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卷 瓜熟蒂落 第六章 冀州混戰(一)

曹操軍倉皇逃進黎陽城的同一時刻,白馬,袁紹軍大營,和歷史一樣,袁紹在明知糧倉遭到襲擊的情況下,仍然猶豫不決的沒有全力救援烏巢糧倉,只是派出少量部隊去支援烏巢,主力部隊卻獃獃的在大營中等待烏巢消息,結果等來的,自然是烏巢糧倉被燒得顆粒不剩的消息。

「火勢太猛,我等搶救不及,糧食一囤都不有保住。」淳于瓊跪在袁紹軍大帳中吞吞吐吐的稟告烏巢的情況,也是淳于瓊運氣好,昨夜的一場大火,醉卧帳中的淳于瓊被親兵及時救出著火的營帳,愣是沒燒到淳于瓊一根毫毛,淳于瓊才有機會回來向袁紹求饒,而袁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癱在座位上出氣多而進氣少,最後淳于瓊大哭著磕頭道:「主公,都怪那龐德太過奸詐,末將猝不及防才著了龐德的道,求主公饒命!」

「眭元進,韓莒子!」袁紹喘息著大吼道:「你們說,昨夜龐德火燒烏巢時,他淳于瓊在幹什麼?叫你們小心監視龐德,為什麼還讓他燒了本公的糧倉?」

「回稟主公。」眭元進和韓莒子顫慄著老實答道:「昨夜天色剛黑,淳將軍就逼我等至大帳與他和飲酒,開始龐德勸我等飲酒,我等怕耽誤大事不敢飲,可淳于瓊將軍一定要我等飲,否則按違抗軍令從事,我等只好飲酒,就被龐德那賊廝灌醉了,不過我們沒有淳于瓊將軍醉得厲害……」

「閉嘴!閉嘴!」袁紹像發瘋一樣抓起几上的文房四寶與如意、鎮紙等物往眭元進和韓莒子頭上砸去,大吼道:「全部拖下去,全部斬首!」

「冤枉啊,主公,我們冤啊!」眭元進和韓莒子一起大叫,可袁紹軍的刀斧手可不管他們冤不冤枉,只是拖著他們與淳于瓊往外走,而淳于瓊的喊聲與他們不同,「主公,末將知道難免一死,求主公把末將放到酒缸里浸死,末將死也瞑目了。求求主公了,末將只願被酒浸死……」

不一刻,袁紹軍三名瀆職將領血淋淋的首級被刀斧手端進來,請袁紹驗看,誰知袁紹大吼道:「抬進來做什麼?拿去喂狗,還有他們的屍體,也一起拉去喂狗!」刀斧手連滾帶爬的跑出去後,袁紹軍中軍主帳中一片寂靜,氣氛壓抑得可以讓人瘋狂,過了良久,袁紹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張郃呢?高覽呢?本公派他們去攻打曹操大營,他們為什麼擅自改變軍令去了烏巢?為什麼現在還不回來?」

「主公。」郭圖可算逮到機會陷害平時與他不合的張郃了,在袁紹面前磕頭道:「張郃與高覽二人素有降曹之心,昨夜主公遣二人攻打曹營,二人擅自改變行動就是明證,消極避戰,說什麼救援烏巢,分明是貪生怕死不肯為主公用命。」

「休得胡言。」沮授出列,駁斥郭圖的無恥言論道:「張郃將軍與高覽將軍對主公忠心耿耿,豈能舍主公而叛曹?分明是因為上次張郃將軍獲戰功後不肯分賞賜一半與你,你才故意陷害張郃將軍的。」

「胡說八道!」郭圖一蹦三尺高,掐住沮授的脖子大罵道:「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向張郃索要賄賂?分明是你在主公面前陷害於我!」

沮授拉開郭圖的手,正想說你郭圖什麼時候沒向獲得賞賜的屬下索要過賄賂,大帳外跌跌撞撞的衝進來一名遍身傷痕的傳令兵,袁紹軍眾人見他服色,知道他是鄴城守將麹義屬下,那傳令兵衝到袁紹面前跪下大哭道:「主公,鄴城,鄴城完了。」

袁紹大驚失色,騰的站起問道:「鄴城完了?究竟怎麼回事,麹義他人呢?」

那傳令兵大哭道:「昨日傍晚時分,一軍手執高幹將軍的兵符印信趕到鄴城,說是壺關有變,高幹將軍派他們來搬救兵,麹義將軍命我軍打開城門時,那軍中衝出一員大將,自稱常山趙子龍,只一合就刺死了麹義將軍,賊軍乘機攻陷了鄴城,小人好不容易才衝出鄴城,到主公這裡報信。」

聽那傳令兵說完,袁紹雙眼翻白,翻身暈了過去,眾人急將袁紹救起,掐人中,揉胸口,袁紹半天才清醒過來,第一句就是,「董卓,我操你娘!」第二句話是,「全軍拔營,一定要拿回鄴城!」鄴城不僅是袁紹的大本營,城裡有袁紹的家小,更有袁紹附庸風雅收集的古玩畫籍,還有冀州最多的人口和糧草儲備,沒有了鄴城,袁紹就永遠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這一回,袁紹軍文臣武將再沒有一個人遲疑——他們的家小也全部在鄴城,當下,袁紹軍全軍行起來,拔營起寨,收拾兵器馬匹,正忙得不亦樂乎間,袁紹軍派去增援烏巢的蔣奇敗兵逃回來了,向袁紹哭訴了蔣奇被馬忠所殺及張郃、高覽二人率軍與夏侯敦聯手包圍龐德軍的事,袁紹聞訊更是大怒,對天發誓要親手殺死康鵬,為自軍報仇雪恨。

「主公,小人沒有說錯吧?」郭圖乘機下爛葯道:「張郃、高覽二人未經你的允許,就擅自與主公的敵人曹賊軍隊和解,這簡直是謀反啊,罪當不赦。」

「非也。」沮授立即反駁郭圖的話道:「主公與曹賊僅有私仇,與董賊乃是國恨,張郃、高覽二位將軍知輕重,明是非,當機立斷與曹賊化敵為友,聯手共討董賊,有功無罪。而今董賊大軍手執高幹將軍兵符騙開鄴城,證明高幹將軍已喪於董賊之手,董賊徹底與主公撕破臉皮,主公正是與曹操和解,聯手共戰董賊之時,二位將軍與夏侯敦聯手,證明曹操也有意與主公和解,主公千萬不要放過這個機會啊。」

沮授的話字字珠璣,理正言直,連郭圖都無法反駁,誰知袁紹摸摸缺少一塊肉的屁股,想起往日與曹操的舊事,大怒道:「曹賊,董賊,都是國賊,本公誓將他們碎屍萬段。郭圖,你派人去叫張郃與高覽回來,本公當面問他們的罪。」

郭圖大喜領命,出帳後,郭圖叫來一名心腹,對他耳語道:「你快去烏巢以北尋找張郃與高覽,告訴他們,就說主公要殺他們,讓他們速速回來。」郭圖的心腹嚇了一跳,失聲道:「那他們還不殺了我?」郭圖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是主公要殺他們,不是你要殺他們,張郃他們就算向謀反,也只會讓你回來給主公送信,你不會有危險的。」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人,與郭圖被徐庶耍得團團轉一樣,那郭圖心腹也被郭圖騙過,真的策馬出營去烏巢以北尋找張郃與高覽,一路疾馳,那郭圖心腹在烏巢以北十五里的地方找到了正在與夏侯敦部隊告別的張郃與高覽。

「二位將軍。」那郭圖的心腹一見面就大叫道:「主公要殺你們,要你們趕快回去。」

張郃、高覽和夏侯敦三人大吃一驚,左肩包裹著染血布條的高覽厲聲道:「主公為什麼要殺我們?」

「不知道。」那郭圖心腹老實答道:「主公只是要你們趕快回去,然後把你們殺掉。」

「很好。」高覽點頭,右手忽然拔出寶劍,手起劍落刺死那郭圖使者,張郃大驚,「高覽,你這是幹什麼?」

「袁紹聽信讒言,陷害忠良。」高覽慢慢在那郭圖使者身上擦去劍上血跡,轉身對夏侯敦拜下,「元讓將軍,高覽與張郃被奸人陷害,無路可去,欲投往魏王手下,為魏王效犬馬之勞,請元讓將軍不吝引見。」張郃一咬牙,也對夏侯敦翻身拜倒,「元讓將軍,張郃也願為魏王效犬馬之勞。」

天上為堂哥掉下來兩員大將,夏侯敦可不是郭圖那樣的嫉賢妒能的小人,翻翻一隻獨眼,哈哈大笑著扶起張郃與高覽將軍,拍著胸口大笑道:「二位將軍放心,夏侯敦保管你們在我家大王那裡能得重用,封侯賜爵,不在話下。」張郃與高覽感激涕零,當下張郃對手下士兵表示,願意跟自己們一起走的歡迎,不願走的也不勉強,這些士兵都知道烏巢糧倉已被焚毀,回去也沒有飯吃,絕大部分都表示願意跟隨張郃與高覽,只有十幾名袁紹死黨選擇了返回袁紹身邊。張郃與高覽沒有食言,立即放他們回去,帶著士兵跟夏侯敦往黎陽而去。

那十幾名袁紹死黨回報袁紹張郃等人叛逃之後,袁紹勃然大怒,立即與通敵罪殺了這十幾名不願跟隨張郃等人而去的士兵,率領五十萬大軍往北殺回,但袁紹軍糧已經用盡,大軍僅有半日之糧,連趕到黎陽都不夠,袁紹便命剋扣老弱士兵的口糧並沿途搜刮民間糧食,優先供應精壯士兵,時值開春,袁紹軍搶來的都是冀州百姓的種子糧,惹得軍中民間到處一片怨恨之聲。

第二天傍晚,也就是初平六年正月三十傍晚,袁紹大軍先頭部隊殺至黎陽城下,沮授雖然建議袁紹與曹操和解,但袁紹軍軍糧已盡,袁紹迫切需要進黎陽城補給糧草,袁紹軍才不至於空著肚子去鄴城廝殺,所以袁紹採取了郭圖的建議——全力攻打黎陽城!

天色微黑,黎陽城城上城下燈火通明,袁紹拍馬揚鞭,在眾多盾牌兵的掩護下趕至城下,對著城上叫曹操出來答話,曹操正在城上布置防禦,聞聲站出,曹操大叫道:「袁紹,你不聽孤的良言,引狼如室與董賊結盟,縱子殺害孤父,與孤兵戎相見,致使烏巢被燒,董賊攻佔鄴城,你還有何面目見孤?」

袁紹大怒,大罵道:「曹操,從你七歲時在洛陽偷看管寡婦洗澡那次開始,本公就看出你小子就最不是個東西,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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