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二章 栽贓陷害

史彌遠!他可是賈老賊最痛恨的對頭兼鄙視的對象,同時也是賈老賊異常崇拜的偶像榜樣。痛恨史彌遠,是因為賈老賊的姐姐賈貴妃在入宮為妃時,曾經有希望當上皇后,只因史彌遠的堅決反對才沒有成功,還有就是史彌遠曾經故意把賈老賊的父親賈涉調到出現叛變苗頭的部隊中——事實上那支部隊後來確實叛變了,險些要了賈涉的小命,算得上世仇。鄙視史彌遠,是因為史彌遠是一個投降主和派,不僅向金人投降殺害了南宋最有進取心的宰相韓侂胄,更恢複秦檜的王爵和官職,賈老賊自然對他鄙夷萬分。而崇拜史彌遠,則是因為史彌遠獨霸朝政二十六年,隨意架空和廢立皇帝,隨意誅殺趙氏王爺,使朝臣只知史相不知皇帝——當然了,這些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賈老賊決心向他學習學習也沒什麼了不起。(宋理宗磨刀做咬牙切齒狀:是沒什麼了不起!)

說了些廢話,話入正題,當賈老賊下令韓震拿自己的名刺去向扣押宋軍士兵的東流縣令要人時,賈老賊的狗頭軍師廖瑩中趕緊阻止道:「恩相,這事可不能大意,雙流縣令趙崇宰不光是丁大全的黨羽,還是老賊史彌遠的孫女婿,與恩相乃是世仇,他扣押我軍士兵,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丁大全黨羽?本相世仇?」賈老賊皺起眉頭,經過幾個月的互換身份,賈老賊對自己家世已經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史彌遠確實陰過自己的父親與姐姐,史彌遠完蛋後,原來那個賈老賊也曾對史彌遠家族展開過報復,甚至趙崇宰被貶斥出朝都和原來那個賈老賊有關,確實算得上不共戴天的世仇——眼下仇家選擇在這個時候扣押自己的士兵,其中肯定沒那麼簡單。盤算到這裡,賈老賊向韓震問道:「趙崇宰為什麼扣押我們的士兵?用的什麼借口?」

「喝醉了打架。」韓震飛快解釋道:「今天晚上船隊停靠碼頭休息後,有一些不太習慣坐船的士兵經過領隊將軍批准上岸走動休息,還有一些士兵進了東流城喝酒,不曾想在一處勾欄院里,我們幾個喝醉的士兵為了爭一個歌女和東流縣的地痞流氓起了衝突,打傷了十幾個人,結果趙崇宰就派了一班衙役把我們的弟兄抓進了衙門,聽說已經下獄了。」

「那伙流氓呢?有沒有調查他們的具體身份?」賈老賊又追問道。韓震答道:「聽說也被抓進牢里了,具體身份不太清楚。」

「果然是陷阱。」聽到這裡,賈老賊心下雪亮的冷笑。他如果出面,強行要回那些被抓的士兵不難,但趙崇宰和幕後的丁大全就可以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攻擊賈老賊領兵不力,縱兵行兇,在賈老賊臉上抹黑,繼而為扳倒賈老賊做輿論準備。廖瑩中也冷笑起來,「想不到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趙崇宰還這麼沒長進——快被我們玩爛的老手法了!當事人都被抓進牢里串通好證詞,把罪名全栽在我們士兵頭上,然後不管我們是否向趙崇宰要人,恩相縱兵傷民、欺壓地方官員和干擾民政的罪名也就坐實了。」

「是倒是老手法,不過很難破解——至少咱們以前坑那幾個倒霉蛋就沒誰能逃過去的。」韓震摸著鬍鬚說道:「如果我是趙崇宰,今天晚上就讓人把那些被打傷的流氓挑幾個出來壓麻袋,等那伙白痴一咽氣,縱容軍隊毆打百姓弄出人命,驕橫跋扈的大帽子可就戴在了恩相頭上。」

「真不應該停靠在這東流縣碼頭。」賈老賊有些後悔自己今天傍晚的決定,趙崇宰的背景身份可不是普通縣令,又是自己家族的世仇,用金錢和威壓手段都可能擺平他,而且趙崇宰顯然是有備而來,擺明了是要借這件事往自己臉上抹黑,稍有不慎就可能導致嚴重後果。不過讓賈老賊稍微安心的一點是,最大的政敵丁大全事先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船隊停靠東流,這件事肯定是趙崇宰見有機可乘自己決定的,千里之外的丁大全目前還不知情,自己還有機會翻盤。

「恩相,要不我們就乾脆先動手硬搶,把咱們的弟兄抓回來,順便再拿到人證,證明是趙崇宰在這件事背後搞鬼。」韓震提議道。賈老賊搖頭,「不能來硬的,本相已經功高震主犯了皇上的忌,直接動手的話,只能讓皇上對本相更加猜忌。」說到這,賈老賊冷笑起來,「想用這麼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扳倒本相,未免太小看本相了!也好,既然他主動找上門來,本相順便給父親姐姐出口惡氣。」

「韓震,你馬上去一趟押運戰俘的戰船,去給本相找幾個……」賈老賊將兩個走狗叫到面前,低低的面授機宜起來,「然後……」

……

「哈哈哈哈哈……」拿到宋軍士兵先行動手打人的口供,趙崇宰不由開心大笑,索性說出了心中所想,「賈老賊,你立的功勞再大又怎麼樣?在我們大宋,將領立功越大越危險,有了這些口供,縱兵傷民驕橫不法的罪名,你算是抗定了!」趙崇宰越笑越是開心,彷彿世仇賈似道一家已經被宋理宗下令在風波亭亂刀砍死一般,末了又不無遺憾地說道:「只可惜了賈妙那個小美人,只怕要被充入官妓樂坊,實在可惜了。」

「東翁不必遺憾,這一次你為丁丞相立下如此大功,回朝為官那是肯定的。」趙崇宰的師爺唐堂諂媚笑道:「到時候東翁向丁丞相討個恩典,先要了賈老賊女兒的第一次,在賈老賊女兒身上出一出被貶斥出朝的惡氣,豈不妙哉?」

「你太不了解丁大全了,他才是貨真價實的老色鬼,怎麼可能輕易把賈老賊的女兒讓與本官?」趙崇宰搖頭,對丁大全的為人也是嗤之以鼻,又咬牙說道:「能不能玩到賈老賊的女兒是小事,扳倒賈老賊才是大事!你去安排人手,連夜把這份口供與本官參奏賈老賊的奏摺送到臨安,讓丁大全轉呈皇上。」

「小人這就去辦。」唐堂點頭哈腰的答應,趙崇宰卻又問道:「那幾個收了咱們銀子的流氓,你是怎麼處理的?」

「東翁放心。」唐堂的方臉上儘是得意,「下官已經讓人給他們壓了麻袋,最多再過一兩個時辰,他們就永遠開不了口了。」趙崇宰滿意點頭,微笑道:「你很會辦事,快去剩下的事吧。等本官回到朝廷里,虧待不了你。」唐堂大喜,又是一陣點頭哈腰的感謝,這才起步離開。但他的手剛碰到房門上,房門就被人砰的一聲撞開,唐堂猝不及防連鼻子都被房門撞破,滿面開花,疼得他一陣慘叫。

「大人,大事不好了。」撞門而入的人是趙崇宰的管家趙面,連禮都顧不得行就向趙崇宰大叫道:「賈似道的軍隊進城了,好幾千人,全都帶著武器,還是賈似道親自帶隊!咱們守城的士兵阻攔,還被賈似道讓人痛打了一頓。」

「好大的膽子,東流縣是大宋疆土,他竟然敢隨便帶兵入城?」趙崇宰先是大怒,然後又大喜道:「好,這又是賈老賊的一條罪名!快說,賈老賊是打著什麼名號進城?」

「追捕韃子軍隊。」趙面哭喪著臉答道:「賈似道說他接到情報,有一股被打散的韃子敗兵逃進了咱們東流城裡,為了保衛東流百姓不被韃子軍隊傷害,他要接管東流縣城的防務。」

「被打散的韃子軍隊?逃進了咱們東流城?」趙崇宰幾乎沒氣暈過去,鄂州距離東流近千里路,蒙古敗軍能夠流竄到這裡——賈老賊還真會借口啊!趙面又緊張道:「大人,賈似道的軍隊不僅控制了各條街道,還有大股部隊往縣衙沖了過來,可能就快到了。大人,你趕快拿一個主意啊。」

「拿本官的官服與王命旗牌來,本官今天要和賈老賊好生鬥上一斗!」趙崇宰氣得滿臉煞白,連聲大叫。可話音未落,院中已傳來嘈雜的叫喊聲與腳步聲,不等趙崇宰再做出反應,房門已經被人粗暴的踹開,一隊如狼似虎的宋兵沖了進來,二話不說按住趙崇宰等人就往外拖,曾經依靠老婆爺爺勢力而威風八面的趙崇宰幾時受過這樣的氣,立即尖聲大叫起來,「你們幹什麼?好大膽子,你們知道本官夫人的祖父是誰嗎?」

「少廢話。」一個宋兵一腳踹在趙崇宰屁股上,把趙崇宰踹了一個大馬趴爬在院子里,待趙崇宰艱難抬起頭來時,立即看到世仇賈似道與傻乎乎的忠王趙禥騎在馬上,已經進到了他家的院子里。趙崇宰馬上像殺豬一般嚎叫起來,「賈似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領兵入城!還敢縱然士兵污辱朝廷命官!本官一定要參你!向皇上參你!」

「閉嘴!」賈似道冷喝一聲,又冷冷說道:「本相是追殺韃子敗兵入城,至於命令士兵捉拿於你,是我軍監軍、大宋忠王爺的意思!」趙禥則傻愣愣地低聲向賈老賊問道:「賈丞相,你說趙崇宰的女兒很漂亮,她在那裡?趕快把她找出來,要是王妃知道本王和她不了解的女人睡覺,她會生氣的。」

「王爺放心,趙崇宰的女兒跑不掉,不過王爺得先把本相那些話對趙崇宰說了——否則他不會乖乖把女兒獻出來的。」賈老賊陰險在趙禥耳邊低聲說道。趙禥點點頭,獃滯的大聲說道:「趙崇宰,你知罪嗎?你竟敢勾結韃子謀反,收容韃子敗軍?」

「我勾結韃子?收容韃子敗軍?」趙崇宰懷疑自己聽錯了耳朵,半晌趙崇宰才醒悟過來,趕緊指著賈老賊咆哮道:「王爺,你別聽賈老賊胡說八道!本官對大宋和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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