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湖 第六十五章 朱三太子計畫(1)

暗中幫助劉大麻子消除隱患的人正是吳遠明和新近跟隨吳遠明的江湖敗類金刀,其後吳遠明又暗中保護劉大麻子一行繼續北上,直到他們出了杭州府地面進入湖州府,而經過瓶窯集一事後劉大麻子和洪大山也變謹慎了許多,很小心的沒敢進湖州府城投宿和落腳,而僅是在城外城補充了乾糧便繞過府城往長興方向去了。見脾氣暴躁的劉大麻子有這樣的長進,吳遠明終於放下心來,這才放棄對劉大麻子等人的跟蹤,帶著吳祿、朱方旦和戴梓等人大搖大擺進到湖州,準備用美酒佳肴和精房華舍來彌補這些天的辛苦。

「舅舅,既然我們不用跟蹤那幫小鬼頭了,那我們還是坐船去江寧吧,在江南坐馬車走陸路簡直是受罪。」吃飯的時候,王瑩兒揉著被顛得悶疼的屁股向吳遠明懇求道。江南多雨,道路泥濘不堪,乘車反倒不如乘船快捷平穩,吳遠明對此也深有體會,便點頭答道:「好,吃完飯我們在城裡休息一晚上,明天我們乘船進太湖,轉入運河北上江寧。」

「好啊!還是舅對我最好,那象這個木頭,在馬車上叫他抱抱我,他竟然說手沒有空。」王瑩兒歡呼之餘乘機對戴梓發作,瞪著戴梓咬牙切齒的哼哼。戴梓悶著頭,飛快吃著湖州出名的肉粽子和熗白蝦,含糊的說道:「我的手確實沒空,舅要我趕快把連發火槍改裝成不需要點火的燧發連發火槍,我那來時間抱你?」

「哼!借口!你心裡肯定就是不願意抱我,只想抱別的女人對不對?」王瑩兒的刁鑽絲毫不在鄭莘和惠兒之下,吃醋的程度甚至還在那兩個丫頭之上。戴梓知道她的厲害,知道一旦再說話就被這丫頭有了發作的借口,便悶著頭只顧吃飯,看也不看王瑩兒一眼。王瑩兒大怒,伸手就要去揪戴梓的耳朵,吳遠明卻揮手攔住王瑩兒,低聲說道:「瑩兒別鬧,聽隔壁說話。」

「隔壁在說什麼?」王瑩兒好奇心起,也是和吳遠明凝神去聽隔壁雅間的談話,剛好聽得隔壁有人用刻意壓低但激動萬分的聲音說道:「失蹤了二十多年的朱三太子還活著?九月十八那天還要明孝陵前祭祖?這消息可靠嗎?是誰告訴你的?」

「消息絕對可靠,是燕台七子之首汪玉叔汪先生告訴我這消息的。」另一個聲音同樣激動萬分的低低答道:「汪先生已經先去了江寧,九月十八那天一定要到明孝陵前一睹三太子真容,我也是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這才趕到湖州來告訴你一聲,問你願不願意與我同去江寧?拜見我大明朝的朱三太子?」

「去!去!去!當然去!我們大明朝終於有復興的希望了。」開始那個聲音激動得說話都顫抖了,「多謝松齡兄千里傳信,在下一定與你同行,見拜見我大明朝的朱三太子!」

「哈哈哈哈。」聽到這裡,王瑩兒終於忍不住拍著桌子大笑出來,擦著笑出眼眶的眼淚說道:「朱慈炯都失蹤二十六年了,要是在的話早該露面了,現在竟然還有人相信他還活著?還燕台七子之首呢?我看是傻蛋七子之首吧?」

「瑩兒,不得胡言亂語。」吳遠明喝住外甥女,不過吳遠明心中也是啞然失笑,心說幾個月前我剛在北京殺了一個朱三太子,現在竟然又冒出一個朱三太子,還真有這麼不怕死的人,難怪直到雍正年間都還有人冒充朱三太子造反。這時,新的長笑聲從另一面的雅間中傳出來,「哈哈哈哈哈……傻蛋七子,姑娘實在說得太妙了!要是那個天殺的朱三太子真還活著,那我也要把他變成死鬼。」

「韃子?!」吳遠明一驚,下意識的拿起燧發火槍戒備。而隔壁談話那兩人則已是勃然大怒,咋呼道:「那來的逆臣賊子,竟敢口出如此無君無父之言?」說話間,隔壁那兩人竟衝出去找那罵朱三太子的逆賊算帳,吳遠明忙提著燧發火槍追出去,卻見開始談論朱三太子那兩人是兩個青袍儒衫的書生,其中一人身材甚是高大,比吳遠明至少高出一個頭,保守估計身高至少在一米九以上,十分搶眼。另一個則身材瘦小,與同伴相映成趣。在他們找到那個辱罵朱三太子的人時,吳遠明不由有些吃驚——原來辱罵朱三那人並不是想像中的韃子或者漢奸,而是一個相貌清俊的年輕書生,年齡也不甚大,最多和吳遠明不相上下。

「狗賊,你好大的膽子,為何對我大明三太子口出狂言?公然威脅弒君?」那高大的書生滿口山東話,氣勢洶洶的向那青年書生問道。那青年書生大笑,「也不知道誰膽子大?竟然敢在酒樓飯肆之中公然說要去參拜前明太祖陵墓,還說要去拜見前明餘孽,就不怕隔牆有耳?這也幸虧是在南方,要是在黃河以北,你們倆只怕早被捆到衙門打入大牢,然後滅門九族了。」

被那青年書生一提醒,那高矮兩個書生這才想起自己們是在鬧市酒樓之中,而且又看到許多人已經被驚動出來圍觀,那兩個書生更是出了一身冷汗,不知該如何是好。吳遠明忙打圓場道:「散了吧,這幾位先生只是討論前明朱三太子是否還活著,沒什麼熱鬧可看的,都散了吧,散了吧。」說著,吳遠明還把那兩個書生推進雅間,關上房門,圍觀的客人這才將信將疑的離開。

「多謝公子相助,蒲某與尹兄弟感激不盡。」那高大書生向吳遠明拱手道。吳遠明看看左右,低聲說道:「幾位先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如蒙不棄,請到吳某下榻的客棧細談如何,吳某正有一些問題向二位先生討教。」那兩個書生欣然同意,那青年書生卻冷笑不置可否,不過在吳遠明招呼朱方旦和吳祿等人一起離開時,那青年書生的一雙眼睛頓時凝固到吳遠明的漂亮外甥女王瑩兒身上,二話不說跟著吳遠明就走。

堅持為那三個書生買了單,吳遠明將他們領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棧,吳遠明不喜歡被人聽到自己的談話,在客棧中習慣包下一個跨院獨居,在湖州也不例外,單獨包下的跨院就成了密談的上佳之地。各自落座後,不問政務的戴梓徵得吳遠明同意回房去研究火槍,王瑩兒自然也要陪著他,那年輕俊美的書生忙奔到王瑩兒身邊,下拜道:「小生李西華,拜見小姐,敢問小姐芳名?年齡如何?」要換別的女人,被那李西華如此客氣的詢問怎麼都得回答幾句,吳遠明的這個外甥女王瑩兒偏不,大模大樣的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名字和年齡?我又不認識你。」說罷,王瑩兒拉著戴梓的手徑直出房而去,讓那李西華好生失望。

「李西華?這名字好象在那裡聽過?」吳遠明心裡嘀咕,向那李西華笑道:「李先生勿怪,我那外甥女從小沒有家教,失禮了。」李西華又驚又喜,向吳遠明拱手道:「原來王小姐是吳先生的外甥女,不知先生的外甥女可曾婚配?是否許了人家?」吳遠明微笑道:「已經許了人家了,就是剛才那位戴公子,還是我這舅舅做的媒人。」那李西華的臉立即陰沉下來,坐到角落裡生悶氣去了。吳遠明雖然看出他生氣的原因,但愛莫能助,也只能由他去了。

「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姓吳名遠明——無人遠忘大明之意,江蘇高郵人,不知二位先生高姓大名?家居何處?」吳遠明厚著臉皮把自己的名字斷章取義介紹一番,又向那高矮兩個書生問道。那矮書生拱手答道:「在下尹世傑,湖州府本地人,因為無意給韃子效力,至今沒有參加科考,仍然是白身。」那滿口山東口音的高個書生也答道:「在下蒲松齡,字劍臣,山東淄川人,秀才功名。」

「奇怪?這個蒲松齡的名字怎麼也這麼熟悉?」吳遠明又是一楞,坐在吳遠明旁邊的朱方旦則一蹦而起,抓住那蒲松齡的手驚叫道:「原來你就是蒲松齡,久仰久仰,你寫的《牆頭記》、《琴瑟樂》和《聊齋志異》我都看過,聽說裡面那些遇到漂亮女鬼的書生原型就是你自己,真有這回事嗎?松齡先生能不能教在小几手,讓在下也有機會和那些漂亮女鬼春宵一度?」

「原來是《聊齋志異》的作者,那個考了五十多年舉人都沒考上的官迷兼艷情小說家蒲松齡,怪不得我覺得這麼耳熟。」吳遠明恍然大悟,暗笑之餘忙拉住朱方旦,「朱神醫,你向蒲松齡先生討教如何讓漂亮女鬼上身的事先緩一緩,我還有正事向蒲松齡先生討教。」按住了心急如焚的朱方旦,吳遠明又向蒲松齡問道:「松齡先生,剛才在酒樓之中我聽你說前明朱三太子的事情,不知燕台七子之首的汪玉叔先生是如何知道朱三太子的事情?又如何肯定那個朱三太子不是人假冒的——松齡先生,你也知道自從滿清入關以來,打著我大明朱三太子旗號招搖撞騙的人可相當不少。」

「說句不中聽的話,汪玉叔先生會不會是上了騙子的當?」吳遠明向蒲松齡問道。蒲松齡堅決搖頭,答道:「吳先生,汪老先生應該不是上當。事情的經過是這樣,七月下旬之時,汪先生偶游趵突泉欣賞湖光山色,在泉邊發現了兩首留詩,因那兩首詩都是文辭華美,大雅脫俗,汪先生不由多讀了幾遍,立時發現那兩首詩中竟都藏有玄機,一首是藏頭詩,而另詩一首正反可讀,倒讀過來又是一層意思,其中隱含的意思都是朱三太子仍然在世,要在九月十八明太祖生辰之期到明孝陵前拜祭。汪玉叔先生如獲至寶,忙將詩謄抄下來傳與燕台七子共睹——小生是燕台七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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