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清忠良盧一峰

「我說,我什麼都說,四格格饒命啊!」眼看著美艷如花又心如蛇蠍的孔四貞把燒得通紅的烙鐵舉到自己面前,害怕自己英俊容貌被毀的封翔徹底慌了手腳,也顧不得出賣吳三桂會有什麼危險後果了,趕緊殺豬一樣的大叫道:「四格格,你要卑職說什麼都行,饒命啊四格格——!」

「賤蠻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還以為你的骨頭能有多硬!」孔四貞神情猙獰無比的冷哼一句,將烙鐵扔回火盆,又換回習慣性的嬌媚面孔,吃吃笑道:「盧大人,那麼請吧,奴家可警告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拿什麼花言巧語的哄騙奴家。否則的話,奴家要是發起火來,盧大人可就不是吃烙鐵那麼簡單了。」

「卑職不敢,卑職不敢。」封翔連聲討饒,又一邊心裡飛快盤算著,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四格格,那麼卑職還有一個小小懇求,望四格格千萬要恩准——卑職向四格格你老人家交代的事,還望四格格代為保密,否則的話,平西王爺一定會讓卑職死得更加凄慘百倍。」

「那是當然。」孔四貞嬌笑著在封翔臉上捏了一把,甜蜜蜜的說道:「只要盧大人說實話,聽奴家的安排,那麼奴家不僅不會泄露這件事,相反的,奴家說不定還會好好獎勵盧大人你的。」

「多謝四格格,多謝了。」封翔連聲道謝,又說道:「那麼四格格請問吧,卑職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保管四格格你滿意。」

「很好,盧大人很聰明。」孔四貞滿意點頭,忽然收住媚笑,沉聲問道:「康熙六年九月十八那天上午,你在五華山下求見吳三桂,被拒絕後你又給吳三桂開了一張脈案,吳三桂馬上就同意接見了你,脈案上到底寫了什麼?」

「卑職在脈案上寫了十六個字。」封翔見這件事無關大礙,便如實答道:「十六個字是:西王之病,根在於心。若要祛疾,必先治心。」

「吳三桂的心病病根是什麼?」孔四貞厲聲追問道:「你一個小小的新進縣令,從沒到過昆明更沒到過京城,又是如何得知吳三桂的心病所在?」

孔四貞的這兩個問題仍然無關大礙,封翔尋思了一下覺得還是說實話好,便把自己如何通過邸報分析出吳三桂的尷尬處境,還有吳三桂試探朝廷結果弄巧成拙的事都如實說了一遍。而孔四貞先是說什麼都不肯相信封翔能夠從清廷公開發行的邸報之上分析出朝廷機密,直到派人去收集了今年的朝廷邸報對比,孔四貞這才相信了封翔的話,又忍不住贊道:「盧大人,看不出來你貌不驚人,竟然還滿腹韜略,能從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分析出這麼多事情,看來奴家是要給皇上上一道奏疏,請皇上多多留意邸報上發布的消息了,可別又讓象盧大人你這樣的人摸去了朝廷的舉動機密。」

「四格格過獎了。」封翔哭喪著臉答道:「歸根到底,卑職也只是雕蟲小技,四格格你才是屠龍之術——卑職九月十八在五華山下寫了一封信,才過了幾天,四格格你就摸得一清二楚。這份能耐,卑職就是一萬年也趕不上。」

「是嗎?嘴真甜。」孔四貞開心一笑,在封翔腰上捏了一把,嬌笑說道:「那麼嘴甜甜的盧大人,現在你可以告訴奴家,你給吳世伯開出了什麼樣的治心病的方子了吧?」

「到關鍵了。」封翔有些緊張,心道:「劉玄初老師曾經警告過我,我給吳三桂老漢奸獻的養賊自重之計,絕對不能讓韃子朝廷知道,否則的話,不管是鰲大鬍子還是康小麻子都饒不了我。可是我如果不說實話,又該用什麼話對付這個女漢奸?這個女漢奸又淫蕩又狡猾,我要是露出點破綻,恐怕瞞不過她的眼睛……」

「在想什麼?」孔四貞手上忽然用力,在封翔腰上軟肉處狠狠擰上一把,冷笑說道:「本宮警告你,如果敢耍花招,小心你的腦袋!」

「卑職……卑職……」封翔大急,那邊孔四貞的幾個隨從則又拿起烙鐵,毒蛇一樣的目光一起盯到封翔身上,只等孔四貞一聲令下便一起動手,把封翔活活烙成廣西脆皮肉。而封翔緊張之下靈機一動,忙大叫道:「四格格,卑職如果說了,你可千萬不能泄露出去——卑職給王爺開的藥方是,讓平西王爺上表朝廷,自請撤藩!」

「自請撤藩?!」孔四貞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孔四貞的主子們是多麼希望吳三桂自己提出撤藩啊,對這個願望盼望得以至於封翔親口說出之後,孔四貞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驚奇之下,孔四貞忽然一把伸進封翔的褲子里,捏著封翔最關鍵的部位,陰聲說道:「姓盧的,你當老娘是三歲小孩子?你敢在吳三桂面前說出讓吳三桂自請撤藩的話?你信不信,老娘一把就能把你捏成太監?!」

「他娘的,這個女漢奸的臉皮到底是怎麼長的?」命根子被捏的封翔心中叫苦,嘴上則反問道:「四格格,卑職身為朝廷命官,大清忠良,為什麼不敢對王爺說這樣的話?王爺如果上表自請撤藩,朝廷對王爺的疑心就會消除,朝廷沒了疑心,王爺還用擔心什麼?王爺的心病不就痊癒了?卑職這個方子難道不對症?」

「真的?」孔四貞將信將疑,但封翔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吳三桂如果真的上表自請撤藩,那麼的孔四貞主子的疑心自然也會消除,吳三桂自然也就不用擔心朝廷懷疑自己而寢食難安了。所以稍微盤算了片刻之後,孔四貞又試探著問道:「那麼你給王爺開出了這個藥方之後,平西王爺又是怎麼反應的?同意用你這副葯沒有?」

「四格格開玩笑了。」封翔苦笑說道:「自請撤藩是多麼驚天動地的事,王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卑職開出了這個藥方之後,王爺根本就沒說話,不同意也沒反對。」

「既然如此,那你按慣例進京面聖,為什麼不走貴州和湖南的近路,偏偏要饒道走廣西,還要去廣東?」孔四貞不動聲色的追問道:「還有,吳三桂為什麼要派他的王府侍衛保護於你?你到廣東去幹什麼?」

「卑職奉了王爺的命令,到廣東去叩見平南王爺。」封翔猶豫著回答,心裡則飛快盤算如何應付孔四貞接下來的追問。但孔四貞根本就不給封翔機會考慮,馬上追問道:「吳三桂派你去求見尚可喜幹什麼?」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事情到了這步,封翔只能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想辦法編造理由,稍一盤算後,封翔向自己被扒去放在一旁的上衣努努嘴,說道:「四格格,卑職在那件衣服里有一本書,請你先拿出來。」

孔四貞向旁邊的隨從使個眼色,一個隨從立即上去拿起封翔的上衣,從裡面翻出了劉玄初傳過封翔的那本《茂遐策問集》,雙手捧到孔四貞面前。封翔解釋道:「四格格,這本《茂遐策問集》,是平西王爺身邊的第一謀士劉玄初劉老先生送給我的,茂遐二字,也就是劉老先生的自號,這本書也是他的親筆所作。」

孔四貞稍一回憶,點頭說道:「不錯,劉玄初是有這麼一個字型大小,不過劉玄初那個老東西為什麼要把這本書給你?」

「因為劉玄初先生的心思和卑職一樣,也是希望王爺自請撤藩。」事情到了這步,封翔也不得不往自己那個鐵杆反清師傅的腦袋上亂扣屎盆子了,振振有辭的說道:「實際上這次王爺派卑職去廣東拜見平南王爺,實際上也是劉老先生的主意。因為劉老先生雖然希望王爺自請撤藩,消弭朝廷對王爺的疑心同時為王爺留下千古忠名,但天下藩王不只王爺一個,王爺即便採納劉老先生和卑職的建議自請撤藩,也得顧忌到平南王爺和靖南王爺的感受是不是?總不能王爺自己一個人主動請求上表撤藩,當了朝廷的千古忠臣,給其他兩位王爺留下千古罵名吧?」

「吳三桂真有這麼好心?」孔四貞有些驚喜,心說吳三桂那個老東西如果真能自請撤藩,老老實實交出兵權印把子,主子們倒是可以省不少的心了,我們大清天朝,也就可以一統江山萬萬年了。

「四格格,卑職斗膽說句冒犯的話,你是不是太不相信王爺了?」封翔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如果真有異心,那麼順治十七年,王爺為什麼要遵從朝廷的旨意裁軍一半?康熙四年,為什麼又主動請求裁軍兩成,為朝廷減輕負擔?王爺和卑職對朝廷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鑒,為什麼就不能主動提出撤藩?」

短短五年時間裡,吳三桂兩次裁去了超過七成的軍隊,這確實是事實,同時也是吳三桂害怕滿清朝廷猜忌自己而主動讓步的鐵證,這一點孔四貞和孔四貞的主子們也心知肚明,所以封翔現在道來,倒也讓孔四貞有些相信。低頭盤算了片刻之後,孔四貞微微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不錯,從吳三桂主動請求裁軍這點來看,如果真有人力勸吳三桂主動請求撤藩,吳三桂是有可能接受這個建議。」

「是啊。」封翔乘機說道:「四格格明鑒,卑職不敢說半句假話,劉玄初老先生親口告訴卑職,王爺聽了他和卑職的建議之後,確實已經動心了,有些想要主動上表請求撤藩,回遼東老家養老。但很可惜的是,王爺又得顧忌平南王和靖南王兩位王爺的感受,怕主動上表後成了出頭鳥,得罪了那兩位王爺。所以呢,頗為賞識卑職的劉玄初老先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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