不是太多心了?盧一峰冒死為朕盜出這封至關重要的書信,足以證明他對朕確實是忠心耿耿,你怎麼還堅持要試探他?」

「這封信太重要了,這個盧一峰又太油滑了,祖母不得不小心一點。」孝庄沉吟說道:「皇上,你覺得這封信是真的嗎?」

「孫兒有點將信將疑。」小麻子也是沉吟道:「按理來說,第一段吳三桂要求吳應熊做適當讓步,這可以理解,這些年來朕對三藩採取各個擊破的策略,各種矛頭都是指向吳三桂,吳三桂想要禍水東引,這點十分正常。但第二段朕就不明白了,王煦是什麼人朕非常清楚,清如水廉如鏡,俸祿之外分文不取,窮得經常沒有隔夜之糧,怎麼可能收受吳三桂的巨額賄賂?」

「只有兩個解釋。」孝庄豎起兩個手指,一字一句說道:「一是這封信全是假的,是吳三桂父子用來騙取巨額軍餉和陷害政敵的反間計!另一個解釋就是,這封信全是真的,吳三桂打算索要三百五十萬兩的軍餉數字是真的,王煦也是一條偽裝得極好的白眼狼,表面清廉,背地裡卻貪贓受賄,妄負聖恩!」

「老佛爺,有沒有半真半假的可能?」蘇麻喇姑插嘴說道:「軍餉的事是真的?王煦的事是假的?」

「糊塗!」孝庄呵斥道:「吳三桂吃多了撐著了,給兒子寫一封半真半假的信幹什麼?」

盧胖子確實很擅長掌握和分析敵人心理,孝庄說到這裡,忽然打了一個寒戰,心道:「如果這封信是假的,吳三桂父子只要提到軍餉就是了,為什麼要故意提到王煦的事?這樣的畫蛇添足,不是露出破綻的是什麼?吳三桂父子會犯這樣的錯誤?難道說,這封信千真萬確是真的?」

盤算到這裡,孝庄忍不住向小麻子問道:「孫兒,明珠帶著王煦和李天浴查辦南懷仁遇刺案,情況如何了?」

「一塌糊塗!」小麻子惱怒的說道:「明珠今日向孫兒稟報,他傳訊這個案子嫌疑最大的楊光先和吳明烜,二人抵死不認,明珠想要用刑,王煦又堅決反對,要求明珠把查案重點放在那個失蹤的鰲拜侍衛身上,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明珠敢往鰲拜身上深查么?現在案子僵在那裡,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查出真相了。」

明珠不敢往鰲拜身上查的原因,孝庄當然明白,而聽到王煦堅持要往鰲拜身上查起時,孝庄暗惱王煦不知變通不顧大局之餘,難免又有些猜疑,「這個王煦該不會是故意想把這汪水攪混吧?從種種跡象來看,鰲拜這老東西在議餉一事上,還是和哀家、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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