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麻子將心托明月

「周昌?挺帥的嘛,比雲南那個盧胖子強十倍都不止,走在大街上肯定能惹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回頭。臉長得俊俏不說,四肢還這麼勻稱,腰肢纖細屁股結實,嘻,肯定很有勁,是我喜歡的類型。」

打量著周昌的模樣,孔四貞竟然忘記了叫周昌起身,還情不自禁的流下了口水,簡直恨不得就這麼撲上去,把周昌的衣服撕光,然後重重按在地上,肆意蹂躪踐踏!可惜旁邊的圖海並沒有孔四貞這樣的愛好,只是不耐煩的喝道:「起來吧,坐到火盆旁邊來,把你發現的東西全告訴給四格格。」

「遮。」周昌又必恭必敬的磕了一個頭,這才站起身來走到炭盆旁邊,正要坐到孔四貞對面,不曾想孔四貞左手一把拉住他,拉到自己左側,嬌滴滴的說道:「周大人,還是坐在奴家旁邊的,坐近些說話方便。」

說著,孔四貞不由分說就把周昌按到自己旁邊,緊挨著自己坐下,同時左手閃電一般探進周昌的皮袍子里,大肆遊走撫摸,嚇得周昌是目瞪口呆,不敢動彈。還好,圖海對這樣的事也早是見怪不怪了,又不耐煩的說道:「周大人,用不著怕,四格格向來就是這習慣,你趕快把你發現的重大疑點給四格格說說,剩下的事慢慢再說。」

「遮。」周昌再次答應,只好一邊面紅耳赤的忍受著孔四貞的性騷擾,一邊恭恭敬敬的說道:「四格格,傅大人的案子,福建上報上來的案情非常簡略,只說傅大人是勾結台灣鄭逆、企圖謀害平南王格格,其中謀害平南王格格的證據倒是十分充足,既有曲靖縣令盧一峰和平南王格格的口供,也有背叛傅大人的潮州士兵招認的口供,可以說是鐵案如山,肯定翻不過來的。」

「但是。」說到這,周昌重重一頓,嚴肅說道:「在勾結台灣這個罪名上,福建並沒有出示半點真憑實據,只是無比含糊的說了一句與施琅謀逆篡逆案有關,可施琅那個案子也一樣,也是沒有半點證據,但皇上還是裁定了此案合法,獎勵辦理這個案子的福建官員。鑒於以上幾點,卑職斗膽揣測,福建方面很可能向皇上秘奏了最為重要的關鍵證據,但皇上出於種種考慮,並沒有將這個證據公諸於眾!」

「有道理,只能是這個解釋。」孔四貞點頭,說道:「皇上天資英斷,不可能就憑那些含糊的證據就同意殺一個一品大員,還把一個四品知府滅門。而且就算皇上一時受矇騙,太皇太后也不可能不阻止和提醒。」

「四格格明鑒,確實是這個道理。」周昌點頭,又說道:「為此,卑職便建議圖中堂派人趕赴福建興化,暗中調查此事。很幸運的是,興化府千總張安恰好就是圖中堂當年帶兵時的老部下,又恰好參與了調查此案,圖中堂暗中許諾給他升守備,他就象圖中堂秘報了此案的詳細經過。原來他們找到傅弘烈傅大人的遺體時,在傅大人的遺體上還發現一封書信,但書信具體內容張安並不得知,僅是知道興化知府慕天顏也沒敢拆開這封信,直接就交給了靖南王世子耿精忠,其後這封信的下落就不得而知了,福建方面,也從頭至尾沒有公布關於這封信那怕一個字!」

「問題看來就應該出在這封信上。」孔四貞點頭,說道:「不過沒關係,只要耿精忠把這封信獻給了皇上,最遲今天晚上,我就能知道這封信的內容。」

「四格格,在皇上面前,你除了一定要知道這封信的具體內容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一定要奏請皇上,讓你重新調查此案!」周昌陰陰的說道:「因為在這期間,卑職發現一個極其重大的疑點!一個不管那封信究竟是什麼內容,都可以把這個案子徹底翻過來的疑點!」

「什麼疑點?」孔四貞迫不及待的說道。

「格格請看。」周昌從懷中掏出幾張官府公文,說道:「這是張安替圖中堂弄到了傅大人他們的驗屍屍格,上面除了寫明了傅大人他們是死於刀劍之外,另外還推測了傅大人他們的死亡時間。——格格你請仔細看,傅弘烈和楊國泰兩位大人的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和他們的屍體一起發現的另外六具潮州士兵的屍體,又是什麼死亡時間?」

「怎麼相差六七個時辰?」得周昌提醒,孔四貞也發現情況不對了,一把搶過那幾份屍格仔細看了起來,驚叫道:「推測傅弘烈和楊國泰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十月二十七的上午辰時三刻左右,他們隨從的死亡時間卻推測為當天夜裡亥時正,他們的屍體不是一起被發現的嗎?怎麼會相差這麼長時間?」

「只有一個解釋。」周昌一字一句說道:「傅大人他們八人中,傅弘烈和楊國泰先被殺害,其他六名士兵被殺害,屍體之所以出現在一起,是有人轉移屍體,故意干擾福建地方官府的查案視線!興化府衙役發現他們屍體的地點,絕對不是真正的作案地點!」

「沒錯!」孔四貞重重一拍大腿,咬牙切齒的說道:「只要找出轉移屍體的人,就一定能查到這個案子的真正真相,揪出真兇!」

「還有一個非常可疑的人物!」周昌飛快說道:「福建提供的供詞,絕大部分是出於曲靖縣令盧一峰之口,而在他的口供之中,傅弘烈、楊國泰兩位大人和這六個士兵,是同時遇到不明人物襲擊,他才帶著平南王小格格乘機逃得性命——如果真是這樣,傅大人他們應該是死在一起,死亡時間相差絕對不可能超過一個時辰!」

說到這,周昌一咬雪白細牙,陰聲說道:「所以卑職建議,四格格得到皇上恩准重查此案之後,應該立即逮捕此人,重新審訊!」

孔四貞沉默,緊張盤算了許久,站起身來說道:「我立即進宮請旨,把這些疑點呈報給皇上,請求皇上重查此案。」

「四格格,記得弄清楚那封信的內容。」圖海插口說道:「傅弘烈是我的八拜之交,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全家死得這麼冤,查案過程中,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

「那是當然。」孔四貞隨口回答一句,又恢複往日的嬌媚神情,拉起周昌的手嬌滴滴的說道:「不過在這之前,奴家希望圖中堂能把這位周大人借給我幾天,以周大人的聰明睿智,心細如髮,一定能幫上奴家大忙的。」

圖海笑笑,一口答應,那邊周昌則表面愁眉苦臉,心底暗喜——不管怎麼說,孔四貞雖然實在太濫交了一點,但無論身材還是容貌,都是一頂一的。

……

周昌不愧是聰明絕頂的人物,盧胖子才暴露出那麼一點點破綻,就立即被他抓住,差點就帶來了滅頂之災。但很可惜的是,因為情報不足和不明白更深一層的內情,奸詐淫蕩的孔四貞和聰明絕頂的周昌註定都低估了這個案子的複雜性和敏感性。所以當孔四貞進宮之後,把周昌總結出來的疑點和收集到的屍格遞交到某個小麻子面前時……

「混帳!耿精忠和祖澤溥這幫混帳,這麼大的疑點,他們竟然視若無睹!」小麻子先是勃然大怒,拍著桌子吼道:「他們到底是沒有察覺到這個疑點,還是已經察覺到了,卻故意沒有向朕稟報?」

「回皇上,奴才認為二者皆有可能。」孔四貞跪趴在小麻子面前,恭敬說道:「奴才到廣西一年多時間,接觸了不少地方官員,發現他們對於各種案件的調查偵破大都並不在行,絕大部分都是靠著屈打成招辦案,所以也不排除福建官員疏忽所致。但是這件事確實複雜,也不排除福建地方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故意瞞報了這個重大疑點。」

小麻子緩緩點頭,這件事確實過於複雜,牽涉也實在太廣,絕對不能排除有人為自身利益故意瞞報這個重大細節的可能——事實也正是如此,就連盧胖子事後逐漸掌握這件事的前後經過後,也大為奇怪,猜不透這到底是福建地方官府無意中錯漏這條線索,還是有人為了自身利益而故意視而不見,這個細節,也成為了誰也無法揭開的永久懸案。

「皇上,傅弘烈那個奴才無能又無恥,確實罪該萬死。」見小麻子點頭,孔四貞乘機說道:「但請皇上念在傅弘烈對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要讓他死得不明不白,奴才斗膽請旨,恩准奴才立即逮捕曲靖知縣盧一峰,重新調查此案,查出幕後真相!」

「四格格,不是朕不想查出真相。」小麻子頗為苦惱的說道:「甚至就連福建剛剛把這個案子報到朕面前的時候,朕就覺得其間疑點重重,絕對沒有看上去簡單。可是這件事實在太複雜了,牽涉也實在太廣了,所以朕不得不權衡利弊啊。」

說到這,小麻子嘆了口氣,又說道:「這樣吧,你不是想知道傅弘烈身上找到那封書信是什麼內容嗎?朕讓張萬強找出來給你看,但你必須向朕保證,這封書信上那怕一個字也不能對外泄露!」

說著,小麻子向旁邊的養心殿太監總管張萬強使個眼色,張萬強會意,很快就派人從書房的暗格處取來那封書信,交到孔四貞手裡。而看完這封盧胖子口述、陳近南潤色親筆書寫並且蓋有台灣官印的書信後,孔四貞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難怪皇上下手這麼重,不僅殺了傅弘烈和楊國泰兩個奴才的全家,還殺了一個從台灣那邊投奔過來的水師良將,一品大員!」

想到這裡,孔四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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