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廟堂 第八十五章 孔四貞

「回稟主子,奴才悄悄去查過了,四主子確實安排了人在昭惠姑娘的飯菜里下了慢葯,下藥的那個狗奴才已經親口招認了,錯不了。」李煦表情十分緊張,小心翼翼的向康熙稟報道。康熙閉上眼睛,沉思著不願說話,倒是侍侯在旁邊的蘇麻喇姑有些憤怒,惱怒道:「主子,那位四主子實在太不象話了,昭惠主子再有錯,就算要打要殺也得主子決定,那輪得到她擅自做主?」

「蘇麻,她膽子再大,野心再大,也不敢擅自弒後。」康熙繼續閉著眼睛,面色平靜的淡淡說道。蘇麻喇姑立即閉上了嘴,雖然康熙沒有說出毒殺惠兒小丫頭的真正幕後兇手,但以蘇麻喇姑的聰明,又怎麼能猜不出那人的身份呢?同時蘇麻喇姑暗暗有些同情康熙,一邊是心愛的女人要愛護,一邊是尊敬愛戴的祖母要殺人,夾在中間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養心殿中一片沉靜,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到,陪在康熙身邊的蘇麻喇姑、李煦和張萬強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打斷了康熙的思路。過了許久後,十分了解康熙的蘇麻喇姑見康熙心情猶豫,便試探著向康熙說道:「主子,既然你這麼喜歡昭惠主子,那主子何不去向老祖宗求一個情,就說主子不在意昭惠主子過去做錯的事,還是想把昭惠主子迎娶進宮。這樣一來,也許老祖宗就會下令住手。」

「老祖宗決定的事,沒有誰能夠讓她決定改變,包括朕。」康熙沒有把話說完,因為他喜歡惠兒更多的是肉慾方面,另一個重要原因便是籠絡在正黃旗中擁有著極大勢力的赫舍里氏,真要把惠兒娶了進宮新鮮感一消失,康熙用不了多久就會把她打入冷宮——何況惠兒和吳應熊還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蘇麻喇姑並不死心,眼珠一轉又向李煦問道:「李煦,四主子讓人給昭惠主子下的葯,你查過毒性沒有?還有救嗎?」

「回蘇麻姑姑,奴才查過了。」李煦畢恭畢敬的答道:「四主子下的是一種慢葯,服下之後會慢慢消瘦,出現黃疸症一樣的病狀,只要服上三到五次,兩個月內就會毒發身亡,但看上去和急病暴死一樣。」

「要服三到五次才見效?那昭惠主子現在服下幾次了?」蘇麻喇姑忙問道。李煦略一回憶答道:「兩次,動手那個奴才只下了兩次葯,因為葯是掌握在四主子手裡,每一次下藥都要由四主子決定,所以那個奴才到現在只下了兩次。」

「很好,那就證明現在還有救。」蘇麻喇姑趕快向康熙說道:「主子,如果你想保下昭惠主子的話,現在還有兩個辦法,一是暗中召見四主子,讓她停止行動,只要拖到禮部向索額圖家正式下聘後,再說服老祖宗就容易了。二是召見索額圖,讓他小心保護女兒,四主子就沒法下手了。」

「蘇麻,不要說了,朕絕不做欺瞞老祖宗的事。既然這是老祖宗的決定,朕就決不插手此事。」康熙對孝庄十分尊敬,斬釘截鐵的回絕了蘇麻喇姑的好意。康熙想想又獰笑道:「你們那位四主子還真是個厲害角色,把最後一道葯捏在手裡,就等於把昭惠那小賤人的命纂在她手裡,有了這塊籌碼,她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和朕、吳應熊、甚至索額圖做交易了。哼!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康熙話音剛落,養心殿外便匆匆跑進一個小太監,麻利的雙膝跪倒,磕頭道:「皇上,四主子遞牌子請見,說是有要事稟報皇上。」康熙獰笑道:「北京地面邪性,說誰誰到。也好,朕正想看看她準備玩什麼鬼花活,宣她進來。」「扎——!」那太監嫻熟的磕了一個頭,飛奔出去宣旨了。不一刻,昨天晚上那個戴著黃金面具與吳遠明見面的女子便穿著一身宮裝從養心殿外進來,向康熙深深一福,「奴婢——孔四貞,見過皇上萬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你是老祖宗親封的先皇東宮皇妃,也算朕的母后,賜座。」康熙很親熱和藹的給孔四貞賜了座,孔四貞又是深深一福口中稱謝,蓮步輕移,風擺楊柳般走到座椅前坐下,那豐腴的身材加上妖嬈的動作,竟讓康熙和李煦這兩個正常男人情不自禁的浮想聯翩起來。惟有蘇麻喇姑暗罵此女天生狐媚,恐怕不是什麼善與之輩,只是不知她上次和伍次友見面,有沒有發生什麼特殊故事。

康熙和孔四貞見面的次數並不多,在孔四貞離開北京去昭陵給順治守墳時,兩人見過一次面,但那時康熙還不滿八歲,孔四貞僅有十八歲,只模糊記得孔四貞是一個美貌非凡的大姐姐。正月十六那天孝庄將孔四貞密召回京時,康熙又見了孔四貞一次,但是在孝庄面前康熙不敢暴露自己好色的真面目,只是讓孔四貞隔著許遠給自己磕了幾個頭,並沒有讓她走近仔細打量。所以直到今天,康熙才算是仔細看清了孔四貞的模樣,可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康熙的血液便開始沸騰起來——光以容貌美色而論,孔四貞絕對不在康熙熟悉的惠兒小丫頭和蘇麻喇姑之下,且天生一具媚骨,彎彎柳眉下一雙丹鳳眼眼仁恰似點漆,流盼間足以攝去任何男人的魂魄;膚白如蝤,齒如瓠犀,嘴雖有些嫌大,豐乳肥臀身材姣好無比,粉紅晶瑩的豐滿嘴唇卻彌補了這個遺憾。不過最讓康熙垂涎的還是孔四貞那舉手投足間蘊涵的媚態,一舉一動都散發著無窮的誘惑,激起男人原始慾望的誘惑。

「皇上,皇上。」蘇麻喇姑輕聲提醒著康熙,並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殺雞抹脖子對康熙使著眼色。康熙這才如初夢醒,忙抹去已經流出嘴角的唾液,心道老祖宗親自調教出來的女人果然不簡單,難怪八年前老祖宗一定要調這個女人去給父皇守陵,如果她留在宮裡的話,只怕自己早被她勾上床了。也幸虧自己今天早上沒按往常的習慣進一碗生鹿血,否則恐怕要當場出醜了。而孔四貞見了康熙的急色模樣,不由抿嘴偷笑起來,那嬌媚誘人的模樣,讓康熙又是一陣心潮澎湃。而殿中的另一個正常男人李煦早已看得呆了,忙偷偷的彎下腰,以免暴露自己的某種生理反應。

「四格格,這次老祖宗讓你接替胡宮山,你可是查到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所以急著求見朕?」康熙怕自己在名譽上的母妃孔四貞面前出醜,忙將目光移開,想趕快問完話好打發孔四貞走人。孔四貞習慣性的嬌媚一笑,媚聲道:「稟皇上,臣妾要稟報的三件事,全與平西王世子吳應熊有關。這一嘛,昨天晚上永興街刺殺案發生後,吳應熊與穆里瑪一同去了鰲拜家,直到今天早上巳時方才離開,自那時後,鰲拜撤除了大部分監視吳應熊的眼線,這兩個亂臣賊子,似乎又勾搭上了。」

「哼,勾搭上了又怎麼樣?吳應熊一介跳樑小丑,不足為患!」康熙冷哼,經過軍餉事件後,康熙已經清楚了吳三桂和鰲拜的聯盟有多麼『堅不可摧』,那還會相信那個聯盟真能給自己製造麻煩。讓康熙惱怒的是穆里瑪刺殺吳六一失敗後鰲拜的反應——不請旨不謝罪,還大模大樣的把穆里瑪接回家治傷,就象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對康熙權威和國法的藐視簡直到了極點。但康熙現在也拿鰲拜無可奈何,雖然九城防務在康熙手中,但紫禁城的控制權卻基本在鰲拜手裡,一旦動手就是火併的兩敗俱傷局面。這些天鰲拜又借口軍隊演練把丰台駐軍調了兩萬來北京城外駐紮,那丰台駐軍統領扎木勒不僅是鰲拜的鑲黃旗人,還是鰲拜帶出來的舊將,動起手來會站在那邊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康熙現在只能是繼續忍耐,繼續等待機會再和鰲拜攤牌。

「皇上英明,那吳應熊確實是個跳樑小丑,皇上動一根小指頭,便可讓他滿門灰飛煙滅。」孔四貞順手拍了康熙一個馬屁,又嫵媚道:「不過奴婢還查到一件事,這跳樑小丑似乎在北京城呆膩了,這些天他的那些衛兵一直在與江湖行商接觸,不斷打聽回雲南的各種道路關防;還有幾個去了天津的大沽口,在那裡買了兩條海船,交給一些操雲南口音的人經營。」

「想跑?他敢!」康熙也是一陣冷哼,心中卻著實有些警惕。想要吩咐孔四貞加緊監視時,康熙情不自禁的又偷看了孔四貞一眼,恰好孔四貞也在偷看他,四目相交,孔四貞馬上是一個誘人的媚眼拋過來,康熙強壓住心頭邪火將目光移開,冷哼道:「讓李雨良加緊對他的監視,要是他敢出城二十里,不必請旨,馬上擒拿,但不許傷他性命!」

「奴婢遵旨。」孔四貞起身盈盈一拜,算是領旨。看到孔四貞那千嬌百媚的誘人模樣,康熙越來越難以抑制心頭邪火,乾脆徉做發怒轉移注意力,怒道:「四格格,老祖宗讓你接替胡宮山做十三衙門的事,不是讓你只盯著吳應熊那個跳樑小丑那些雞毛蒜皮,最主要的,是讓你盯緊鰲拜那個國賊大蠹有什麼舉動!鰲拜那廝這段時間接連向吳六一下手,證明他朕最終決裂的日子已經迫在眉睫,你的主要目標是他!」

「奴婢有罪,求主子原諒。」孔四貞滿面驚惶的跪下磕頭不止,也不知道是真害怕還是裝的,眼淚說來就來,眨眼間已是哭得梨花帶雨。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康熙又是一陣心動,忍不住說道:「起來吧,吳六一這次能夠逃脫刺殺,也全虧了你的功勞,以後象這麼用心辦事就是了。」

「謝皇上,奴婢今後一定實心用事,絕不辜負皇上和老祖宗的期望。」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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