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大明影帝張中正

「喂,你們敘舊的話,說完沒有?」好不容易聽完通譯翻譯的馬國柱和張中正對話,額哲不耐煩的喝道:「說完了的話,該我說兩句了吧?」被額哲這麼一喝,張中正和馬國柱這才發現自己們的對話已經跑了題。趕緊各自道一個歉,退後一步靜聽額哲發話。

「你剛才說,你們的宣大總督張好古,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額哲指著張中正,無比疑惑的問道:「由你們宣大軍隊擔保,替我們向明國商人賒購十萬石糧食,你們明國的宣大總督答應了?」

「答應了。」張中正微笑點頭,表示通譯剛才沒有把自己的話給翻譯錯誤。額哲更是吃驚,追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拿到那十萬石糧食?是你們自己送來給我,還是我的軍隊自己去運?分批給還是一次性送來?」

「請大王子放一百個心,區區十萬石糧食,張家口邊市隨時都拿得出來,用不著什麼分批運送不分批運送的。」張中正笑眯眯的答道:「只要大王子答應我們一個條件,十萬石糧食馬上就可以送到貴軍營地,就連民夫的工錢,都可以由我們宣大官府為蒙古友軍墊付。」

「什麼條件?」額哲疑惑問道。張中正笑容更加親切,差不多是點頭哈腰的說道:「大王子,我們張憲台說了,貴軍要賒購糧食絕對沒問題,只是要請大王子出示貴國大汗的國書,證明賒購糧食之舉,乃是出自貴國大汗授意,那麼就算大王子你手裡一時不方便,斷時間內無力結清欠帳也沒關係——我們張憲台可以上奏朝廷,請朝廷在給貴國大汗的封賜賞金中扣除,以補充大明邊市商人。」

「我父汗的國書?」額哲有些傻眼,剛想找借口推託。那邊張中正卻搶著微笑著補充道:「大王子,如果你行路倉促,未及攜帶貴國大汗的國書,這也沒有關係——我們大明正好有國使駐紮在察漢浩特城中,使者帶有信鴿,可直接與京城或者宣大聯繫,大王子你只要修書一封去到察漢浩特,讓貴國大汗與我大明使者交涉,言明借糧之舉乃是大汗所請,那麼大明國使放出信鴿與我等聯繫,我等定然立即將糧食雙手送上。」

額哲的臉有些發白了,在他出發之前,林丹千叮囑萬囑咐,不許他擅自做主挑釁大明軍隊,要是讓林丹知道了他剛到邊境就干出可能導致明蒙全面開戰的事,還不得扒了他的皮啊?見額哲心虛,馬國柱馬上又站了出來,陰陰的說道:「張大人,軍情如火,如果我們大王子以個人名譽向貴國宣大官府賒借糧草,那你們張憲台借不借呢?」

「借,當然借。」張中正又是一口答應,微笑答道:「我們張憲台事先也考慮到了這點,所以我們張憲台另有交代,如果大王子以個人名譽向宣大借糧,那看在明蒙兩國同盟關係的份上,同樣可以答應——只是,大王子以私人名譽借貸的話,就必須拿一些東西抵押。比方說,大王子想借十萬石糧食,可以按張家口邊市一匹戰馬交換五石糧食的價格,拿出兩萬匹戰馬來充當抵押。」說著,張中正還笑眯眯的補充道:「大王子放心,等到你手頭方便贖回戰馬時,你的戰馬在宣大飼養期間耗費的馬料,我們都按最低價格索取,絕對不會敲詐勒索的。」

馬國柱啞口無言,壓根不敢去看額哲求助的目光,張中正則笑眯眯的問道:「大王子,我們張憲台的話,我都已經轉達完了,請大王子決定吧,到底是請來貴國大汗的國書為憑?還是以你個人名譽和戰馬抵押借貸?」

額哲也是啞口無言,半晌才鐵青著臉嘶吼道:「如果我不拿戰馬抵押,又派軍隊到邊市去強借十萬石糧食呢?」

張中正收起笑容,嚴肅說道:「大王子,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宣大軍隊必然傾盡全力,保護邊市安全,以及保護張家口邊市上經商交易的大明商人和蒙古各部落商人生命財產安全。同時我們大明朝廷也將把大王子的所作所為明發天下,暫時斷絕與各個蒙古部落的邊市貿易,再派出使者北上察漢浩特與貴國大汗交涉,請貴國大汗出面干涉此事!」

額哲鐵青的臉色有些發黑了,現在的蒙古帝國不過是一個由眾多部落組成的鬆散聯盟,彼此間內鬥不斷,如果因為他導致明蒙邊市全面關閉,那幾百上千個正處於饑荒中的蒙古一起鬧騰起來,就算林丹也抗不起這麼的責任——導致明蒙全面開戰的黑鍋只能由宣大明軍來背,額哲可以激怒宣大明軍,卻不能開第一槍,額哲再蠢也明白這個道理!這時候,同樣無計可施的馬國柱又冷哼了起來,「張大人,難怪貴國張憲台派你為使,年紀輕輕就這麼能言善道,果然了得,相信張大人在宣大軍中,一定也是深得張憲台信任的心腹要員吧?」

「這傢伙是在試探我的真正身份了?」張中正心中冷笑,嘴上則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身份答道:「馬先生過獎了,小生不過是一個舉人出身的宣府教授,剛入流的芝麻綠豆官,離張憲台的心腹要員一職還差著十萬八千里。這次能夠擔任使者出使貴軍,是因為今年張家口八大商戶里通建奴案發,宣府文武官員大都受到牽連,被朝廷下獄問罪,新上任的盧撫台無人可用,這才把我帶到軍中,暫任署理軍中文書的主薄一職,實在是矮子群里選將軍,僥倖才能與大王子和馬先生相會。」

「宣府軍隊的代理主薄?!」馬國柱眼睛一亮,故作驚訝的問道:「舉人出身?張大人如此年紀輕輕,既然已經考上了舉人,為什麼不去參加會考,魚躍龍門高中進士,將來也好搏一個入閣拜相,怎麼放棄遠大前程,偏偏跑來宣府當這個從九品的教授?」

「沒辦法,家中貧困,無錢活命,不得已才放棄會試,直接以舉人功名入仕。」張中正當然不傻,一眼就看出馬國柱是在故意試探自己的情況。果不其然,聽到張中正的回答後,馬國柱的眼中立即閃過一絲喜色,趕緊附到額哲耳邊低聲嘀咕起來,額哲連連點頭,很快就抬起頭來說道:「張中正,你們張憲台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說來也巧,我父汗前幾天恰好給我送來一批糧草,所以我暫時也用不著向你們賒購糧食了。這樣吧,你遠來辛苦,留下來陪我吃一頓飯,然後再回去替我感謝你們張憲台。」

「果然是紙老虎,一點擔當都沒有。也好,老子順便看看你到底想搞什麼鬼。」張中正心中冷哼,嘴上卻笑著答道:「多謝大王子,大王子賞賜,小使敢不從命?」

於是乎,想當婊子又怕被立牌坊的額哲放棄了賒糧打算,宣府教授張中正也被留了下來,在蒙古軍中陪著額哲和馬國柱用飯。宴會上,額哲故意叫來十個蒙古美女表演歌舞,還安排了兩個歌女給張中正勸酒,張中正也不客氣,一隻手摟著一個美女就肆無忌憚的動手動腳起來,又親又摸,醜態百出,很好的體現出了一個優秀公務員的基本素質,期間額哲和馬國柱故意向他打聽一些宣府情況,張中正也是毫無防備的有問必答,甚至就連宣府軍隊在張家口堡和來遠堡駐紮的兵力多寡和武器裝備這樣的機密情況,張中正都是毫無保留的泄露出去,完全一副已經被糖衣炮彈擊倒的模樣。

「屠奴軍天雄隊駐紮在張家口堡里?黑總兵的鐵騎也駐紮在來遠堡?」馬國柱故作驚訝的問道:「宣府這麼多城池,盧撫台怎麼把主力全部駐紮到了張家口?其他城池堡壘要是出了事,那可怎麼辦?」

「沒辦法,張家口對宣府來說太重要了。」張中正解釋道:「宣府的賦稅收入,九成以上都是靠張家口邊市的貿易收取,所以對盧巡撫來說,寧可丟掉府城宣府鎮,都不能丟掉張家口,至於其他地方,就更無所謂了。」

「這傢伙倒也老實,沒說謊話。」馬國柱早就派人暗中刺探過宣府駐軍的情況,當然知道張中正沒有撒謊。暗暗點頭過後,馬國柱又和額哲交換一個眼色,試探著問道:「張大人,我們蒙古的軍隊遠來貴地,地形不熟,行軍巡哨都不太方便——既然張大人暫時替盧撫台署理軍中公文,那不知道張大人能不能幫個小忙,替我們弄一張貴國官府繪製的宣府山川地形圖,以供我軍巡哨之用?」

「官府繪製的山川地形圖?!」張中正大吃一驚,趕緊推開懷裡的美女,語帶顫抖的說道:「馬先生,大王子,你們可不要開玩笑,那個東西何等重要?那東西雖然現在歸我保管,可我要是把那東西弄給你們,又讓盧撫台知道了,我還不得掉腦袋啊?」

「那你和大金包衣來往?又是不是掉腦袋的死罪呢?」馬國柱語出驚人,冷笑說道:「張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金正藍旗包衣曹振彥,是你的遠房親戚吧?你和他暗中來往,卻沒有向明國官府報告——要是讓盧撫台知道了,你最輕也是一個通敵罪吧?」

「你怎麼知道曹振彥的真正身份的?」張中正臉上變色,趕緊分辨道:「我最後一次和曹振彥見面,是在泰昌元年,那時候他還沒投降大金當包衣,盧撫台就算知道了,也定不了我的罪!」

「可我怎麼記得,曹振彥兄弟的那顆門牙,是在天啟元年的渾河血戰中斷的?」馬國柱獰笑說道:「而且曹振彥兄弟的門牙是怎麼斷的,我都知道!當時我們大金的軍隊把最後一支戚家軍包圍在渾河以北,戚家軍火力兇猛,我們大金的軍隊傷亡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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