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湖 第五章 鄭家小姐

「哎喲,我的媽媽呀!」吳遠明慘嚎一聲,還算講義氣的從左邊摔到地上,用自己身體的左肩先著地——換來那少女摔在自己寬闊、溫暖、厚實和極富愛心的懷抱中,而吳遠明與那少女胯下的戰馬慘嘶一聲摔倒在地上,力竭而亡。與此同時的,第一縷金黃色的陽光照耀在西邊的山峰上,那是太陽公公在用行動向天下人宣告——老子又他媽回來了!

荒山野嶺,荒無人煙,孤男寡女,提著雙槍的大灰狼和受傷的小綿羊,其間會發生什麼事就可想而知了……

「不……不要。」

「別害怕,疼一次就沒事了。」

「啊!不!別解我衣服。」

「不脫衣服怎麼辦?別害羞了,來,我幫你脫。」

「不——!不要——!」

「少羅嗦,不想死就給我閉嘴……咦,你的皮膚還真白。」

「臭淫賊!嗚……插得好深……好疼。」

「操……實在太緊了,別怕,我用手幫你分開些……別亂動,否則更疼。」

「嗚……好疼啊!」

「沒辦法,誰都會疼的……好緊……再忍一忍吧……出來就舒服了……真緊啊。」

「嗚……好長……疼啊……粗……出血了……嗚嗚……啊——!」

「出來了!」吳遠明大叫一聲,將插在黑衣少女後肩的那支羽箭血淋淋的箭頭拔出,那少女白皙圓潤的肩上立即鮮血噴涌,吳遠明趕緊將羽箭拋在一邊,將早已準備好的三七粉灑在傷口上,做為雲南白藥的主要成分,三七粉止血甚有奇效,只灑在傷口上片刻便即止血,吳遠明這才又給少女敷上些三七粉包紮傷口,又喂那少女口服一些藥粉,這才躺到草地上休息。

那少女呻吟哭泣的當兒,吳遠明撿起那支沾血的箭矢細看,果然不出吳遠明所料,那支箭矢上仍然鏤有自家平西王府的印記,吳遠明忍不住大罵一聲,「操他娘的,究竟是誰在搞陰毛栽臟陷害我們吳家?我們吳家的人是刨了他家的祖墳,還是奸了他的親媽?」

「你們吳家引清兵入關,把我們漢人的花花江山送給滿清韃子,賣國求榮,是我們全天下漢人的仇敵,誰栽贓陷害你們吳家都有可能,都是正義之舉。」那少女呻吟著插嘴道。吳遠明老臉一紅,無恥的辯解道:「我父……我們王爺當初領清軍入關,是為了借兵給崇禎皇帝報仇,只是後來韃子軍隊強大,我們王爺反受他們鉗制,加上其他真正的漢奸買國求榮給韃子賣命,這才被韃子軍隊奪了天下。看著吧,我們王爺遲早要重樹大明龍旗,起兵反清復明,將韃子趕盡殺絕。」

「呸!那你們那個漢奸王爺用弓鉉絞死我們漢人的永曆皇帝,這你又如何解釋?」那少女一語擊中要害,吳三桂絞死永曆皇帝確實是無可辯駁的賣國鐵證,這是吳遠明這小漢奸永遠無法辯白掩蓋的事實。吳遠明尷尬了許久才憋出一句歪理,「永曆皇帝是偽帝,崇禎皇帝的太子才是我們漢人的真正皇帝,我們王爺身為大明忠臣,當然有權利替太子爺誅殺篡位自立的偽帝,我們王爺的良苦用心,豈是你們所能明白的?」

「崇禎皇帝的太子還活著?永曆皇帝是偽帝?」那少女一楞,仔細一想發現確實是這個道理,永曆皇帝只是崇禎皇帝的堂弟,如果崇禎皇帝的兒子還活著,那永曆帝還真是個亂臣賊子了。而吳遠明也忽然發現,自己隨口說出的歪理其實很難被辯倒,只要一口咬定崇禎的太子還活著,永曆帝就成了篡位自立的反賊,老爸殺他也就成了名正言順的愛國忠君之舉了,所以吳遠明暗暗下定決心,今後凡是遇到再有人指責老爸殺永曆帝的罪行,自己就用這個借口搪塞——看他們怎麼回答?做人竟然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可見吳遠明和吳三桂父子確實是一丘之貉,同路貨色。

「無恥狡辯,崇禎太子還活著只是傳說,有誰親眼見過?」那少女想了半天才找出一個反駁吳遠明的理由。吳遠明微笑道:「誰說沒人見過?我就見過朱三太子。」吳遠明想起真正的朱三太子還藏在民間的事,便又補充道:「等有機會,我找出真正的朱三太子給你看看。」

「哼,怕是假的朱三太子吧。」那少女那裡肯相信吳遠明的話,哼哼著扭過頭去不想理睬厚顏無恥的吳遠明。而吳遠明也懶得理她,只是尋了一塊沙地,將那支羽箭倒轉過來,用箭尾在沙地上扒拉起來,那少女甚是好動,見吳遠明動作古怪忍不住掙扎著站起,湊到這邊來看吳遠明在做什麼,只見吳遠明用羽箭畫里一副地圖似的草圖,那少女立時認出地圖畫的是什麼,呻吟問道:「這不是歷城一帶的地圖嗎?你畫這個幹什麼?」

「我在分析昨天晚上的敵人是從那裡來的,昨天晚上帶隊的韃子是一個千總,那他統屬的軍隊至少在兩個營以上,還有後來那個把總也是喊兩個前哨和兩個左右哨,證明昨天晚上的韃子軍隊應該是兩個營。可歷城縣城外的駐軍僅有一個營,同時縣令王芬事先竟然不知道他縣裡有這麼一支軍隊,證明這支軍隊應該不是歷城原有的駐軍,而是設計陷害我們吳家的人臨時從外地調來的。」吳遠明用羽箭指著地圖說道:「你看,歷城縣附近除了近在咫尺的濟南府外,最近的齊河縣也在百里以外,這又證明了陷害我們吳家和調兵圍攻你們天地會的人身份不簡單,應該是韃子朝廷的重要人物。」

「齊河遠,濟南近,這怎麼證明調兵圍攻我們的人是韃子朝廷的重要人物?」那少女瞪圓了大眼睛,不知道吳遠明是怎麼判斷的。吳遠明微笑著在她臉上輕輕一捏,笑道:「很簡單,既然排除了敵人從齊河調兵的可能,那昨天晚上出現在歷城的軍隊,肯定就是濟南的駐軍。而濟南駐軍歸山東提督直接統屬,調動兩個營的兵力肯定要取得山東提督的同意,提督在韃子朝廷里是從一品的大員,能讓他同意派兵的人,還會是普通人物嗎?」

「有道理。」那少女在心底暗贊一聲,又惱怒的打掉吳遠明捏她臉蛋的咸豬爪,憤怒道:「臭淫賊,男女授受不親,你要是再動手動腳,我就殺了你!」因為動作激烈,那少女牽動自己後肩的傷口,立時疼得呲牙咧嘴的呻吟起來。

吳遠明微笑道:「放心,我只是把你當妹妹看待……咦,你和我那惠兒妹妹還真有些長得象。」直到此刻,吳遠明才算是定下心來去細看那少女的容貌,只見她大約有十五、六歲的年紀,生著一張清秀的瓜子臉,膚白如脂,小嘴既薄且紅潤,彎彎的眉毛下一雙大眼睛象黑寶石一般晶瑩,靈活無比,甚是美貌。不過更難得的是,這少女眉目之間流露出來的氣質與惠兒小丫頭十分相象,高貴典雅且又活潑,還透著那麼一股蠻橫——光看這氣質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惠兒妹妹,你已經在我面前說過幾次她了,她是你的親妹妹嗎?」那少女好奇的問道。吳遠明一聳肩膀,搖頭道:「不是,我只是把她當親妹妹看待。」吳遠明又問道:「姑娘,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本姑娘的芳名,豈能告訴你這漢奸走狗,宵小之輩?」那少女小嘴一撇,刁蠻的答道。有著和惠兒小丫頭打交道豐富經驗的吳遠明瞟她一眼,聳聳肩膀不置可否——因為一旦和這樣的小丫頭糾纏起來,那麻煩可就一大把了。所以吳遠明也懶得再打聽她的名字,只是去將死馬割下兩塊腿肉,到不遠處的小溪中洗去血跡,準備燒烤了充饑,在這荒野中吳遠明也不用擔心被別人認出自己的真正容貌了,所以便在溪邊順便把自己臉上顏料和墊高顴骨的麵粉洗去,露出原來那張還算對得起天地父母的俊朗容貌,讓那少女著實大吃一驚,心說這漢奸走狗還蠻帥的。

吳遠明以前在當交警時常在荒野中生火燒烤,所以烤起馬肉來還算拿手,先生一堆火,然後再將馬鞍掛的鋼刀在火中燒紅,炙去馬腿上的馬毛,再切成大小相等的小塊,串在樹枝上燒烤,不一刻就濃香四溢。那少女早餓得狠了,毫不客氣的搶過一串便即大嚼,雖被燙得呲牙咧嘴也在惜,吃相之粗魯和小丫頭著實有得一拼。吳遠明也餓得厲害,與那少女你爭我奪的吃下足足半隻馬腿才算填飽肚子,但吳遠明並不停歇,又把剩下的馬腿放到火上繼續燒烤,那少女忍不住撇嘴道:「我已經算能吃了,想不到你比我吃得還狠,竟然到現在還不飽?」

「我是烤好了準備帶上路的。」吳遠明翻烤著馬肉,平靜的說道:「我的馬死了,只能步行往南,也不知道要走多遠才有人煙,不帶些乾糧路上怎麼辦?」說到這,吳遠明又扭頭問那少女道:「你準備往什麼方向,我給你也烤一些乾糧帶上,一會我們就分手吧。」

「分手?」那少女倒吸了一口涼氣,跳起嚷嚷道:「分手?你想把我這麼嬌滴滴的小姑娘扔在這荒山野地里不管?何況我身上還有傷,我要是遇到老虎猛獸怎麼辦?我這麼漂亮,遇到見色起意的歹人怎麼辦?」

「那你想怎麼辦?」吳遠明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平靜的問道。那少女象惠兒小丫頭一樣的叉腰吼道:「先送本小姐到濟南府,然後你愛去那裡去那裡。」

「歷城和濟南僅隔二十里,昨天晚上歷城縣大亂,濟南現在肯定是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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