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湖 第二十六章 初戰告捷

拖著一身的疲倦回到寢室,躺在床上連眼睛都來不及閉上,吳遠明所在的房間房門就被人粗野的踢開了,吳遠明開始還以為是鄭莘那個野蠻而且刁蠻的丫頭,便打著呵欠說道:「莘莘,我一晚上沒睡覺,已經很累了,什麼事中午再說吧。」誰知回答的聲音卻不是鄭莘那個小丫頭,而是江南口音的代妍,「我不是什麼莘莘,我叫代妍,吳大哥,你答應和我研究新火器的,我帶一些我做的火器模型來給你看了。」

「唉,走了一個難纏的惠兒,來了兩個更難纏更麻煩的鄭莘和代妍,我的命好苦啊。」吳遠明心中哀嘆著遇人不淑在床上坐起,打著呵欠說道:「代姑娘,我昨天晚上很累,先休息一會,我們中午再看新武器怎麼樣?」

「不!」代妍的聲音比鄭莘更加刁蠻,捧著一個包裹大步衝到吳遠明床邊坐下,將包裹往吳遠明身上一放說道:「竟然你累了,那你就躺在床上聽和看,我講給你聽。」說著,代妍也不管吳遠明是否同意,解開包裹就把她的得意傑作霹靂火船模型拿了出來,迫不及待的向吳遠明講解原理,並要求吳遠明動用駱馬湖的工匠試製。

「代姑娘,你這個霹靂火船根本不現實啊,就算做出樣品,也絕對不能成功。」吳遠明稍一思索就苦著臉說道:「你這霹靂火船雖然用的是飛天炮的原理,但要想驅動船隻,所用之火藥數量必然巨大,又是用樹榦裝填火藥,這一點火就必然炸膛。」說到這,代妍想插嘴卻被吳遠明揮手制止,吳遠明說道:「我知道你想說可以換成鐵管或者鋼管,可這樣一來船隻負載量必然增大,相應的火藥也得增加裝填量,一般的小船裝上這麼多火藥和這麼重的鐵管,還怎麼裝載燃燒物?」

「是嗎?我怎麼沒考慮到這點?」代妍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小臉立即變成了苦瓜。吳遠明嘆息著又說道:「還有,影響船隻在水面上航行方向的因素極多,水流、風向、船隻平衡度等等等,光靠這種固定舵穩定不了方向。我敢說,你這樣的霹靂火船射出去不到半里就會偏離方向,說不定還會掉轉頭飛向己方,危險而又不實用。」

心血被吳遠明貶得一無是處,代妍的小臉哭喪得更加厲害,不過她很快又振作起來,扔掉霹靂火船的模型,又從包裹里掏出一大堆模型,拿起一個貌似飛機的模型說道:「你看我這個模型,人可以坐在正中的坐椅上,兩個翅膀下面多捆火箭,只要一點燃就可以帶著人飛上天空。」

「這個我大明朝的王古已經做過了,他可是獻出了自己的生命證明這種工具不可用。」吳遠明苦笑道。代妍一楞,臉又沉下去,不過她百折不撓的精神很值得誇獎,扔了飛機又拿出一輛鐵車,「你看這鐵車,外面全部被鐵板包著,人坐在裡面踩到滑輪讓車輛行動,鐵板上有射擊孔,人躲在裡面放火槍,可敵人傷不到車裡的人。」

「鐵車太笨重,平地上都移動緩慢,還怎麼翻山越嶺?怎麼涉水過壕?而且敵人一旦在鐵板上澆上火油點燃,裡面的人就變烤豬了。」吳遠明無力的答道。

「那這個不用風帆和划槳的海船,讓馬匹在船上踩動踏板,踏板連著船外面的波輪,驅動船隻前進。」

「你在玩《最終幻想》嗎?馬可沒有陸行鳥那麼容易控制?要多少馬才能踩動滑板?你怎麼讓它們在原地踏步,馬匹在海上怎麼長時間生存?」

「那這個把人裝進大炮的炮彈裡面,大炮可以把人打出去。」

「那人先震死了!」

「這個可以潛進水裡的船……」

「怎麼密封防水?空氣怎麼解決?人會悶死的……」

隨著代妍包裹里的模型一一被扔到地上,代妍俏麗的臉蛋也越來越情緒低落,幾乎快要哭出來。而吳遠明也越來越懷疑,忍不住問道:「代姑娘,那個長射火槍,真的是你發明製造的嗎?」代妍哭喪著的臉一沉,遲疑半天才猶豫道:「當然……當然是我發明製造的了。」

「那你給我講講原理,你是怎麼讓彈丸可以射出百步的?怎麼解決炸膛問題和火藥同時燃燒的問題?」吳遠明狐疑的問道。代妍背轉身子,沉著臉一言不發,吳遠明猜出大概,忙拉住代妍的手臂將她身子轉過來,柔聲向代妍說道:「代姑娘,我知道你很喜歡研究開發新技術,雖然你的構思過於稚嫩,但很多想法都天馬行空,超出了這個時代的普通人,假以時日,技術進步,你的這些發明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希望。」

「真的?」代妍臉上的表情有些緩和,偏著頭向吳遠明問道。吳遠明點點頭,心說你那個霹靂火船其實就是魚雷的雛形,只是現在的科技還做不到製造魚雷而已。代妍見吳遠明表情嚴肅,失落的心情這才有些好轉,如花容顏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吳遠明乘機問道:「代姑娘,你老實告訴我,你的長射火槍究竟是誰發明的?他人目前在那裡?」

代妍又不說話了,吳遠明再三催促時,代妍甚至還生起氣來,惱怒道:「如果我告訴你了,你給我什麼好處?」吳遠明笑著答道:「那就看你想要什麼好處了,你想要銀子還是珠寶?名分還是地位?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想方設法幫你弄到。」代妍還是板著臉不說話,顯得氣憤異常,吳遠明為緩和氣氛便開玩笑道:「哦,我明白了!當年倭國的八板清定為了向葡萄牙人學習製造火槍的技術,向葡萄牙船長獻出了他十七歲的漂亮女兒,你是女孩子,當然不要女人,肯定是要英俊瀟洒的帥小夥子了!說吧,你看上了誰,大哥給你做媒。」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代妍神經再大條也受不了吳遠明這樣粗俗的玩笑,紅著臉在吳遠明身上亂打起來。可恰在這時,吳遠明的房門再度被人粗暴踹開——很不幸,這次進來的是正牌的、臉色鐵青的鄭莘,後面還跟著面如寒冰的鄭雪,重新整理了頭髮的鄭莘衝到吳遠明床前,一把將代妍從床上拉起來摔在地上,又一把在吳遠明臉上抓出五條血痕,沙啞著嗓子哭罵道:「臭淫賊,你剛才在做什麼?做媒?做什麼媒?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虧……虧我……」

「啪!」鄭莘還想說什麼,可吳遠明沉重的耳光已經落到她的臉上——無緣無故被抓傷臉,吳遠明不生氣那就太窩囊了。鄭莘做夢也沒想到一向笑呵呵溫柔體貼的吳遠明真敢打她,一時間倒被吳遠明打楞在當場,連哭罵都忘記了。倒是吳遠明的火頭上來,咆哮道:「滾出去!你這臭丫頭少登鼻子上臉,我給誰做媒關你什麼事?你是什麼人?憑什麼管我?」

「哇……」直到此刻,鄭莘才反應過來放聲大哭,揪著吳遠明的辨子亂拉亂扯,換來吳遠明又一記沉重耳光,不過在吳遠明準備第三次打鄭莘時,鄭雪及時將吳遠明的手拉住,並將鄭莘拖到自己背後。吳遠明鐵青著臉向鄭雪吼道:「鄭姑娘,你這妹妹太缺乏管教了,我請你把她帶走,我永遠不想看到她!」

「我們也不想看到你。」鄭雪惱怒的頂撞一句,又看看妹妹臉上的巴掌印,見鄭莘白玉般的臉蛋上兩個巴掌印通紅浮腫,知道吳遠明這兩耳光用了全力,心中不由又是一陣岔怒,回過頭向吳遠明狠狠道:「看在你救過我妹妹的份上,今天這兩耳光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但你以後再敢碰我妹妹一根手指頭,你就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說罷,鄭雪拉起鄭莘就往外走,憤怒道:「莘莘,我們走,這種打女人的窩囊廢,不值得你挂念,以後不要再見他了。」此刻鄭莘也是恨透了吳遠明,瞪著吳遠明惡狠狠的叫道:「姓吳的,你給我記住,我一定要讓你好看!讓你後悔一輩子!」吳遠明早巴不得甩脫這個麻煩的小丫頭,冷哼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我沒有!」鄭莘在盛怒中直接去摸揣在懷裡那面證明吳遠明身份的金牌,握著金牌大吼道:「姓吳的,你是不是要我把這東西拿出來?這裡全是恨……你入骨的人,你想過後果沒有?」

「有種你就拿!」吳遠明的倔強其實絲毫不在任何人之下,只是平時藏得極深而已,此刻吳遠明正因為愧對駱馬湖水匪和清軍大兵將至而壓力巨大,被鄭莘這麼一挑拔立即爆發出來,沖鄭莘大吼道:「有種你拿出來,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吼叫著,吳遠明反手抽出燧發火槍對著鄭莘,鄭雪趕緊將鄭莘又拉到她身後,向吳遠明喝道:「姓吳的,你又想做什麼?」

「叫你妹妹把我的東西還我,今後咱們再不相見。」吳遠明大吼道。鄭雪回頭向鄭莘問道:「莘莘,你拿了什麼東西?還他!咱們延平王府什麼沒有,不希奇他的臭物件!」鄭莘惡狠狠的盯著吳遠明,頗具規模的小胸脯不斷起伏,卻咬著細牙一句話都不肯說。鄭雪越想越是奇怪,便又向鄭莘問道:「莘莘,你究竟拿了他什麼東西?為什麼他說你一拿出來,他就要和你同歸於盡?」

鄭莘還是不肯說話,眼中卻又有淚水流下,鄭雪正待追問時,房外忽然又奔來一人,卻是駱馬湖現在名譽上的大當家劉大麻子,劉大麻子剛進門就緊張兮兮的大叫道:「吳兄弟,快起來,快起來,陳總舵主派人送來消息,他已經到沂河了,他的座船被韃子船隊盯上,一直窮追不捨,洪大山正在組織隊伍,我們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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