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一十四章 鬼神奉先

益州軍其實完全可以讓呂布和張綉部隊無法踏足川中一步的,原因就是呂布軍經陳倉入川,必須要走那條開鑿在峭岩陡壁上,僅寬六尺、卻長達二百二十里的陳倉棧道,陳倉城雖在董卓軍掌握中,但棧道卻是被益州軍掌控著大半部分,只需燒毀這條自秦朝開鑿的棧道,那麼董卓軍空有數萬雄師,也將望山興嘆而無路可進了。

早在制定吞併益州的計畫之時,康鵬與賈詡等人就考慮到這點,所以在指示魏延等人在益州鬧事挑釁之前,康鵬就提前將呂布部隊的兵力布置到陳倉一帶,初平三年九月初一點將出征時,呂布部隊實際上只有呂布與張綉在長安聽命,真正的部隊早已在陳倉枕戈待旦,只等主將抵達便可出發,打益州軍一個措手不及。

時間回到漢初平三年九月初二,呂布和張綉與主力分別之後,向陳倉方向出發不到十里,張綉就找到正在與貂蟬溫存的呂布,向他提議道:「溫侯,兵貴神速,我軍進川的關鍵就是能否控制陳倉古棧道,所以末將建議,請溫侯騎赤兔馬先行,率三千輕騎出散關,在益州軍尚未知道我軍動向之前搶佔棧道,末將領大軍隨後,可保萬一。」

呂布雖然覺得張繡的建議很好,可看到車中抱著幼女的嬌妻貂蟬,又覺得不太放心,呂布正猶豫間,貂蟬看出呂布的心思,輕聲道:「溫侯,大事要緊,張將軍的建議有理,你應該以軍事為重,奴家自己能照顧自己。」張綉也說道:「溫侯請放心,小人一定保護夫人安全,溫侯不必掛懷。」

貂蟬和張綉都這麼說了,呂布也不好意思不答應,又對張綉千叮囑萬囑咐照顧貂蟬之後,呂布這才率幾名侍衛快馬趕往陳倉,赤兔馬奔走如風,不到兩天時間,呂布便從長安趕到陳倉,只是苦了呂布的侍衛,他們的坐騎可沒有呂布的赤兔馬那麼變態,都被呂布甩下,只得隨後趕去,未能與呂布一起抵達陳倉。

呂布到達陳倉之後,也不休息,直接選出三千名能征善戰的西涼鐵騎,吩咐大軍等待張綉,自己率鐵騎直出散關去了,而此刻把守棧道的益州軍,連董卓軍已經與益州軍交惡的消息都不知道。

漢初平三年九月初五晚,呂布軍抵達散關,呂布本想連夜趕路,但散關守將勸住他,認為呂布軍初來乍到,對地形不熟,棧道道路複雜又危險,路旁都是懸崖峭壁,黑夜根本無法趕路,好說歹說總算讓呂布同意休息一晚。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呂布就急不可待點齊士兵,踏上充滿艱難的險阻的棧道。

陳倉棧道,又稱陳倉道,始於秦朝年間,北起散關,南接勉縣,是秦朝時代咸陽連接西蜀的咽喉要道,古時技術落後,秦朝為了修建這條在懸崖之上鑿孔築路的棧道,耗費人力物力不可計數,而數百年來,這條棧道又數經戰火,多有破敗,劉焉更是借口棧道坍塌與漢室中央斷絕聯繫,停止向漢室納糧上貢,妄圖在蜀中自立割據,自然不會主動修復這條棧道,也只有狼子野心的康鵬借口通商不遍,這兩年來借商人之手大肆賄賂守道官軍,悄悄修復破損道路,使得棧道復通,董卓軍也進川有路。饒是如此,呂布率領的輕騎還是在棧道上行進困難,速度緩慢。

換成是在平地上,二百二十里路對西涼鐵騎來說不過半天路程,可在這狹窄曲崎的棧道上,西涼鐵騎卻有力使不出來,狹窄的道路使得鐵騎無法疾馳,偶爾破損的棧道更要董卓軍將士修理之後才能通過,從清晨到正午,呂布部隊僅前行不到四十里。

「快!」呂布以方天畫戟指著前面破損嚴重的棧道命令道:「趕快搶修,這樣的路過不了多少人就得坍塌。」

董卓軍士兵雖然飛快用隨身攜帶厚木材板鋪道修路,可呂布還是覺得太慢慢,一個勁的只催促,「快!快!兵貴神速,不準拖拉!」

「溫侯。」呂布的副將侯成湊過來,「軍士們已經儘力了,我們的速度也還算不錯,據末將了解,常人過這棧道,至少要五天時間,照我們的速度計算,三天之內一定能走完棧道,而劉焉假如有燒毀棧道的命令,最快也要五天時間才能送到勉縣,我軍的時間還算充裕,完全能趕得急搶佔勉縣。」

「你懂什麼?三天太遲了!明天正午之前,一定要趕到勉縣!」呂布惡狠狠訓斥侯成一通,心說蟬兒和我女兒還等我回去照顧她們,如果不趕快一些,豈不是耽誤我與蟬兒相處的時間?可這些兒女情長的事自然不能拿來作為教訓部下的借口的,呂布想破腦袋,終於想出一個理由,「照路程計算,成都的命令自然不能這麼快送到勉縣,可你別忘了駐紮在劍閣的張任,他和本侯一樣的有勇有謀,又敢作敢當,連本侯的義父都對他顧忌三分,如果他自作主張下令燒毀棧道,我們的時間就不夠了,明白嗎?」

「是,是,明白,明白。」侯成雖不服氣,可他非常清楚的呂布的性格,這時候敢頂撞只是找死,只得唯唯諾諾的答應,催促士卒加緊搶修道路。呂布則遙望藍天,彷彿在天上看到貂蟬那美麗的倩影,呂布嘴角一挑,心道:「蟬兒,別急,為夫很快就能來接你了。」

呂布沒有想到,他為了早些回到貂蟬身邊而胡亂編撰的借口,居然誤打誤撞猜中了張任的心思,魏延在廣元挑釁雷銅部隊之後,雷銅便命人快馬加鞭將消息送往成都,途中經過劍閣之時,使者按雷銅的吩咐,特意把消息報告給川中大將張任,正如呂布猜測那樣,張任立即判斷出這是董卓軍準備全面進攻益州的信號,顧不得徵求劉焉同意,立即遣使通知鎮守勉縣的益州將領鄧賢,命他即刻燒毀陳倉棧道,以免將來面臨陳倉方向的壓力。此刻,張任的使者距離勉縣僅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了。

夜色已暮,天空突然下起瓢潑大雨,呂布軍仍然沒有休息,而是就著雨水吃些乾糧,繼續打著火把在狹窄危險的棧道上前行,雨水將每一名董卓軍將士的身體都淋得盡濕,但在呂布的高聲催促下,沒有一名董卓軍膽敢退縮,都是拚命前行,爭取寶貴的時間。

與此同時,張任的使者將書信送到正在小妾溫暖被窩裡的勉縣守將鄧賢手中,鄧賢心不甘情不願的緊急接見了來使,可鄧賢看完來書,不禁對張任使者為難道:「張將軍太讓末將為難了,陳倉棧道乃是川中聯繫雍並涼三州的咽喉要道,不僅關係百姓民生,更關係我軍與三州的糧鹽交易,沒有主公的命令就擅自燒毀,這可是殺頭大罪。」鄧賢這句話沒說完——陳倉棧道也關係到他鄧賢的腰包,每當有商旅從棧道通過,他鄧賢都可以從中大撈一筆,過往的稅賦、商人的孝敬和董卓軍官員的賄賂,這可是日進斗金的生意,鄧賢那捨得輕易放棄。

張任使者大急,「鄧將軍,張將軍在信中已經說過,董卓軍公開挑釁,證明他們已經想要向益州下手,棧道不燒,無疑是給餓狼進川的機會,時間緊急,鄧將軍不要再猶豫了,快下命令吧。」

鄧賢搖頭道:「不行,沒有主公的命令,這命令我不能下。」

張任使者見無法說動於鄧賢,便又從懷中掏出一份文書,交與鄧賢道:「鄧將軍,這是張任將軍與嚴顏將軍聯名的軍令狀,燒毀棧道有什麼後果,由兩位將軍一力承擔,不需鄧將軍擔待任何責任。」那使者又補充一句,「如果將軍不燒棧道,致使董卓軍由棧道入川,那一切後果就由鄧將軍一力承擔了。」

鄧賢大怒,正要發作,可仔細一琢磨,教訓甚至宰掉這個膽敢威脅自己的使者只是舉手之勞,可張任和嚴顏那個老東西可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暫時不說他們比自己更得劉焉看重,就是在私下動起手來,自己的這點武藝比之這兩傢伙還是有一定差距。

思來想去,鄧賢最終還是妥協道:「好吧,既然有二位大將作保,那本將明日就下令燒毀棧道。」

張任使者急道:「將軍,兵貴神速,還是現在就下命令的好。」

「沒看到天上在下大雨嗎?」鄧賢惡狠狠回敬道:「棧道狹窄危險,夜色昏暗,本將絕不拿士卒的生命去冒險。再說董卓軍會飛嗎?他們想走完這二百二十里狹窄曲崎的棧道,至少要三、四天時間!」

當下鄧賢再不理會張任使者,又回房去與小妾親熱去了,他這個新納的小妾生得貌美如花,年方十九,是并州的一個俏寡婦,去年到川中戰略要地勉縣尋親不遇,孤身一人在勉縣無依無靠,甚是可憐,機緣巧合下與入串的咽喉要地勉縣守將鄧賢偶遇,自薦枕席成了鄧賢的小妾,雖然性格賢淑溫順乖巧,又不貪財爭寵,幾乎沒有什麼缺點,但生性好奇,最喜歡向鄧賢打聽各種事務滿足她的好奇心,今天晚上自然要問他去做什麼,鄧賢也沒多留心,把事情的原委與經過對小妾說了一通,也很奇怪,鄧賢那個小妾平時對房事雖然精通,可並不太喜歡主動與鄧賢親熱,這天忽然像吃了春藥一般,對鄧賢百般挑逗,加倍親密,直將鄧賢纏得精疲力竭方才罷休。

第二天日上三竿,鄧賢才在張任使者的再三催促下疲憊的爬下床來,到軍營去布置燒毀棧道事宜,可鄧賢剛出門,他睡得昏沉沉的小妾又突然來了精神,匆匆梳洗出門到了長安艾家在勉縣開設的商戶,不到一炷香功夫,店中飛出一隻白鴿,長安艾家在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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