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狗少又病了

在自家祖廟裡胡天胡地胡搞了不知多久,到了太陽落山的戌牌時分,衣衫不整的張大少爺才與同樣衣衫不整走路踉踉蹌蹌的馬湘菱離開大殿,到偏殿的房間休息——倒不是張大少爺累了,而是太餓了。吃飯的時候,宋獻策和史可法把戰情進展統計成文,派張石頭送到張大少爺面前,看到張石頭臉上古怪的笑容,馬湘菱羞得連臉都不敢抬,張石頭則大咧咧的安慰道:「少夫人不用怕,我家少爺是十代單傳的獨苗,到了少爺兒子這一代人丁才開始逐漸興旺起來,不過還是太少了一點——所以你放一百個心,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少爺的先祖是絕對不會責怪你的。」

「再胡說我馬上砍了你!」馬湘菱紅著臉呵斥,又害羞的拉拉張大少爺衣角,要張大少爺教訓自家的無良家丁。張大少爺則懶得理會張石頭的貧嘴,只是一邊扒著簡單的飯菜,一邊翻看著戰情統計——在留壩戰場上,屠奴軍的傷亡一如既往的小,一個下午連殘帶亡總共不到五十人,殺敵則在八千以上,俘虜超過三千;到了申時的時候,白桿兵與漢中軍隊回軍參戰,亂賊軍隊也開始全面北撤,往來路逃亡,三地軍隊聯手追擊,乘勢擴大戰果,目前亂賊軍隊已經被明軍驅逐到柴關附近,但亂賊也知道柴關關係整個戰場的主動權,所以正在負隅頑抗,同時路途之上的戰果傷亡也還沒有統計出來。

「吳自勉和洪承疇的軍隊到那裡了?有消息不?」張大少爺嚼著飯菜含糊問道。張石頭答道:「官道有很長一截被亂賊控制,目前還沒有消息送來,但宋先生粗略估計,認為陝甘軍隊至少已經抵達了廢丘關下,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拿下這個關口。」

「如果能拿下廢丘關,那戰場的主動權就完全掌握在我們手裡,亂賊也再沒有半點機會了。」張大少爺稍一沉吟,馬上命令道:「組織精銳小隊,找當地百姓帶路,走小路把我的命令送到陝甘軍隊手裡,讓陝甘軍隊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在明天天亮前拿下廢丘關,把亂賊全軍堵截在廢丘關和柴關之間的官道上。」

張石頭答應,飛快出去傳令,馬湘菱則看了看山川地形圖,紅著臉向張大少爺說道:「大人,如果你的計畫能夠成功,那麼為害陝甘多年這支亂賊主力無路可逃,你徹底平定陝甘賊亂的計畫,肯定也是指日可待了。」

「指日可待?」張大少爺笑了,不過卻是苦笑,「如果有這麼容易就好了,陝甘賊亂的根源是饑荒,老百姓沒飯吃才被迫起來造反,如果不解決這個根本問題,即便殲滅這十萬亂賊主力,還會有第二個十萬亂賊起來造反,也會有第三個和第四個十萬亂賊起來造反。唉,徹底平定陝甘賊亂,任重而道遠啊。」

「大人,我又說錯話了。」馬湘菱紅著臉低下頭。張大少爺又笑了笑,搖頭道:「不怪你,你出身於土司世家,自幼錦衣玉食,又沒好好念過多少書,當然不懂這些。算了,快吃飯吧,吃完了咱們就去柴關,見你娘和你的兄長嫂嫂。」馬湘菱聽出張大少爺的言帶雙關,粉臉又是一紅,趕緊埋頭吃飯。已經基本吃飽的張大少爺則毫不客氣的把馬湘菱抱了坐到自己腿上,一邊讓馬湘菱用餐,一邊伸進馬湘菱衣中,在她玲瓏浮凸而又嬌嫩柔滑的肌膚上大肆撫弄……

還別說,張大少爺的赫赫威名確實不是蓋的,也很有幾分心理暗示作用,因為亂賊軍隊的拚死頂抗,不惜代價的死守硬抗,屠奴軍和白桿兵兩支天下數一數二的雄兵,還有在陝甘軍隊中絕對排得進二流隊伍的漢中軍隊三軍聯手,打了兩三個時辰,雖然殺死殺傷和消滅了大量亂賊軍隊,卻楞是沒能拿下能夠徹底圍死亂賊的柴關關隘。可是到了張大少爺的五省總督出現在戰場上時,戰場上立即響起震天動地的歡呼吶喊聲,「大明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歡呼如潮,由近至遠,瞬間傳遞至柴關關下。聽到這口號聲,明軍將士上下個個士氣大振,高喊著「大明萬歲」的口號不要命一般撲向敵人,幾乎是在瞬間就衝上了柴關關牆,關牆上亂賊士兵則個個心驚膽跳,也幾乎是在瞬間崩潰,被明軍敢死隊殺得節節敗退,不到半柱香時間就多處關牆宣告失守,守關失敗也幾成定局。

看到這樣的情景,饒是秦良玉久經沙場,也不由感慨道:「這就是從沒敗過一仗的大明戰神啊,根本不用出手,只要旗幟一亮,就能把軍隊的士氣鼓舞起來,也能把敵人的士氣打壓下去。憑此一點,老身永不及也。」那邊馬祥麟則不服氣的冷哼道:「依我看也一般,他的所謂屠奴軍,厲害的也不過是火器而已,要是我們白桿兵也有新式火槍,未必打不過他的屠奴軍。」

「娘親,大哥,我回來了。」說話間,馬湘菱已經快馬奔到秦良玉母子陣前,行過禮後,馬湘菱沖著馬祥麟笑道:「大哥,張大人說了,要是白桿兵無論如何都拿不下柴關,沒關係,你可以把軍隊撤回來,換後面的屠奴軍獵虎隊上去打。」

話音未落,暴跳如雷的馬祥麟已經大吼起來,「弟兄們,跟我上,拿下柴關給張好古看看!」說罷,馬祥麟已經第一個快馬沖向柴關,後面他本隊的一千白桿兵也是吶喊著直衝而上,氣勢洶洶的殺向正打得熱火朝天的柴關關牆。張鳳儀則向小姑子翻起了白眼,哼道:「人還沒嫁過去,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竟然幫著外人對你親哥哥用激將計?」馬湘菱臉一紅,趕緊縮到秦良玉背後不再說話。

有了綽號小馬超的馬祥麟親自率軍衝殺,本就搖搖欲墜的亂賊關牆防線更是吃緊,先是多段關牆失守,被明軍隊伍打開登牆道路,然後隨著登上關牆的明軍士兵越來越多,關牆上的亂賊士兵也開始了膽怯的逃亡,而馬祥麟軍更是在逐漸傾斜的天平上加上了重重的一塊砝碼,亂賊防線瞬間崩潰。也是到了這一刻,張大少爺才有幸得在望遠鏡中親眼目睹了白桿兵的軍威雄姿,只見那白桿長矛,好似瑞雪飛舞、梨花紛飄,鋒刃所過之處,賊兵不是人頭落地就是手腳分家,全軍上下無不一不是以一當十,以十當百。看到這裡,張大少爺不由贊道:「不愧是天下雄兵,光以單兵戰鬥力而論,絕對在建奴之上。」

「只可惜數量太少了,又不擅長馬戰。」宋獻策惋惜道:「否則的話,到了東家你東征建奴的時候,倒是可以派上大用場。」

「不錯,石柱多山多水,是沒辦法練成騎兵。」張大少爺點頭,又微笑道:「而且練這樣的兵,同樣要花不少銀子,我聽說馬千乘和秦良玉夫婦為了練出這支雄兵,可是散盡了大半個家產,估計現在的四五千人,也是秦良玉一家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大人,你可以幫秦大帥向朝廷要銀子啊。」史可法迫不及待的說道:「練出上萬這樣的軍隊,到了遼東戰場上,就能派上大用場了。」

「天真。」張大少爺笑罵了一句,微笑說道:「先不說石柱地方不可能提供得了這麼多合格兵員,就算真有這麼多候補兵員,朝廷也不可能允許一個地方土司擁有過於強大的軍隊——掀起播州之亂的楊應龍,就是給朝廷血的教訓。」史可法有些不服氣,正要反駁,張大少爺卻搶著說道:「我知道你想說,秦大帥對朝廷忠心耿耿,不可能學習楊應龍——但你不要忘了,秦大帥是土司,她的軍隊也是只聽她個人號令的私兵!她對朝廷忠心耿耿,她的兒子對朝廷忠心耿耿,可誰又能保證,她的孫子也對朝廷忠心耿耿?」

「在朝廷改土歸流之前,如果那個土司過於強大無法控制,不要說朝廷,我都第一個容不下!」說到這,張大少爺的語氣凝重了許多,沉聲說道:「至少在我的有生之年,大明絕不能容許出一個軍閥,軍閥混戰導致異族漁利的教訓,可是太沉重太沉重了。」史可法呆了一呆,這才心服口服的拱手退下。宋獻策則看了張大少爺一眼,嘴角露出微笑,心道:「說得到是容易,可是東家你可能沒注意到吧,你其實已經快要變成大明最大的軍閥了。」

說話間,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音,宣告了柴關已經被明軍光復,還有一隊明軍抬著一個擔架歡天喜地的從關門裡沖了出來,直接沖向張大少爺的旗陣所在,遠遠就大叫道:「張大人,張大人,大喜,大喜,我們抓到高迎祥了!還是活的!生擒,生擒啊!」

原來高迎祥被親兵救下紫柏山後,因為屠奴軍伏兵已經開始了攻打留壩小鎮,所以親兵們沒敢把高迎祥送進留壩,而是直接送回了勉強還有幾間房屋的柴關搶救,剛才柴關告破時又沒能把高迎祥轉移出去,結果就白白便宜了一隊率先入關的漢中明軍士兵了。但話雖如此,重傷垂死的高迎祥被所謂生擒到張大少爺面前後,整個人也只剩下了半口氣,包裹中槍右眼的紗布也被滲出的鮮血染得通紅,同樣中彈的嘴巴也無法說話,只有一隻左眼無力的看著張大少爺,目光之中儘是哀求。

「此人也算是一代梟雄,只可惜註定無法為我所用。」張大少爺嘆了口氣,於心不忍的吩咐道:「讓他繼續活下去也是受罪,給他一個痛快吧。」

……

第二天上午,當高迎祥的人頭懸掛到柴關城樓上時,張大少爺的帥營也安扎進了柴關關內,到了正午,新的喜訊傳來,昨天夜裡收到張大少爺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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