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五十九章 用心良苦

「啊,難得回到古代一次,嘗嘗蹲古代監獄的滋味也不錯。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出去,好歹皇帝是我姐夫,怎麼也不可能把小舅子關一輩子。」賈老賊一邊自己安慰著自己,一邊欣賞著古代監獄的內部風光。和上次打洋鬼子蹲看守所不同,賈老賊這一次住的是一個單間小號,一張硬木板床鋪著白布單,還有一床薄被,一桌一椅一盞桐油燈,牆角還有馬桶,雖然簡陋,卻也算得上是五臟俱全,就是地面有點潮濕,住久了容易患風濕。總體來說,比起上次住那個大宿舍似的牢房要強一點。

「不錯,不錯,竟然還有書,有東西打發時間了。」賈老賊的目光轉到桌子上,驚喜的發現桌子上竟然還有厚厚的一摞書,可是隨便一翻之後,賈老賊不由大失所望,桌上那些書全是些賈老賊最為厭惡的四書五經和唐詩宋詞之類,沒一本是賈老賊喜歡的。賈老賊剛失望的把書放下時,牢門就被人推開,一個穿著六品官服的官員走了進來,直接給賈老賊磕頭道:「小人劉亦白,剛被大理寺指定為署理天牢典獄官,給賈少傅磕頭。」

「劉大人請起,賈似道現在是階下囚,你是典獄官管著我,怎麼反倒給我磕頭呢?」賈老賊微笑說道。劉亦白又磕了一個頭,賠笑道:「賈少傅說笑了,先不說你的官職比下官高著十七、八級,就憑賈少傅力挽狂瀾,大敗蒙古韃子這一點,下官也要給你磕頭請安啊——只是下官粗鄙,不知道賈少傅喜歡吃什麼樣口味的飯菜,喜歡喝花雕還是竹葉青,所以特地來向少傅請教,下官也好給少傅安排。」

「怎麼?蹲大牢也可以點菜點酒,我大宋天牢的犯人待遇這麼好?」賈老賊問了一句蠢話。劉亦白滿臉堆笑道:「少傅說笑了,如果讓天牢里的每一個犯人都自點酒菜,那我們天牢帳房不出三天就能被吃空。整個天牢里,也就少傅你和丁丞相兩位有這待遇。不過丁丞相會享受,看不上我們這裡的飯菜,每天用的飯菜都是他家裡的廚子做好送來的,為了保證丁丞相吃得好吃得香,他家裡的下人還在天牢附近買了一座院子,專門給廚子做菜用;丁丞相還把他最喜愛的四房小妾也帶了進來,專門服侍他的飲食起居。」

「還有這事?葉夢卿也不管管?」賈老賊大吃一驚,並不知道丁大全在天牢里過得比自己在外面還舒服百倍。劉亦白賠笑答道:「葉大人日理萬機,平時基本在大理寺里辦公,那來的時間在天牢里盯著?偶爾來一次也有人報信讓我們準備,等葉大人進了天牢里,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欺上瞞下到這地步,你們的膽子夠大!」賈老賊有些憤怒——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官吏系統都腐敗到這地步,其他地方就可想而知了。劉亦白被賈老賊的呵斥嚇得又撲通跪下,磕頭慘叫道:「少傅饒命,少傅饒命,小人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丁丞相雖然進了天牢,可他的部下還在官場上,隨便來一個人動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小人們捏成齏粉啊。」

「起來吧,不關你的事。是本官失誤,沒把乘勝追擊,把丁大全的走狗連根剷除。」賈老賊臉色陰沉,萬分後悔沒聽廖瑩中的勸告把打擊丁大全殘黨放在首位——不過也不能全怪賈老賊,主要是恰好趕上邊關戰事和夏糧入庫兩件大事,嚴重分散了賈老賊的精力。待劉亦白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後,賈老賊又說道:「本官口味重,喜歡兩湖一帶的菜肴,酒喝花雕,你下去安排吧。」

「是,是,小人一定照辦,包管賈少傅滿意。」劉亦白連聲答應。賈老賊又補充道:「還有,把桌子上那些書都拿走,那些書本官都已經背熟了。給本官準備一些《御女十八式》和《黃帝御女心經》之類的書送進來——本官難得有休息時間,想借這個機會觀摩學習上古聖賢的學說。」劉亦白聽得萬分佩服,心說難怪賈似道能當上少傅而我當不上——看如何玩女人的書都可以說成觀摩學習聖賢學說。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累了一個多月的賈老賊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起來。和賈老賊猜測的一樣,估計著到早朝散朝的時候,哭哭啼啼的賈妙、李妴和張一刀三人和賈老賊的一干黨羽就來探監送飯了,先是性格比較軟弱的賈妙和張一刀一左一右抱住賈老賊哭哭啼啼、絮絮叨叨半天,好不容易把她們安撫下來。賈老賊這才逮到機會和廖瑩中等一干黨羽說話,迫不及待地問道:「查出來了嗎?是誰盜用了本官的官印?」

「小人們無能,在家裡查了一夜,始終沒找到盜用少傅官印的人,唯一可以肯定不是少傅家裡的人乾的。」廖瑩中和郭靖都是滿臉羞慚,又賭咒發誓自己絕對沒敢利用職權盜用賈老賊的大印。賈老賊嘆了口氣,「沒關係,慢慢查吧。那今天早朝的情況如何?皇上說了什麼?」

「很不妙,皇上大發雷霆,發下海捕命令全國通緝孟麗君,又下旨讓三法司調查你的大印被人盜用一案,等案情明了再決定對你的處置。」廖瑩中低聲答道。賈老賊皺起了眉頭,心中暗叫不妙——如果宋理宗把案子交給趙禥,那麼趙禥背後的全玖也許還會看在往日的情面和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放自己一馬,可是交給了人事複雜的三法司,那情況就複雜得多了。賈老賊又問道:「那丁大全案呢?黃藥師那份口供有沒有當場抖出來?」

「抖出來了,皇上已經知道我們栽贓陷害丁大全的事,丁大全已經被改為放回家軟禁,今晚進宮見駕,估計很快就有可能把周震炎推出來給丁大全當替死鬼。」廖瑩中哭喪著臉答道。韓震也表情沮喪地說道:「還有黃藥師抓到那兩個蒙古人證,他們也拿出京湖路信陽府的戶籍證明,證明他們不是蒙古人。信陽曾經被韃子攻佔過,各種戶籍記載早被韃子一把火燒光,根本無法核對真假,更沒法子證明他們是韃子派到丁大全身邊的人。」

丁大全復出的事早在賈老賊的預料之中,所以賈老賊並沒有太過沮喪,「沒關係,本官現在也算看明白了,不僅是全玖那個婆娘要保丁大全,皇上其實也是想保丁大全,否則重要人證孟麗君剛剛跑路,丁大全勾結韃子蓄意破壞科考和污衊本官的事還沒明了,皇上也不會迫不及待把丁大全放出去。」說到這,賈老賊心中一動,忽然發現孟麗君跑路對自己也頗有好處,起碼自己姦淫孟麗君的醜事沒辦法再查了,還有自己隱瞞孟麗君身份的欺君之罪也成了一筆糊塗賬,可以大做手腳撇清關係……

……

與此同時的臨安皇宮中,賈老賊的外甥女趙娥明換上便裝,領著幾個宮女悄悄摸到皇宮的偏門德壽門前,準備從德壽門出宮。不料平時里看到趙娥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那些看門侍衛一字排開,攔住趙娥明的去路。為首那名侍衛隊長還向趙娥明半跪行禮道:「公主娘娘,皇上有旨,這幾天不許你出宮。」

「張將軍,我就出去一會,最多一個時辰就回來。」趙娥明低聲懇求道。那御前侍衛的隊長一聳肩膀,無奈的攤手道:「回稟公主,這是皇上聖旨,小人如果偷偷放你出宮的話,那小人的腦袋就要搬家了。皇上還有旨意,說你如果一定要出宮,就親自去向皇上請旨。」趙娥明無奈,只得跺腳道:「好,等本公主請來聖旨,再慢慢找你算賬!」

說罷,趙娥明轉身就走,向宮內太監打聽到宋理宗正在御書房,趙娥明便掉轉馬頭,一路直接殺進御書房。趙娥明進得御書房時,宋理宗正捧著一個金碗在喝著些什麼,看到愛女那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宋理宗一笑放下金碗,先揮手讓身邊的太監和宮女全部出去,然後悠悠然的向趙娥明問道:「怎麼?想出宮去看你舅舅?」

「父皇,既然你知道,那你為什麼要讓侍衛阻攔娥兒?」趙娥明嘟著小嘴,氣呼呼地說道。宋理宗被愛女嬌憨的發怒模樣逗得一笑,微笑道:「朕當然得讓他們攔著你,否則等到你到你舅舅面前去認了錯,那事情也許就難以收拾了。」

「認錯?認什麼錯?」趙娥明心裡開始發虛,緊張的反問道。宋理宗瞟著女兒,微笑道:「還在裝?你以探親為名到你舅舅書房裡偷了樞密使大印蓋章,又指派御前侍衛假扮士兵從天牢里提出孟麗君送出城放了,你以為父皇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宋理宗的話就像晴天霹靂,驚得趙娥明的小嘴張得可以塞進兩個鴨蛋,半晌才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問道:「父皇,原……原來你全知……知道了,你什麼時候知……知道的?」宋理宗微笑道:「你指派御前侍衛出宮的時候,朕就知道了。只是朕有一點不明白,那個孟麗君明明是一個女人,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救她?」

趙娥明滿面通紅,扭捏半晌才用蚊子哼一樣的聲音說道:「她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雖然知道她是女人,但我也不想看著她死。再說是我舅舅把她害成了這樣,舅舅對她還……還不負責任,所以我就想替舅舅贖一些罪……」說到這,趙娥明趕緊轉移話題道:「父皇,這事全是女兒一個人乾的,和舅舅無關,你處罰女兒就行了,放了舅舅吧。」

「不行,你舅舅不能放。」宋理宗咳嗽著搖頭,拒絕了愛女的懇求。趙娥明大急,跪下來說道:「父皇,偷舅舅印信的人是我,放走欽犯的人也是我,舅舅是被冤枉的,你就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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