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卷 第四十一章 紛擾幾時銷

趿趿踏踏雜亂的腳步聲,一層控制了倆個人,二層控制了不知道幾個人,郭元衝進來的時候還能聽到叫喊聲,很大,很詭異,有點心慌,生怕這干抓捕的刑警手沒輕沒重出個什麼事故又要出麻煩,這干二十郎當敢打敢拼的小刑警雖然是隊里的中堅力量,可也從沒讓人省心過。

奔上了二層,看著亮燈的大客廳直接沖了進去,不過衝過去霎時又快步退了出來,驚聲問著:「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一瞥就瞧見了幾個裸身的男女,銬上了銬子還在鬼叫,像發神經病一樣,沙發上披著衣服的,估計是警察剛剛給扔了件,叫也叫不醒,一問守門的隊員,這事倒不是沒遇過,不屑兼可笑地說了句:「嗨葯了唄,下面倆是司機,上面五男三女,只有仨清醒的,剩下五個都嗨迷糊了……溜得冰,你看,還亢奮著呢,群奸群宿呢,我們上來兩個干一個,正來勁著呢……嘿嘿……」

小刑警曖昧地笑著示意屋裡,郭元悄悄一瞥,回頭一巴掌扇到小警腦袋上,這小傢伙是說吸食冰毒後引起的性亢奮,一群男女胡來呢,再看屋子裡零亂的衣褲,紅紅綠綠白白一地,茶几上還擺著傢伙什,看來是個聚眾吸毒的窩點了,一沉吟安排著:「……調倆女警過來,叫救護車……三組,商亞軍在裡面么?」

「不在呀……」里外對現場緊急拍照留證的喊了句,一眼掃過五男三女個個白白凈凈,都是二十齣頭的小伙小姑娘,那有那個悍匪形象的商亞軍。

「各組注意……搜信號源,商亞軍很可能藏在這個別墅里。」郭元步話里指揮著。

事急之下,知道這是個窩點,刑警就沒人客氣了,握槍拎銬子,挨個著房間門連撬帶踹,挨著搜索著房間,一層二層、樓頂、地下室、車庫,翻遍了,連續沒有發現目標人物的消息陸續傳來,郭元乾脆又指揮著用信號儀重新定位,奇怪的是,人雖然不見,信號源仍然嘀嘀指示著方位,沿著信號的指示,七八個外層搜索的刑警漸漸聚攏到了樓角的花圃邊上,包圍圈漸漸縮小,一擁而上拔拉開花叢……

傻眼了,信號源倒是在,不過只是一部手機而已。

「不會吧,這麼拽,連咱們也玩上了。」

一位刑警從花叢里撿回了手機,詫異地抬頭望望,院牆並不高,不管是院里人的還是隔牆扔進來的都有可能,不用說被人玩了。

「玩唄,有他玩砸的時候,趕緊通知郭隊。」

「也沒白來啊,這群P場面你們誰見過。」

「你丫不是想試試吧……哈哈……」

幾個刑警邊開著玩笑,邊拿著撿到的信號源回覆隊長,一放到郭元手裡,隊長同樣是悻然一臉,摸著自己的手機回憶著剛才重案隊追蹤給的信號源方位,從GPRS導航圖上琢磨了片刻,明白了,這貨是從麗華酒店現場不遠開始打電話,一直牽著四隊的鼻子牽到這兒來了,一省得自己四隊好歹也是刑警身份,被人這麼牽來牽去,實在又是一口氣難往下咽著,不過現在這現場可離不開人了,過了不多久又清醒兩個人,清醒了還是渾身痙攣,還有個一女兩男估計是服食有點過量,直翻白眼吐白沫,不知道是吸成這樣了,還是被警察嚇成這樣了,不過就這倒霉樣子,實在不好處理了。

一面彙報著支隊、一面催促著路上的救護車的女警到位,正拔著電話的功夫,負責內層處理三組有位警員奔出來,附耳悄悄說了句什麼,郭元一驚,跟著進了現場。那警員指著位剛剛穿上褲衩神情還有幾分萎頓的人:「就是他。」

「你叫什麼?」郭元虎著臉問。

「我爸是許向南。」那穿褲衩的神情雖有萎頓,可話里中氣挺足。

「我問你叫什麼?」郭元瞪著眼又加重了聲音,不客氣了。

這威勢稍大了點,那二十郎當的年輕人吸溜著鼻子說著:「許孟東。我要打電話給我爸。」

「不……行。你現在是嫌疑人。」郭元重重說了句,轉身就走,還不忘回頭指揮一句:「把他反銬上,衣服穿上,像個什麼樣子。」

「嗨,我爸真是許向南,杏花嶺分局局長……嗨大哥,別別,輕點輕點,咱們一家人,幹嘛這麼狠……」油頭滑面的年輕人碰上鐵面刑警了,不迭地告饒著。

人被銬上了,那警員悄悄退出房間指著裡頭悄悄問著郭元:「郭隊,沒準還真是許分局長的兒子,他連分局副局長、政委都知道是誰,這個一般人編不出來。」

「我也知道是真的……已經彙報支隊了,現場的貨都十幾克夠判他了,怎麼,這麼多人看著,你把他放了?別管他,就當不知道……這事只能糊時糊塗來。」

郭元悄聲叱著,那警員會意,只能懵頭裝迷糊全逮回去再說了。

警車開進來了,救護車來了,隨車的女警也來了,昏迷的倆位倒也不重,這種吸食過量的事經常見,派了幾名警員隨行去醫院,剩下幾位押上了警車,專業現場勘察取證又拉著警戒忙活上了,這個時候,郭元看了看時間,已經是22時55分了,也就是說,兩個多小時里,要找的目標商亞軍已經連拔三家,第一家是沖著開發商去了,第二家是拆遷公司,這第三家么,估計要應驗在這個許孟東公子身上,那非法拆遷要和所在地的公安沒關係,鬼都不信,這不用說又是一件私怨,搬不動老子,把他兒子捅進去再說……兒子出事,老子是鐵定要亂方寸。

暗暗地思忖著,看著萎頓的幾人被押上警車,那梳著中分頭還有幾分未成年氣質的許孟東哀求也似地看了帶隊的郭元一眼,郭元側過臉,只當沒看見,這年頭老子好漢兒子軟蛋的事見多了,仗著老子的勢軟蛋充好漢也見多了,不值得同情,就辦得這事都不值得人同情,直待車走了,留下現場勘察和周圍左鄰右室取證的人員,郭員帶著外勤暫時離開了汾陽別墅這個現場。

「哎郭隊,下一步怎麼辦?這小子夠滑溜的啊,他這是要幹嘛?」駕車的警員途中問著沉思的隊長。

「狗急跳牆,拉墊背的。」郭元不置可否來了句。

「他那罪鐵板釘釘,拉墊背的有什麼用?」後面的警員插了句。

「哎,你們還年青呀,你們真以為要是沒有人暗中支持,就商亞軍個痞子流氓,能支起這麼大攤,辦這麼大事?他有多大本事,能拉走價值幾百萬的機械去幹活?再說他有多大膽,敢非法拆遷還打死人……他這是要攪得沉渣泛起,讓見不得光的事爆出來,萬一真正的幕後有什麼把柄落他手裡,那他的罪可就輕多嘍……否則只能讓他當炮灰。」郭元感嘆地說著,越看越像一種很高明但摸不著痕迹的手法,感覺看得越明白,不過好像更糊塗,像這個樣胡搞瞎搞,豈不上在一定程度上讓自己罪上加罪!?

「郭隊,不對吧,冤有頭、債有主,他報復拉墊背的我信,可我就不信他敢去找區政府。」後面那位悄聲說著,只當私底的玩笑,一車四人呵呵直笑。

「要是他真敢去找……兄弟們抓他時候客氣點啊,好歹算個爺們。」

「哈哈……對對,張武說得對。」

「屁話,私底別瞎扯啊。」郭元打斷了幾位刑警的笑話,直訓斥著:「以後發現誰說怪話,隊里的學習筆記,學習會議記錄,包括心得體會,他一個人抄啊,別以為我治不了你們,思想教育一點都不過關,認識的知道你們成長有問題,不認識的還說我這隊長水平有問題呢……」

侃侃地教育著,不過缺了幾分力度,幾個二十郎當的小警只是捂著嘴吃吃地笑,關於抄筆記純屬無稽之談嚇唬人的,真讓這幫拿槍的手抄出來,恐怕連隊長也羞於示人了……

……

……

時間指向23時整,就在刑警已經收隊,估摸著今天應該消停的時候,還就有不消停的人在忙活著……

其實很多事就是窺一斑而知全豹,在汾陽別墅區路口暗處看到警車、救護車來來往往,不用進現場就知道這三杆子結結實實捅正著了,緩緩地駕著車一路慢慢沿著汾河路面向南行駛著,過了五仙橋,從北到南又是一個大轉折,此時比剛剛開始的時候卻是多了一分顧慮,不過箭上弦上,已經是不得不發,已經是騎虎難下了,除了往前走,簡凡思來想去,似乎沒有退路,或者退路並不安全。

從并州路再南行四公里,到了藍天賓館不遠的地方,街口處有人招手,簡凡稍稍停車,那人拉著車門呼一下子坐到了車上,拍上車門,是商亞軍,又遞給簡凡一部手機,互換著手機號,大慨是今晚快意恩仇的緊,商大牙邊換手機號邊樂顛顛說著:「……簡凡不是我捧你啊,當過警察的干他媽黑事是厲害,這幾下真夠味,直接捅人痛處了……剛才我給許向南打電話了,我說把老子送的禮都退回來,不退是吧?不退我就告訴他把他兒子送進去了……嚇死他了,一個勁叫我商大哥呢……哈哈……媽的,這幫王八蛋要栽我手裡,讓老子坐十年都划得來,痛快……」

簡凡瞥了眼情緒有點過於亢奮的商大牙,潑著涼水道:「越來越險了啊,你現在惹得幾個都是惹不起的人,下面這一位更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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