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江南好 第四十章 錢?美酒?仙人跳

徐庶趕到鄴城的第二天,袁紹還在魏水狩獵未回,自然不能接待徐庶,徐庶卻絲毫沒有焦急,反而乘機將行程安排得滿滿的,早上辰時初刻,徐庶便帶著二十名從人與兩輛馬車出門,兩輛馬車貌似很重,四匹涼州出產的高頭大馬拉著都很吃力,還需要徐庶的隨從推車才能前進,饒是如此,從城西的館驛趕到城南的袁紹軍從事許攸府外,徐庶一行還是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許攸家大門緊閉,徐庶親自上去敲門,乓乓幾聲,大門微微推開一條縫,一名許攸家人探出頭來,凶暴無比的叫道:「你是誰呀?大清早的來敲門?有什麼事?」

可能是平時在城中橫行霸道慣了,那許攸家人言語中甚是無禮,但徐庶毫不在意,彬彬有禮的拱手道:「請稟告貴主,就說西涼軍徐庶徐元直過府拜訪,請許大人接見。」昨天徐庶抵達鄴城時,袁紹軍的重臣中,僅有田豐、沮授、許攸和陳琳四人未去迎接徐庶,田豐自不用說,向來恨董老大入骨,根據暗月組和燕子組的情報顯示,其他三人也是傾向於聯曹抗董,尤其這許攸與曹操乃是故交,更是董卓軍戰略實施中的一大障礙。

「不在!」那許攸家人大吼一聲,乒的將大門重重關上。徐庶不慌不忙,又去敲門,過了片刻,那許攸家人方才氣沖沖的一打開大門,沖著徐庶大吼道:「說過我家主人不在,你耳朵聾……」那家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把黃澄澄的金幣已經塞到他手中。那家人立即換了一副微笑表情,點頭哈腰的對徐庶低聲說道:「這位先生,其實我家主人是在家裡,只是主人交代,什麼客人都見,就是不見康王派來的客人。」

「沒關係,請傳報一聲,徐庶來見許大人,並非是談公事,而是因為仰慕許大人的書畫,特來求教的。」徐庶微笑道,那家人有些猶豫——不過當又有十枚董大頭塞到他手裡時,他立即咬牙道:「好的,請先生稍等,小人去通稟一聲。」

又過了片刻,許攸家的正門終於大開,一名油頭粉面的少年出來,隨便施一個禮,油腔滑調的說道:「小侄見過徐大人,許公正是家父,家父偶染小疾,實在不能接見徐大人,請徐大人先回,待家父痊癒之後,再親自登門謝罪。」

徐庶笑笑不語,略一擺頭,一名從人立即從車上捧下一個木盒,捧到許攸兒子面前打開,許攸的兒子也立即換了表情,嬉笑道:「徐先生稍等,小侄再去瞧瞧,看家父好些沒有。」言罷,許攸的兒子一把搶過木盒,歡天喜地的進後堂去了。

花費了一戶普通雍州人家一輩子才能掙到的錢,徐庶總算是得進到許攸家的大堂,頭纏布帶的許攸哼哼唧唧的在兒子的攙扶下走出後堂,對徐庶抱拳道:「見過元直先生,只因攸賤體忽然患病,未能出迎,恕罪恕罪。」

「許大人太客氣了。」徐庶笑眯眯的給許攸行個禮,又攙扶氣喘吁吁的許攸坐下,方才又笑道:「徐庶早在荊州之時,就常聽聞許大人書畫雙絕之名,當世無雙,徐庶自幼酷愛書法,昨日得到鄴城,便迫不及待的來拜見許大人,還望能瞻仰一下許大人的墨寶。」

許攸是什麼人,徐庶的來意他豈能不知?只是許攸家裡還存放著曹操送來的五百斤金子,所以許攸便想借病推脫。誰知許攸那貪婪的兒子搶先說道:「徐大人,想看家父的墨寶不是不可以,只是……,這潤筆費……」

徐庶微微一笑,雙手輕拍兩下巴掌,四名從人立即抬著一個大木箱到堂前陽光處,木箱打開,許攸家豪華奢侈的大堂忽然一陣金光閃爍,晃得人幾乎不能不睜眼——可許攸和他兒子的眼睛卻睜大了一倍!大木箱中,裝滿了滿滿一整箱金條!

「許大人,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權當潤筆之資。」徐庶微笑道。

許攸努力咽下一口口水,勉強道:「徐大人太多禮了,許攸雖然家貧,但生活儉樸,從不收受他人分文賄賂,何況這禮物這麼貴重,許攸實不敢收。」許攸的兒子大急,正想說話,卻被許攸在他腿上捏了一把,示意他閉嘴。

「許大人清廉奉公,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徐庶哪敢向許大人行賄?」徐庶還是笑得那麼彬彬有禮,「只是這些身外之物並非徐庶送與許大人,而是想購買一副許大人的墨寶,是許大人勞動所得,可算不上徐庶向許大人行賄。」

「父親,寫吧。」許攸的兒子眼睛都綠了,連聲催促道:「這是你的勞動所得,取不傷廉,不要辜負了徐大人的一番好意。」

許攸看看徐庶,又看看堂外明晃晃的黃金,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抵擋不住黃金的誘惑,點頭道:「既然徐大人看得起小人的拙作,許攸就獻一次丑了。」許攸心中盤算,自己本來打算堅決反對董袁同盟,既然收了董卓這麼多錢,那就改變立場為中立,不支持也不反對,至於董袁同盟成不成由他袁紹決定去。

徐庶還不怎麼高興,許攸的兒子先笑歪了嘴,飛快跑去捧來文房四寶,攤開一張白絹,又雙手磨墨,忙得不亦樂乎,最後在將狼毫筆蘸滿墨汁,畢恭畢敬的交給許攸。許攸提筆,正思考寫那幾個字敷衍徐庶時,徐庶又說道:「許大人,小人想求許大人書寫四字,不知可否?」

許攸想都不想,順口答道:「那四字?」

「聯董抗曹!」徐庶微笑著說道,許攸大吃一驚,手一抖一大滴墨汁頓時跌落絹上,將一塊好好的白絹糟蹋得不成模樣。

「父親,我給你換一塊絹。」許攸貪財而又白痴的兒子馬上獻殷勤,想跑去再取白絹,許攸拉住他,放下筆對徐庶說道:「徐大人,黃金請帶回去吧,這四個字,請恕許攸不會寫。」

「父親,『聯董抗曹』這四個字很容易啊,孩兒都會書寫。」許攸的兒子大急,搶過毛筆就在白絹上寫上那四字,又叫道:「父親,看到了嗎?就是這四個字。」

「滾一邊去!」許攸怒斥白痴兒子,扭頭對徐庶拱手道:「徐大人,請回吧,那四個字,許攸實在寫不出來。」說話的時候,許攸努力不去看外面的黃金,免得自己禁不住誘惑。

「許大人,不要著急。」徐庶拉住許攸,微笑道:「一箱黃金買不到那四個字,不知道現在的夠不夠呢?」

徐庶話音未落,許攸的兒子已經失聲叫道:「天哪!」有其子必有其父,許攸始終也是貪婪成性的,情不自禁往堂外瞟了一眼,可只看了一眼,許攸的小眼睛立即瞪大了三倍——從許攸家大堂到大門五十步的距離上,不知何時已經用金條鋪上了一條寬達四尺的金路!可愛的黃金在初春的陽光下閃閃發出令人目眩的光芒,令人垂涎的光芒!

徐庶微笑著看著許攸父子,而許攸父子則同是一副如痴似醉的模樣,喉嚨中都在發出野獸般的咕嘟聲,過了良久,許攸才慢慢的說道:「腖兒,替為父送客。」說罷,許攸快步朝後堂走去,許攸的兒子大失所望,但許攸在後堂門前站了一站,又拋下一句,「許攸儘力而為,成不成,還是要由主公定奪。」

徐庶大喜,「多謝許大人。」

從許攸家出來,徐庶看看日頭,已是接近午時的模樣,院中傳來許攸兒子欣喜若狂的聲音,「快,把金子全部般到庫房裡去,誰要是敢私藏一根,我剝了他的皮!」聽到這聲音,徐庶的嘴角上浮現出一道難以琢磨的笑容,心道:「貪婪者,必吝嗇!看來許攸是一輩子也用不上這些黃金的,可能他一輩子都想不到,康王送人的金條……」

……

長安城中,黃月英板著臉回到康王府的文鷺房中,文鷺打趣道:「月英妹妹怎麼了?是不是你做的火槍又失敗了?」

「不是。」黃月英哭喪著臉說道:「我這次做的火槍肯定能行,只是相公專用的造器工坊里的鉛,被相公全用光了,我沒法做鉛彈,所以火槍沒法試驗,要過幾天才能調來。」

「奇怪?相公用鉛作什麼?」

「不知道,工坊里的工匠似乎被相公警告過,不許泄露鉛的用途……」

……

地點又回到鄴城,時間已是正午午時,徐庶拒絕了袁尚邀請的酒宴,而是帶上一車產自益州的美酒到沮授家中拜訪,沮授本也不想見徐庶,但好酒的沮授聽說徐庶帶來的是川中宜賓所產的正宗蒟醬酒(PS:五糧液前身)時,饞蟲大動,忍不住還是接見了徐庶,徐庶絲毫不談公事,只是請沮授品評美酒,待沮授灌下一壇美酒後,徐庶才向沮授說起去年益州被劉焉破壞後,康鵬和益州百姓為了保住這一酒中奇葩是何等艱難的故事,尤其是為了讓有數百年歷史的古窖不致於因為無酒可釀而失去窖性,省吃儉用將節約出來的糧食送入酒窖,康鵬自己卻為之挨餓。說到傷心處,徐庶和沮授都淚流滿面,沮授更是離席向西面下拜,感謝康鵬的護酒之恩。對董卓軍與袁紹軍的同盟態度,也由猶豫反對轉變成中立。

到了夜間,徐庶請袁紹軍主簿陳琳到館驛飲酒,陳琳也不想和董卓軍接觸,無奈徐庶出手大方,一出手就送了陳琳一卷大漢先朝名家司馬遷親筆所寫的《太初曆》,陳琳珍若性命,也只好乖乖的到館驛赴宴,席間,徐庶叫出兩名善於歌舞的美貌少女跳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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