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三十九章 酬志多輕狂

丹鳳白鷺精品酒店在酒店裡是個另類,有一些博彩文化的味道,而且這裡沒有金碧輝煌的大廳,沒有了人來人往的客流,柔和燈光和精心布置的藝術元素,少了富麗堂皇的氣派和衝擊,不過紅色的主色調和古色古香的前台讓人頓有耳目一新的感覺,楊紅杏被迫挽著簡凡,側眼悄悄瞟了一眼,這貨昂首挺胸直進酒店,再看打扮是潔白的襯衫、筆挺的西褲和擦得裎亮的皮鞋,直直挺挺一站,要是臉沒帶疤,可比那門童還要帥氣幾分。

很幽靜,悠揚的薩克斯飄蕩在廳堂之內,透明的玻璃門一側能看到餐廳的近景,燭光、西餐、音樂,一雙一對的男女沉醉在彼此呢喃輕語中,悠然的寧靜和低調的奢華演繹著一番獨特的風韻,能讓人頓時忘記身後的繁華,極致、慵懶、悠長午後、情人、周末這些揶揄的詞或許都能在此時此地體現。

走過酒店直進電梯,大出楊紅杏的意料,稍一想又明白了,估計是早有預謀,早開好房了。

驀地楊紅杏淺淺咬著嘴唇微微地笑了,身邊挽著的這貨向來小氣吝嗇,有名的小摳,以前很討厭他這性子,等到慢慢接受之後現在又猛地這麼大方一回,楊紅杏倒有點詫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倒讓楊紅杏有點期待了,會單腿跪著送一個鑽戒?或者會營造一個浪漫的氣氛求婚?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驚喜?抑或者……不管發生什麼,楊紅杏都不覺得奇怪,長長的數年一切都顯得那麼水到渠成,別說倆人彼此,就雙方的父母也認為這是天作之合。

長廳、迴廊、寓意富貴吉祥的裝飾圖案偶爾可見;木梯、藝門,處處在營造尊貴舒適的氛圍。倆人信步出了電梯,踏上軟軟的地毯,亮著房卡,服務員前領著路,楊紅杏暗暗驚嘆於這裡的匠心獨具,外部看夜晚的酒店像月光下透明、晶瑩、清澈的顆顆露珠,靜靜低落。而內部卻是層次分明,像置身於一個世外桃源身側流轉著燈光與夜的影子。

房間不大,潔白的床墊、朦朧的窗紗、柔軟的椅子、精緻的矮几,服務員端著免費的礦泉水和立頓茶放到了桌上,笑著告辭出去了,眼神里透著一股曖昧,估計來這兒出軌的小資男女不少,已經見怪不怪了。

簡凡沒有注意到服務員的眼神,直進了衛生間轉眼端出一盤晶瑩的冰塊,冰塊中間凍著一瓶紅酒,中午就凍上了,瓶身外面細細結了一層水珠,在這個大夏天裡品這麼一杯,肯定是愜意舒爽的感覺能霎時傳遍全身,儘管簡凡並不太喜歡洋酒。

「咦……挺有品位的哦,拉菲……」楊紅杏眉眼笑著,看著簡凡利索著開著瓶子,詫異了句。

「九六年的拉菲,傳說什麼八二年的拉菲根本買不上。」簡凡斟著紅酒。

「紅酒能這樣喝嗎?……而且,還冰鎮?」楊紅杏看著簡凡喝玉米黃一般直倒了滿滿倆大杯,臉色怪異地動動,品位的優劣之別恐怕此處可見一斑,這丫不是高低問題,是根本不懂怎麼喝紅酒,這個喝法簡直是牛嚼牡丹、驢飲名茶。

「切,有什麼呀?可樂還能姜熬呢,怎麼舒服怎麼來,這大熱天,還是冰鎮的好……嗯,給……」簡凡卻是持著無所謂的態度,遞給楊紅杏一杯,感覺還不舒服,直接端著冰盤和酒坐到臨窗的矮几邊,斜斜地靠著,一大口抿了多半杯,咂吧著嘴,愜意地呵了口涼氣,然後像咬了根冰棍般吐了個字:「爽!」

楊紅杏坐到另一側,強忍著沒把抿的酒吐出來,暗笑著,要想在這個人身上看出品位來,估計還得投一次胎。笑著說了句非褒非貶的話:「喲,像個暴發戶了啊。」

「哪有,房子錢都沒掙回來。」簡凡搖搖頭,轉眼又補充著:「不過要把固定資產算上,換個大房子沒問題了。」

「那你還這麼浪費,這好像不是你的風格哦。」楊紅杏問著。

簡凡略略一詫異,看著夜色和燈光下楊紅杏淺笑的樣子,不由得幾分動心,根據泡妞經驗,如果某個妞開始心疼你兜里的錢,那說明她是真的喜歡上你了。楊紅杏自不用說,一直如此。簡凡一飲而盡杯里的紅酒,照例咧著舒服的樣子不在意地說著:「風格因人而異啊,從辭職開始熬了兩三年了,我得好好放鬆一回,好好談一回戀愛,好好享受享受,否則就太虧待自己了。」

「那……談得怎麼樣?」楊紅杏酒杯放在嘴邊,笑著問。

「咦!?不是和你談嘛,怎麼樣你還不知道?」簡凡愣神著反問。

「是么?……我們談了么?我怎麼沒有聽到一句海誓山盟的情話呀?」楊紅杏故作不悅。倆個人這些天一塊瘋玩,就說吃說說風景,還真沒說什麼情話。

「哎喲喲……那都騙人的你都信呀?你想聽什麼,我立馬給你說一堆……想聽深沉點的: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要不,文雅點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行不?再要不直接點的:我愛得你要死,我愛死你了……嘿嘿哈哈……復古點也成,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這多有感情?」

簡凡嘻嘻哈哈地說著,逗得楊紅杏直噴,笑得前附後仰。

倆個人說話已經習慣了你噎我嗆,已經習慣了不假辭色,就像那種太熟悉的感覺,說什麼情話都發酸,說什麼好話都像摻假一樣,玩笑似的把這些說出來,倒是別有一番味道,只不過讓楊紅杏覺得孰無幾色莊重了,笑著臉一整,抿著嘴忍住笑後才發問著:「哦,我明白了,花這麼多錢,買這麼貴的洋酒,然後再來一個這麼奢侈的地方……是準備求愛?」

「嗯,對……」簡凡想了想,點點頭,徵詢似地看著楊紅杏。

「那你總該準備一可玫瑰讓我感動一下吧?」楊紅杏故意問著,恐怕這貨忙著開房,一準沒有準備。

「我給過你啦。」

「哪有?」

「咂,費胖子結婚時候,我蘿蔔給你刻的,你都吃了。」

「啊?那也算?……」

楊紅杏臉上瞬間換了幾換怪異的表情,虧得簡凡連那次也算上了,眼看簡凡眼睛裡閃著狡黯,明顯在耍賴,楊紅杏故意為難上了:「那其他呢?」

「還有什麼?」

「喂,你有點品位好不好,求愛就靠嘴求呀?嗯……先單腿跪這兒,然後再捧一個鑽戒,然後再說……你就再笨,看電視也學會了吧?」楊紅杏在編織著心中的夢,教育著這個不解風情的人,試圖按著自己的意願營造憧憬中的浪漫。

好容易說了這麼一番,卻不料簡凡側過頭嘿嘿哈哈一笑,指著楊紅杏笑話上了:「我就不看電視,不就鑽戒么,明兒咱補上就行了……這女人呀,都是重形式不重內容,那什麼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什麼的,整個就是哄小女生的,那玩意管用,還有這麼多離婚的呀!?」

楊紅杏霎時被噎得無語了,試問那一個女孩不憧憬那麼浪漫的一瞬?那一個女孩不期待有雙含情脈脈、眼深如水的雙眸深情的看著自己說一句:嫁給我吧。

這倒好,期待了半天,期待了一番「那東西不管用,誰買誰離婚」的話。氣得楊紅杏差點就要發作了,悻悻地剜了有點不解風情的簡凡一眼,耍著小脾氣,生氣地說著:「那你這算什麼求愛?……哼!你愛誰誰啊?別跟我說。」

哼了兩聲,楊紅杏故作不理,抿著自己也品不出品位只能喝出冰味來的紅酒,形式急轉直下,卻不料簡凡眼珠一轉,弱弱地看著楊紅杏,很正色地說著:「咱們還是缺乏溝通和理解,你和我,對於求愛的理解上有……有點誤差……」

「什麼誤差……」楊紅杏不屑道。

「我說的求愛……那個……」簡凡很慎重的說著,眼神凝重,看著楊紅杏,很深情,楊紅杏不自然地被勾引注意力來,盯著面前男人,就聽簡凡慎重的解釋著:「你把求愛理解成求婚,那不對。」

「怎麼不對?」

「咱們這婚還用求,你不嫁我,嫁給誰呀?」

「美得你……哼,那你覺得非嫁你不可了,還求什麼愛?」

「我的意思是呀?」包袱吊足了,這才抖了,就見簡凡抿嘴笑著,輕輕說著:「我說求愛,是請求你同意和我做愛的意思。」

「撲……」一聲,楊紅杏喉嚨里噎了一下,眼睛直愣,表情僵硬,一半驚著了、一半氣著了,跟著是嘴角汩汩流著紅色的液體,不是血,是紅酒。

「喲喲喲喲……你別緊張、別激動啊……」簡凡不迭地拿著紙巾給楊紅杏拭嘴角,被楊紅杏抽手奪了去自己擦了擦,然後盯著一臉憊懶、一臉壞笑、一臉捉狹的簡凡,先是悶聲輕笑,跟著低著頭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笑著抬頭想說句什麼話,再一看簡凡正期待地等著自己的回答,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又是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臉,笑得樂不可支。

即便是再順理成章,也沒有想到會遭遇如此的直截了當,待楊紅杏止住了笑再看簡凡,微微怔了怔,那雙眼睛像夜空里的星星那麼明亮,正盯著自己,眼光聚焦的落點一會是四目相接,一會兒落在胸前那個若隱若現的地方,又一會落在自己束著的腰上,眼睛是如此的靈活多變,十足地色眼眯眯,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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