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四面皆楚歌 第六章 兇案來勢急

五一路衚衕里氣氛讓簡凡覺得有點詭異,倒不緊張,而是冷清得厲害,一輛警車也沒有,停了車一看這景像,倒讓簡凡緊張了,算算時間自己往回趕用了19分鐘,確實有點長了。趕緊往隊里奔。一進院子,也是冷冷清清,剛喊了聲值班打電話的小李,樓上槍械庫伸出個腦袋喊著讓上去。

是陳十環,口氣很嚴肅。簡凡一緊張,又跟著奔上樓,直進了槍械室,一進門嚇了一跳,槍櫃大開著,武器已經分發完了,看來自己回來遲了,八成隊伍早拉出去了,師傅陳十環虎著臉,口氣嚴厲地訓道:「到什麼地方去了?沒下班就溜了,緊急情況下要是打不開武器庫,秦隊長非斃了你。」

從來沒有見過師傅發這麼大火,平日里嘻嘻哈哈慣了,師傅那張油亮的腦袋和布滿皺紋的臉從來都是嘴上翹眼眉上翹什麼時候都在笑,卻不知道今天為什麼發這麼大火,而且這發起火來,凶相畢露,厲害的緊。簡凡剛剛還和美女無限綺念地討論著消化和美食,這倒好,被陳十環一咋唬,喉嚨里「呃」的一聲,嗝應了下,消化不良了。

看來今天是真生氣了,陳十環訓著,手指點著,拉著櫃門取武器,卡卡嚓嚓上膛著,手和嘴一刻不停:「真不知道秦隊長是怎麼想的,把你這個吃才留在一隊,看看,有誰比你來得遲?再看看,有誰比你表現還差的嗎?再看看,還有誰比你沒有上進心?你當警察比放羊還沒有紀律性……」

簡凡使勁地低著腦袋,被訓得訕訕不已,不料話音剛落,好像是和陳十環作對一般,還真來了一個比簡凡更差的,肖成鋼一瘸一拐進門了,進門就喊著,喂,鍋哥,發生什麼事了?再一看簡凡悻悻挨訓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

陳十環一看更是怒火中燒,說著巴掌就要扇上來,肖成鋼趕緊地躲在簡凡背後,做了手勢卻是僵住了沒落下來,指著這烏龍來的倆貨訓道:「草包一出還是一窩啊,看你們倆,站得多神氣啊。一隊連坐辦公室的都上陣了,你們倆大小伙坐家裡樂呵。」

「陳師傅,我請假了,我被狗咬了一嘴,大夥都知道。再說我也不歸你管?」肖成鋼不服氣地辨了句,斜瞪著眼。

「管你咬狗了還是狗咬你了,簽字,領槍……你也過來,簡凡,佩槍,跟我走。」

陳十環虎里虎氣喊著,肖成鋼和簡凡互看一眼,都知道發生了不尋常的事,卻是不敢忤逆師傅的意思,倆個乖乖簽著字,領了佩槍,簡凡很自然的手掂量掂量,抽了一把五四插進斜肩式的背帶直插到腋下,肖成鋼卻是和往常一樣,順手就塞褲腰裡了。

陳十環一臉急色,邊走邊關門邊說:「12時32分,鐵路醫院的接款車被劫,歹徒打死安保分局派駐的倆名保安,現在已經過去20幾分鐘了,武警中隊有一部分還沒有撤回來,全市的特警、刑警全部出動沿著各個路口堵截……這種事我們怎麼能坐視,多一個人,就多一點力量,多一份威攝……當警察一輩子,能遇上幾個案子,到這個時候還弔兒郎當,對得起身上這身警服嗎?」

口氣嚴厲,明顯還在訓倆人,不過肖成鋼倒牽掛著案子,緊著步子走問道:「不會吧?大白天,持槍搶劫?誰吃了狼膽了?」

「要知道是誰,要你逑用。」陳十環黑著臉罵了句。

三個人飛快的下了樓,正奔出門的時候,背後有人喊著簡凡的名字,簡凡一驚一回頭,卻是楊紅杏,剛頓了頓腳步,前面的陳十環和肖成鋼都已經跑出了幾步遠,楊紅杏知道有案子,只是遠遠的喊了:「注意安全……小心……」

注意安全說得很高,像是告訴眾人,「小心」說得很聲音幾近不聞,只是呶著嘴型,簡凡笑笑,心裡暖暖地。不過不敢停留下,趕緊地奔著上前,陳十環一伸,簡凡又是趕緊地把車鑰匙遞上來,自己坐到了副駕上,肖成鋼坐到了后座,平時蔫不拉嘰的陳十環,卻是瞬間吃了槍葯一般,駕著車拉著警報,直衝了出去。

出了衚衕,陳十環就沒好話了,明顯看不慣簡凡這做態,訓著道:「我看你這一輩鑽女人褲襠是鑽現成了啊,這都什麼時候還忘不了嘰嘰歪歪一會……精神點,調頻,七七點二五千赫……」

肖成鋼在後面捂著嘴吃吃地笑,簡凡悻悻地打開車載,調到了指揮頻道,裡面的聲頓時傳來了一片,警報聲音、臨時指揮部發出來的指令聲音,看來動靜不小,一聽那聲音簡凡熟悉得緊,是分管刑偵肖副局長在坐鎮指揮。案情一聽便明,因為暴雨的緣故醫院延遲了一天送款,現款累積到了200多萬,四個錢櫃全被劫走。當場打死的保安倆人。突發性的惡性案件。

陳十環火急火燎擎著喊話呼叫著秦隊長:「01,我是陳十全,現在帶著兩人,請求分配崗位。」

不多久便傳出了秦隊長的聲音:「分配編號B23,B23,守在濱河路、前進路叉路口,疑犯駕駛一輛車號為AK337的紅色羚羊逃離現場,發現情況即時上報。」

聲音里聽得出短促且焦急。掛了步話,陳十環一踩油門向著分配的守候地點疾馳,一路上連續地超車,車速開得飛快,偶而可見的一兩輛警車也都是這得性,在路上橫衝直撞,不一會便到。車停下便即指揮著簡凡和肖成鋼:「一人守一個方向,看準來車,注意車號……精神點,別打馬虎眼。」

大中午時分,天有點陰,車頭掉向來路的方向,這個丁字路口向左右前方三個方向都有來去車道,車流量夠大,隔著幾個街區,在這裡像沒有發生什麼事一般,事實上即便是車流里真有疑犯的車輛,也未必能攔得住。陳十環聽著步話里亂嘈嘈的聲音,臉上的憂色更深了幾分。

急急匆匆這麼大一會,剛安定下來,陳十環再看簡凡不以為然的樣子,又有點生氣,跟著訓了句:「簡凡,平時吧我就不待說你,你得注意點,這麼大案子,別掉意輕心,這麼弔兒郎當,要不是看你小子腿腳勤,大夥都喜歡你這性子,我這大耳刮子早扇上去了。」

一路被罵了一路,簡凡心裡也起火了,不過越起火反而越冷靜,不冷不熱地瞪了陳十環一眼,緩緩說:「師傅,你教我的,心不穩的時候、眼就不穩、眼不穩的時候手就不穩……你的心眼手都不穩了,連嘴都把不住門了,你要為你剛才對我的人身攻擊道歉,要不看你是我師傅,我非跟你單挑。」

「你小子……」陳十環眥眉瞪眼手指一指,簡凡卻是翻著白眼扭轉頭不理會了,吃了個冷眼,陳十環也省得了,長嘆了氣:「哎,心是亂了……你還好意思讓我道歉,你不為你平時的表現臉紅呀?你是警察,不是社會遊民,關鍵的時候不敢站出來,站不到你該站的地方,你就不配當這個警察。」

「師傅。不是敢肉搏敢開槍才算警察。」簡凡扭過頭來,沒好氣地接了句:「我知道你的歷史,我也知道你是個好槍手,可你未必算得上一個好警察。這麼多監控探頭,這麼擁擠的車輛,你覺得他們會傻到跑這兒么?在這種地方,不用警察堵他都跑不了,即便是你站在這裡,你也是白站。你不過想求一個心安而已……這根本就沒有什麼用,你站不站出來,來不來這兒,都是徒勞而已。」

一辨起來就要佔上風了,簡凡莫名地今天火大,從來沒被人這麼糗過。

「別別……別置氣啊,簡凡你今天怎麼啦?」肖成鋼看著陳十環臉色越來越黑,趕緊地勸道。簡凡卻是被陳十環訓得有點氣,不屑地翻著白眼,臉側過到前進路上。

陳十環氣得被噎了幾句,手要伸出來扇耳光,不過簡凡不閃不避,斜著的瞪著幾分不屑,這手卻是打不下去了,一下子倒泄氣了:「好,我是有點心急了,我也確實想求個心安。」

「急有什麼用?早跑了。」簡凡冷冷地說道。

特警隊出身的陳十環一聽這話不服氣了,好像被這事攪得有點血脈賁張,叫囂著:「他跑不了,城外圍的武警已經集結了,往那個方向都是自投羅網。城裡幾千警察圍堵,他往哪裡跑?」

簡凡側過頭:「錯了,師傅,如果他們根本沒有準備出城呢?」

「什麼?」陳十環一驚。

「師傅,你已經多少年不接觸案子了,還在以警察的思維想像歹徒,把他們想像成為倉皇出逃,慌不擇路……這是個常識問題,你忽略了,大白天劫送款車,這踩點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踩得這麼准,八成還有內應;踩得這麼長時候,他們肯定已經找到了退路,否則就不會步話里這麼長時間沒有發現蹤跡;敢當街殺人,根本就是提著腦袋幹活的主,他們的心理素質至於倉皇往城外逃嗎?……趁著這個抗洪還沒有結束的時候作案,他們八成知道武警在什麼地方,就即使不知道,廣播電視上天天播,瞎子聾子都知道了,你覺得他們會自投羅網嗎?」

簡凡不以為然地說道。幾點頭頭上道的分析,說得肖成鋼傻眼了,陳十環也有點傻眼,一想這想法還真是對路。倆人看外星人一般地瞪著簡凡,陳十環被說得有點愣,嘴唇動動,不知道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簡凡也瞪著倆人,不耐煩地說道:「看我幹什麼,不信等破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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