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生擒少校袁朗(2)

成才的瞄準鏡里,終於找到一個淹沒在樹叢後的人影。

槍聲清脆一響,成才將樹叢後的人影打出了一股白煙。

擊斃一個!成才高興得猛地跳了起來。

去看看!到底是哪支部隊!高城命令道。

伍六一帶著幾個人,早就沖了出去。其他人成散兵線在後邊跟著。

可他們挑開樹叢一看,後邊空空如也。

白鐵軍不滿地喊了起來:他們違規了!被打中了還跑!

沒有違規。肯定是兩個人,活的把死的背走了。伍六一說。

他看見地上的一個彈匣,俯身去撿,還沒碰到腳已經觸到一根纖細的餌線。

轟的一聲炸響,伍六一的臉好久才從白煙後冒了出來。

我這就算是死了。伍六一苦笑著說:你們要小心餌雷呀。

除了幾個通信員以外,高城周圍坐的都是已經戰死的人。

高城忍不住看了看,不知說什麼好。

所有的死者也只剩了對他苦笑著。

幾個士兵氣急敗壞地跑過來:報告連長!一邊喊,一邊給他看手上一個牌子,上邊寫著「水源已投毒」。

什麼意思?

士兵說咱們去打水,就看見這個牌子了。

高城說我明白了,大家嚼壓縮乾糧吧。

回頭看了一眼伍六一,說:你們可以去喝水。

伍六一幾個卻不去,而是帶頭拿出野戰口糧艱難地嚼著。

高城有點看不過,嘀咕著說:這事你們不用講什麼義氣。

甘小寧只管做著鬼臉,一口一口艱難地咽著。

這時洪興國從步戰車跳下,往這邊走來,他告訴高城:剛跟指揮部聯絡過。主力攻擊部隊改變計畫移師回防,原地固守,推進三十公里的目標恐怕是沒法完成了。

高城只好合上了手裡地圖:咱們不是攻方嗎?怎麼現在倒打成守方了?

洪興國說:團部的決策是對的,裝甲部隊的弱點就是難以隱藏和依賴後勤,冒進絕不是個方法。高城說:那就布防吧!說著他看了看周圍的士兵,老大的怒氣沒處發:今天晚上看來得在這裡過夜了。

戰地上的夜,連車影都看不清楚了。

幽暗的森林裡,一個警戒的哨兵忽然被身後的一束紅光套住了,隨著,一聲輕微的槍聲,哨兵也死去了。幾乎與些同時,車燈刷地全打開了,槍炮聲頓時響成一片。

照明彈中,有人影在樹林中飛躥著撤退,但所有的槍炮都追隨了過去。

隨後,又沉寂了下來。

三班向假想敵撤退的方向搜索而去。

肯定收拾了四五個!這回算是把他們狠狠地搞了一下子。洪興國有些暗暗地興奮。

跑回來的史今卻說:報告連長,報告指導員,他們又把屍體背走了。

高城有些無奈地笑了:這倒是個好作風!連屍體都不留給敵人?背吧背吧,一個人總得有兩個人背,咱們的要訣就是多給他製造幾具屍體。

可咱們還不知道他們是誰。史今擔憂道。

高城的臉色沉了下來,這確實是個問題。

第二天,士兵從各自的隱蔽地點醒來,因為怕被打夜襲,都根本不聚在一起休息。

鳥語啁啾,一清早的成才也顯得很高興。他沖許三多擺了擺手。

許三多,你昨天幹掉幾個?

許三多說:我就沒看見人影,你們開槍,我也開槍,就是這樣。

成才說我幹掉兩個!白天一個,晚上又一個!我在瞄準鏡里看得清清楚楚的!許三多,你不覺得這種生活很有意思嗎?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你不知道我的槍套住目標時的感覺,整個世界就剩下我和他兩個人了,而且這個世界由我來控制,只要我手指頭一動……

成才的話沒說完,許三多告訴他:我不明白。他是對成才的生活理論不明白。

成才說你不明白,因為你不好鬥。許三多,我得再好好考慮一下去留問題。

這是許三多真正感興趣的問題,他眼睛忽然一亮,說真的?

去了紅三連就沒有參加這種對抗演習的機會了,紅三連甚至都沒有狙擊手。紅三連給我轉志願兵……你說志願兵好還是狙擊手好,許三多?

許三多認真地想了想說:最好你又做狙擊手又轉志願兵。

成才笑了,說許三多,世界上的事情沒有這麼好的,你必須幫我做個選擇。我是這麼想的,比武歸比武,軍隊最看重,還是實戰中的表現,這趟我表現不錯吧。

許三多說你很不錯。

成才馬上給了許三多一下:你小子拍馬屁時臉上就寫著拍馬屁。但他高興,他說,我僅僅這樣是不行的,我終於有了一個機會,所以我想留下來。

其實快樂的不光是成才,白鐵軍今天也很高興。

他從隱蔽陣地出來,左一個翻滾,右一個側步,像是一個十足的金牌殺手。

史今有點看不過去,他說白鐵軍你出什麼洋相?槍戰片看多了?

白鐵軍隨即來了一個前滾翻的亮相:班長,我這個甫士怎麼樣?

史今來不及回答,只聽得一聲槍響,白鐵軍的甫士被一陣滾滾白煙遮住了。

白鐵軍死了!全體嚇得馬上卧倒。成才卻一翻身上了樹杈,他舉起狙擊步槍緊張地搜索著,終於發現對方的瞄準鏡對準了自己微微的反光。

一切都晚了,只聽一聲槍響,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樹上的成才,冒著白煙翻了下來,心灰意冷地躺在了樹下。許三多驚慌地喊道成才!成才……。

成才說:我沒死。可是我完了。

方才的飛揚和希望都不見了,許三多在成才那裡看到了一種深不見底的失望。

成才想在黑暗中給許三多擠出一個微笑,但沒能成功。

許三多注意隱蔽!史今惱火地吼道。

看著遠方的樹林,許三多的臉上出現一種很少有的情緒,他也惱火了。

史今對許三多說:他又沒死,你抱著他幹什麼?

許三多已經放下成才,但他沒有隱蔽,而是徑直衝了出去。

這位全集團軍越野第一的戰士,跑起來快得像只豹子。

許三多,回來!

但史今發現,對方早就聽不到他的聲音了,他馬上命令身邊幾個:你們幾個,跟我上!

許三多山林里玩命地飛奔著。

又是一聲槍響。但沒有打到他的身上,他往前一躍,閃進了樹叢中,終於,他看見了對方的一個身影。

那就是袁朗,特種兵隊長。

許三多從側道繞了上去,樹枝抽得他一臉的血痕,他不在乎。他衝到袁朗剛才站著的地方。那裡沒有人。許三多忽然聽著身後一聲輕響,回身一看,不遠處有人已正從樹上躍下,落地未穩便用微聲槍向他瞄準。

許三多怔住了。他是七連第一個直面敵人的人。

袁朗被油彩抹得根本看不清臉,穿著他從沒見過的叢林迷彩,背上挎著一隻他從沒見過怪模怪樣的無托狙擊步槍,腋下還挎著一支超短型衝鋒槍。

袁朗手裡的槍聲響了。

許三多下意識間,也向對方衝去,看起來他像是滑倒的,滑倒的時候也把對方絞倒在了地上。兩人立刻絞作了一團。許三多用步槍拚命絞住對方想向他射擊的那支手槍,一使勁,兩枝槍都飛了出去。

許三多的槍沒有了。

袁朗也沒有時間再掏槍。

兩人索性跳起來,噼噼啪啪地玩起了拳來。

都是軍隊中無聲而致命的毫無花哨的招式。

隨後趕來的史今,離這已經不遠了。

袁朗好不容易擺脫開了許三多的纏鬥,剛剛掏出槍來,許三多已經連落葉帶土撒了過去,而且幾乎同時,他整個人也撞了過去,把袁朗的槍口撞歪了,袁朗只好就手把許三多扔了出去。

大概是沒想過會碰上這麼個不要命的對手,袁朗掉頭就跑。

許三多從山坡上一路滾下,爬起來就追。

一直追到一道陡峭的絕壁前。

袁朗回頭看看許三多,許三多快步如飛,像是因這地形而大生振奮。袁朗徒手就往山壁上攀援,許三多不顧三七二十一地跟上。

前方再沒有可以抓手的石頭了,兩人都進入了一條絕路。無可奈何的袁朗終於回過頭來,很不情願地用起衝鋒槍,向許三多瞄準。

許三多看得出,他已經感覺到死亡的恐懼,也許就是這點恐懼,許三多突然一躍,撲向了袁朗,撈住了對方一條腿……這根本就是要兩人一起往下摔!

袁朗只好丟了槍,雙手死死地抓住山壁上斜出的一根樹根。

你幹嘛非死纏著我?……你幹什麼?

袁朗終於被逼出了第一句話。

許三多順著袁朗的身子往上爬著,最後扣住他的要害。

袁朗明白過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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