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川中義 第八章 色是刮骨鋼刀超強版

「熄滅甲板東面的燈光,防止被敵人發現;把燈籠火把都轉移到西面船舷上,吸引追兵注意力。」靠著爹媽給的小白臉擺平了海盜女頭目香姑,賈老賊儼然成了海盜船的船長,一邊指揮海盜轉移燈火吸引自軍目光,一邊注意隱蔽自船,不使東面洞頭島的敵人輕易發現——雖然賈老賊也拿不準現在用這招是否已經晚了。還好船上的海盜還算聽話,對賈老賊這個新任壓寨相公的命令還算執行得迅速,倒也省了許多麻煩。

「香姑,你們有沒有洞頭島的地形圖?有的話就快拿來,一會肯定要用上。」賈老賊又沖剛剛娶進門的第七房老婆香姑問道。香姑點點頭,飛身進艙,很快拿出一份頗為粗糙的地圖交給賈老賊,並給賈老賊指出圖上各個關鍵地點。靠著這份粗糙地圖,經驗豐富的賈老賊很快便對洞頭島有了一點了解——這是一個面積頗大的島嶼,島上樹木眾多,有淡水無碼頭,四面皆可用小船登陸,香姑一夥海盜的基地是在島嶼北嶴的一個山洞裡,北嶴下還有一條三面環山的水道可以行船,也是香姑的海盜船隱蔽的地方。看明白了這點,賈老賊馬上皺起了眉頭,疑惑道:「香姑,你們的家眷居住地和船隻都隱蔽得很好啊?怎麼會被敵人這麼容易就發現了?」

被賈老賊這麼一提醒,香姑也醒悟過來,驚訝道:「對啊,我們的這個基地從來沒暴露過,怎麼敵人會大半夜的突然打過來?」賈老賊又問道:「香姑,那你可曾向其他海盜泄露過你這個基地的位置?或者說,你的隊伍里會不會出現叛徒?」

「我的隊伍里大多數是富場同鄉,其他的以都是被蒲家欺壓的百姓,出現叛徒應該不可能。」香姑搖搖頭,又回憶道:「至於我有沒有對別人說過這地方……對了,我對楚麻子說過這事,不過我只是說我在溫州附近也有家,叫他在這一帶有合適的買賣,可以介紹給我。」

「楚麻子是誰?」賈老賊追問道。香姑答道:「他是福州一帶的海盜,老窩在下竿塘島,人手和我們差不多,因為他消息靈通,又和我們沒什麼衝突,所以我常和他交換髮財消息,他好像也很恨蒲家,給我提供關於蒲家商船的消息最多,從來就沒落空過。我們這次北上經過下竿塘島,我還和他見了一面。」

「經常向你提供蒲家商船的消息?還從來沒落空過?難道……」賈老賊捻著鬍鬚,忽然想起了什麼。恰在此時,桅杆上的瞭望手叫道:「香姑姐,東面來船了,有六條大船!旗號是……娘的,是蒲家和楚麻子的旗幟!蒲家四條,楚麻子兩條!」

「楚麻子的船和蒲家的船在一起?」香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賈老賊卻跺腳長嘆道:「明白了,怪不得朝廷委託蒲家運糧運武器,經常會被海盜打劫。蒲壽庚,你夠狠的,一邊吃了朝廷的軍糧武器,一邊栽贓給香姑頭上;地方上也可以哭著喊著向朝廷要軍餉要軍費,養賊自重,你們倒是皆大歡喜啊。」

「打劫朝廷的軍糧和武器?我從來沒有啊?」香姑大吃一驚問道。賈老賊苦笑,一時間也無法向香姑解釋清楚官場上那套骯髒招數。這時候,東面來的六條海船已經欺到賈老賊座船的千步之內,而賈老賊的戰船隊伍還在沒影。賈老賊無奈,只得向香姑低聲說道:「別慌,先把帆升上去,船頭調過來,隨時準備向西跑。你在甲板上和來人說話,盡量拖延時間。」

「好……就依相公的。」香姑紅著臉答應一聲,站到了甲板東側,其他海盜則張帆的張帆,轉舵的轉舵,擺出隨時向西面開溜的架勢。船剛剛掉過頭,六艘大船就已經欺到面前,為艘的大船甲板上一人大笑,大聲叫道:「香姑小娘們,認識我尤永賢否?」

「尤永賢是誰?」賈老賊低聲問道。香姑低聲回答道:「蒲壽庚的走狗,專門給蒲壽庚帶兵的。」說罷,香姑提高聲音,尖叫罵道:「尤耗子,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娘需要認識你?楚麻子,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竟然敢勾結蒲家來抄我的家?老娘今天要是不殺了你,就不姓鄭!」

「臭娘們,你自己傻還來怪我?」尤永賢身邊又站出兩人,一個滿臉都是麻子的大漢向香姑淫笑道:「香姑,聰明的話就乖乖過來投降,把爺們侍候舒服了,說不定還會饒你一命。否則的話,幾千個弟兄可就要把你活活日死了!」說罷,蒲家船隊中立即響起一片淫笑,香姑船上卻是一片怒罵,而香姑雖然已經習慣了被人占口頭便宜,現在卻也忍不住偷看一眼賈老賊的臉色,破口大罵道:「楚麻子,你想日就去日你老娘!老娘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

「來啊,那來啊!」楚麻子瘋狂淫笑,比划下流動作。香姑更是尷尬,又去偷看賈老賊臉色時,卻見躲在黑暗處的賈老賊臉色如常,眼睛只是盯在尤永賢身邊的另一個人身上——那人穿的竟然是扶桑衣服。賈老賊扭過頭來,低聲向香姑說道:「娘子,你叫宗尊親王這個名字,問那個男人是不是扶桑龜山天皇的兄長宗尊親王。如果那個扶桑男人答應,事情就好辦了。」

「宗尊親王?」香姑有些糊塗,可還是大聲叫了這個名字,「宗尊親王,你是不是扶桑龜山天皇的兄長宗尊親王?」尤永賢那扶桑男子身體一震,操著生硬的漢語大聲答道:「大宋女人,你認識我?」尤永賢和楚麻子則大吃一驚,做夢也沒想到一向只在廣州附近活動的香姑會認識日本皇親。

「是他,接下來怎麼辦?」香姑大喜,又向賈老賊問道。賈老賊低聲交代了幾句後,香姑又大聲叫道:「宗尊親王,你好大的膽子!你和蒲家勾結,是不是想通過蒲家走私大宋軍隊的火器到你們扶桑?大宋已經答應賣給你們兩千枚手雷抵抗高麗侵略,你們還嫌不夠?難道你想偷偷武裝軍隊,推翻你弟弟自己當天皇?要是讓大宋朝廷知道了,哼哼,你這個親王也算當到頭了!」

「我沒有!」宗尊親王大急,混夾著扶桑語大叫辯解道:「我是出使大宋的途中,順便在大宋沿海看一看,和我在一起的還有四條度種船,我要是從大宋走私火器,用得著帶她們嗎?我和蒲家在一起,是因為碰巧遇到了他們的船隊,碰巧趕上這事。」說到這,宗尊親王猛然醒悟過來,大叫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身份?還知道大宋朝廷賣給我們扶桑武器的事情?」

「相公,接下來怎麼辦?」香姑嬌羞地向賈老賊問道,對賈老賊也更加敬佩。賈老賊不答,只是在心中納悶道:「翁應龍那小子準備用走私火器騙取蒲家信任,估計已經開始動手了,可看這個小鬼子的模樣,又不像說謊啊,難道他真是碰巧遇上這事?還有,蒲家的船隊怎麼會跑到溫州來?這難道不是掃清走私道路嗎?等等,北方還有一個棒子國啊。」

想到這裡,賈老賊忙向香姑叮囑幾句,香姑先是愣了一下,這才叫道:「尤耗子,姑奶奶問你,為什麼以前我們在廣州時,你們不對我們趕盡殺絕?是不是假借我們劫船的借口,逃脫賦稅貪污大宋軍費?現在我們到了北方,威脅到了你們向高麗走私的海路,你們就不得不對我們痛下殺手了,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尤永賢大吃一驚,脫口問道。聽到這話,賈老賊心頭的所有疑惑一掃而空,心說怪不得可以從海外進口糧食的福建每年不但不向內地輸出糧食,還大量從浙江一帶採購,原來糧食是從這條路走私到了北方資敵,香姑這股海盜在南方可以安然無恙是因為她們對蒲家還有用,到了北方就有暴露蒲家暗中資敵的危險,蒲家就不得不對香姑趕盡殺絕了。

「宗尊親王,我現在相信你和蒲家走私無關了。」在賈老賊指點下,香姑又大聲叫道:「你給大宋立功機會到了,馬上指揮你的扶桑武士把尤永賢和楚麻子拿下,帶著他們去大宋官府自首,那麼你就對大宋有功無過,大宋朝廷絕對不會虧待你們扶桑國!」

「哈哈哈哈哈……!小娘們,你在說什麼傻話?」尤永賢和楚麻子都瘋狂大笑起來,幾乎以為香姑是走投無路下犯了失心瘋。政治立場無比親宋的扶桑宗尊親王卻對香姑的口氣大惑不解,驚訝問道:「大宋女人,你究竟是誰?為什麼用這樣的口氣對我說話?為什麼了解我這麼多?」

「我知道你的事還更多呢。」香姑嬌笑道:「大宋景定四年,韃子忽必烈遣使至扶桑國,要求扶桑國斷絕與大宋的貿易,向大宋宣戰,是你極力主張繼續傾向大宋,並且扣押了忽必烈的使者,把他們交給大宋,大宋皇帝還對你恩賞有嘉!這一次你到大宋,也是因為大宋朝廷的國書邀請你到臨安參觀大宋閱兵,當時在臨安第一個接見你的大宋官員,就是大宋賈平章賈太師,一同在坐的還有大宋左右丞相,你向大宋進獻了三百口最好的武士刀——我說得對不對?」

「對,全對。」宗尊親王失魂落魄地點頭,怎麼也想不通一個女海盜會這麼清楚自己的情況。這會尤永賢和楚麻子卻感覺不對了,趕緊退後兩步離開宗尊親王,宗尊親王帶來的武士則個個手按刀柄,怒視旁邊劍拔弩張的蒲家私兵。香姑趁熱打鐵,喝道:「宗尊親王,大宋朝廷一直把你當朋友對待,現在你身邊的尤永賢,就是大宋朝廷正要捕拿的要犯,你還不把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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